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难题

    sat mar 07 22:55:20 cst 2015

    七月，叶觞入河北。与赵王密谈良久。未几，坊间均传，赵王已许之，凉州军借道援晋。时刘曜、王彰攻寿春甚急。汉赵国主聪大惊，多次遣使来询，赵王皆称疾不见。月末，汉赵军退。有人云多赖觞之计也，其中详情未可知。尔后数年，石勒称帝，始有幕僚张氏对下人曰：若无叶觞当日之计，则晋国已灭，王上亦不能成就霸业也。

    然当时叶觞从久涧学剑日短，世人未闻其名。以弱冠之年，只身独剑，游说石勒，计退大军，实乃壮举也。后世或有仿之者，然终未闻一剑行千里，一言退万军之事。　---《豪侠传》

    张莲心淡淡道：“父亲多心了，过往之才充其量只是人才罢了，这人擅长借势而为，实乃奇才。小天时决利钝，大天时决兴亡。人才不过可决一时之成败，奇才却可定一世之霸业。”

    张宾赞同道：“确实如此，这样的人大王不留下，若为他人所用，恐怕会让人寝食难安。”

    出了建德宫，回到驿站，发现久涧和三戒大师都不在，早已人去屋空。桌子上却留了张字条。

    上面写道：“余与大师有事赶往辽东水晶宫，徒弟办妥此地之事，前往寻之。”字条背面还画了幅如何前去水晶宫的地图。

    叶觞自言自语道：“究竟何事这么着急，也不等我。罢了，我看石勒基本已经同意了，今日就动身离开。赤宵脚力急快，说不定可以半途追上师父他们。”

    收拾完东西，叶觞刚要动身，石虎却前来相邀。进门就笑道：“叶少侠，我才得知三戒大师和久涧先生已经离开。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宽带呢，你可不能走，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叶觞推辞道：“石将军客气了，今日要和赵王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还要赶路去追师父他们呢。”

    石虎劝解道：“莫急，莫急。叶少侠年轻有为，实在是同龄人中的标榜，我有一义子，勇猛有余而思虑不足，特想带着他来和叶少侠学习学习。”

    听闻他的义子，料想就是鼎鼎大名的冉闵了，叶觞脱口而出：“可是冉闵？”

    石虎哈哈大笑，道：“我的义子，当然是姓石了。他叫石闵，冉是他以前的姓。”

    叶觞点点头，既然能见到冉闵，不，石闵。那就多呆一日也无妨，反正有赤霄在，还有师父画的地图，去水晶宫不急于一时。

    石虎已经备好酒宴，领着叶觞出了驿站，直奔自己的将军府。到了府门前只见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偏将在门口迎接。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人外表看似年长，实际上仔细观察却只比叶觞大不了一两岁。

    这人应该就是石闵。叶觞暗自道。

    果不其然，石闵上前抱拳道：“义父，孩儿恭候多时了。”

    石虎点点头道：“嗯，这位就是叶少侠，你们要好生熟识熟识。”

    石闵倒也不客气，拍了下叶觞的肩膀，豪爽道：“叶兄弟，久闻大名，快里面请。”

    叶觞暗道：“呃，我们才第一次跟你见面，我对你久闻大名才对，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进府以后，才发现线酒菜早已备齐。刚刚入座，白天在建德宫遇到的张宾和张莲心也到了。

    众人寒暄入席，宴无好宴这个道理叶觞还是懂得的，所以只是闷头吃菜喝酒很少答话。

    石闵捅了捅他，举杯道：“叶兄弟，别光自斟自饮啊，来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两人开始攀谈起来。从言语中，就能感受到石闵是个十分爽直，并无城府之人。这一点倒是和他粗犷豪放的外面很相符。

    “叶兄弟，我十三岁那年随着义父在昌黎与敌军大战。其它各路军马全部溃败，唯独我石闵率领的部队未折一兵一将，你可知道为什么？”

    “愿闻其详。”

    “当时燕国慕容氏追兵在后，我们的人马都十分劳累，长期下去早晚会被追上来。这时候我心生一计，调转部队，朝着燕国军队的大本营棘城行军。就这样潜伏了两天两夜完全骗过了敌人的搜捕，最后带着大伙平安归来。”

    “石将军，果然妙计，燕军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藏身。将军果然智勇双全。”

    石闵摆摆手，道：“我这些都是小聪明，义父跟我说，叶兄弟你一席话就说动大王，可轻而易举退却汉赵十几万大军。若论出谋划策的本事我恐怕是不如你，若是临阵杀敌，不是我自夸，叶兄弟你可能就稍逊一筹了。”

    叶觞笑道：“是的，我从不杀人。”

    石闵反驳道：“叶兄弟，这话就错了，如今乱世，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来杀你。你看，我强于沙场对敌，你善于运筹帷幄，咱们俩配合肯定天衣无缝。你不如就留在大王麾下，有义父保举，你军职肯定不会在我之下。”

    叶觞总算明白，这才是今天这顿饭的主题。轻声道：“石将军，你过奖了。叶觞本是山野之人，我对赵王所说之言，就乃实事求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也同样能说出来，只不过是在下运气好，抢先了而已。”

    石闵还要再劝，一旁的张宾笑道：“石少将军，这事咱们明日再议。今天只谈风月，不聊国事。”

    这话倒是说道叶觞心坎里，连忙称：“没错，就依张右侯之言，咱们只管饮酒，勿谈杂事。”

    张宾接嘴道：“话虽如此，但过几日就是我军中每年一度的军演，这次对阵双方分别是骁骑将军李阳和建节将军石闵。李阳这次的军士可是小女，说实话小女智计不在我之下，恐怕石少将军这次孤掌难鸣。叶少侠，你与石少将军一见如故，怎能袖手旁观呢？不如就在襄国逗留几日，一方面是参观一下我军容如何，另一方面也算是帮了石少将军一个忙，你看如何？”

    这张宾真是个老狐狸，前一句还说不谈国事，后一句马上以帮忙为借口，想留下叶觞。这下子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答应的话，那就正中对方下怀，恐怕军演之后石勒会给自己强加上一个军职。拒绝的话，未免落了石闵的面子。

    叶觞左思右想，灵机一动道：“不如这样吧，我与令千金打个赌。我出一道题，如果她三日之内能答出来，那我就答应帮石将军一次给他出些谋划。但如果她答不出来，那她就要两不相帮，不能做石将军的对手。您看如何？”

    张宾看向自己的女儿，张莲心自信的点点头，示意可以。

    张宾爽快道：“就依叶少侠，请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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