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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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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d mar 11 17:25:57 cst 2015

    就在毛红钟的人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时,李家却不愿意和他们混顿于世,好歹他们也算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或多或少也应和毛红钟那些“粗野”的人们有着区别,不然怎么能体现得出李家是书香门弟呢?就凭这一点,在毛红钟他们具备了另人们足以高看一眼的优势资源,既然是书香门弟,就要有书香门弟的样子,就应有与众不同的一面,连吃饭都不能狼吞虎咽。

    当毛红钟的最后一抺阳光顺着李家大院悄然陨落,便迎来毛红钟的黄昏和夜晚,人们趁着夜色说着他们祖祖辈辈没有聊完的话题。当然,这对于李家人来说同样遵守着自然的定律,人活着就要吃、喝、拉、撒、睡。李广金自中举后理应显现出一副文秀的模样,在这块地盘上可算是屈指一数的“文人”了,而私塾学堂就是他尽展自己才能的天空,可他的生物钟偏偏有个依赖,就像宫里的太监充其量是个蹲着撒尿的男人,而他每次屙屎都要抱着厕所旁那棵歪脖子树干,好像他不抱着那棵歪脖子树地球对他肚子里的东西就没有吸引力,他肚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屙不出来,这一点不只是学生们知道,毛红钟所有的人都知道,李广金无形中就成了行为怪异的另类。所以每天上午第一节课过后学生们都会清楚的看到李广金背着那只廋长的手臂,迈着四方步漫不经心的走向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而后缓缓的蜕去外套,站稳了脚步,扎扎实实的抱住槐树,开始丢弃自己的“包袱”,春夏秋冬、风雨雾雪亦是如此。

    人们对他这一癖好早已习以为常,他更不会在意其他人会怎么想,反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在他心中人们早已将他这一独特的自然规律当成了习惯,习惯就成了自然吗,所以在毛红钟人们的眼跳就是李广金即便边吃边拉也不管他人的球事,反正没拉你们家的地盘,每次行完事之后,身心便不自觉的感到一种喜悦和爽快,甚至神情之间还留有一些畅快的惬意。

    学生与老师天生就是一对冤家,学生怕课外作业多,老师嫌弃学生笨,学生天生爱逃课,而老师千方百计的想着把学生看牢盯紧,使得学生的所有阴谋诡计不能得逞。像张家老七张会祥就不自觉的抵触着老师的“压迫”,不过他在这群学生娃里,是最不成材料的学生,就像是脑子里灌装了浆糊,任凭李广金怎么施加压力,惩罚的措施多么残忍狠重,他就是擀面杖吹箫一窍不通,读了三年书,连《百家姓》和《弟子规》都不能完整的背诵下来,甚至背了后一句忘了前一句,当时起身背诵文章的窘困形象着实让李广金哭笑不得。若不是看在张廷杰是他亲爹的份上,可能这块榆木疙瘩早就该劈柴烧火了。别看这小子上学不行,却长了一肚子歪歪心眼,满肚子坏水,时不时纠集几个同学伙伴,挖别人家土豆,拔别人家新栽的禾苗,偷别人家的生蛋鸡等等,惹得乡邻不得安生,又不得不吃哑巴亏,个别乡邻私下里下狠心要找个机会弄死他,对小儿子的恶迹行为张廷杰也有所耳闻,但他却从内心深处有点偏心眼,处处护犊子,看不得别人说小儿子的坏话,这种纵容恰好放纵了张学祥的野蛮,乡里间一时出了个恶贯满盈的张小七,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人们记忆里张小七这个看似平凡 的名字强有力的代替了张学祥,“张学祥”三个字便渐渐的淡忘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反正在学校不管李广金怎么变幻招数,都会得到家长的支持,这一点让李广金感到非常的欣慰,反正自古“严师出高徒”,没有规矩怎么能成方圆呢?所以家长们站到这个高度认识问题,反而感到李广金的严格要求是对孩子负责,这种负责就是双刃剑,日后没少让李广金吃苦头,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师徒的敌对或者学生的软抵抗。

