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胎

    mon mar 09 19:06:36 cst 2015

    人生很多事情，时无奈，时遗憾，终究活了一场。

    我来自一个普通农村，长相普通，背景除了背影啥都没有，家庭虽不富裕，但他们已经在能力内给我最好的，因此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原以为我如同大多人一样，上学，毕业，工作，然后娶妻生子，过着平淡无比的一生，最后归土，能有个自己的豪华小别墅即可，生前无房，死后独楼，生前无钱，死后烧钱，这一生也就过去了。

    也许是命运吧，原以为当初只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但谁知十年后还是来了，来得措手不及，更险些让我就此英年早逝，也正是因为这个转折点，普通平淡的生活对我来说如同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我老家在扬州市的一个小县城乡下小镇，幼时家贫如洗，但基本能吃饱，穿暖，吃的我不挑食，无论什么食物只要填饱肚子就行，重数量不重质量，因此导致了我如此的“食神”称号由来，吃相不堪入目。

    而衣服大多是姨娘家的的孩子给的旧衣物，缝缝补补也能凑合，比起我父母那辈来说已是天堂了，但跟现如今的孩子比起，自是相差甚远。

    金海镇是位于原则扬州天宝县的北大门，临近周总理故乡淮安，为扬州的北大门，镇名字好听，其实与金子，大海无半点关系，唯一和水沾点边就是面前一条大运河。据说是隋炀帝闲得蛋疼为赏花开凿的，但最终好像花没赏到，却将自己加速开进了黄泉路，必然也是偶然，真实情况，我们不得而知，历史书它不是历史，文字终究是人掌控，不过过去的事如今也就不便多说，活的如何，只有当代的人知道。

    而我老家就在金海镇边角一个叫叶家村的小村庄，说是小村庄，人家不算少，有着五六十户，不过与相邻的项陈庄，小元庄相比确实寒碜了些。

    据老一辈所说，我出生那年（91年），老家发了一次很大的水，不知你们有没有印象，当然了估计很多人即使出生估计还处年幼。

    不过我年根小，也就是出生没多久就到过年的意思，那时候大水已退去，但不知为何却迎来了一场极其罕见的大雪，庄家遭了殃，但我上头还有个姐姐，那时还是计划生育时期，二胎属于违法，因此老爸老妈只能带着我跑路。

    天寒地冻，那时真是冰冻三尺，飘着鹅毛大雪，而那时我的母亲刚临盆之期，正是坐月子好好保养的时期，但由于村官逼紧，家中无钱罚款，要么我会被抱走，要么罚款6千，6千在如今算不得什么，也就刚好一部苹果手机的价格，但在当时盖房子娶媳妇足够多余，于是我又多了个外号――“六千”！

    爷爷当时当过兵，打过鬼子，但伤退下来后就一直种着几亩地，地道的农民，村官霸道的就要来我家上房揭瓦，因此到如今我都不喜欢官场题材的任何东西，小时候没少向那几个村官家里扔过擦炮（小孩玩的炮仗，点火既可使用），他家的孩子没少被我伙同村里的小伙伴或者“贿赂”临村孩子欺负，见到村官本人也是开口就骂，骂得他们一见我就躲点远远。

    如此行为倒不是对当时国家政策不满，而是罚款的数目太大而且最后大部分都进了他们腰包，我现在回想那个时间也就是贪污主意开始产生的萌芽吧。

    父母带着我在各自亲戚家躲胎，于是到如今老妈一到时间浑身疼，再次奉劝各位，无论为人母或者为人父，坐月子一定会要处理好，否则一身病，一生病。

    各种亲戚，亲戚各种，最亲的还是姨娘（老妈的姐妹），但由于相邻较近，目标明显，只能去更远的地方，但当时没家都不富裕，但人脸难看，一些人直接关上大门，而有一些即使留几天也冷着脸，连杯热水都没有，其中心酸不足为道，道也道不尽，但还是有几家亲戚看我父母可怜，是处在淮安的姨奶，最终收留了我父母，而我也在那出生，前些年我还回到我出生的地方看望了她一眼，只可惜她已经病入膏肓，年后也走了，至于幼时的那几家亲戚很少有往来，我反正没踏过他们家大门一次，没吃过他们家一顿饭。

