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剑和糖葫芦（上）

    sun jan 04 21:54:13 cst 2015

    “师叔，京都真的好大啊。”

    “师叔你看，那大婶儿的屁股真大，比小师兄那头青牛的屁股还大。”

    “师叔师叔，你看这个姐姐好漂亮啊，胸前那两坨能塞进块馒头了吧。”

    “师叔师叔……”

    学宫门外，老道拉着两个师侄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忙里忙外送饺子的教工，不耐烦地回头给了稚童一拳，摇着手中拂尘怒其不争道：“.李青牛，你就这点出息？”

    稚童躲到身旁师兄身后，歪着老气横秋地摇摇头，慢条斯理道：“师叔，你着道了，师傅说了，食色，性也。”

    “啪！”

    “哎哟，师叔你干嘛打我？”

    老道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瞪着李青牛，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这样子，将来怎么统领武当？亏你师傅老说什么真武当兴，当兴，就兴成你这样？”

    李青牛双手合十，怪模怪样地闭眼沉声道：“无量天尊，师叔说是，就是好了。”

    “你！”老道气得须眉尽颤，他扭过脸不去看这个不尽师道的师侄，看着不远处飘着热气的一碟碟饺子，舔舔嘴唇说道，“韭菜猪肉馅的。”

    “无量天尊，师叔，山上忌荤。”李青牛凑到老道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身穿学服的少女的臀部猛看，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

    “啪！”

    老道涨红了脸抽出拂尘，在李青牛头上又打了一下：“这是在山下，不是山上！”

    李青牛揉着吃痛的头不满地嘟囔道：“不都一样么。”见老道变了变神色，便谄媚地拉着他的衣袖道，“师叔，我去给你偷……不，是请施主施舍一些。”

    老道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却见先前在城外见到那少年提着一筐野果往院门走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时冲跟他行礼的人微笑点头。老道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同样呆愣愣的师侄，犹疑着开口道：“他是学宫的？”

    “估计是管伙食的先生。”李青牛笃定地点点头，接着他跳出去，挥着小手高声嚷道，“大哥哥，大哥哥……”

    楚离正跟下面子弟微笑致意往院门走去，却听见角落有人叫自己，偏头看去，却是先前在城外遇到的师徒四人，最小的那个稚童站在最前面挥着手，楚离一愣，略一思索便朝四人走去。

    “真人来京都，是为了来学宫？”楚离放下挎篮，冲四人施了一礼问道。

    老道尴尬地搓搓手，嚅嗫着不开口，反倒那稚童没有顾忌，抓着楚离衣角，脏兮兮的脸苦兮兮地悲呼道：“大哥哥，俺们是从武当山来的……武当山，武当山快吃不上饭啦！”

    楚离闻言一怔，看向老道的表情带着尊重，他弯下腰摸了摸稚童的头，笑呵呵说道：“大哥哥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李青牛歪着头想了想，喉咙上下吞咽，他摇摇头，认真说道：“不行，师傅说了，办正事儿要紧，大哥哥，你先带我们进院里好不好？”

    楚离哑然笑道，他起身冲老道再施一礼：“真人随我来。”

    ……

    在江湖中武当山一直是个比较尴尬的存在。三百年前被奉为剑神的吕祖剑开天门，整个武当山仙莲飘摇，执天下牛耳，自此往后数十代掌门莫不是名动天下的标杆人物，甚至出过皇亲国戚、羽衣卿相，百年前武当一位姓徐的掌门开创了武当真意，让真武的名头响彻大地，数十年前一位姓李的长老一剑赴北疆，将魔宗山门毁去大半……

    可江湖永远不是一个人的　江湖，在那位李长老剑斩魔宗后，王莽篡政，原本香火鼎盛的武当被朝廷一纸文牒搅得险些保不住山门，后来西佛入中原，南方百门百派合为道殿，武当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不好过就不好过，真当咱大武当屹立江湖几百年没留下点儿家底？可恨就恨那届号称最有希望戴上掌门扳指的小师叔又眷恋红尘，耗费一甲子功力拼了个油尽灯枯，才让这座庞然大物慢慢坍塌。

