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送别

    wed mar 11 22:58:37 cst 2015

    去的那天又下雪了，只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大了，早上早早起来收拾好行李，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姐，外面谁家放鞭炮呢？”“人家娶媳妇，就是秀芹”姐简

    答??????????????????????????????????????????????????????????????????????“今天”

    “嗯，你就好好去部队吧，到哪儿要听话，多干活，好好表现，别想人家那些事儿了，以后找个比她好的媳妇儿。”

    “好了姐，你从昨天说到今天，我会好好表现的，”说完给他姐做了个鬼脸，其实他心里是很难受的，姐一下往包里装这东西，一会装那东西。齐飞又从包里拿出来。“别装了姐，人家军官说哩，除了他们发的东西，别的要不带就别带了，用不着的。”

    “哦，也是啊。部队啥都有嘛！”齐飞姐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是多么的开怀，多么的心满意足。

    “哎呀姐！不是部队什么都有，那是部队的规定，要配发部队的装备。”

    “嘿嘿！我们飞一看就是当兵的料，有军人的那么个、那么个…　…哎呦，我都不会说了！”张大爷从门里蹒跚着进来了，脸上的笑容能胜过早晨鸟儿歌唱的喜悦。

    “张大爷啥事来了？赶快坐。”姐急忙给大爷填水，这张大爷可是很少来家里的，今天可是很例外。

    “不忙活唠，这齐飞要走了，我送一送。”张大爷捋了捋了银白色的胡须，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寄托，谁也看不懂他此刻的心情，但齐飞明白，他想念他的娃娃，老人的心里一直是忧伤的，齐飞很小的时候，老人经常给他买糖吃。其实老人一辈子是个光棍，年轻的时候找了一个媳妇，没过门就病故了，老人还给她吊了孝，后来一直没有找，至于从那出来个娃，也不奇怪，是他拾粪的时候在路边捡的，跟了老人的姓，再后来娃也参军去了西藏，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永远的留在了那个与天同高的地方，成了一个人间永怀的烈士，他很艰难的后来国家给了老人补贴，老人自然成了“五保户”。但有什么可以换回失去的生命了，又有什么可以替代那份希望呢？老人用那钱帮助了村子很多困难户，包括齐飞家。他自个儿一分钱没花，他不忍心花，因为什么？你肯定也会明白！姐不让张大爷送齐飞，是因为他岁数大了，在路上颠簸是受不住的，可张大爷硬是赶着那唯一伴随自个儿几十年的老牛，套上架子车送柯南。

    齐飞把行囊放在牛车上，站在院门口，回头望了望，他的心里猛然间有种难以启齿的伤痛，也许所有人在离家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心情，姐让他先走，她和姐夫随后就来。齐飞一步三回头，虽然他很想走出大山，可真正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乡村时，却很是舍不得：舍不得温暖的窑洞；舍不得那条踏过无数回的小道；舍不得甘甜的水；舍不得这里的人…　…他很艰难的上了老牛车，又看到那几块地田，还有那棵古老的槐树，那槐树珍藏了他的爱，珍藏了他的承诺。但这一切都将兑现不了！

    村里有去秀芹家热闹的，也有为齐飞送行的。当然，送别的带着诚心也不是很多，只是村里这十几年来只出了这么一个兵，很多人都是感到稀奇才来的。

    到河滩的时候，齐飞突然看到远处田埂那边跑着一穿大红袍的女人，边跑边喊，最后到了老槐树下停下了，声音很大，风也大，听不清喊什么？隐隐约约也可以听到

    你记着我，我会…记…你…　…

    那声音断断续续，但依旧可以听出来，那是参合着泪水的喊叫！后面追来一群人：男的、女的，还有小娃娃?！车轮在河滩的道经上吱吱作响…　…

    “唉！多好的娃儿啊，本来是最般配的，造物弄人啊！”

    张大爷边赶车边自言自语，泪水流在了皱巴巴的脸上，流到了银白的胡须，然后被风吹走！

    …　…

    送到了镇上，老人吆喝住牛车，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白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娃，这里有五百块，是我攒的，我拿着没什么用处，你拿去用吧！你这一走啊！估计就再也见不到我这死老汉了，以后回家了，就来坟前看看我。娃，在部队要好好干，要听领导的话，一定要有模有样的回来，让乡亲们看看你出息了…　…你建军哥走的时候我这死老汉也没送，只送了个村口，可是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他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我们的这片黄土啊！”

    张大爷言语一出，又不停涌出两行老泪，老人憋了很久的话今天可能用最简单的言语表达，?就像老人说的，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混账过，可是这人一老，什么都会明白，无论是人间的恩仇；还是世俗的变迁，都看的很平淡！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你去问问年老的人吧！生活是什么？你也可以去问问他们。真的，什么事情都要看开，人**裸的来！最后，可能还是**裸的去，来的时候期盼着很多很多，去的时候，寄托着很多很多…　…

    老者用破旧的棉衣袖拭去了泪水，脸上立刻放射出看似喜悦的浅笑：

    你看看我这死老汉，给娃说的什么啊！给娃，拿着！

    齐飞不拿，老者说再不拿他就要生气了，拒之不了，可能就拿上了。齐飞给老者让烟，老者不要，拿出了自己的旱烟袋，他一辈子就只用这个，也许是一种习惯吧！但他说纸烟劲太小，不过瘾。齐飞让张大爷帮他一个忙，老人疑惑的问什么事？齐飞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给了老人，让帮忙还给秀芹，张大爷答应了，说齐飞已经出息了。然后又装了一锅子旱烟，只见白色的烟雾在老人嘴里拥堵而出，一股浓浓烟香味也散发在四周。齐飞也点了一支纸烟，刚点上，他就听见了那句一辈子都无法挥去的话――

    “把烟灭了，抽习惯了在部队影响不好！”

    这是张大爷说的，也许这也是张大爷给她最后的一句话。

    然后他叼着旱烟袋，吆喝着老牛车，从来的路上返回了，用那破哑而又跑调都不知跑哪去的声音：

    我地头

    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　…

    其实，人生在不经意间也会变得清淡或者浓烈，假如爱情丢弃了你，你会痛不堪言；假如亲情丢弃了你，你会痛不欲生；假如你丢弃了它们了？你将会失去一切！在这不经意间，齐飞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寄托，却失去了一生最想要的东西！没有人会懂，也不会有人懂，他懂得。

    随着火车的一声长鸣，铁道工作人员示意送行的人迅速离开现场，有很多双眼睛相互对视，有很多颗心在相互诉说，有很多面孔挥泪如雨！齐飞的心更是焦急，因为至始至终他没有看到姐！

    车马上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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