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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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mar 15 14:37:44 cst 2015
“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宫城瑜抓住九泉的手臂,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九泉扭头看着宫城瑜,将他的手包在手掌心,朝桌子上的焦尾琴怒了努嘴。莫名的宫城瑜的心就平静下来了,好歹他在身边的不是吗?
“是我?”
“自然是你!”老道施施然坐下,正经道:“你们九泉家的与众不同你自己该清楚,骨与魂相连,本来这一世只有一具,可你来了……”
“如此说来……”九泉沉吟片刻,道:“若是顺应天理,那么被天命泯灭的,是我!”
“不错!”老道点点头:“你也该知道,天道不可逆——”
“等等!”九泉看向身边的宫城瑜:“你先出去一下。”宫城瑜摇头。
“乖,出去。”九泉安抚道,可宫城瑜死也不肯,无奈之下,只好“额”一声,宫城瑜被手刀劈晕过去,软软的趴在桌子上……
“你这是何苦来哉?”老道自怀里掏出一卷零落破损的古卷交给九泉,道:“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了,帝王骨几世难得,这也是难为你了……”
“告诉我,另一具是谁?”
半个时辰后,九泉抱着依旧昏睡的宫城瑜从包厢里走来,留给老道的一句“将所有烂在肚子里,否则本公子逆天也要让你后悔!”
老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九泉对上官偃月一事只字不提很是不解,好半晌才猥琐一笑:“难道是余情了……”
实际上九泉已经完全忘记了上官偃月这么个人!虽然上次将所有的记忆复苏了,可他对感情方面上还是只对宫城瑜感冒。或许真的有一种感情可以刻进骨子里吧……
刚回到瑞亲王府,锦日便上前汇报:“百辰国边境出现大量军队。”
终是忍不住了么!
九泉阴测测一笑,百里帝这是打算转嫁危机了!通过战争将国内的经济危机转嫁给大楚,真是个好算盘!
还未走到‘渝州丞’,宫城瑜便已清醒,气恼的不理九泉,自己坐在檀木椅上生闷气。九泉也不介意,在桌子前坐下,就着桌上的九州地图看了起来,半晌,笑道:“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六百年前凰朝破灭时,余孽并未处理干净,白氏一族在灭杀中迁往海外。
“锦日,”九泉捻了一枚珠玉般的玩意儿递过去,那是斥候的信物:“速往百辰雍州将首富欧阳家一族接来,切记,莫要漏了任何一人!”
“是!”
“锦月,”锦月应声站在桌前,九泉递过去一枚方形的印章:“调动所有暗部,查出南澳白月凡的踪迹,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是。”
“锦辰……”
如是的发出了几条指令,九泉抬眼看夜已将尽,宫城瑜早已在软榻上睡着。纤薄的身躯显得太羸弱,让他一瞬间心酸了。
就着宫城瑜身边躺下,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公子!”门外响起锦秀略显匆忙的声音:“小公子失踪了!”
九泉爬起身,点了宫城瑜的睡穴,快步跑出门。
屋子里并不凌乱,甚至如平常一般,丫鬟小厮也都完全清醒。
宸儿失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世上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并不多!瑞亲王府虽比不上皇宫的守卫森严,却也不算太差,尤其在这‘渝州丞’用的都是绝情宫特意调过来的人手,个个算不上以一敌百,以一敌十还是可以的!
几乎是一瞬间,九泉抿着唇黑着脸转身走出宸儿住着的屋子。
“你们不用跟着。”
单枪匹马,九泉冲着城外奔去。
直到城外十多里,才看到一身玄色锦袍的墨言枢抱着孩子极速奔走!
“果然是你!”
孩子睡得很沉,对外界的风云变化完全没感觉。九泉伸手道:“将孩子给我,我就当做此时从未发生!”
墨言枢却摇摇头,默不作声的甩了坐下千里马一鞭。九泉本就对他心中怨怼,眼下更是!手下掌风扫过,墨言枢身上的披风便被扫落,飘落在身后滚滚尘土中。可墨言枢像个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木偶一般,毫无知觉的继续前行。九泉顾忌孩子的安危,也不敢全力以赴,只能且行且远的跟着。
直到汉城外的森山老林,墨言枢弃马徒步,九泉跟着进山,直到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九泉才咬牙切齿:“上官偃月!”
