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枭雄

    fri mar 06 16:15:31 cst 2015

    石虎，字季龙。后赵明帝石勒之侄。性残忍，好驰猎，游荡无度，尤善弹，数弹人，军中以为毒患。勒将杀之，王氏曰：“快牛为犊子时，多能破车，汝当小忍之。”年十八，稍折节。检慑恭谨，严重爱士。身长七尺五寸，捷便弓马，勇冠当时，将佐亲戚莫不敬惮，勒深嘉之，拜征虏将军。　---《晋史・载记第六・石虎传》

    冉闵，字永曾，小字棘奴，魏郡内黄人也。其先汉黎阳骑都尉，累世牙门。石勒破陈午，获闵，时年十二，命季龙子之。及长，身长八尺，善谋策，骁猛多力，攻战无前。季龙之败于昌黎，闵军独全，由此功名大显，拜建节将军。

    ---《晋史・载记第七・冉闵传》

    看着雨湘离开的身影，久涧叹道：“唉！你这孩子，她这么做也是好意，你何苦逼她。”

    叶觞黯然道：“我终于明白师父你和云霓阁主为什么会闹到那种地步了，两个人之间一旦产生了误会，即使再怎么弥补，也都回不到原来的样子。既然回不去了，又何必回头，继续往前走吧。”

    久涧：“……”

    三戒大师慈祥的看着叶觞，静静道：“佛家有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书生，本来于未婚妻约好于某一天成亲。到了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伤心欲绝，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个游方僧人，摸出一面四方镜给他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个人，看一眼，叹息一声，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最后路过一人，挖了个坑，小心翼翼的把尸体掩埋了。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所以他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书生听完之后大悟，病愈。”

    叶觞若有所思的回味着三戒大师的故事，喃喃道：“轮回无际，今生相遇，或是前世的业，或是今世的果，渡人又未尝不是渡己。”

    三戒大师笑意更浓，眼中光彩熠熠，轻声道：“善哉，善哉。小施主身具慧根，眨眼间就领悟到了这个一般人一生都难以领悟的道理。”

    叶觞抽出浮生剑，再次使出那一日与天问切磋的最后一剑刹那芳华，凌厉的朝门外飞去，刚触及门楣就如同张了眼睛一般，转了个弯又回到叶觞手里。

    叶觞朝三戒大师深鞠一躬，淡然道：“多谢大师指点，这一招完全可以弥补刹那芳华的弱点。如刚才那个故事所言，就叫奈何回眸吧。”

    第二天，在石虎的护送下，三人总算到了石勒的大本营，襄国郡。

    看见襄国城才真切的感觉到石勒真的是不准备屈居人下，把自己当作割据一方的枭雄了。整个襄国城城墙极厚，堪可卧牛。四周有四个子城拱卫，引活水入城内，气势磅礴。这样的坚城，如果没有现代化的攻城器，实在想不到该如何攻破，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进了城更让人心惊，叶觞也算去过不少到城市，从晋国到汉赵，包括墨家的非攻城。但是无论哪一个从占地面积，建筑规模，人口密度都不如这襄国城。经过北苑的襄国大市，更是人声鼎沸，十分发达，不仅有普通的经营店面，甚至还有学院，明堂，灵台，桑梓和籍田。

    叶觞暗道：一个能把城市打造成这样的人，不是周公，就是曹操。很显然，石勒属于后者。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石勒所在的地方，建德宫。因为他是羯人，所以宫殿兼汉族宫闱的风格和北方游牧民族的风格，豪华无比，巍峨壮观。

    “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久涧和三戒大师止步于宫门外。

    叶觞问道：“为何？师父。”

    久涧摆摆手，耐心道：“有些事总需要你一个人去走的，我平生从不进官家之门，这次也不例外。”

    叶觞不再说什么，点头，跟着石虎朝宫内走去。

    石勒静静的端坐在建德殿正中，他倒是很想见见那个不自量力想要说服自己和汉赵撕破脸的人，尽管他早有此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右侯，你既然不同意此事，把来人赶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见他？”石勒和颜问道。

    他口中的右侯，名唤张宾。本来是中丘王帐下的都督，久不得志，因病免官。后来中原大乱，石勒当时还是前汉国主刘渊手下的将领，张宾慧眼识人，认为只有石勒才可以共谋大事，于是投奔了他。果不其然，后来他不断献策，渡沔水，攻新蔡，除王弥，为石勒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没有他的出谋划策，就没有石勒的今天，所以这个名动天下的赵王，始终尊称他为“右侯”而不称其名。

    张宾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自己右边的一位少女，缓缓问道：“莲心，大王所问，你可知该如何回答？”

    张莲心微微一笑，轻柔道：“父亲，这可是在考校女儿么？大王虽然现在割据一方，但是名义上毕竟还是汉赵的分封王，眼下天下一片混沌，形势不明，当然不好在这个时候与汉赵相悖。话虽如此，但也只是不与汉赵相悖而已，并没有说为了汉赵却得罪了其他势力。墨家这个发展了几百年的神秘流派，先不说他们的非攻城高深莫测，就是他们的守城机关之术都无不令人惊叹。女儿曾亲眼见识过墨家发明的连环弩，无论是劲力还是射速都远远强于普通的弩箭。”

    石勒插言道：“侄女的意思是害怕得罪了墨家，他们与其他人联手对我们不利？”

    张莲心淡淡道：“大王勿急，父亲的意思是我们既不得罪汉赵，也要好生宽慰墨家。倒不如把他们这次对大王的游说，变成大王对他们的招抚。”

    石勒恍然大悟，赞叹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右侯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如果当真像侄女所说，那真的是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

    叶觞进了大殿，石虎就退了出去。殿内只有三人，坐在正中的想必就是石勒。他左手边站着一个中年谋士，表情深沉，双目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对世事的洞明。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与那谋士颇有几分神似。不仅是外貌，连神态都一般无二，同样是面色如水，却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理性美。

    “你，就是墨家来的人？”石勒威严道。

    “是的。”

    “所为何事？”

    叶觞笑道：“所谓何事，赵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石勒狂笑一阵，缓缓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回应呢？”

    “我既然能走进来，赵王就必然会同意。”

    石勒指了指张宾，不屑道：“哼！你可知道我的右侯怎么评价你吗？”

    叶觞看着张宾，饶有兴致道：“难道是不自量力？”

    石勒又是爆发出一阵狂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我开始有兴趣听你讲话了，你可以继续说，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本王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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