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提亲

    fri mar 06 16:32:03 cst 2015

    沙窝子村，艾夏荷才从菜园摘了一蓝子菜，回到自家房前。她刚打开院子门，“驾、驾・・・・・・”一辆马车朝这边驶了过来。艾夏荷闻声，停下脚往马车来的方向张望。一会功夫，“吁、吁・・・・・・”随声，马车在眼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跑到车后，接下秦玉刚递过的行李。跟着，秦玉刚下了车；随即，他要去搀扶王亚英；那知，王亚英轻轻地一踵，便跳了下来。见状，艾夏荷欣喜万分，她丢下手中的蓝子，快步迎了过去。

    “哎呀，玉刚，你把亚英带回来了，太好了啊！”来到跟前，艾夏荷高兴地冲秦玉刚喊着。“伯母，您还好吧！”王亚英礼貌地打着招呼。“好，好，好的狠哪！”艾夏荷一边回应，一边将王亚英的手拉住，“路上还顺利吧？让你受颠簸了啊！”她关切地看着王亚英。“没事，路上还挺顺利的。”王亚英回答的倒十分轻松。两人聊着，朝院子里走去。紧随其后，秦玉刚拎起门口的菜蓝，带着车夫也进了院门。

    车夫放下行李，拿着秦玉刚付的一锭碎银，满意地转身走了。秦玉刚发现家中不见父亲，“妈，我爸去哪里了呀？”他有点急切地寻问着，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没事，你爸吃过早饭，便到西边的河湾放鸭子去了。”艾夏荷看秦玉刚焦急的样子，柔声地回应着，希望他心情能平静些。“哦，是这样啊，那您与亚英先聊着，我去帮爸把鸭子赶回来。”说完，秦玉刚急匆匆地朝门外跑去。“你慢点・・・・・”“当心・・・・・・”见秦玉刚那急急忙忙的样子，艾夏荷与王亚英同时提醒着，神情里都透着关心。

    垄上，秦玉刚急匆匆地向前小跑着。他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想早点看见父亲的身影。当穿过一片芦苇丛，“嘎、嘎、嘎・・・・・・”远处传来鸭子的喧叫声。秦玉刚急跑了起来，一会功夫，在一处河湾里，看到一片鸭子在嘻戏。“爸・・・・・・爸你在吗？我是玉刚啊！”站立后，秦玉刚放声喊道。“啊，是玉刚呀，我在这呢。”在一处拐角的水洼里，秦正梁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条鲤鱼。看见父亲，秦玉刚很是激动，“爸，看您总是闲不住，快上来吧！亚英来家里了呢。”说完，他走过去，帮着父亲捡拾扔在地上的鱼；收在一堆，共有七八条大小不等的各类鱼。扯下一根较粗的柳树条，秦玉刚熟练地将鱼串了起来。“亚英来了啊，正好，可用鱼做两道菜，款待、款待她。”秦正梁一边在水里清洗身子，一边兴奋地说着。“行啊！那我们赶紧回吧。”秦玉刚催着父亲。闻言，“成，把那竹竿递与我。”秦正梁用手指着岸边说道。

    虽然，经一番周折，秦正梁还是娴熟地将鸭子逐一赶上了岸。待秦正梁上来收拾停当后，秦玉刚协助父亲将一大群鸭子往家的方向赶去。浩浩荡荡的鸭大军，在父子俩的指挥下，摇摇摆摆地向前移动着。此般画面，形成了乡间独有的一道风景・・・・・・

    王亚英在帮艾夏荷忙着做饭。她切好了青菜、辣椒、腊肉，又开始煮米饭。待米饭煮的翻泡时，往里丢上几个洗净的鸭蛋。饭好了，鸭蛋也熟了。【这可是艾夏荷教她的绝招】完后，艾夏荷亲手掌勺炒菜。没多少功夫，几盘香喷喷地菜肴端上了桌。

    两人刚准备好饭菜，院子外就传来了“嘎、嘎・・・・・・”地鸭子叫声。一会，秦正梁手里提着一串鱼出现在门口，“夏荷啊，亚英来了，等会我要亲自给她烧盘鲤鱼，好尝尝鲜。”闻声，艾夏荷与王亚英都迎了出来，“伯父，您好！让您受累了。”王亚英抢先打着招呼。“不累，你能来，是件高兴的事啊！”秦正梁笑容满面地回应着。艾夏荷见他身上到处是泥，“赶紧到井边去洗洗吧，像个泥人似的。”边说、边从秦玉刚手里接过那串鱼。“还得我来收拾。”她拎着鱼走出了门。秦正梁也随着跟了过去。

