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刘二爷立城头

    mon dec 22 22:24:29 cst 2014

    中山城如果论起来应该姓郭，经历了耿弇那场马踏江湖，当世武林除了大汉京都内那两座象征文武的深深院落，南方诸国供奉的道殿，收纳天下剑的剑门以及西边那座庙，就数中山郭家，洛阳白马和武当山执天下牛尔。“天下剑招出剑门，江湖秘笈存中山”，大汉没有封异姓王的想法，但郭家不同，不是异姓王胜似异姓王的威势为这个家族带来了太多声誉，久居深宫的皇帝皇后其实并不似市井传言那般不睦，中山郭家的名号非但没有影响二人的感情，反而日久弥坚。

    当年耿弇那场马踏江湖不知覆灭了江湖大大小小多少门派，所得秘笈没有送进皇宫大内，而是送进中山城内那座九层楼高的望江楼。

    “连宫里的都是抄行本的。”刘庄说这句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偏过头冲楚离笑笑，晃了晃手中的信笺，面容和煦，“楚离，你想不想去望江楼看看？”

    楚离犹疑地看着刘庄手里的信笺，两眼望天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皇亲贵族，明明勾心斗角得要死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要面子的可不是我，郭家那些武疯子可没这脑子，不出城迎驾这种事他们倒是干得出来。”说到这刘庄眯着眼盯着手上的信笺，面色渐冷，“真想看看是谁在下这步棋啊。”

    楚离面无表情地拿起身边长剑：“那还废什么话，去看看就是了。”

    刘庄闻言一怔，回头望见先前还与耿弇煮酒对饮的肖十三木着脸走到身边，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不是逼我？”

    楚离无所谓地笑笑，看了眼坐在篝火旁旁若无人自顾喝酒的耿弇，勉励地拍拍刘庄的肩：“这不是逼你，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那边那位大人一定也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天下皆知你是东宫那位最大的障碍，既然有人想拿郭家试试水，就让他试试好了，只是登楼而已，王宫大院都闯得，这小小书楼就上不得？”

    “那是你不知道那座楼有多高。”刘庄白了楚离一眼，目光遥遥望向不远处那座城，喃喃道，“那座楼，也很高啊……”

    “殿下想去，去就是。”迎着身前少年惊讶的目光，肖十三深深躬下身，神色诚恳，“陛下让臣下做您的护卫，那这天下，就没人能伤到您……况且，世人都说这中山如何如何，趁这机会就好好看看。”

    肖十三神色凌厉，面色竟隐隐透出一丝战意。

    “那……就去？”刘庄低下头看着腰间的玉佩，不确定地问道。

    楚离肯定地点点头，肖十三面无表情，手中青芒剑紧握在手。

    “那就，去吧。”刘庄目光飘向远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寒山寺里，耿弇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三人，抖了抖身上大袄，往篝火上又加了一把柴火，院中的树叶随风摇摆，他看着迈出房门的三人，火光照得面庞一半明媚一半阴暗，被岁月侵袭的面庞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立冬了啊……”

    ……

    中山城内，一座高大的院落静静伫立在北端，院内生竹，郁郁葱葱似将满城的春意尽收脚下，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假山下，一座凉亭依山而建，亭中对坐二人，其中一人道袍蔽体，飘若云中仙，一人身穿锦服，他看着对面道人，再低头看看桌上棋盘，摇头笑了笑：“呵呵，老朽棋力不胜，惭愧惭愧。”

    “关心则乱，郭家主，言重了。”那道人手执白子，颔首笑笑，手中白子稳稳落入棋盘，“家主可是在想，殿下会不会入城？”

    郭德祐是中山城的城主，也是郭家新近的家主，他看着被杀得满盘皆输的棋盘，苍老的面庞古井无波，直言不讳道：“殿下聪慧过人，只怕那封信还不够……”

    “殿下首先是学宫的学生，然后才是殿下。这是京都那位说的。”道人从容一笑，一副胸中自有丘壑的自信，“况且他身边还跟着那位只出三剑的家伙，中山郭家也并非名不副实，他要上南山问剑，总得瞧一瞧天下英雄。”

    郭德祐神色一滞，眸中精光大作：“先生是说，他会进城？”

    “进不进城又如何？他收到了那封信，心境一定不稳，我没记错，您那位子侄就要破境不惑了。”道士头戴紫阳巾，蜷坐在石凳上，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打坐，他偏头向北望去，神情怪异，用细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刘秀，不知道这步棋你喜不喜欢。”

    郭德祐没有注意道士怪异的举动，他猛地站起身冲道人拜拜，转身朝亭外走去。

    中山城外，三两兵士站在城门外执勤，郭家的声名起于朝堂，兴于武林，不说郭家那几位嗜武成性的疯子，单说这些年因一座望江楼做了郭家客卿的江湖好汉就不知凡几，任谁胆子再大也不会没脑子到在这闹事，所谓执勤兵士在这倒不如说是体现大汉疆域的一种象征。

    楚离看着这座威名江湖的高城，高大的城墙上一排高高挂起的旌旗迎风招展，历经风月繁华朝代变迁的砖墙诉说着它的沧桑，他偏头看向身旁的刘庄，眼中问询意味浓重。

    “看我干什么，都走到这儿了，再转头回去可不是咱的气概，走吧，小爷带你去上那望江楼看看到底能不能望到大江。”刘庄笑笑，当先朝城中走去，一袭白衣迎风飘动，光彩照人。

    “这架势，得赏。”

    楚离提着剑跟着向城内走去，看着走在前头少年的背影，嘴角上弯，轻声说道，身旁肖十三只是抬头看了眼城墙上那杆蒙了灰尘的旌旗，一言不发地走在后面。

    秋风起了又落，城门下的兵士只觉一阵劲风飘过，接着便听见一道声音从城内传来——“去告诉你家城主，就你家说刘二爷在城头等他！”

    中山城墙上，一行三人傲立城头，为首少年白衣似雪，风华绝代恍若仙童！

    「今天这章比较赶，跟同学去吃个饭，大家冬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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