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琴音

    tue mar 03 21:06:53 cst 2015

    铁千秋一听他们是去援助晋国的时候，十分感动，慨然道：“张刺史，果然是仁义之人，甘冒奇险，派偏师远征。墨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北宫纯闻之大喜，对铁千秋道了声谢，转身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兵来啦，跟我一起冲上去，杀退敌人，复我河山。”

    他手下的凉州将士刚开始就发现了墨家的高蓬大船，现在一看居然是自己这边的援军，顿时士气大涨，吼声震天，挥起手里的兵器，气势汹汹的朝汉赵军杀了过去。

    “朱雀部听令，连环弩准备，瞄准汉赵军自行放箭。青龙部和白虎部同我一起放小舟下去援助凉州军。玄武部在船上保护其它人。”分配完任务，铁千秋带着两部人马，放下小船，朝着战局冲杀过去。

    本来凉州军被伏击，处于劣势，又经过一番激战，人员已经伤亡过半。现在墨家搀和进来，形势瞬间逆转，两相夹击之下，汉赵军开始节节败退。

    但是燕归城的人却并没有多少损伤，他们进退有据，武艺高强，或隐匿于两军之间进行偷袭，或用暗器远程侵扰，毫不慌乱。叶觞在高处远望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这些人有点狙击手团的意思，不是易与之辈。

    铁千秋可能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总这么被无端消耗可不行，于是他带着手下，向燕归城的人迅速靠近。

    燕归城的首领也不傻，察觉到铁千秋的意图，领着自己这边的人马急速后撤。于是水面上出现了有意思的一幕，凉州军和汉赵军双方厮杀，墨家的人和燕归城的人却绕着他们两军转圈捉对厮杀。

    钰晴好像发现了什么，小声的对姐姐道：“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韩大哥。”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叶觞也发现了燕归城人群里有一个眼熟的身影，竟然是在湖心亭见过的韩武纪。

    钰清点头道：“我刚才就看到了，是韩大哥，没错。”

    钰晴听到姐姐确认，站在甲板上高喊：“韩大哥，铁大哥，你们别打啦。喂！”

    钰清赶忙捂住她的嘴，喝道：“你想害了父亲和二哥他们么，咱们这次是背着汉赵皇帝前来与墨家商议援晋之事。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在墨家的船上，事情败露了，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

    小丫头被姐姐的一番话吓到了，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委屈的点点头。

    韩武纪被铁千秋带领的墨家弟子追得有些恼火，趁对方不注意回身就是一剑，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贼先擒王。铁千　秋也不是等闲之辈，在追逐的过程中就发现对方的武功不弱于自己，随意时刻提防着他的偷袭和反击。

    果然，见寒武纪一剑刺来，铁千秋不避不闪，双臂交叉，依靠手臂上的寒铁甲生生的挡下了他的剑锋。

    两人缠斗良久，才看清楚对方的面目。

    铁千秋冷冷道：“原来是燕归城的少主，堂堂一方枭雄，用些猥琐偷袭的宵小手段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匈奴汉赵对付汉人，你可还有些廉耻。”

    韩武纪微微一笑：“我的武功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就算不用偷袭，你一样打不过我。况且你一个鲜卑宇文氏的家将，不但投靠了墨家还以汉人自居，我倒是想借铁兄你的一句话问问你，你可还有些廉耻？”

    听他说道鲜卑宇文氏铁千秋脸色大变，这本来是一件极其隐秘的事，除了古余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这韩武纪年纪虽轻，竟然对于自己了如指掌。

    铁千秋愤怒的一个铁拳向他砸去，一边挥拳一边怒喝道：“这中原大地本来就是汉人的，我承蒙城主大恩，自当尽力相报。你所说的鲜卑宇文氏，早就和我划清了界限，毫无关系。”

    韩武纪身形一闪退到三丈开外躲开他的攻击，不屑道：“这天下本就是由能者居之，汉赵也好，晋国也罢，谁有能力就去取。至于我韩某行为处事恐怕没必要跟铁兄你解释个清楚明白。”

    这边还在游斗，另外一边凉州军在墨家楼船上的连环弩的掩护下，逐渐杀退了汉赵军。

    韩武纪眼见汉赵军大势已去，自己一边孤掌难鸣，漠然道：“这次算你们走运，他日山河破碎，我定要这大地血流成河，墨家灰飞烟灭。”