    夕阳捎着残余的红光再次落回到李广金家的院内时,学生们便结束了一天的学业,张小七就像往常一样,慢慢的溜达在学堂里,只是这次他召集了南门杨家的杨留山、北门陈玉堂家大公子陈秀东,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便由此滋生。

    那天下午等到同学都离开了学校,杨留山和陈秀东伙同张小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菜刀和斧头,鬼鬼祟祟的来到学堂厕所边,杨留山潜伏在墙角负责观察周围动静,张会祥和陈秀东便放开了手脚,抡起菜刀和斧头便在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根部动起了手脚,直到把那棵碗口粗的老槐树削的只剩下中间细木,他们明显的感到若是一阵微风袭来,都会把这棵老槐树吹断。而后,他们会意的相视一笑,细致的掩饰了现场,心说等着看瞧好吧,明天有好戏要上演!

    第二天,学生们照就在李广金的带领下完成着知乎者也的学习,李广金时不时的向上推一推那副圆框眼镜,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和文范,张小七根本没心思理会他这一套,就盼着第一节课结束后即将上演的好戏,便得意洋洋的应对着,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层坏坏的暗笑。

    今天李广金的生物钟有点慕名的提前,第一节课还没下就急剧的发作了,也许是昨天晚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觉得腹腔内部器官不停的叫唤,按常理这一信号就是督促他要赶紧去抱那棵歪脖子树,排泄废物了,他便草草的留下几句话:“你们把刚才的《出师表》再背一遍,一会我回来挨个提问!”

    顷刻,李广金甩开步子向着歪脖子树疾驰而去。

    看到李广金离去,张小七心里由里向外的高兴,表情变得如浴春风般得意丰满,心想这一下让你个龟儿子尝尝我们的厉害,正在他思忖时,就听厕所后面传来一声残叫,再看张小七、杨留山和陈秀东便笑作一团,尤其是张小七,脸上显露出的就像是一位常胜将军的自傲、壮烈而富有荣耀。可想而知,李广金此时的悲惨境况,绝对像是一只落汤鸡,只是此时不是落到清水里,而是落进了充满污腻和恶臭的粪坑。

    以后的多年里,这件事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甚至成为嘲笑李广金的坚实证据,使得李广金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在内心深处留下了一处不可缝合的阴影,甚至后半辈子都不敢在面对那些歪脖子树。

    所以,自从这件“坠坑”事件发生后,他们李家更像是顺应了孔孟学道,不屈从于那些世俗的阴暗,以此来显示着鹤立鸡群的尴尬姿态。李广金认为那些有背于常理的做作就是一些乌合之众的假善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计较,只有没文化的人才能想得出那种歪招损招,没文化自然见识就短,所以对于“文化现象”,他用四句话进行了精辟的概括: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相关的善良。就这几句他认为简单的话,张小七至死也没能明白其中的内涵,兴许张小七天生就不应是做学问的料。所以李家和其他人家有明显的区别,全家上下所有的人都顾作姿态似的喜欢着同一个雅好,那就是听唱京戏。

    在李广金看来,只有喜欢京城来的东西才能显现出家族的威望和气派,那种抑扬顿挫的叫喊、那种说唱打斗的功夫就是一种战胜乡邻的资本,更是文化素养和大家风范的重要体现。在他们家,所有的人包括家丁们都能把毛红钟形形**的人物清晰的分成生、旦、净、未、丑几大类,可见他们不得不为那些耳熟目染的国粹艺术增添点神秘的色彩和膜拜,更让韵味实足的家风独秀一枝。每逢重大节庆的日子,他们俨然不顾毛红钟的人们在做什么,都会准时邀请县城的戏班子进家唱戏,兴致来时唱个十天半月,少则也要唱个几天几夜,衬托出毛红钟的一片歌舞升平,也彰显一下李家的实力。当然毛红钟的陈、杨、李家的人们也会在这个时候聚个热闹,簇拥在李家院落内,潜心听看大戏,也只有这个时候李广金受伤的心灵才能得到一丝丝抚慰,才能把“坠坑”事件带来的羞辱踩到脚下边。

