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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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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 oct 26 23:54:18 cst 2014

    第二章(下)

    若把中国比作是一个巨大的男人,台湾和香港就如这个巨大男人的睾丸,自1873年10月,台湾岛便遭到日军侵略,台南县沦陷,标志日军全面占领台湾的开始,中国这位巨大的男人就犹如被阉割了似的,而后那个号称“日不落帝国”的红毛子以坚船利炮和不平等条约占领了香港,从此,伟大的中华河山支离破碎,生灵涂炭,这个积弱积贫的国度进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人们长达一个世纪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波波英勇的志士能人为拯救这个多病的民族前仆后继,揭竿而起。义和团运动没能救得了中华,青年学生们便借助“五.四”走向街头,也没能真正扭转那个混乱的世事,最终同盟会的革命党迫不急待的进行了辛亥革命,胜利的成果却被袁世凯偷窃,他甚至再次当起了“帝国”的皇帝,使得这块土地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命运,又不得不反复的呈现出多种病态。但这些世事的变化对于毛红钟的人们却全然不知,反正八国联军的战火也没能烧到他们的家园,反正工业革命也没能使他们的生产力得到飞跃,他们只知道自己头上的发髻不得不接受着的改变,“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毛红钟山庄有着一副天然的屏障,四面环山,只有东方有向外界通着的一条官道。据说在宋元时期就有人家落户于此,近些年来随着人口的逐渐增多形成了城池的规模,据地志资料记载他们的先人们在明朝末期开始营建城楼和垣墙,虽然没经过战火洗礼,却让人们感到安全和神秘,并按照方向把这座城池分为东南西北门四个门。等杨加雄败落此地后,毛红钟山庄就出现了杨、陈、李、张四大家族相互顶立的现状,毛红钟也因燕子河从中心穿过把整个村子分为四块,陈家处在北门,像是这儿的主宰,李家错落在村子西部,像一位忠勇的士兵守着西方,张家位于东部,把着出城的方向,而杨家却占据了水土肥沃的南部。毛红钟山庄便以此四家为主事,相互虔诚的守护着这座城池,耕种着田地,但从家境来看,自然要数得上杨家最为殷实,“穷李富杨,平平踏踏陈和张”,就是人们最好的评价,李家倒不是真的穷,而是处在村子西部,出了西门便是石头山,土地相对贫瘠,自然在那种原始农业的状态下,土地的质量便决定着家底的薄厚,所以杨家占了地利,而东门的张家却占了人和,老太爷张廷杰自豪而轻松的生了七个儿子,这着实让杨加雄羡慕不已,人口问题已成了杨家不愿谈起的软肋,更像是他们家的一块伤疤,丑陋无比,他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自杨加雄落户此地就觉得自愧不如,甚至让他们家喘不过气来。

    陈家也有着沉重的家族背景,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给后人们说:“咱们是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老鹳窝底的人。”甚至为了验证这一说法,老人们总是让孩子们看自己的小脚趾甲,说凡是过去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老鹳窝底迁来的人,那个最小的脚趾甲都是两瓣的,这让许多孩童从心里有着一种迷茫。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但它向人们诉说着发生在元明时期一串惊天动地“大槐树老鹳窝底”下迁徙的惨痛记忆。

    中原的人们不堪忍受元兵残酷的盘剥,终于受压迫的农民举行了反抗,但元朝统治者出其精锐部队对反抗的农民进行了疯狂而残忍的屠杀,加上中原大地水、旱、蝗、疫四大灾害频发,到了明朝洪武十年,元帝被迫出亡漠北,但水、旱、蝗、疫已使中原之地“死亡百姓无数,村庄城邑多成墟。”而山西与中原地区相比却像是冰火两重天,大部分地区风调雨顺,连年丰收,社会稳定,人丁兴旺,好像巫山把所有的阴霾都拦阻在了中原腹地,使得中原人粮剧减,劳动力严重不足,土地大片荒芜,洪武大帝便作出了一个重大的战略决定,向中原地区移民屯田,而山西洪洞县处在三晋大地的南部,是人口稠密之处,担负民众外移自然首当其冲。(《洪洞县志》和《大槐树志》)

    当地官员曾七次在大槐树左侧的广济寺集中没有土地的农民,并以人多地少为由将他们分批迁至中原,给予耕牛、种子和路费。寺旁有一棵“树身数围,荫遮数亩”的汉槐,当地的官员就是在这棵下为农民办理的迁移手续,登记造册,按所去地点编队,被迁徙的农民恋恋不舍的离开家乡,割不断故乡之情,他们凝视古槐,见栖息在树杈间的老鹳不断的发出声声哀鸣,想着自己这一生不一定能再返回自己的家乡,有朝一日回来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老家和亲人,就指着孩子们最好记忆的大槐树和上边的老鹳窝说:“不要忘了,以后若能回到家乡,记不住咱们的村庄,就先找到这棵筑满老鹳窝的大槐树,然后再慢慢的找自己的老家!”

