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断线的情感

    wed mar 11 22:00:19 cst 2015

    “齐飞，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嘛？你这娃怎么不学好哩？”齐飞姐走过来，齐飞没有吱声，而是一头栽进炕头，把头扭到窗户口，农家人的窗户都是很简陋的，稍微条件好点的是用方木编制的，上面帖一些五颜六色的彩纸。而齐飞家的只是用一块大塑料膜绷着，上面很随便的开了个小洞，用来透光！齐飞一口接一口抽着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娃今儿个到究是咋了？”齐飞姐走到跟前，用粗糙的手摸了摸齐飞的额头，用亲切的语气问：“飞，你哪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看他没吱声，又问：“和别人吵架啦？你说话嘛！”忽然间她看到齐飞手上沾慢了血迹，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你和别人打架了？和谁？”两只手拉着齐飞的右手到处观察，看哪儿破没！

    “哎呀！我没事。”一把推开姐的手，依然保持着那个样子，倒是姐夫似乎知道些什么？也凑了过来，坐在炕头，光着的脚丫片子用手不停地搓：“飞呀！我是你姐夫，有些事我只能是实话提个建议，姐夫我没有文化，但很多事情我还是看得比你准哩！村子传来你好多坏名声，还有人在姐夫我这里正式哩！我们的家境你也知道，可不能干亏人的事儿！这都乡里乡亲的，要是为这些事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主要你还小，不要有个坏名头…　…”

    “你给娃讲啥哩？什么这好那坏的，娃心里一看就不舒坦，你在这说的哪档子事？”姐瞪了姐夫一眼，用小拇指捞了捞后脑勺，然后两手交叉在棉衣袖筒里，姐夫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衣领上，食指在到领子里一抹，瞬间按住了一只正在吸血的大虱子，放在炕头比较硬的地方，用大拇指一挤，然后不停的用指甲盖划那个地方，虱子皮都被弄得无影无踪，他还是一直重复着那个动作。齐飞斜躺在被子上，眼珠子从未离开过窗户，一个劲的抽烟，也不知道姐夫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此时是什么滋味；没有人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也许故事到了这时，一切也该有个新的开始，外面的雪依然呈现给世人的是白色，他不会为任何的东西留恋什么！他会变成水，它屈服于温度，不它是在自我改变。柯南就像白雪一样，屈服于贫寒，但他没白雪那样的顺其自然，它可以掌握自己，也可以改变自己，他有思恋；有尊严；也有梦想…　…

    “把烟灭了，搭一进门你就吸了个没停，你能撑住，我还呛得难受哩！”姐责骂他也是为他好，虽然没文化，但她很明事理，讲道理。什么时候进来的齐飞也不知道。

    “娃，你姐夫给我都说了，先前我还不值得，娃呀！我知道你也长大了，也到处对象的时候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一时半会没法料理成的，你心里也明白，我们…　…”

    “别说了成不成，一进门全是你们的道理。我懂，我不用你们教。”齐飞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姐说过话，他在全村是出了名的孝子，虽然父母离世早，但他还是很有教养的，今天出现这一幕，显然他的心里真?是麻乱得很。

    他连鞋子都没脱，就在炕头的铺盖上躺了两天，地上的烟头子横七竖八，好大一片，嗓子哑了，连话都说不成，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圈像挨了打似得，黑青肿胀。自己也觉得恶心头晕，起身上个茅厕都有点飘，他刚一出窖门，就感觉外面一片晕黄，也难怪，整个人会飘！

    蠕动了，农家人也没有活儿了，老汉们都叼着烟嘴，手里缀一小板凳，往阳山一坐，吹牛的吹牛，打古牌的打古牌；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年轻人也是三五成群，往崖边一站，你扶我一下，我扶你一把，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妇女们就不同了，几个人聚在一起家子里面，往炕上坐一圈，开始比起自己的针线活，看谁又快又好；唯独小娃们，成群结队，一阵子吵闹着在庄的那头，一会在庄的这头…　…

