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残酷的新训

    wed mar 11 23:38:59 cst 2015

    第二个星期，新训正式开始了。

    训练的第一天就是站军姿，刘炸药带着新兵蛋子们，每个人都带着脸盆，然后带到一块雪地，让每个人自行把雪装满，大伙脸上都浮现出难以掩盖的疑惑，但这是命令，必须的服从。然后他让每个人单臂举起脸盆，这根本就违背了军姿的正确要领，可他是直接领导，他的命令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最狠的是，他说什么时候盆子里的雪化了就带回。这都什么季节，更何况这是一个高原边境地区，气温在这个季节都是零下二十多度，手挨住铁脸盆，一股冰冷就渗入了骨头，手指尖如同有刺在扎，疼的抽心！天空中虽然挂着太阳，没有一丝云彩，但那轮太阳也只不过是一面发光的镜子，根本感觉不到温度的存在。别的班都休息了好几回，眼看中午了，连值班员吹了集结号，然而本班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整整站了一早上，就像木桩子一样端着脸盆站着，谁受得住？有好几个兵蛋都晕倒了，然后休息了没两分钟，就让继续。看着别的班兴高采烈的的回去的身影，在看看本班个个脸上那快哭出来的表情，齐飞眼睛瞪着刘炸药，真恨不得过去照脸踹两脚。

    “怎么，受不了了？告诉你们这群木瓜，还早得很，看看你们那熊样，偷抽烟的时候不很开心吗，现在怎么就这个德行了？”刘炸药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盆子吧嗒掉到了地上，刘炸药走到齐飞跟前：捡起来继续，捡起来。

    齐飞没有捡，两眼火辣辣的瞪着刘炸药，他感觉这是刘炸药故意整他们，之前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就是因为他们抽烟。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这样吧！旁边的新兵蛋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坏了，没有人敢劝阻，依旧撑着那个装满雪而且不可能被阳光晒化里面雪的脸盆。

    “捡起来，不捡是吧？所有人再加一小时。”

    这时有人喊了，也不知道是谁？“班长，再不去，就没饭吃了！”

    “饭桶，大不了中午饭免了，一顿不吃不死人，再加一小时。”

    队列里传来了哭声，那声音让人感觉无比的凄凉和痛哭…　…

    “凭什么？凭什么别的班排站军姿什么都不举，而且按时休息。我们班为什么要举着这破东西，还要把雪融掉，这可能吗？我讨厌这非人的待遇！”顿时有的兵蛋脸都吓紫了，可能竟然敢这样顶撞班长，这不是和老虎逗乐嘛！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的兵。我的兵，没有什么不可能。”人家都叫他刘炸药，是的，他现在那声音比炸药还要可怕，声音直接能渗入人的骨头里面。两个人鼻尖相距不到十厘米你，四只眼睛对望着，撕咬就在猛然间。

    “捡起来，然后闭上你的臭嘴。”这句话刘炸药声音很小，只有齐飞听到。

    “我不捡，就是不捡，日他先人，这就不是当兵，是当驴。”柯南吼道。

    “我再说一遍，捡起来，别因为你一个人连累别人。”

    “土匪，我不受这非人的待遇，为什么要罚他们，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齐飞依旧不甘示弱。

    “因为这是一个集体”刘炸药的声音又开始大了，和之前一样让人渗得慌。

    刘炸药下了口令，大伙放下了盆子，可他还下了口令，那就是准备五公里越野。齐飞说这根本不公平，他自己犯错，他愿意自己承担，刘炸药答应了，条件让人匪夷所思，他要全班人全部加起来让齐飞跑。他真是个犟脾气，他说可以，还说不就五十公里吗？可他没有想，那是马拉松的标准，他只还是个新兵蛋子。刘炸药说：“英雄，你以为你是英雄。也不过就以孬兵”。刘炸药说这话的时候脸部一块肌肉是颤抖的，然后甩头就走了。齐飞一脚把脸盆踢得好远，然后顺着操场开跑了。刘炸药走到饭堂，他没有吃饭，只是站在窗户跟前看着齐飞在操场上驰骋。陈二蛋也来了，赶在齐飞一起，六班的全体人员也都来了…　…