    后来,他们到了新的地方,虽人生地不熟,但他们知道他们都是从大槐树下被迁来的,彼此互相照顾,就像是亲人。这种精神上的挫伤在被迁徙者心中留下的伤痕几十年甚至几代人都难以弥合。

    在后来,中原的经济复苏了,但人们心中惨痛的记忆却一直存在着……

    不过,直到现在在陈家人们的心目中山西移来者的观念影响还是深而重的。但大槐树现已有1700年的历史,在清顺治帝时汾河发大水被冲毁,人们只好把那个地方筑出一道牌坊,就像当年送别离去的亲人一样,在将来的某一天迎接着他们的归来。

    遥想当年陈氏祖先扶老携幼、背井离乡,在频频回头遥望大槐树和老鹳窝时,洒下了多少悲伤和离别的泪水,现在毛红钟陈家和杨家的命运却又有着如此巧合的境况,也算得上是同病相连吧。

    而张李两家却是世代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机传宗接代的,但在发家治富上却远远比不上杨陈两家,这倒让张李两家深有感触的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他们虽共饮燕子河水,共筑毛红钟城墙,但也有多事者不停歇的怂恿和挑唆着他们四家的恩怨情仇,使得这个匠心独具的规划偏偏又有了诸多的事端。

    杨昌平一心想着让杨家多子多孙,而张家却想着财源广进,为了发财有时依仗着张家人多势众,不惜牺牲自家声名,做一些纵横乡里的事,反正人们也都没办法的习惯了他们的做作,谁让人家人口多呢,人多就占优势,人多就能办大事,就敢做其他人家不敢做的事。人们也知道老太爷张廷杰也是参加过义和团运动的人,在那个年头和义和团的兄弟们一起练就着“刀枪不入”神功,但真正的在一次战斗中他却中了洋人的枪子,留下了多处略带正义的伤痕,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信“刀枪不入”的神功了,反倒觉得杀人打仗靠得是胸中那口勇气,他的伤痊愈后义和团也悄然隐退,只好带了些盘缠回到毛红钟休养生息,自然他的儿孙们也就遗传性的习了些拳脚功夫,这就更让毛红钟的乡里们显现的有些软弱,这种软弱也恰恰纵容了他们的嚣张。当然张廷杰并非恶霸无赖,在毛红钟一带也有着响亮的美名,只是他身后的几个儿子时常为难乡里,有时人们把状子告到他的那儿去,张老太爷那方正的脸庞便会勃然大怒匡扶正义,像是见了仇人似的训斥和责打儿子,使得他的几个儿子也是心存畏惧。在张廷杰的心中“位卑不能忘国”,有国才能有家,男人就要承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重任,要不然要男人干什么?人们都认他这一点大英雄的气概,毫无疑问他不自觉的就成了毛红钟的大英雄,这于杨家不同,一是杨家三代单传折腾不起,二是杨家是剿杀太平军的刽子手,自然腰杆没有张家硬朗,以至于张廷杰成了十里八乡最好的拳师,更是出了名的“大肚子”,人们便习惯性的称他为大肚子罗汉,到张家慕名拜师学艺者也络绎不绝,毛红钟也因有了他们张家成就了当地武术之乡的辉名,让一些对毛红钟有偷偷摸摸想法的异己分子或者是江洋盗客也趁早死了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毛红钟的冤鬼。说他是“大肚子”也同样有着由来,北门的陈玉堂家开了个饭馆,张廷杰那天要了五斤牛肉和两坛陈酿,一会功夫就进了肚子,站起身来摸了摸口袋却没带一个子,陈玉堂硬是说张廷杰吃“霸王餐”,处事一向光明磊落的张廷杰,此时也真正领教了“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苦楚,看着正咄咄逼人出言不逊的陈玉堂,张廷杰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天就埋没名声耍一次赖。便招呼了堂内正在用餐的舍人,说:“大家今天做个证,我在陈老板这儿吃了饭,五斤牛肉现已进我肚子了,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之人,今天我和陈老板把话说明白,陈老板来称我的体重,我按秤上的重量给陈老板付肉钱。”

    这时喜欢凑点热闹的人们便一起而哄,七嘴八舌的纷说着。

    “老张,是不是喝高了,看你这身宽体胖的,今天不是你吃五斤牛肉的问题,你一上秤可能就是一头牛了!”一个戴瓜皮帽留着羊角胡的调侃说。

    “张师傅开什么玩笑,不就吃了顿饭吗,毛红钟谁不知师傅您的大名,实在不行记在我的帐上,别委屈了自己!”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慷慨的说。