    齐飞天天窝在家里。

    挑水、劈柴、给牲畜供草饮水都有姐夫替代了，他自己就在不足十平方的窑洞里待者，听了那事，同村很多同龄的小伙子也不怎么理他了，除了吃饭就是抽烟，然后睡觉，自己可是清闲，忽现间他从窗户小洞里看到外面飘着的雪花，入冬的雪总是下个不停，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二娃子***雪仗、堆雪人的日子，那时候活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如今都长大了，想法不在那么单纯，他随手披上了姐为他准备的棉袄，那棉袄还是他父亲曾经穿过的。然后在村间小路上踏着白雪转悠了一圈。雪花飘飞，朦迷的天际，让人心里很迷茫！一小会，树枝上、要洞顶、山间林丛都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回家的小经上雪有点挺不住脚，一着地就化了，弯弯曲曲的在白色世界里犹如一条黑龙，只是这条龙丝毫没有一点威严的神韵！此经此景，让柯南感觉到冷漠的世界也有残酷的风景！快到家了，正好碰上二娃子他爸，二娃子的爸没有因为传言而另眼看齐飞，在他眼中，齐飞一直是个本分很好且有未来前景的好娃，和平日一样，依旧亲切的问：“齐飞，这么个天不回家晃悠啥了？”

    “哦，叔，我随便转一圈，这雪蛮济世的啊？”

    “是呀！冬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嘛！嘿嘿”。他捋了捋稀少的胡须，朝天望了望。

    “叔，你这去那儿啊？”

    “哦，给二娃子问媳妇去，就王老师的那丫头片子。”说着嘴上不由得咧开了花。

    “那丫头和你一样可是个文化人呀，就招人喜欢，就看二娃子有没有这个福喽！”二娃子他爸显然是肯定这是绝对成。可齐飞呢，不由有些脸红，这么冷天气都挡不住脸上的颜色！

    …　…

    “那娃可是个好女娃啊！真是不容易呀！”二娃子他爸感叹了一声，捋了捋山羊胡…　…

    齐飞的心是难过的，他仿佛感觉自己将要失去一生最好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从炕上一咕噜爬起来，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了，外面雪依旧在飘落，白色的世界让他的脑子和胸腔变成了白色，他去蟠桃村了，不知什么力量，让他来到秀芹家门口，想进去，却迟迟没有拿定主意，先点了一支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那堵院墙，许久之后，门“吱”的一声开了，秀芹正从大门走出来，先是一愣，随后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

    “等我！啥事？”两眼盯着齐飞，似乎一切从来就没有来过，秀芹在短短的时日里变得有点冷漠。

    “你是不是答应了？”

    “你问这干嘛？和你没关系！”看得出，说那句话的时候虽然很淡定，但是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种忧伤…　…

    世间有很多东西，我们真的无法去改变！是生活给予了每个人沉默，也许这一切，早就来过！谁可理解他们之间此刻的感受？

    “回答我。”齐飞声音很大，大的远处的山丘间传来了回音。

    “你小声点，我爸在家。”

    “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答应还能怎么样，我有办法吗？”秀芹眼泪如同溪流一般直流颊面。

    “为什么？”

    “你小声点，别人听见了你要我以后怎么活？”秀芹说。

    齐飞一点也不理智，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又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大。秀芹爸早就听见了，只是没有出来！

    “你是不是和你爸一样嫌弃我穷？”

    “你胡说什么？我爸在家，你小声点，我告诉你，我从来没觉得你穷，你回去好吗？以后我再给你说好吗？”

    “不，你现在就说清楚。”他如同发疯的狮子，已经是凶悍难挡了！

    “那好，你带我走，我们远走高飞”秀芹这话一出，齐飞一下子愣住了。

    “你敢吗？我敢。”秀芹接着说，可齐飞不知说什么了？但依旧说了一句让他之后自己后悔不已的话：“远走高飞，我们能走哪？能飞哪？我…　…”这时他的声音才低沉了下来，思绪也乱成了一团！

    “那你爸不收拾我吗？”

    当秀芹听到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确确实实说出来的时候，更何况她最不愿意是齐飞说的时候，泪水哗哗地流在了那层黄土地上，不听的摇晃着脑袋，似乎对这一切彻底的绝望了。

    啪！

    一个耳光落在了齐飞的脸上：“你这孬种，混蛋！”秀芹捂着嘴哭着跑开了。这时秀芹他爸走了出来，开门见山就对齐飞一顿子骂：“你以后少来打觉我娃，以前感觉你这个娃是个不错的娃儿，虽然家境不好，父母早没有了，人还是很有修为的，怎么现在就变这门个怂样了，你以后注意点啊！我娃的名声要是被你败坏了，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

    哼！只听见门“咣当”就被可的严严实实。随后大院里传来哭吼声！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打算丢人丢到什么时候？不要脸!

    “好了他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都是你这臭婆娘给惯坏的！”

    院子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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