    兴许爱好带有遗传,李家大公子李廷宝自小就是一个戏迷,只要戏班子一进李家大院,他就会像是看什么稀奇一样穿梭在人流之中,数年来竟能被熏得了一点京戏的把式,甚至对于戏里戏外的角色也能融会贯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种身临其境的熏陶便在毛红钟有了些根基,越来越多的人们也渐渐的喜好上了这个外来的东西,京戏也不自觉的滋生在了毛红钟这块沃土里,李家的私塾学堂无意中便成就了这些人的艺术天堂,这一点与东门的张家形成了一文一武,一柔一刚的显明对比。但对于红山的尼姑庵来说,虽距离毛红钟的堡子只有咫尺距离,却历来平静如初,静云师太依旧带着弟子闲置庵阁,念颂经文。

    本身带有神秘色彩的尼姑庵,一向被毛红钟的男人们所猜测,甚至编造着种种版本。不过对于慈圣庵来说,静云师太有着自己的衡量,在三个弟子中数着二弟子净缘性格活跃,大弟子净因显现出一片沉着和稳重,守着掌门师兄的矜持,而小师弟净空却依了两位师兄,显现的中庸而厚道,温和而善良,若是在俗尘三姊妹可见一斑,现遁入空门却也均有一副源源。

    不过,源源再深也已空遁其中,早已习惯了与世无争心无杂念的平淡日子,只是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简单而枯燥的僧尼生活,兴许性格的原因,静云师太也便因才施用,合理的分配着她们的佛事。净缘在慈圣庵担负着诸如对外往来、处理各类社会关系,包括与钟山法源寺的微妙关系的事体,这倒体现了净缘在庵内的重要作用和强大的外交能力,有时在地位上也超出了大师兄净因,而净因也不便和同们师弟争争夺夺,再说她也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用男人的话说“只要别人不骑在我脖子上屙屎,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反正庵内的事也要有人管,便自觉的和小师弟净空承担起了处理庵内化斋、求签和香客朝拜类琐碎事务,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慈圣庵一时间倒显得师徒和睦、关系和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整个中华泱泱大国有着说不完的痛楚,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将百姓卷入灾难中,甚至要让人们背负家仇和国恨的帐单。而那时的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这个疯狂世界的姿态和丑陋:男人们埋怨女人**太强,绵羊也开始吃狼,猫和老鼠上了床,兔子也吃香肠,同性恋都算正常,没外遇就算白活一场。

    刘二麻子正闲若无事的坐在树荫下,静静的躺在院落树林里专供自己休憩搭设的吊床上,半眯着眼有意的躲避着这个闷热暑天带来的骚动,用李三的话说刘二麻子就是一个享受型的人,要比会享受,整个杨府可能找不出第二个,甚至在毛红钟都是赫赫有名的。的确如此,以至于丫鬟时金花时不时的投来关注的目光,这倒不是说时金花和刘二麻子怎么了,若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出手大方,能明白女人的心,肯定倍受女人们青睐,这一点让同为长工的李三极为不满。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就你一天没个正形样子,时金花还能正眼瞧你?”李三愤愤的说道。

    “小子唉,羡慕哥哥了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桃花运吧,真是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刘二麻子有些显摆的应道。

    “瞅瞅你那得性,长了个不要脸的脸型,扁长就不说了,两块颧骨像是女人的奶坨子长错了位置,满脸星星点点的,还走桃花运呢,谁看上你算是眼睛瞎了!”

    “怎么了,你可别说,咱还就有这福气?”刘二麻子不正眼的瞟了李三一眼。

    “去去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就是赖蛤蟆吃天鹅肉,做白日梦吧!”李三毫不客气的还击着。

    当然他们俩在一起无话不说,甚至和少爷杨留山在一起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最好的感情就是随意,却又彼此在意彼此珍惜,即便各自独立,而心也会连在一起。用刘二麻子的话说:兄弟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感情,即便默默不语,也是一种默契。很多时候良好的兄弟感情就是一种无任何障碍的倾诉和聆听,心中的苦恼需要有人懂,心灵的悲伤要有人听,一个拥抱很简单,一份聆听很平常,这就是最好的安慰和理解。这种朋友不在生活里,却牢牢的嵌在生命里,其实生活原本平凡,不需要太多眷恋,四季冷暖有人叮咛加衣戴帽,生活劳碌有人嘱咐你休息,精神就会有寄托,心灵就可以有归宿,情感就会有慰藉,纵然语言简单,却留下了心灵相伴的温暖,这就是李三和刘二麻子认为所谓的知已吧!