    王亚英站在门口观望。“亚英，我也去洗洗就来。”秦玉刚一边栓着鸭圈，一边朝王亚英打招呼。“成，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王亚英含笑回应着。

    一番忙碌后，秦正梁弄的红烧鲤鱼终于端上了饭桌。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午饭。

    “要不要喝上几杯呀？”秦正梁热情地询问道。“不用了，伯父，大家肚子都已很饿了，还是先吃饭吧。”王亚英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听后，秦正梁觉着有道理，“那好，先填饱肚子要紧。”“就是，听亚英的，有酒晚饭时再喝嘛！”艾夏荷一边附和、一边为大家添饭。

    “爸、妈，我和亚英这次回来，是有件要紧的事与您们商量。”秦玉刚端起碗，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咀嚼咽下后，向父母讲出了自己的想法。闻言，秦正梁刚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端饭碗，便停了下来；艾夏荷连自己的饭都没添上，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拿着添饭的瓢，也停了下来。两人的神情既有疑惑、又有期待。眼睛一会看看秦玉刚，一会看看王亚英，想早点听到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见此情形，秦玉刚赶忙往下说开了：“我与亚英商量好了，想早点成家，把婚结了，也不知二老赞不赞同。”听罢，秦正梁与艾夏荷两眼相对，相互看了看，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啊！好啊！我们求之不得呢。”随后，秦正梁与艾夏荷又向王亚英询问：“这是真的吗？”“是啊，不会有错吧？”王亚英将手里刚剥好的一枚鸭蛋放到秦正梁碗里，又拿起一枚，“嗯，是的，我与玉刚已商量好了。”她肯定地点着头。“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得到肯定的回复，秦正梁与艾夏荷喜出望外。“您二老别高兴太早，还得准备、准备，好去亚英家提亲呢！”秦玉刚在一旁提醒道。“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对、对、对，一定要选个好日子去提亲。”秦正梁与艾夏荷赶忙回应着。“您二老也别太着急，还是先吃饭吧。”说完，王亚英将剥好的第二枚鸭蛋递到艾夏荷面前，艾夏荷高兴地用碗接了过去；“对，没错，还是先吃饭要紧。”艾夏荷开始为自己碗里添饭。秦正梁往王亚英与秦玉刚碗里，各挟了一块自己烧的鲤鱼。此时，四人才正式享用起眼前这丰盛的饭菜。

    吃过饭，收拾停当，王亚英从行李箱里取出两套衣服，“爸妈，我和玉刚为您俩各定做了一套衣服，不知合不合身，还是试一试吧。”说完，将衣服分别递给了秦正梁与艾夏荷。接过衣服，两人脸上笑得合不拢嘴，“亚英还没过门就这么孝心，多好啊！”“是啊，这闺女就是好！”他们的话，把个王亚英说得有点难为情，“您二老就别说了，还是去穿上试试看吧。”她向秦正梁与艾夏荷催促起来。“好的，好的，这就去。”“行啊，还是去试试。”他俩回应着，向内室走去。

    一会功夫后，秦正梁与艾夏荷穿着新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两人的衣服大小长短都正好，就像比作做的一样，再合适不过了。他们的欢喜写在脸上，笑容灿烂的像花一样；心中犹如吃了蜜一般甜。

    看到秦正梁与艾夏荷穿着得体的一身衣服，王亚英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为了这两套衣服，她可是没少费周璋。从买布料，到找裁缝和请与秦正梁、艾夏荷身材相仿的人作比较，一番下来，花了不少心思。现在的结果，她十分满意。“太好了，您二老看上去精神多了。”王亚英看着秦正梁与艾夏荷兴奋地说道。“嗯，的确很合体，这真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哪！”秦玉刚也高兴地附和着。闻言，秦正梁与艾夏荷更是笑逐颜开。“这是享了你们二位后生的福啊！”“就是，多让人开心呐！”两人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对了，我差点忘了，桂香与运昌还叫我给您二老带回了银两和点心呢。秦玉刚说完，从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随后，又拿出一提酒与几包点心。“他们忙，说改日再回来看您二老。”王亚英补充了一句。“有你们这些孩子，我们知足了。”“是啊，该知足了。”秦正梁、艾夏荷非常激动地发着感慨。