    “各位好意张某人领了,陈老板这不赊账,咱也要遵守这个规矩,伙计把台秤拿来!”张廷杰执着的说。

    “我看你就按五斤的肉记吧,省得后面秤出一头牛来?”陈玉堂瞥了他一眼,骄横的蔑视道。

    “那可不见得,秤了再说。”

    “真的秤多少算多少?”陈玉堂半信半疑的说。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张廷杰回答的坚定而自信。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玉堂开秤量重,但不管伙计们怎么忙活那杆老秤就像是得了瘟疫一样始终不见秤砣抬升,陈玉堂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圆张着留下后面一个深深的黑洞,陈玉堂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中不明不白的赔了五斤牛肉。

    事情过后人们竞相传说,有的说他肚量大,一顿饭能吃五斤牛肉,还有的说他岂止是吃五斤牛肉,一头牛在他肚子里都找不见影,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的说张廷杰会绝门轻功,有人看到过他能在宽十丈的燕子河水面上穿行而过却不湿衣襟。反正人们创造着神话,也创造着心目中的传奇人物,张廷杰就再次被人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时间他便成了毛红钟声名大噪影响深远的人。

    所以在他声名和威望下,毛红钟山庄和周围村寨一些义士之人便常在他家里聚集,在一起切磋拳脚、举石锁、耍花枪、谈论时政,他自然就成了众人之尊,对于来者他总以客相待,摆出一副招揽天下英雄的姿态,也算得上桃李遍地。但官府称他们是义和团的残余,而张廷杰却从来不拿官府当回事,不然当初他就不义无反顾的参加义和团“杀洋人”了,现在他依旧像年轻时那样我行我素雄居一方。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在这一点上张廷杰就是要让官府习惯他,习惯他的声名和威望,只要你官府习惯了就不会再把他当成异端,再说现在正值乱世,乱世就要出枭雄,我张廷杰就是这块地上的枭雄、更是大家公认的地头蛇,官府虽有权势,但也不能把地头蛇挖出来打,更重要的是生逢乱世就要有号令群雄的本领,在关键时候也要能拉扯出一些人手,否则就会吃亏,甚至丢性命丢财产,也会让江湖人物小瞧,因此凉你官府也不能把我怎么了。

    李家就不同了,虽说守着西门,但算是书香门第,大当家的李广金那是宣统年间的中的举,在毛红钟这块地盘上有着铮铮大名,李广金不去和杨张陈三家争宠夺爱,也不去打打杀杀,图得一时宁静,他成了一个文文绉绉的私塾先生,但在毛红钟却让其他三家刮目相看,他们都要读书识字,他们都要显摆大家风范,家中没有识文断字的人是说不过去的,李广金也为此深受毛红钟人们的尊崇。但凡孩子们知晓《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的正规版本也是由私塾学堂传教来的,不过有时学堂也会传授一些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却让那些人们说上几句李广金不正经的话。

    北门的陈家也许自从迁到毛红钟的那一天起心里就没有安生过,虽然现在也置了家业和田地,但在他们的儿孙中却始终觉得自己是外乡人,总有一种背井离乡的失落感。老东家陈玉堂沿袭着先人们的家规,陈家的人们好似也指望着在将来的某一天陈玉堂会像先祖一样带着他们荣归故里,风风光光的去祭拜大槐树老鹳窝。

    当然,在人们一片喧嚣声中,红山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尼姑庵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慈圣庵,前后两个院,前院作为供奉神灵和人们朝拜上香的地方,而后院就是生活区,自李闯王兵败至今,始终保持着师徒四人,现任老尼姑静云师太不像慧明和尚时常和毛红钟人们正来往,她一向深入庵门,足不出户,所以人们极少看到她出现在闹市门庭,但凡是见过静云师太的人都会被她的那份矜持和稳重所震惊,她要比毛红钟的女人看上去白净,虽身材微微有点胖,却不见臃肿,端庄秀丽,却温尔典雅,眼里透看一丝情谊、一种温柔和一种恪尽职守的严峻。所以即便是慈圣庵的弟子们也只有在采购给养和生活用品时才下山,那些守惯了清静的尼姑们甘愿忍受清律戒规,兴许是处于“寡妇门前是非多”的担忧吧,慈圣庵就成了一处清静之所,也成了男人们的禁地,男人们只是自觉不自觉的在简单而带有极具挑逗性的话语中才提及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使得那些闲若无言的男人们一时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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