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个男朋友私奔

    tue mar 03 21:12:49 cst 2015

    墨荷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她又记起了以前的事，在梦里，她歇斯底里地骂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的奶奶。

    奶奶四处造谣，说她没有上大学，在骗钱，气得墨荷咬牙切齿，因为她在墨荷面前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墨荷啊，好好读书，奶奶虽然辛苦，但是一想到你在上大学，我有个孙女在上大学，我就很自豪呢。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假象呢。墨荷把手机上的个性签名改为：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以为世界上有人爱我。

    然后，本打算一死了之的她，意外地来到了扭蛋机旁，见到了困扰的右司，她便决定，她要好好活着。

    可是，在处理那些魂魄时，她却失去了生命，为了感谢她，右司向阎君请命，让墨荷成为他的助手，墨荷也就成了小小的鬼官。

    一回想到这，墨荷对新来的客人没有怎么理会。她正出神地望着地板，右司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没有叫醒她，而是露出一副好哥哥模样，对着一个小学生说道，

    “你也要来扭吗？”

    小学生戴着一顶熊猫花样的绒帽，穿着海绵宝宝卫衣的她，背着一个兔子书包，背着手，有些含羞。

    “这个不是投钱的哦，这个啊，是要少活一年呢。”

    右司尽量把语调放得缓慢些，声音也适当地可爱些，虽然听得他都有些想吐，可是，这样最适合和小朋友交流了。

    小朋友露出了两个小虎牙，嘻嘻一笑，狠狠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比叔叔你还要活很久呢。”

    右司只能摸了摸头，而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回过神的墨荷竟然哈哈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朋友你没有哥哥吗？”墨荷收到了右司的一个白眼，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认真工作起来。

    小学生摇了摇头，圆圆的大眼睛，让墨荷心生喜欢。

    “那你扭这个干嘛？告诉姐姐嘛。”

    小学生玩着手里的扭蛋，冲墨荷笑了笑，

    “我就是要找个男朋友啊，欧巴桑”

    欧巴桑――

    “你这个破小孩！”墨荷气得想要狠狠掐掐她的脸，在一旁的右司突然笑了出来，他亮紫的眼睛，像一汪春水，深深包围了墨荷的心。

    “右司大人～”

    双眼冒桃心的她，向右司扑了过去，当然，扑了空。

    想不到如今的乡村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家家紧紧挨在一起，像是坐落的一栋栋别墅。宽阔的马路在中间，配着深浅不同的绿色田地，和平安静的氛围顿时让森渊感觉到很舒服。

    森渊是小学生摇出来的，小学生叫做梦梦，是一个正在读四年级的小孩，她带着森渊从老远的城市来到了这里。

    “森渊，你是我男朋友对吧。”

    刚从浴缸里醒过来的森渊还没有反应过来，梦梦就趴在浴缸上，歪着脑袋，磕着瓜子问道。

    “恩。”他简单地一回应，让梦梦高兴地不得了，然后她又继续说，

    “那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哦。”

    森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

    “那我们私奔吧！”

    所以就有了在乡间漫步的理由了。望着前面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大大的鼓鼓的兔子书包，森渊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总觉得，他好像是奶爸吧。

    小小年纪的脑瓜里，装着的可不只是小小的东西。

    小孩子，有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

    “虽然我对别人说你是我哥哥，但是，你要记得，你其实是我男朋友。”

    “就像是间谍一样，知道吗？”

    一路上她都在嘱咐着事情，森渊只好点点头，说实话，他觉得她应该对男朋友没什么概念吧，一个九岁的孩子懂什么啊。

    走着走着，梦梦停住了脚步，她望着一座房子，眼里闪着光。森渊见她进去了，自己也立马跟上，然后在梦梦的叫声中，两个年迈的老人相扶着出来了，年龄应该过了八十。

    “祖祖～”一声甜甜的呼喊，让森渊顿时想起了些事，他好像在家里看见过，这两个老人的合照，梦梦说，他们是妈妈的奶奶和爷爷。

    “梦梦啊…怎么来了呢，妈妈呢？”

    老婆婆说话有些颤抖，她手里揣着梦梦从包里拿出来的零食，浑浊的双眼，倒映着梦梦的笑脸。

    “妈妈啊，她在上班来不了，所以她叫哥哥带我来看你们。”

    其实是妈妈不想来，因为她怨恨奶奶和爷爷，他们算计着她，出身单亲家庭的她，在哪里都得不得真正的关心，他们想对她好，可是又害怕没有回报，所以，从小她就一直备受煎熬，明明成绩优秀的她，却时常被奶奶包围着，叫她不要念大学，这种没有爱只有仇恨和委屈的环境成长起来的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到这里呆几天。

    可是妈妈是被祖祖带大的，只是，这过重的仇恨让妈妈常常做噩梦，她痛恨这里，也不许梦梦来这里。

    梦梦拉了拉森渊，森渊立马向两位老人问好，两个老人颤颤地笑着，说好好。

    接着，就是问森渊要不要吃什么，家里还有苹果，森渊还没有开口，老爷爷便拿出一个苹果，递到森渊的手里，森渊清楚地闻到苹果上有着老人独有的馊味，但是他还是假装很开心得大口啃了一下苹果，老人便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在梦梦和老人说话的时候，森渊立马手忙脚乱地做起活来，帮老人扫地，修理东西，还有做饭。

    这些都是梦梦要他做的。

    “真不好意思啊…娃儿，麻烦你了…”