“果然只有你跟来!”上官偃月望了眼九泉身后平静的夜幕,满意一笑,从墨言枢手上接过孩子,由于失去了左臂,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干枯的手指滑过宸儿细嫩的脸蛋,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真是可爱!”他喟叹一声,将孩子递交到身后一个老妇人手上:“带下去!”
那老妇人颔首,将孩子带下去。九泉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带走,可无奈墨言枢阻挡,根本无法施救……
停下手中的攻击,九泉深吸一口气道:“你想怎样?”
“想怎样?”上官偃月满是疤痕的脸扭曲了,指挥着墨言枢道:“杀了他!”
“呵!”九泉将视线转到墨言枢身上,他早就看出来墨言枢的不对劲了!那种麻木到毫无感觉的表情,根本不是一个人该有的!应该说,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有着墨言枢躯体的木偶罢了!
墨言枢机械的执行着上官偃月的指令,招招狠毒直指死穴!
九泉勉力应付着,心中对墨言枢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毕竟是墨刃啊!
可九泉应付墨言枢尚可支持,再加上上官偃月便渐现败势了!
看着那双曾经清风明月般温润的眼眸如今变得灰暗颓败,九泉心中一动,暗自将战场往外移去,趁着上官偃月因腿脚不适赶不上,掠到墨言枢耳边轻声道:“我厌弃你!”
几乎在一瞬间,墨言枢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身子犹如电击一般战栗。九泉瞥了他一眼,转身对付上官偃月。
“你对他做了什么!”上官偃月也看出墨言枢的不对劲了,可九泉暴风雨般的招数让他应付不及,遑论查看墨言枢的不对劲了!九泉勾唇一笑,手下不停的持剑冲杀:“人偶术么?还差得远呢!”人偶术最忌讳的便是被施术者心中尚有牵挂,因为那就是人偶术的罩门所在!可他竟然用墨言枢做了人偶,如何能不被破?
“你知道人偶术?”上官偃月大惊失色,这可是他从老国师那里偷来的秘籍!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术!
九泉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纸包,朝他抛过去,那种明显的硫磺味让他心惊肉跳,当下不作他想,直接往外逃去!
“嘭——”
上官偃月犹如惊弓之鸟蹦跶进方才老妇人进的那个山洞,尽管逃得快,身上还是被炸出几个伤口。九泉紧追其后,这个天然的岩洞竟然天成的迷宫,但凡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九泉依着地上的血迹,终于还是追上上官偃月。可,他怀里抱着的,是宸儿!
“将孩子给我,今日之事,烟消云散。否则……”九泉望着他的眼眸一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偃月哈哈一笑:“如今我离生死不能又有什么区别?”身体支离破碎,心血成灰,还有比这个更惨烈的么?
大抵是笑声太大,宸儿被声音吵醒过来,看了看上官偃月,又望着九泉,嘴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
还未待九泉说什么,上官偃月便已手忙脚乱:“莫哭莫哭……”
宸儿也是个鬼灵精,看着上官偃月的模样便知自己安若泰山。心里的不满也就开始发作了!水灵灵的眼眸像一弯泉水直往外流泪,小嘴憋着,鼻尖通红。真真是怎一个“可怜”了得!
上官偃月看着孩子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恍惚看到了前世白景晗幼年不受他父皇宠爱,一个人躲在皇帝寝宫外默默哭泣……那段时间,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是皇子,他是丞相幼子,就那么在一起。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自己一手捧上去的太子会猝不及防的离开自己!
让白景晗遇袭是他的失误,得到消息的时候,他的神思几乎是分崩离析!连夜赶到遇袭现场,可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那日,在酒楼偶遇红叶阁千金叶浣尘。看到她身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一身黑衣扮演着隐卫的角色,他真的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几乎放荡形骸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白景晗望着叶浣尘的眼神也在那一瞬间将他的心绞得粉碎!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那是他所熟知的自己望着白景晗的爱恋的眼神啊!