    一阵欢快的笑语过后，艾夏荷似乎想起了什么，“玉刚与亚英要是结婚，有了孙子就更好了；提亲的事可耽误不得啊！要好好商议一下，得择个好日子才是。”她兴奋地说道。“说得对极了，一定要早些定下来才好。”秦正梁连忙跟着附和。闻言，王亚英的心被触动，她用手碰了一下秦玉刚，那意思是要他赶紧开口说话。秦玉刚一下明白过来，“爸妈说的是，那就早做准备、早去提亲吧。”他有些迫不急待地催促着。秦正梁这时看了看王亚英，又看了看秦玉刚，脸上露出犯难的神情。艾夏荷见了，“正梁，你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一下就愁眉苦脸起来。”她有些不解地询问着。听了艾夏荷的话，秦正梁有些难以启齿，“我们家・・・・・・并・・・・・・不宽裕，要去提亲，总不能・・・・・・太寒酸了吧！”他一付沮丧的表情。“嗨，看你这个憨牛，我刚到你们家，不是带有一些金银细软吗？拿出一些做礼金不就成了？”艾夏荷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可不成，你的钱物是要给桂香办嫁妆的，哪能用在玉刚提亲上啊！”秦正梁怕用了妻子的钱物，心里过意不去，想阻止她。“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呀！就这么定了。”艾夏荷态度坚定地说着。“不妥，不妥・・・・・・”秦正梁有些急了。见状，王亚英开口说道：“您二老就别为此事争论了，为桂香准备的嫁妆是不可以动的。钱多、钱少，只是个心意，不用太费周璋。”“是啊，亚英说得没错，您二老就别为这事纠结了。”秦玉刚怕父母尴尬，也劝说起来。闻言，艾夏荷便将话题岔开了，“行，行，暂时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定一个日子吧。”于是，大家坐下，开始讨论起来・・・・・・

    隔日，秦正梁请村里的一个远亲照顾家里的鸡鸭。他将家里的大部分银两都带上，大概有好几十两。这可是平时卖鱼、卖鸭、卖芦席，还有晚辈的孝顺等等积攒下来的；艾夏荷怕不够，将自己的钱物拿出一些，悄悄地带在了身边。一家人，雇上两架马车，带着行李离开沙窝子村，向燕矶镇驶去・・・・・・

    康乐大药房里，薛运昌安排了另一个郎中在坐堂。这位郎中虽然医术还不错，但是，他能治的疾病受限，好多病他治不来。所以，许多病患急于想找秦玉刚看病。没办法，薛运昌只好耐心地跟大家作解释、赔不是；就这样，也难以平复病患的心情，使得他有点手足无措。

    正当薛运昌和丁桂香商议该如何应对当下局面时，秦玉刚领着王亚英出现在门口。薛运昌与丁桂香见了喜出望外，“哎呀，玉刚你可来了，药铺都要炸窝了啊！”“是啊，你再不回来，病患可要把我们责怪死了。”他俩委屈地吐着苦水。话音刚落，旁边的大多数病人，一下围了过来。“秦大夫，你可回来了，把我们给盼苦了啊！”“是啊，就等着你来看病呢！”“可不是吗？都急死我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见此情形，秦玉刚连忙回应道：“实在对不住大家，我有点家事离开了几日，还请大家见谅才是。”他小心地给大家赔不是。“大家现在可否放心了？还是按先后排队吧！”薛运昌怕病患过于激动，在一旁稳定大家的情绪。闻言，病患们依次坐了下来。没办法，秦玉刚也只好坐到平时为病患看病的位子，给大家把起脉来。

    王亚英随秦玉刚前来，原本是想与薛运昌和丁桂香商量提亲的事，那知遇到现在的场面，她只好暂时默不作声；神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萎靡不振。丁桂香怕她在一旁寂寞，把她邀进账房聊天。“你和玉刚哥回沙窝子村，见到我爸妈他们可好？”丁桂香关切地问道。闻言，王亚英马上来了精神，“伯父、伯母身体可好了，这次也随我们来到了镇子上，现在就在玉刚的新房子里呢。”“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呀！？”丁桂香得知自己父母来了，一下激动起来。见丁桂香怪怨自己，王亚英也觉着憋屈，“不是没来得及说吗？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呀！？”“行、行、行，我去跟运昌说一声，随后，我们一起去看望俩老，你看可好？”丁桂香显得有些慌忙。“成啊，我陪你一道去。”王亚英回答的十分爽快。丁桂香到前厅跟薛运昌支会了一声，便与王亚英匆匆地走了。