    仙莲盘根谢，真武不当兴。

    当年若不是院长一句话，耿弇马踏江湖，如今武当山是否还有香火都是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在某些意义上，楚离应该叫眼前这白眉老道一声师叔，不过看眼下沈师姐这怒气冲冲的架势，自己还是眼观鼻口观心不说话的好。

    李道一是武当山上硕果仅存的长老，也是当代掌教的师弟，真真切切是通晓典籍的真人。此刻他坐在大殿侧坐上，一身道袍破破烂烂缝了又补补了又缝，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他搓着手，看着坐在主座上的沈梦，摸着胡须笑道：“来的路上听说师侄摆了一道天大的棋盘，这次过后，可是要改棋道纵横？”

    沈梦冷着脸，分外客套地说道：“这个，就不劳师叔费心了。”

    李道一尴尬笑笑，抽抽鼻子，抖了抖身上道袍不再说话。

    微风扫中堂，楚离见坐在对面的稚童冲自己挤眉弄眼，满脸的焦急，低头苦笑着摇摇头，想了想冲李道一笑道：“不知师叔来访，有何贵干？如今师门长辈多在闭关，日常琐事都是我师姐在操劳。”

    李道一眼中露出一丝感激，随后摸摸胡须轻咳一声说道，老脸皱巴巴的满是忧虑：“实不相瞒，两位师侄，武当山，现在，现在吃不上饭了啊……”说完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痛心疾首骂道，“那道殿忒不是东西，趁我师兄闭关偷袭伤了他不说，还一把大火烧了玄真观，这刚冬至，山上就一粒米都没有了……你可得帮帮师叔啊。”

    沈梦冷笑道：“难道武当山没香火了？连一粒米都买不来？师侄倒是有个主意听说吕祖在石壁上写了个匾额，上书“武当当兴”四字，不如拿来卖了，师侄认识些书道大家，定能说个好价钱。”

    李道一苦着脸道：“西南今年欠收，初秋就给山下百姓分了去……那匾额师兄宝贝得很，不让卖。”

    “偷着卖不就好了？师侄可是记得，师叔您最擅偷鸡摸狗。”沈梦讥讽道。

    李青牛捂着脸“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跳下座椅，三两步凑到沈梦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大姐姐，你长得真漂亮，跟画里的人儿似的。求求你行行好，给师叔几袋米吧，不然回去了小师兄肯定骑牛满山追着他打。”

    老道老脸一红，却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陪着笑。

    沈梦低头看看李青牛，挑挑眉看着李道一道：“天人相？”

    李道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沈梦叹了口气，看着蹲在身边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幽幽说道：“你们武当果然不会带孩子……要是那孩子还在，估计也这么大了。”

    李道一面色愈加尴尬，搓着手拍了拍李青牛的头：“这次来其实是想让这孩子留在学宫，今年武当不景气，咱这些大人挨一挨也就过去了，可是这孩子不行……”说到这儿老道眼圈红了红，他冲沈梦揖手一礼，接着说道，“当年是老道不对，是打是罚，绝无怨言！”

    “那不是便宜了你？”沈梦冷笑道，说着一指坐在一边的楚离道，“我这小师弟刚入门，虽然过了心动，但也就是勉强，李道一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留下来好好教他……否则，一切免谈！”

    李道一偏头朝楚离看了看，目光就像看到羊的狼，他猛地点点头，老脸涨红，搓着手嘿嘿直笑。

    沈梦起身拉着李青牛的手往门外走去，回头看了眼楚离道：“武当虽然尽是些道貌岸然的假道士，但是那一手养剑飞剑的手段却是登堂入室，你要是想去南方找她，就得先用好手中的剑。”

    楚离神色一变，起身冲沈梦施礼。

    李道一眯着眼看着跟在沈梦身边可怜巴巴地摸摸眼角的李青牛，又扭头看看站在一旁愣愣出神的楚离，老迈的脸犹如铁树开花，“呵呵”的摸着胡须自顾笑了起来。

    【学校门口有卖糖葫芦的，都说冰糖葫芦，酸~~~大家给点力，多评论，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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