几乎是瞬间,他就决定去搭讪,天知道对他这个天下第一公子来说是怎样的难题!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叶浣尘不是她外表那样的单纯甚至可以说是极有城府的,可白景晗看不出啊!不论叶浣尘对白景晗怎样苛刻怎样玩弄,他都甘之如饴……
一种叫做嫉妒的感情一下就侵占了他的心神!
勾、引叶浣尘!破坏他们的感情!
心里不停叫嚣着,他也确实实行了!出乎意料的,叶浣尘喜欢上了他!可看着白景晗越来越晦暗阴鸷的神色,他又心疼,其实他看的出,叶浣尘喜欢的只是自己无双的姿容,若论感情,还是对白景晗更多一些。所以,他就制造各种机会让叶浣尘对自己的姿容更加迷醉,时日渐长,感情也渐渐覆盖了原来白景晗的……
哪怕是这样,白景晗还是守在她身边,静静地。
看着叶浣尘调、笑各色美人儿无论男女,看着叶浣尘肆意洒脱游戏风尘,看着叶浣尘……白景晗的眼里出了叶浣尘在没有了其他,那样没有自尊没有底线低到尘埃里的眷恋让人心惊!
于是,他在叶浣尘面前宣布了皇帝的旨意,将白景晗的身份公之于众。
于是,他暗地里制造了红叶阁通敌卖、国的证据。
于是,他唆使皇帝……
终于,叶浣尘离开了。可白景晗的心神也跟着离开了!
在玉雪山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叶浣尘舍弃白景晗跳下去,看着白景晗不堪重负的笑容,看着白景晗追随叶浣尘……
“我厌弃你!”这句叶浣尘对白景晗的话像是折射到他自己身上,他几乎可以看到白景晗满面厌憎的看着自己:“我厌弃你!”
手上一轻,上官偃月从回忆中惊醒,才发现那个孩子已经被九泉抱在怀里了,低头,自己胸口上插着一根被染红的银针,依稀可见针尖抹了碧翠色的毒……
“呵!”苦笑一声,任毒素蔓延全身。
九泉瞥了他一眼:“上官偃月,自作孽不可活!”便挺剑上前,一柄剑全数没入他的肚腹,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老妇人的惊叫声,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汩汩流出身体,还有渐渐变凉的体温……
出了山洞,旭日东升,有种说不出的瑰丽。顺势躺在山腰上的大石头上,暖暖的阳光让他一夜未眠的身子有些困乏,不多时便睡着了。
醒来已是晌午,宸儿抱着咕咕叫的肚子幽怨的望着自己爹爹,九泉笑着起身,发现脚边蜷缩着一抹玄色的身影,那是……
“走吧!”九泉抱起幽怨的小家伙,下山寻了昨夜的马匹,便上马飞驰,尘土飞扬中,一抹玄色的身影紧随着奔跑……
回到瑞亲王府,便看见宫城瑜搬了太师椅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见他们回来眼也不抬一下:“还知道回来?”
九泉苦笑,自是知道他是为昨夜再次点他睡穴一事生气,便将孩子放下,磨磨蹭蹭的过去,那风尘仆仆的脸蹭了蹭宫城瑜白净的脸蛋:“我怕你累着嘛……”
宫城瑜瞪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委屈的看着地面:“是不是现在的我成了你的累赘?”好像拿捏住了九泉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宫城瑜一个劲儿的望着地面,声音嘶哑,真真是碎了一地的琉璃心啊!
九泉当下便觉心疼,他是真的担心宫城瑜的身子受不了的,可眼下这个……
“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侍卫的阻拦声,九泉顿觉救星来也!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灰头土脸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
“谁呀这是!”九泉连忙走过去,远离宫城瑜这个低气压,看着那土人道:“真当我瑞亲王府没人了?扔出去!”