    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她开心地笑着，让森渊觉得很欣慰。

    “没有什么麻烦的，他是我哥哥，以后他还会帮你们的。”

    梦梦吃着手里的苹果，冲森渊眨了眨眼，十分鬼精灵。

    “妈妈，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在朋友家玩。”

    挂掉电话，梦梦朝着门外看星星的森渊笑了笑，她走了出来，抬起头，说，

    “不要告诉妈妈哦，因为妈妈最讨厌这里了。”

    森渊应允了。

    梦梦蹲在石阶上，托着小脑袋，“妈妈说，她小时候常常在这里蹲着看天。我想，妈妈是不是很早就想离开这里呢。”

    森渊不知道怎么说，他默默地注视着梦梦，梦梦笑了笑，

    “可是，我总觉得妈妈其实是想来看祖祖的，只是，妈妈害怕又会受伤。”

    妈妈说，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们都和她有间隙，他们防着她，让她的好每一次都像在打自己耳光。

    “所以，我要替妈妈好好照顾祖祖们，因为，妈妈总有天会感谢我的。”

    就像是妈妈说的那样，虽然他们总是不停地找她要东西，明明她还在上学，他们却索取着回报，可是，如果不实现他们的心愿，她会害怕，会觉得良心不安。

    因为祖祖他们，也不容易啊。

    “其实，我害怕，如果妈妈不管祖祖，会得到报应的，电视上总是这样演的，所以我要替妈妈好好照顾祖祖，这样老天爷就不会怪妈妈的。”

    闪亮亮的眼在森渊的眼里成为了救人的泉眼，汩汩冒着的是希望。

    森渊轻轻地蹲了下来，擦拭着她的眼泪，温柔地说，“有你的照顾，妈妈会很开心的。”

    盈盈水眶，嘟囔的小嘴，

    “谢谢你。”

    轻轻摇了摇头，森渊说，没什么。

    “不，为了感谢你的照顾，我要嫁给你。”

    这话让森渊愣住了，他吓得有些魂不着体。

    “不用呢，我不是你男朋友吗？”虽然扮演的只是一个哥哥。

    “一般电视上都会演，为了报答某个人，一定要嫁给他呢。”

    所以说电视害人呢。

    “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地替我照顾祖祖他们呢。”

    她纯澈的眼睛，让他莫名地感动起来。

    第二天，梦梦回去了，森渊没有跟上，他留下来照顾着两个老人，他说，他会好好照顾祖祖的，因为他们也是他的祖祖。

    梦梦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在阳光底下拉着勾，

    “以后我想来的时候你要来接我哦，因为我一个人不敢来呢。”

    墨荷看完了却没有什么感触，一向泪点低的她，这次却整个过程都绷着脸，冰得像一座雪山。

    右司只能在旁边咳了咳，意思是，你怎么这次不夸张了。

    墨荷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理会右司，她安安静静地站了起来，然后朝里面走去，手上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零碎的巧克力。

    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变得性格扭曲。

    墨荷将一盘巧克力全部化为了火焰，正如她内心中的怒火，熊熊烈烈地燃烧着，她的拳头咯咯作响。

    “奶奶，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漂亮吗？”那时的墨荷穿着一件塑身衣，是妈妈送她的，而她奶奶却是一脸的鄙夷，不满的声调让墨荷如临冷水。

    “哼，浪费钱！”

    “这是妈给我买的，又不是你的钱。”

    “什么都是妈买的，你咋不滚去你妈那，喊你妈给你学费，养你？”

    失望透顶的墨荷，甩门而去，她在心里吼着，既然认为我钱是你们的，那你们凭什么老是厚着脸皮找我要这要那！

    难道我就该他妈的把钱全部给你用吗？我他妈的就该像个畜生，只能吃屎吗？

    受不了火焰煎熬的墨荷决定冲回去找老太婆算账。

    说干就干，她回到了以前的家，墙上放着她的遗像，老太婆不知道又上哪去串门了，一串门就是说她的坏话，她越想越是气。

    一脚把自己卧室的门踢开，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整理，乱糟糟的，她的床堆满了衣服，和其它的杂物。视线扫到一个箱子，满满的一箱，装着什么呢？

    她记得，以前每次回家时，会发现老太婆都是把她的衣服叠地整整齐齐的；

    她记得，以前穿过到处乱扔的脏衣服，也会被老太婆捡起来，洗好后放进箱子里；

    她记得，小时候不敢走夜路，老太婆都会陪着她去上学，那时候谁都不敢欺负她，可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变得有隔阂，变得充满怀疑，变得充满算计。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墨荷轻轻一睁眼，便知道箱子里的东西，那箱子里是她弟弟的东西，后妈生的孩子的。

    原来，从他出生的那刻起，这个世界便没有人爱我了。

    满脑袋都是人的笑声，他们一个个地说，你奶奶以前不许你认你妈，现在呢，把你老是往亲妈这推，有了另个孩子，便是不想要你了。

    她在她亲妈那，听到那些亲戚的嗡嗡声。

    原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赶我走。

    墨荷止不住地哭了出来，她捂着嘴，眼泪哗哗直流。

    “想哭就哭吧，哭过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时常笑着的墨荷。”

    从背后突然出现的右司，轻轻地抱住了墨荷，墨荷便在他怀里恣意地哭着，那委屈的样子，让右司止不住伤神起来。

    他蓦然记起，刚见到墨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灰暗的，感觉连笑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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