    五公里说起来不远，可真要跑起来，还真让人难受，一会觉得想吐，一会恶心。虽然齐飞喜欢抽烟，但他比其他人都要快，这也许是他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在山里奔跑的原因吧!就这样，一圈、两圈、三圈…　…新兵们渐渐稀少，有的难受的趴在跑道边呕吐；有的抱着肚子在打滚，齐飞的脚步一直在跑道，陈二蛋也在，还有几个！最后一圈了，他的腿突然觉得好重，汗从脸颊涌落，整个身体湿透了。他想放弃了，因为胸口真的很疼，感觉快要崩裂了，腿重的如同一根泥棒，整个身体在飘。

    “加油！加油！加油！”六班的同志向他喊着，整个场面就在静止状态，大家鼓励他，是因为想为此让刘炸药看看，他能做的，新兵蛋子一样做。齐飞坚持着，完全是因为他的犟脾气，本来想放弃，可是要是放弃，刘炸药不天天以这个说事嘛！四百米、三百米、二百八十米、二百米，他的眼前有点模糊，耳朵也嗡嗡作响。他的步伐跌跌撞撞，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摇摆，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八米…　…一步、两步、三步…齐飞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看到那条红色的终点线。

    “加油啊，加油！加油！”那一声声的加油动荡着蓝蓝的天；动荡着训练场旁边寂寞的雪；动荡着正在沉睡的树；动荡着远处昏昏欲睡的山，又从的那边回荡过来…　…

    就那短短的几米，活像老家到这边疆一样远，甚至比那条路更艰难。到了！他沉重的脚步迈过了终点线，刘炸药一直瞅着手上的表：二十分零五十八秒。只听见六班新兵蛋子发出了嗷嗷嗷叫，那是在庆贺，庆贺着齐飞，他完成了，即便大家不知道他用时多少？但他已经打破了这个恐怖的科目，这的确值得庆贺。齐飞停了下来，豆大的汗珠在脸上像冰糖葫芦一样往下流，他回头望了望，然后看了看陈二蛋，再扭过头看了看六班全体新兵，一下子就栽了过去，地是冰冷的，可他身体上全是火，什么火都有，心跳的很快，都能胜过他第一次拉着她的手。

    每天都有新科目增加，旧的依旧再练。别的班都同样再练，只是六班比他们强度要大，时间要多。五公里六班会跑六公里；军姿六班会多加一个小时；正步六班要多踢两百遍…　…唯独休息要比其他班少五分钟。训练的时候这帮猴子们都会心惊胆颤，心里的不满一天天也在加剧，却没有人敢直接顶撞刘炸药，偶尔发个牢骚耍耍脾气，当然最多的是齐飞。每次不是全班集体受罚就是个人受罚，几乎天天都有。不知不觉间，班上人话也多了，毕竟都对刘炸药不满，因为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人抱怨因为齐飞顶撞而集体受罚，只是都嫌陈二蛋太烦；太老帽；话太多。什么也不懂，别人说话他总是会插上几句，还要问个所以然，问个底朝天。班里人都说他废屁话太多！齐飞不一样，他喜欢和陈二蛋说话，因为和他可以说老家话，说老家的事儿，别人老欺负他，齐飞经常为他解围，好多次为了他齐飞差点和别人打了起来。别人欺负他，他也不吭气，完了还老往人家那凑，齐飞老骂他窝囊，没出息。可是一直帮他，从未离弃过。

    齐飞偶尔也会偷偷跑厕所冒上两口烟，总会有人在后面打小报告，每次班长都会体罚他，但他依旧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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