“是!”侍卫们应声便将土人架起来往外走去,谁知土人却是个身怀绝技的!三两下挣开束缚,眼睛澄亮的望着九泉,嘴唇嗫嚅:“九……九……”
“酒?”九泉瞪眼:“感情是个酒鬼!扔出去扔出去!”然后转身一脸讨好的将宫城瑜抱起往‘渝州丞’走去。
“九……九!”身后不断传来土人的声音,九泉不耐烦的转身,才发现隐卫们都已经出手,将不断靠近的土人打得像个血人!
“这是什么人?”怀里的宫城瑜疑惑,宫城瑜怀里的小家伙则是一脸淡定:“这是一路跟着瑾爹爹回来的!”
这么一说,九泉便反应过来地上的血人是谁了!宫城瑜细细看了几眼,戏谑的望着九泉:“原来是来讨感情债的!”转眼却厉声道:“将此人打死扔出去!”他对墨言枢的恨由来已久!且不说墨言枢三番两次害得九泉险些魂飞天外,便是他最近的将宸儿偷出去也是不能原谅的!
九泉眼神一动,看了眼站在常青藤后面的身影,还是转身往回走。他对墨言枢已经是仁至义尽,虽说三番两次要他的命,却也救了他一回,恩怨情仇也不过是一场云烟,他不愿多做纠缠。况且,宫城瑜的怨气不是没有道理!
百来个隐卫齐齐出手毫不留情,地上的血人早已昏沉,只知朝着九泉的方向爬,嘴里念念。
九泉将宸儿交给跟在身后的锦秀,“你真的不管他了?”宫城瑜眼神揶揄,却见九泉抿唇一笑,弯成月牙的眼眸里笑意满满,显然就等着他的这句话了!
九泉进门将他放在床榻上,眼神暧、昧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流氓的挑、逗:“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这个哦!”
宫城瑜大方地躺在床上任其上下其手,直撩得他下面火、燎、燎的,才翻身躲过他覆上来的身子,玉白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尤其那红艳艳的茱萸……九泉眼神一暗,身子更是往他身上扑去——
“嘭——”
九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脸无奈,床上的宫城瑜冷眼看着,长腿还保持着将他踹下床的姿势。半晌,九泉认命的起身出门。
“你去哪里!”宫城瑜起身,望着九泉清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却见九泉满脸欲求不满的回头:“既然瑜世子不肯给小的泻、火,小的也只好……”
“找别人?”宫城瑜眼底浮起一丝受伤:“你别想!”说着便将九泉拉进门,狠狠锁上门!就那么不能忍么?就那么想出去找别人么?就不能迁就一下他么?难道那一句答案就那么难以说出口么!既然你已经失去了那风流的记忆,这一世,便只能与我相守一生!
九泉无力扶额,感觉下、身火、燎、燎的感觉越发难耐,心中悲戚:难道不给泻火了还不许泡冷水澡?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性、福生活……
可,望着他受伤的表情,九泉又不忍心说些什么,只得坐回椅子上,连连喝了几杯茶水才勉强将那火燎感压下去。奈何这举动在宫城瑜眼中便成了他不耐烦自己,要借着喝水才能强压住火气不发火……
思及此,宫城瑜心中悲戚愈甚,只觉肝胆俱裂!怎么办?这是怎么了?分明是爱他如命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终于,还是九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试探道:“后山有一座温泉池,要不要去试试?”