    直到过了正午，药铺里才送走了最后一位病患。薛运昌安排完大家吃饭的事宜，便同秦玉刚一起朝他的新房子奔去。他们顺路在一家酒店要了好几样爽口的菜肴，便径直走向目的地。

    秦正梁与艾夏荷同王亚英、丁桂香聊得正起劲，秦玉刚领着薛运昌推门走了进来；他们恭敬地向两位长辈打过招呼，便跟着坐了下来。“你们可算是忙完了。运昌，爸妈这次要去广济为玉刚哥提亲，我们是不是商议、商议呀？”丁桂香朝薛运昌说道。听罢，薛运昌马上就作了回应：“行啊，我也有此想法。”“那你与桂香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是啊，你们就讲讲吧。”秦正梁和艾夏荷都开了腔。“那就让运昌说一下吧。”丁桂香抢先作了回应。见状，薛运昌稍作沉思，“目前，镇子上的药铺一下子离不开玉刚。提亲的事呢，先前没想到会这么急切。现在，我打算陪您二老与亚英一道先回县城，待见到我父母再作下一步打算，不知这样可好？”他两眼诚恳地看着秦正梁与艾夏荷，希望有一个明确的回应。秦正梁与艾夏荷相视了一下，“我看成，就这样吧。”“行啊，这样到是蛮妥当的。”二人都表示了肯定；王亚英和丁桂香也很赞同，大家算是统一了意见。这时，酒店的伙计将菜肴送了过来。摆放好后，大家高兴地吃起了午饭・・・・・・

    一行人来到县城，没作懈怠，径直来到薛家宅邸。

    薛运祥领着秦正梁、艾夏荷与王亚英刚一踏进大门，薛通和同张小月夫妇俩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对于秦正梁与艾夏荷要去广济提亲的事，自从王亚英当初到来，讲明自己想法的那刻起，薛通和就同妻子张小月商量了此事。他们已作好了安排，就等这天了。

    一番寒暄后，张小月吩咐家里的佣人，为秦正梁、艾夏荷与王亚英收拾客房。随即，又叫厨房准备晚餐；薛通和则招呼一行人到客厅入坐。

    刚一坐下，佣人正忙着沏茶，薛通和就开了口：“正梁、夏荷啊，你们都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跟你们说了。”他停顿了一下，“你们此次到这里来，是为了玉刚与亚英的婚事吧。”听罢，秦正梁与艾夏荷十分惊讶。他们不解，为什么薛通和会知晓自己的来意。“是啊，我和正梁想去广济为玉刚提亲，特意来征询您与夫人的意见。”艾夏荷讲明了想法。“是啊，是啊。”秦正梁随着附和了一句。这时，张小月刚跨进客厅，“这是好事嘛！我与通和举双手赞成。”她径直走到王亚英跟前，用手摸着王亚英的肩头，“亚英与玉刚成婚，是我们大家的心愿；为他们出力，是责无旁贷的事。”“对、对、对，小月言之有理。”薛通和紧跟着补充了一句。问言，王亚英脸红红的，却在那暗自窃喜；秦正梁和艾夏荷更是喜笑颜开；薛运昌一时插不上话，只好在一旁陪着傻笑。

    薛通和代表张小月，把他们的想法合盘托出：“这次去广济，我和小月决定与你们一起同往。一来，给你们当当说客；二来，可以看看女儿紫菊。”“二位亲家，不知认为如何？”张小月也跟着说了一句，她看着秦正梁与艾夏荷，像是在征询意见。“成啊，这再好不过了。”“是啊，真是求之不得呀。”艾夏荷和秦正梁高兴地回应着。“那好，就这么定下了。”薛通和最后拍了板。

    用过晚饭，薛通和与张小月，把早已准备好的银两、绸缎等交与秦正梁和艾夏荷，说是帮他们置办的聘礼。秦正梁和艾夏荷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他们表明自己已有准备。可是，在薛通和、张小月的再三劝说下，他们执拗不过，只好接纳了。

    小住了一日，第三天，薛通和、张小月同秦正梁、艾夏荷还有王亚英，与几名随从一起，带着聘礼，登上了去广济的快船。一行人站在船头，向码头上送行的薛运昌挥手告别。船在水流与风帆的合力下，快速地向下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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