    铁千秋冷冷的看着燕归城的人退去，并没有追击。

    北宫纯乘着扁舟过来，朝铁千秋一个抱拳，感谢道：“多谢铁统领这次带着墨家朋友助我们击退敌军。待我飞鸽传书给刺史，日后必有回报。”

    铁千秋摆摆手道：“北宫都护何故多礼，大家都是为了支援晋国，不必言谢。况且你现在就是去了汝南也没有用了，前几日汉赵已经攻破汝南，兵临寿春了。”

    北宫纯大惊道：“这样一来，汉赵若是沿江封锁，那我们跟我无法渡江入晋，随时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铁千秋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北宫都护这次恐怕要无功而返了。不过我们已经有良策，可退汉赵大军，请你告之张刺史叫他休养生息静观其变即可。”

    北宫纯问道：“计将安出，可否告知一二？”

    铁千秋神秘一笑，并不答话。

    见他这幅样子，北宫纯自己也理解，知道的人多了很可能会泄密，不再多问。又一次跟铁千秋道谢之后，就带兵离去。

    看见人都走了，钰晴才默默的走到姐姐身边，轻声问道：“姐姐，韩大哥怎么也卷了进来？是不是燕归城发生什么事了？”

    钰清沉思一阵，摇摇头，叹道：“韩大哥这人素有大志，他想做什么没有人能知道。但愿大哥这次真的能说服赵王。”

    经过此一役，路上倒也平静了很多，叶觞开始研究墨平送给他的破阵枪。

    最近几日，无论怎么练都找不到像用剑一样的感觉。

    于是，向久涧问道：“师父，这破阵枪，该如何练。我出枪之时总是不得要领，人家都说练武在于精而不在于杂，我天剑诀还没有完全熟练就开始练这枪，会不会不太适宜？”

    久涧淡淡道：“剑乃百兵之君，立身正气，宁静致远以修心，心之所至，则剑锋必至。枪耐百兵之王，精微独到，以力驱之而千军辟易，难以匹敌。你能明白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叶觞一知半解道：“师父是说，剑重在修心，而枪则是在于修身？”

    久涧欣慰的点点头，到：“没错，这也就是我之前总是不教你剑法，让你凭心出剑的原因。枪不一样，练枪之人要求臂力、腰力、腿力和身法脚步达到完美的配合，才能进退有法，攻守兼备。既然你修习的是外功，那么这把枪正好适合你。”

    “可是师父，我把枪法练好之后，那剑法怎么办？日后临敌之时，总不会一手拿枪，一手拿剑吧？”

    久涧饶有深意道：“日后你就会发现，武艺练到极致，用枪和用剑没有什么分别。我为什么要把浮生剑给你，是因为对我来说，用剑是剑，用刀是剑，用枪也是剑，一个人若有剑心，那么拿在手中的都是剑，又何必在乎与形式呢？”

    通过他的一番指导，叶觞的进境也突飞猛进。白天他就在甲板上练枪，还有三戒大师传授给他的佛门金刚力口诀，晚上就静下心来打坐，体会天剑诀的玄妙之处。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月余过去了，到了濮阳终于走完了水路。铁千秋把钰清叶觞和江北众族等人送到岸边，道一声珍重与大家告别，便率领墨家楼船驶回非攻城。

    进了濮阳城，各大家族有的是自己雇了马车赶路，有的是家族有产业在附近去安顿，客套一番之后也全都话别。

    转眼间一路走来的众人，就只剩下了钰清两姐妹、久涧、三戒大师和叶觞五个人。

    钰清提议道：“不如咱们在濮阳找间客栈先安顿一晚上，第二天再赶路吧。”坐船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大家都没有意见，便走进了一家名唤潇湘客栈的地方。

    进了门店内小二招呼倒也周到，叶觞先是亲自把赤宵安顿好，然后随着大家一起草草的吃了顿晚餐便各自回房休息，五个人总共开个三间上房，钰清钰晴姐妹一间，久涧和三戒大师一间，叶觞则是自己单独一间。进了客房屋内布置十分典雅，熏香，壁画，屏风一应俱全。刚碰到枕头叶觞就困意上涌，早早得睡了过去。

    睡至半夜，忽闻琴声，时远时近，亦真亦幻。

    叶觞猛然惊醒，才发现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只不过琴音传来的方向离他所在的房间很近，尽管弹琴之人刻意压低声音，但是还是被叶觞隐约听到了。

    “还蛮好听的，颇有一些流行音乐的韵味。”叶觞暗自道。

    可是他越听越不对，这琴声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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