温泉池?宫城瑜心中浮现出曾经与白陌玉三人去温泉池的场景,心中难免多想,脸上更是清冷了几分,看得九泉心中纠结万分。若说是吃醋,这些日子他压根就没有风、流艳、事啊!若说是因着昨夜点他睡穴的事……他也道歉了啊!难道是怪自己太孟、浪?九泉心中百转千回,只觉男人心海底针……
“爹爹!”门外传来宸儿稚嫩的叫声,宫城瑜一个激灵连忙开门!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孩子安然无恙,宫城瑜这才吁了口气,将孩子的小脑袋放在自己胸口。九泉瞥了地上俩父子,无语望天。这回来都一个时辰了吧?这才想起来看孩子……
看着俩父子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九泉想了想出门转进小厨房,准备做些食膳。
“公子,”锦秀进门道:“外面骠骑将军李徽恩求见。”
“李徽恩?”九泉仰着脑袋想了想,将手中装着刚做好的膳食的托盘交到锦秀手中:“给瑜世子他们送去。”便转身出了院门,往客厅走去。
“公子,白公子请您过去一趟……”一名貌不出众的小厮在路转角候着,一见他便上前请安。九泉颔首:“半个时辰后自会过去。”白陌玉就喜欢身边的小厮貌不出众,他说这样才能更衬托出他的俊逸出尘。
“是。”小厮恭敬的退下,九泉继续往客厅走去,才拐过第三个长廊,又遇上一名恭候多时的丫鬟:“公子……”那是以前侍候晨曦的小丫鬟,去江南的时候她恰好病了,也就没有跟去,后来便留在瑞亲王府当差了。
“何事?”
“王妃想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问。”
“知道啦!去吧!”九泉摆摆手,心中一派清明,丫鬟顺着长廊退下。拐过又一条长廊,终于到了客厅,九泉往里面看了眼,李徽恩是个长相粗犷的大个子,就那么端端正正的坐在檀木椅上等着,显得老实憨厚。
“骠骑将军李徽恩?”
“果然是您!”李徽恩激动的站起身,九泉站在他身边才到他下巴高,九泉已经算高挑的男子,可见他有多高!
九泉也不应声,就那么含笑望着他,倒是他自己先笑开了:“小的听说九泉公子生得与瑾世子一模一样便猜出您就是瑾世子了,这也四年多了,小的一直没机会好好谢您,就冒昧前来……”他是九泉保荐进军营的,家中原是贫民,外出做工又被嫌粗手粗脚,除了上阵杀敌便没了出路。贫民进军营,十之八、九战死沙场也不能领丁点军工,但,宫城瑾随口的一句话却完全改变了他的命运!小兵、下校、中校、上校直到将军……
“那些都是你应得的,不必言谢。”九泉呵呵一笑,在上首坐下。他并不想在朝堂上有什么,他的身份武帝一清二楚,原就是极敏感的存在了,何况他也不愿意将李徽恩拉进夺嫡这样的漩涡。
李徽恩却是摇头:“若非世子当年的保荐,只怕小的便是战功无数也只能向那些纨绔子弟拱手相让!”他本就不是个圆滑狡诈的人,幼年常受那些人的欺辱,对京都的纨绔子弟更是深恶痛绝!
“‘小的’?”九泉嗤笑:“骠骑将军都得自称‘小的’,那我这个‘公子’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本公子就不是纨绔子弟了么?”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李徽恩立马起身,一脸惶恐。九泉却摆摆手不在意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你也别尽想着那些‘报恩’、‘身家低下’什么的!你早就已经脱离了那种身不由己的状况了,现在的你,就好好享受人生吧!”
送走了李徽恩,尽管那大个子还是坚持自己的报恩理论,九泉却早已把这个大个子当做朋友。
走出客厅,恰恰好过去了半个时辰。
闲庭信步的走到“九泉阁”,远远地就看到守在门边的白陌玉,有些人就那么站着,就那么惹人怜爱。其实,九泉向来不喜欢娘娘腔的,但白陌玉虽长相柔美,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这样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疼爱。
走近了,看清白陌玉左眼边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一枚浅红色的泪痣。据说,生泪痣的人,是前生情殇心血熬成的,渴望今生那个令自己心血成灰的人怜惜疼爱……
“做什么站在门口?”九泉扶着白陌玉的肩将他扶进‘九泉阁’,这个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一花一草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人家都等了你好久……”白陌玉声音软软的,九泉抿唇一笑:“不是说了要半个时辰的么?还傻乎乎的在门口等着做什么?”白陌玉默不作声,其实他只是喜欢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然后说一句:“我来了。”
走过木质的阶梯,里面是他曾经的卧室,里面还摆放着他用惯了的紫檀木的桌椅,金丝楠木的书柜,上好的红木大床还有他喜欢逗弄的金黄色顶红色嘴尖翡翠色翎羽的鹦鹉。往事如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床上躺着一身白色亵、衣的男子,九泉瞥了一眼便笑开了:“果真是你!”
