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糟老头

    wed mar 11 00:32:40 cst 2015

    听到角落的少年爆了粗口，糟老头子有些赧赧，约莫是这极为不靠谱的谎言被人识穿不好意思。

    莫如风则是好奇，反问道一直都很冷漠的少年：“不知这位小哥，为什么有此感慨？”

    少年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便又开始闭目养神，并不回话，倒是老头子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永安城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嫖的，起码像他们这种动辄就被压入大狱的人，想都不用想，那是绝对没资格的，城里灯红酒绿的处所对针对的都是贵族人群，而其中的姑娘也都是来自下层的贱民，当然不乏有些贵族子弟由于家族争斗或者外族斗争，失败方家族女子被送到这些地方烟花地带的，但那都是极少极少的。寻常百姓去逛窑子，老鸨都不会接待。

    在这大狱说自己嫖姑娘不给钱被压进来的，还吹的很离谱的，那几乎是不可能是真的。

    莫如风进城之时，也就早已发现这个问题，这个城里的人，大多都还是忙于生计，看起来繁华，实际上则是空中楼阁，他早听老村长说过，这个世界是贵族的世界，不是他们这些贱民可以分享的。这会儿听眼前的糟老头子一解释，便是有些明白了。

    糟老头子不愧是在这世道下活了一把年纪的人物，简单说完这些之后，却转向角落的少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必定是那赏金猎人阿七吧！”

    少年睁开眼，看了糟老头子一眼，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

    莫如风还想问阿七是谁，却见老头子居然一改常态，一脸崇拜的望着角落的少年，激动的有些无语伦次。

    然后只见他凑过去欢喜的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剑士阿七果然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堪称人中龙凤，正义的化身，不想我老谢这把年纪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人了，还能见到心目中的偶像，还是在这……在这严肃庄重的场合，实在是不枉此生啊！”

    老头子这话一说出口，莫如风浑身打着冷颤，一身鸡皮疙瘩，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糟老头子对一个我在角落里的少年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少年显然也是吃惊的很，总算改变了莫如风进来就开始的冷漠神态，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说道：“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可不喜欢男老头！”

    莫如风听得被老头子叫做阿七的少年这么一说，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你这老头莫不是神经有问题吧，你看着小子哪里器宇轩昂了，还一表人才，说的你好像非他不嫁一样，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蓬头散发，衣衫不整，脸无血色，跟几天没吃饭的饿死鬼一样，你这老头子就算吹牛皮，说大话也得看着我说啊，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莫如风才对！”

    莫如风不住的笑着，老头子回过头看着莫如风，俨然不复刚见他时的那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臭小子你懂什么，不知道就别乱说话，你在永安城这么久，没听说过夜闯狼王山，取了狼王山大土匪头目独眼狼首级的剑士阿七？没听说过双剑斩山贼孟源首级的阿七？”

    莫如风一脸茫然，他刚到这个时代不久，老村长告诉他的也不过是些清泉村周围的基本东西，这永安城那么大，其下那么多动乱地带，谁知道哪个剑客的什么名字，又砍过什么狗屁头领的脑袋？

    所以莫如风摸了摸额头的伤，稍作愕然，便果断了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没听说过！”

    糟老头子显然对莫如风的回答极不满意，于是又愤愤的指着莫如风的鼻子说道：“好吧，就算这些你都没听过，那你既然今天进的大狱，前天在永安城一家饭店，剑士阿七不畏杜浩，舍剑力保母女的事情你总该听说过吧！这事现在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这你要敢说不知道，老头子我立马就抽死你。”

    莫如风这次依旧是摸了摸额头，只是看着老头子，很认真的说道：“老先生你这么严肃的跟我说这事，我当然回答我知道啦！”

    老头子见莫如风如此油嘴滑舌，偏偏又不好再说他什么，反正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最终摇了摇头，慢慢的把阿七救下母女二人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听完老头子一番讲述，莫如风不由的对角落的少年有了新的认识，。

    他对阿七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傻。

    莫如风走到角落，对着阿七说道：“我说，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什么杜浩的狗屁约定吧，就算那约定杜浩能够遵守，你这三天饿过去了，你还能打么？“

    少年看看着莫如风，双眼神色清澈而坚毅，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如果不同意，死的可能不止那母子二人！“然后又闭上眼睛，那嘴唇已经是开始干裂了，显然是真的没喝过一滴水。

    莫如风起身，转过头去，对着老头子说道，“他果然还是傻“

    只是这次，莫如风没有心情大笑了。

    莫如风不笑，老头子却有些出其不意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己的几根胡须摇头晃脑，却听老头子故作高明的说道“这便是老夫我为什么会进大狱的原因了。“

