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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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 dec 31 22:11:14 cst 2014
刚立冬的天气冷是冷了点,但没到冬至,总不会下雪。可是此刻学宫外院就是真真切切的飘起了雪花,许多学子都从推开房门准备看看这第一场雪,却都被学宫教工面无表情地拦回屋里。
“徐奎,你好歹也是名动江湖的前辈,真打算做这下作勾当?”大殿外,雪花落在老妪身上,她盯着大殿石阶上那个苍老又不失雄壮的男人,握紧双拳沉喝道。
石阶上老者充耳不闻,笔直地朝大殿走去,手中明明无刀,却好像一把刀,将周遭的气机都撕裂了几分。
老妪面色铁青,看着大门紧闭地大殿,双拳紧握,朝老者背后袭去――“放肆!”
拳罡阵阵,老妪身形出现在老者身后,眼看一击得手,却在离他几步外生生止住脚步,老者身后几步,竟是再也无法迫近分毫。
徐奎一步一步徐徐朝大殿走去,看也不看身后老妪。
老妪铁青的脸变得愈加阴冷,她抬头看向大殿,没再犹豫,双拳再出,竟是比前两次威势更震,拳罡势无可挡,转瞬便迫近老者,激起他额前白发。他蓦地站住,皱着眉回头看向老妪,眼神中透着如九幽地狱般的冷漠,他疑惑地看了眼抵在眼前的拳头,嘴角上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魔宗拳劲,你是黄灿灿?”
老妪收回拳劲,冷着脸反问道:“是又如何?”
“堂堂学宫能让一个魔宗叛子做一楼供奉,倒真是有容乃大非比寻常……只是不知,要是大汉皇室或者南方道殿知道这回事,又会如何?”老者眯眼看着身前老妪,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开口说道,“江湖传闻五十年前魔宗女徒黄灿灿为了一个书生叛出师门,自此江湖就没了你的踪影,让我猜猜,那个被一剑劈死的老头,是那李姓书生?”说完老者桀桀怪笑起来。
真名黄灿灿的老妪冷着脸看眼前这怪人猖狂大笑,问道:“你笑什么?”
“不能笑?”徐奎怪模怪样地上下打量黄灿灿,反问道。
“你杀了李瀚尘?”黄灿灿没有理会徐奎那淫邪的目光,看着大殿问道。
“那老小子自以为练了金钟罩老子就杀不了他?还不是被人一剑杀了。”徐奎耸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上下打量老妪一眼,随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留他一条命,再把你擒来,在你这洛阳城头让全城百姓看看一副神仙眷侣春宫图。”
“去死!”黄灿灿怒火中烧,当先一拳朝徐奎面门狠狠砸去。
徐奎桀桀笑笑,身形如电往后猛一撤步,接着双手合十朝前猛然一推,只一招便将老妪击退数十步,他止住身形,摇摇头说道:“学宫十八楼的供奉,真是一般。”
黄灿灿恼怒地瞪了徐奎一眼,抚着胸口的伤痛苦地皱皱眉,看着身前猖狂大笑地徐奎冷声道:“你就不怕大先生回来找你麻烦?”
徐奎闻言一愣,老迈的皮肤在夜色下更显阴暗,他遥望学宫后山,悠然道:“找不找我麻烦我不知道,但是已经杀了一个李瀚尘,再杀一个黄灿灿,老子这回京都之行,也不算白来。”
“再说,你们大先生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但你想没想过,既然我敢来,就不会没有先手,跟你废话这么长时间,后山十八楼怎么不见人来?院长云游四海行踪飘渺,但都会捎信回来,后山没人来,怕是出门寻院长了吧?”
黄灿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徐奎的面色透着凝重:“想不到你们知道得不少。”
“想不到学宫这般自负,就留两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守家。”徐奎讥讽道,看向黄灿灿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听说你那听雨楼尽出可人儿,个比个的闭月羞花,等你死了,老子就去把她们都接到南方,将来生个一儿半女,也好传承你那魔宗功法。”
黄灿灿面色大变,冷声道:“你敢!“
“有何不敢?”徐奎眉头一挑,反问道。
“你要是敢,我就去道殿让那些老不死的见祖宗!”黄灿灿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猛一回头,却见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女子缓缓走来,手中摇着一把士子折扇,面带寒霜,冷冷地看向徐奎。
“梦儿!”黄灿灿看清来人面容,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被唤做梦儿的中年女子没有答话,她走到黄灿灿身前,俯身看了看她的伤势,皱了皱眉头,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丹丸送到老妪嘴里,接着她直起身冷冷看向不远处的徐奎,微怒道:“你干的?”
“哈哈,黄灿灿,这美娇娘是谁?不错,不错,瞧这腰细的,瞧这脸白的,老子喜欢,哈哈!”徐奎见女子俏脸冷漠,愣了愣,哈哈笑道。
“听雨楼现任楼主,沈梦,见过踏雪徐奎前辈……先前听前辈说我那几位师兄都出门游历,可小女子刚刚才见过大师兄,不如,我这就把师兄们都叫出来,拜见前辈?”不等徐奎回答,她又若有所思地朝大殿靠近假山那边瞟了一眼,继续说道,“还是说前辈真要等到那少年流血至死才甘心?”
徐奎神情一变,微妙地偏了偏头,他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脚下被劲罡震碎的石板,摇摇头苦笑道:“世人都说听雨楼现任楼主是一位奇女子,今天看来,果不虚言,不过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还有人在?”
沈梦翻了翻眼皮:“杀死李供奉的是用剑的,听雨楼听天下事,我没听说过前辈改修剑道。”
徐奎哈哈大笑,他擦了擦眼角,随后说道:“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沈梦颔首笑笑,抬起头后面色渐冷,她冲徐奎轻蔑笑笑:“我还知道,那个人的地位,比起前辈只高不低,不过前辈生性洒脱,又是一只脚踏上莫测的绝顶高手……能请您做护卫,想来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哈哈,你这丫头,我喜欢,要是老子再年轻几岁,一定把你娶回家做老婆。”徐奎面上却无怒意,哈哈笑道。
沈梦浅笑不语。
徐奎一阵大笑。
黄灿灿抚着受伤的右胸,看向徐奎的眼神充满怒意,站在身旁的沈梦皱了皱眉,轻声叹息道:“前辈还不走,难道等小女子请您喝茶?”
“用江湖行镖那些汉子说的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夫这次认栽,若不是拖了个累赘,肯定要叫你学宫上下鸡犬不宁!”说完身形向后掠去,在大殿旁拽起一个吐血少年,皱眉骂了一句“废物”,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黄灿灿剧烈地咳嗽起来,张口想要说话,却见沈梦轻轻摇摇头――“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说完折扇一收,朝夜空中拜了拜,“老前辈来访,失敬失敬!”
“哈哈,老头子正想回去找我那不孝师侄喝酒,你这丫头倒是好手段,不愧是听雨楼的楼主。”夜空中,一个一身邋遢的老者踱着步子走来,正是先前在酒楼与肖十三喝酒那人,他赞许地看着沈梦,走到黄灿灿身边,叹了叹气,“黄家小女娃,别怪老夫。”
黄灿灿凄怨笑笑,朝老者浅浅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
“呵呵,哪里能谢,只怪老夫思虑太多……这一点倒是真比不上我那师侄。”老者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看向紧闭的大门,展眉笑道,“屋里那小子,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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