“难道不是你暗地里给的提示?”白陌玉嗔了他一眼,若非他的那一眼,他岂会出手将他救了回来?
白陌玉行至床边给床上的人诊了个脉,扭头道:“这小子是给打狠了,只怕熬不过这两天,所以我才把你叫来的。”
“哦。”九泉就那么站着,两眼都不瞅他一眼,半晌,只觉眼里干涩,便道:“死了倒好!死了干净啊!能死了倒是他的福份了!”否则在他与亲人之间辗转,对墨言枢而言何尝不是最苦的煎熬?
白陌玉仰头想了想,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便下来了!
“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贱呢?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的强要跟着你呢?明知,明知你非良人啊……白陌玉抹了抹脸上的泪,他自是知道墨言枢对九泉不起,可,可这么些年来,他又何曾不是呢?指尖摸上眼角的泪痣,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更是酸痛不堪……
九泉闻言拍拍他的肩膀,白陌玉这是物伤其类他岂会不知?
曾经都是他伴在身边人儿,如今,一个躺在床上命在旦夕,另一个,眼看着也是……
墨言枢固然对不起九泉,两次三番险些要了他的命。可,那一番真情也是不假的不是?他白陌玉不是那院子里不分青红皂白弄死一个是一个的女子!墨言枢的情是真是假,他还是分得清的!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不得已”?若算对得起对不起,他白陌玉也是依仗着九泉才得以存活的!
世人只知帝王骨,殊不知,还有美人骨!
帝王骨属阳,美人骨属阴,。这一世出了两具帝王骨便也有阴阳平衡的两具美人骨……墨言枢为了那一具美人骨伤成了这样,那他呢?
“九……”
床上传来虚弱的叫唤声,白陌玉扭头,却见墨言枢闭着眼双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什么,便知,这只是噫梦了。便将眼望向九泉,他望着这双琉璃色的眼眸子半晌,方行至床边抓住墨言枢的手,床上人儿立马安静了下来,眉眼弯弯。
呆了一会儿,九泉见天色暗沉便要走了,床上之人抓着他的衣裳不放手,他便随手将衣裳褪下,安抚了白陌玉一声这才走出院子。
刚走出院门,便见一直跟着宫城瑜侍候的小厮早在外面候着了:“瑜世子问,公子晚膳可要回去用?”
九泉低沉的笑了笑,宫城瑜就是这么样的个人,他若是想你了绝不说自己想你,只挑着其他暖心的来说。
“回吧!”九泉在前头走,小厮跟在后头,心里对自家主子的钦佩更甚!
瞧瞧!他就不说自己的心思,偏生的拿一个暖人心的说,既得了人心又不落下乘!
“九泉阁”与“渝州丞”本就只隔着一条长廊,九泉转过长廊便见着蹲在门口捏着小玩意儿自个儿玩得开心点的小家伙。他不愿宸儿和他一样没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成日里担心纨绔得不够引起各番势力的灭杀!
“瑾爹爹!”小家伙一抬头便见着远远而来的九泉,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什扑上去,九泉接住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这是玩的什么呀?”小家伙乐呵呵的笑着将兜里的一只巴掌大的小竹罐子取出来献宝似得捧在九泉面前:“你看,这是锦辰黍黍前些日子给我买的……里面有一只小虫虫,还会叫唤呢!”九泉看了一眼,笑着往门里走去,嘴里还不忘介绍道:“这是蝈蝈……”
年少时的记忆如潮,他本不是喜爱这些玩意儿的人,奈何国师那老道的一句箴言让多番势力对他虎视眈眈,年岁尚小的他自是无法保护自己周全,瑞亲王也只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实力。所以,他便装作纨绔不化风、流不羁的模样,也令朝中的一些忠心老臣一度寒心,直呼“冤孽”!久而久之,这些纨绔子弟喜爱的什么熬鹰赛马、遛狗斗鸡玩蝈蝈的玩意儿也就熟知于心了!