    无论外边如何，但终究不是自己家，幸得几位无子女的老人凑出大部分罚款钱，其中一位我称呼为“六爷”的长辈一人便出了3千块，当时的钱可不如同现在，以100倍计算，都不为过，要知道老爸当时每月的工钱只有几块，在那时有个一两毛零花钱已是富二代了。

    由于在我出生没多久，好多出钱的长辈都已经去世，听爸妈说那六爷一人生活，无子女，终身未娶，在我一周岁的时候还来看了我一下，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呀呀学语我，叹一口气，当时父母还是以为他叹息家庭不易，他丢给我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颗小珠，通体黑亮，但却不知什么材质，我一直有种送去分析的想法，但想到这是对我有恩的长辈所遗留之物，便压抑了下去。

    而后还留了五百元给了我父母，第二年末的时候，如同我出生的那年一样，也下了罕见的一场大雪，六爷也离开了。

    那时我不懂悲伤，但父母还是顶着大寒天，几层棉被裹着我去参加了六爷的葬礼，那时汽车乡下人有的一辈子都没见过，红旗自行车，就是那种影视剧里面前面带着大杠，女主角窝在男主角怀里，男主角一边骑车，一面死劲吃豆腐的那种。但在当时，那好几个村也不过一掌之数，没办法只能原始工具，双脚。

    六爷的亲戚很少，朋友更少，家里就一件小平房，人一走，什么都没了。

    但听说六爷临挂气的时候，还嘱咐身边的人将家里值钱的变卖了些，一部分留给几个困难的亲戚，其他的全部留给了我家。

    那时人心思没如今这么多，吃饱穿暖足矣，而我家确实有些落魄，爸妈小时候念叨最多的就是要记住六爷这些对我有恩的长辈，好好读书，将来跳出这个贫穷的地方，有能力回抱他们的后辈。

    可惜似乎我与读书无缘，最终也只上了个普通大专，学业也就戛然止步了，因为我是个天生的数学白痴！

    幼时虽然家境贫穷，但却生活得快乐无忧，我家是叶家村中不多姓张的其中之一，我的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远嫁淮安，而我爸属于老二。

    我母亲刚结婚时，大妈（是老大的妻子）便蛮横的将刚盖好的一座房子抢了过去，无奈我爸妈只能与我奶奶他们生活在一起，在农村父母一般和长子生活在一起。

    爷爷走的早，记得是大班的某个早晨我被同村的人叫了回去，但已经晚了，那时只觉得似乎什么人永远离开了我，再也没有暖和的军大衣让我藏身与取暖，现在的印象只有个那宽敞暖和的军大衣了，那时连个照片都没有，只有我爷爷与战友合影的一张照片，那年正风华正茂，无奈鬼子来犯，合影的战友最小当时不过16岁，和平年代道路都是前辈们用层层白骨铺垫而成。

    奶奶思想比较守旧，那时候女性才刚刚有自己的名字，以前例如我爷爷姓张，奶奶姓刘便叫张刘氏，直到建国后才几乎统一女性的名字。

    奶奶与我母亲平日多争吵，至于老大家相处也就一般，老大的妻子也就是我称呼大妈，为人刻薄喜欢沾小便宜，极其好赌，但大（我父亲的大哥）为人老实，直到如今相处也不怎么样，有时候明明互相不喜欢，却因为血缘关系而强扭在一起，也许只有本国有这种奇怪而又正常的关系吧。

    姑姑（我爸的妹妹）与老大家较好，也极其喜欢老大家的孩子，在我印象中似乎一件衣服也未曾买过，因此我家与老妈的娘家来往较多。

    大大的儿子性子有些不正常，找了好多人，但都没人要，无奈扔给我老爸，老妈为这事与老妈几乎每年争吵，但老爸每次只是叹息声：我不带他，又怎么办了？

    但就是这样，大哥的性子也还是一直没变，做事不叫不做，叫他半天也没反应，不与人交流，大妈却并不知足，总嫌弃他挣钱太少，似乎还怀疑我家拿了好处，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足，这就是人性。

    每次看到文章或者影视剧中所描绘出农村质朴，我都会嘲笑一下，那些人必定是没生活在农村，也许与城里习以为常的勾心斗角相比而来确实是质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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