    “三,我们趁现在还年轻,就应当多做些自己开心的事,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然后悔莫及呀!”刘二麻子说道。

    “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男人二十是半成品,三十是成品,四十是精品,五十是极品,六十是上品,七十是废品,八十是纪念品,难不成等自己成了纪念品到地下潇洒去吗?”刘二麻子冲着李三讲起了道理,调侃似的说。

    “要你这么说,我们活着的意义就要学会玩?”

    “那可不是!”

    “想玩我们也没资本呀?咱又碰不上北门陈安那样有钱的主?”李三惆怅道。

    “是呀,的确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漂亮女人就像是贡酒,男人都想尝一口,甚至喝了一口想第二口,直到最后馋得你心里直痒痒,却始终无法下口!”刘二麻子镇定的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是这个理!”

    “其实我总结了,人生就是一出戏,仔细品品总会悟出些哲理,远的咱们不说,就说近些年里闹义和团,后面又接着革命党,现在还没消停,你不觉得生活就象被**,要么反抗要么就去享受!”

    “那我们现在是在享受吗?”李三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在享受,难道你干上了革命党了?”刘二麻子反问道。

    “那到没有。革命党!给我个胆我也不敢干呀?”李三给自己申辩道。

    “我看也是,其实说白了现在我们长工就像是嫖妓,出卖劳力就成了嫖资,哪一天你赖以生存的嫖资没有了,干不动了,老爷就会让别人来干,咱们就得眼睁睁的看别人的脸色,退出历史的舞台!”刘二麻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老爷一向心壁善良,对待我们也挺照顾,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少受恩于老爷!”

    “话是这样说,这是在咱们杨府,你没听北门陈府的人说呀,日子过得难着呢,处处小心,事事谨慎,所以我觉得现在整个社会环境就像是男人过生理期,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解决!”刘二麻子正视着李三,口无遮掩的说道。

    “真是让你说准了,说到我们心坎上了!”

    “我再问你个轻松点的问题?”刘二麻子说道。

    “啥问题?”李三有点好奇。

    “你说女人们最喜欢男人什么东西大?什么东西粗?什么东西硬?” 刘二麻子一惊一乍而且声情并茂的说道。

    “不知道!”李三考虑了片刻,微微一笑,满面通红,哑口无言,感觉好似刘二麻子在挑逗自己。

    “笨蛋!告诉你吧,女人喜欢男人的财大气粗腰杆硬!”刘二麻子大笑起来,显然带有些嘲笑,甚至笑的有点坏。

    “是这个呀?”李三呆若木鸡的站着发懵。

    “都说乱世出英雄,我们放眼看当今世界,真正的让人感到天黑路滑,社会复杂,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刘二麻子翻了个身,眯了一下眼睛说道。

    “那是当然,这年头想发财想有钱想当爆发户,还真没有合适的路子,除了做土匪,其他就别指望了!”李三有些怯怯的说。

    “算你明白了这个理,男人不像是女人,女人靠一张脸,只要长得漂亮到哪都有优势,男人就不行,男人必须活出人样来,那才叫有本事,女人才能看上你,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女人并不是为了嫁个男人而嫁,更重要的是为了男人的财,为了让自己过得更体面,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二麻子显然对自己的分析感觉有些得意,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一个长工,想了也是白想,不自觉的心情又黯淡了下来。

    “言之有理,就像少奶奶,会跟着我们受苦受难吗?”李三反省了一下说道。

    “咱们少奶奶,就这几天临产,看到没,少爷却像没事似的,老爷着急的像是热锅里的蚂蚁?”刘二麻子和李三聊的投机,话赶话便把话题转到了少奶奶身上。

    “是呀,你说这次少奶奶生孩子会有什么结果?”李三问道。

    “咱们杨家可不比东门的张家,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又是一个幽灵!”