    “哦？老头儿，你这话怎么讲？“

    “我们城里有些个敬佩阿七为人的人，比如说我，虽然，之前也就一直当他是个杀人那赏金的寻常剑客而已，可是在他弃剑救人这事情之后，这看法就大大的改观啦，明知道答应了杜浩的比试基本就是九死一生，却还答应了约定，就为救下毫不相干的母女二人，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就对他崇拜的很了，刚他进了大狱哪天，又逢到老头子我要交税收，于是我想了一计，干脆拖着不交，就说是没钱，就想让他们把我抓进来，心想我要是能遇见阿七，就给他带点干粮清水，虽说不能吃饱，可也许总算饿不死他，兴许后天他还能有逃走的可能，以后除了监狱还能跟跟说起，想当年，，我还跟阿七一起坐过牢呢。“

    莫如风听得老头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眼前得两人简直就不像这世良心的代表啊。一个舍己救人，一个还是舍己救人，相比之下，倒是自己低俗了些，莽撞之下，跟看门的侍卫打了一架，严格的说是被打，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牵扯到吴老村长，想到这，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这时候阿七又难得的开口了。

    “谢谢了，老大爷为了我一个流浪剑客，冒险进这大狱，虽然我很感激，可是，你怎么知道能在这大狱就刚好跟我关在一起？“

    这个问题也是莫如风所想问的，如果被抓进来，不能跟阿七在一起，或者相邻的牢房，那岂不是白费心机，白受罪？莫如风也看着老头子，想知道这老头子怎么做到的。

    老头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伸出一根是指在自己面前，然后左右晃动着说道：“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难道？“莫如风和阿七同时惊讶的问道。

    “不错，一起进来的可不止我一个，其余几个都没运气，算是百搭了，不过老头子我运气倒是不错，刚好能跟阿七关一件牢房，等阿七这事一过，家里再弄点钱给交上去，这就把我人放出去啦，无非多花点钱而已。“

    听到这儿，莫如风倒是有点喜欢上这俩人了，老头子说完，小心看了周围，又略微小声的说道：“再说了，我们进大狱也有饭吃的，咱把吃的分阿七一点，也能凑合着保阿七一命了，老夫估摸着以阿七的剑术，打败杜浩不是问题，关键是如果杜浩被打败了，反悔了，要杀人怎么办，这种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下次只要我有力气，那我就先杀了他！“阿七冷冷的回答道，言语里带着些许戾气。

    老头子和莫如风听得阿七如此说话，不由的一阵脊背发凉，这时候了还这么狠，不愧是拿过人头的人。

    老头子把自己的干粮和水都给了阿七，阿七也果断全部吃了，因为他确实饿坏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杜浩应该有所防范才对，趁着能吃，果断全吃了，免得牢里的人后知后觉，开始搜身怎么办，虽然这种事情的几率比较小，但还是小心为妙。

    老头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是，后来却发现事情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简单，

    大狱的开饭时间到了，所有其余的人都有饭吃，唯独他们三人一件的牢房里，没有一个人有饭吃。

    老头子跟老头叫嚣着：“喂喂，我的饭呢，我明天家里人就把我赎回去啦，今天咋就不给饭吃？”

    老头一身肥膘，拿着铁棍敲打着牢房，吼着说：“吵什么吵，上头特意吩咐了，牢房位置不够用，挤一挤，但是，你们这房的人是都没饭的，安心等到后天吧！”

    说完老头转身离去，那样子颇有狗仗人势的气势。

    但是老头子越发不淡定了，听得牢头这么说，糟老头的脸在牢房栅栏上都挤变形了，手臂透过牢房像牢头不停的招着：“大爷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后天会被饿死的，我年老体衰，经不起饿啊！救命啊……”

    莫如风不停的摇头，这老头真是，突然间就一点风度都没了，原本还以为这货有些骨气的，能做出这样舍己为人的事情的人，再怎么怂也不至于怂成这样吧！这才没一顿饭吃，能不这么要死要活的么？

    但是，莫如风还没回过神来，却发现了他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只见老头子马上冲到剑客阿七的身边，丝毫没有先前的崇拜与敬佩，居然在阿七身上到处乱摸，嘴里不停的问道：“还有没有，剩没剩？”最后掰开阿七的嘴，甚至想从里面找点什么。

    “啥？剩啥？”阿七手足无措，面对给他干粮和水的人，他自然是要恭敬点。

    “干粮和水啊，你不会全吃了吧！”老头子抓着阿七两肩，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莫如风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头撞墙。

    自语道，“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送出去都让人吃完了的东西，他刚才行为，莫不是想从阿七嘴里还扣点什么吃吃，死老头，你这么恶心，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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