第四章 此去朔方求富贵

    fri dec 12 21:28:56 cst 2014

    隔天一早，刘文滨早早地等在秀水街，身后跟着一队官兵。

    “怎么，这么多人来送我？”楚离牵着老云走出房门，看着窄窄的街道被挤得满满当当愣了愣。

    “干啥摆出这副死表情，老子又不是去死，猴子，给爷唱歌曲儿。”楚离笑着走到刘文滨身边，勾了勾身边一人的小巴调笑道。

    “离哥儿，要不，不去了吧……”被叫猴子的男人哭丧着脸说道，“你看要不哥几个凑钱请你去花满楼，不，去幽州府叫个最好的姑娘唱曲儿，行不？”

    楚离低头看着跨在腰间的两把斧子，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笑骂道：“他娘的，老子这趟去了指不定赚多少银子呢，还在乎你这点小钱？到时候什么花满楼幽州府，不叫几个京城一定一的绝色不是更痛快？”

    “小子……要不，就不去了吧。”刘文滨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去跟大人说说，顶多被扒了这身皮。”

    楚离狐疑地看着刘文滨，饶是再糊涂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少年颦着眉，有些不满。

    刘文滨想了想，最终一字一句说道：“那位大人，姓刘。”

    “名庄。”

    “哦……”楚离想了想记忆里没有这个人，淡淡地应了句，走到老云身边整了整行囊，随即身子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刘文滨，“叫什么？刘庄？”

    刘文滨面色愈加阴沉，轻轻点头：“嗯。”

    “开，开什么玩笑！”楚离抓着缰绳的手猛一用力，拽得老云一个趔趄，不满地哼哼几声。

    “你确定？”楚离小脸煞白，幽怨地盯着刘文滨问道。

    “……嗯。”刘文滨重重地点点头，似乎不这样不能表现自己的心意，“这次是老哥的错，只要你点头不去，我这就去跟大人说……”

    “加钱。”

    “什么？”

    刘文滨不可思议地看向楚离，后者一脸无辜理所当然地摊摊手：“之前你没说是这位，别人好说，送他，必须加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刘文滨皱皱眉，有些不满眼前这个孩子的天真，他难道真的不会怕，“刘庄，当朝二皇子，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有心情来咱这地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北边的蛮子知道这个情报会怎么做？”

    “他们，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回来。”刘文滨神色复杂地看着楚离，面色和蔼，“孩子，事不可为，不能勉强！”

    “加钱。”楚离没理他，重复了一遍。

    “你这孩子就真的不怕死？这不是儿戏！”刘文滨愠怒道，大手一挥转身往外走去，“给我看住他，今天哪也不让他去！”

    “富贵险中求，在京城我听过一句话，好花盛开，就该去摘。”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那件事就这么让你好奇？”刘文滨止住步子，抬头看着天问道。

    “要是在你身边放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娇娘，你会不会替她穿好衣服？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谁也不例外，我好奇心挺强的。”

    楚离想了想，知道这番说辞绝对不能让身边这群汉子理解，挑眉笑着说道：“这些年你们一直问我在京城看见了什么，事实上，我没参加会试，头天晚上我就被人抢劫，在会试会馆外面要了几天的饭，一直熬到放榜回来……”

    “抢我的人，是个娘们儿，她现在在学宫外院学习，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进学宫，不管为了挣钱，还是跟那个臭娘们算账。”说完这些楚离牵着老云走到刘文滨身前，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开有些不妥，冲大家伙抱抱拳，跨马上鞍向城门驶去。

    “都是倔强地孩子啊……”刘文滨若有所思地望着楚离离去的身影，有些感慨地说道。

    “老大，咱们……”猴子凑到他身边，张张嘴欲言又止。

    “老二他们怎么说？”刘文滨收回目光，问道。

    猴子嘿嘿笑了笑，脸上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二哥他们说这两年没离哥儿根本活不到现在，反正命是他救的，大不了还给他。”

    “那……”刘文滨回头看看那扇朱红大门，在逼仄的角落里透着股晦暗落寞，“就走吧。”

    ……

    大汉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近几届的会试层出不穷的少年少女们似乎是上天赐给这个国家的礼物，可是依然有人不会开心，在山顶站久了的皇帝陛下不开心，被贴在百姓家年画上的将军们不开心，甚至连最超然的学宫先生也不开心。

    因为大汉一直没有不世出的天才。

    南方的道观传闻有一位生而知之的小师弟，北方魔宗据说有一位天赋异禀的少宗主，西边的僧人一直小心护卫着他们的转世神……但他们都不属于大汉，所以这些年将府主战的声音越来越少。

    所以当那场传闻中有巨龙现身的京城地震中，刘庄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白。

    三月破青云，一载化蛟龙。

    刘庄用让人惊叹的速度一路向前，直至不惑。

    人如立，必先不惑。

    在大陆的修行史上，那些有资格笑问苍天的人，无一不是跨过不惑这道门槛。

    刘庄完成了帝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壮举，不论是皇室还是朝野都借此机会有利地向天下绿林草莽宣告了一个事实--大汉，不缺盖世天才。

    此刻楚离面前这个一身布衣，扎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背着手静静地望着赤水河的少年，就是名动大陆的刘庄。他看着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年，怎么也瞧不出哪里异于常人。

    十岁通读道藏，恩……好像小爷这个时候也读完春秋。

    十三岁洗髓，半月引气，一月感知，三月通幽，半年不惑……好吧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楚离幽幽地看着刘庄的背影，瞥了眼离他不远的仗剑男子，收起心中杂念，走到他身后说道：“还有一个时辰，这段的河水会下沉几尺，以往都是趁那个时候过河。”

    “嗯，那就再等一个时辰。”刘庄偏头冲楚离友好地笑笑，好看的眉毛微挑，“听说你参加过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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