    “闭上你的乌鸦嘴,让老爷听到非活剐了你,然后再把你那个长扁脸捏圆不成!”

    “那你说会怎样?”

    “凭我直觉,会逢凶化吉的!”李三叹了口气深沉的说道。

    当然生活无处不精彩,但无需彩排,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现场直播,今天会成为明天的美好,聪明的女人懂得:快乐当下,活出每一分钟的精彩。睿智的女人明白:我就是我,我就是任性的自我,永远是闪耀在辽阔星空中不一样的一颗,从这一点上来讲,人们都需要幸福快乐,而幸福快乐的理由却不能随意找寻。

    他们俩人正在如痴如醉的发表着各自的高见,也时不时的为杨昌平抱打不平,就在这个时候时金花高高兴兴的跑过来,冲着他们俩便嚷嚷起来:“你俩人今天还真是悠闲,不知道少奶奶要生了!”

    “少奶奶要生了?”李三抢了一句说道。

    “是呀,接生婆都已经请来了,正在少爷房里呢!”

    “你慌慌张张干吗去?”刘二麻子有些故作关心的问题。

    “我到厨房让他们烧热水去!”说完,时金花抬起小脚扭着屁股走向厨房。但在二麻子眼中她的身影就像在一个走钢丝绳的演员,使他每时每刻都在被她揪着心。

    “二麻子,还在看啥呀,人家都走了,我们去少爷房子看看去!”李三说道。

    “看看,到哪去看,女人生孩子你能帮上什么忙?”刘二麻子瞥了李三一眼,没有好气的说。

    “这倒也是哈,那我们干吗去?”

    “啥也不用做,就在这听信吧!”刘二麻子话音刚落,便又一次躺了下来。

    杨留山今天早上早早的起了床,先是让嬷嬷们像往常一样搀扶着田宇娇在院子转悠转悠,他听别人说妊娠后期的女人就要多运动,这样会使得宫体增大变软,有利于骨盆扩张,所以他坚持每天让挺着大肚子的田宇娇走路锻炼,以求得母子平安。但今天和往日相比田宇娇却有着不同的感觉,先是觉得腹部轻松了许多,呼吸也变得比以前更加顺畅了些,胃部受压的不适感也减轻了,而下腹部明显的有坠胀感,并且有些禁不住的尿频尿急现象,一早上就去了茅厕六七次,还伴有腰酸腿疼,甚至下体有少量出血。明白事理的嬷嬷们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她们一眼便看出这是**内口胎膜与宫壁分离,并与**黏液混合,排出体外,就是人们常说的“见红”,这一信号告诉了嬷嬷们是田宇娇即将开始分娩的可靠征兆。再看田宇娇腹部出现了明显而又有规律的阵痛,先是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发作一次,而后疼痛时间间隔延长,渐渐的下体流出了羊水,这让嬷嬷们更加核实了田宇娇即将分娩的事实,她们一时间欢呼起来,急切的向老妇人和老爷禀报喜讯,杨家小少爷降生时辰已不远了。

    听到消息的杨昌平夫妇先是一震,而后又稳定了下来,对着嬷嬷大声的说:“赶紧请接生婆,快去快去!”

    嬷嬷们三步并做两步走,老管家杨洪德急慌的备了马车,便匆匆的走出了杨家大院。

    这次,在房外等候的杨昌平超乎寻常的紧张,手掌不停的握攥着撮捏着,当年杨留山出生也没有让他这么紧张。其实杨昌平的心底对这一天的到来有一点点恐怖,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对这一天也早已盼望许久了。所以自打由法源寺回来,便按照慧明大师的指点,改造着府上的一切,慧明的话他没必要全信,但又不能不信,最终自我找借口杨留山再续玄事关重大,眼下先把田宇娇生孩子这一关过去,回过头来再议续玄的事也不迟,他明明知道这是寻求自我安慰,给自己找理由解脱,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慧明交代的其他事还是不自觉的照做了,就像当年臣子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似的,还带有几分虔诚。

    他相信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可以挽回观音菩萨的同情和怜悯,尽管他早已身心疲惫,可一想到杨家血淋淋的历史,即使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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