院子里,宫城瑜正在收棋子,九泉凑过去看了看,无趣道:“又在左手对右手下棋,真是无趣……”
“那你当年强压着对那些鸡狗的厌恶出去溜达应付就不无趣了?”宫城瑜头也不抬的回嘴,九泉却是身子一僵,顺势坐在锦垫上哈哈一笑:“时不与我嘛!”
时不与我……
宫城瑜也学着九泉的样子坐在锦垫上,端的却是肆意俊气,瞥了眼九泉,道:“还记得这副棋子么?”
“嗯。”九泉点头,这是他在宫城瑜十岁的时候,收集天下寒冰玉和暖玉石安排最好的御用玉匠学着自己做出来的,棋盘是上好的血雨珊雕刻而成,天下只此一幅!
指尖摩挲着棋盘边上,那里有他亲手刻上去的“瑾、瑜”二字,棋盘底下还有一幅气势磅礴的‘黄泉’,同老道手上的那块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宫城瑜将这副棋视若珍宝,其他人碰也碰不得!
“那你现在是不想再出庙堂、处江湖了?”
九泉摇摇头,还是那句:“时不与我。”
当年自己羽翼未丰自是不能随心所欲,但眼下自己势力已成,又树敌众多,如何能处江湖之远?且不说自己甘心不甘心,便是那些人那些势力也不会让他有个安稳日子的!况且,那些人把他九泉当软柿子捏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报答报答”他们了不是?
伸手捏了捏宫城瑜玉白色的手,道:“等我将那些障碍都扫干净了,我们就逍遥江湖,你说可好?”
宫城瑜低头,届时朝堂之上岂会容许一代君王远离朝堂?
“罢了!先进来用膳吧!”宫城瑜闭了闭眼,起身进门,九泉牵着他的手一并进了门,却见一桌子……
“这是?”
“我亲手做的……你若是嫌弃,大可以不吃!”宫城瑜看着九泉张大嘴巴的模样羞恼道,这可是他一下午学着厨子做的!虽然看起来不如九泉做得好,但是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九泉见他恼羞成怒,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说着还捏了一双筷子夹菜入口!
“好吃!好吃!”九泉连声道,跟着进门的宸儿一听好吃,便笑着跑过来张大嘴巴:“宸儿也要吃!”
“去去去!”九泉摆摆手:“这是爱心便当知道么?只能瑾爹爹吃!”
小家伙嘟着嘴:“爹爹做的爱心便当宸儿怎么就不能吃了?爹爹也爱宸儿啊……”九泉却扭头朝锦秀:“还不带小公子去用膳?”
“是。”锦秀细声细气的安慰受伤的小家伙,好容易才将小家伙带下去。宫城瑜也捡起一副筷子夹了菜,九泉却脑袋一低将才含入嘴里:“这些菜不是你做给我的么?”
“嗯。”宫城瑜敛下眸子,看九泉吃得开心,突然扑上去含住他的嘴。
“果然如此!”九泉还沉浸在刚刚甜美的吻中,宫城瑜望着这一桌子残羹剩菜苦笑:“这么难吃……”
九泉晃过神来,抿唇一笑,声音有些嘶哑:“这是心、爱之人亲手做的,自是好吃的。只是你尝不出来罢了!”喝了一大壶的茶水,这才缓过劲儿来!宫城瑜这厮大抵把一整罐盐都放进去了!咸得要命!且,还在菜里放了不少醋和糖,真真是啥味道都能有!
宫城瑜被他那句“心爱之人”取悦了,早将“君子远庖厨”的古训抛之脑后,脱口而出:“下次我还做给你吃!”
九泉绝倒!
夜幕渐下,九泉进了玉露苑,王妃正坐在院子里树下的蒲团上抱着黑木匣子神伤,见九泉进来,也神色淡淡。直到九泉问起何事,她才缓缓打开匣子,里面的骨灰已经被一只巴掌大的白玉瓶子装了,她手摸到木匣子的底部,使劲儿一敲,底部的一边翘起来,将那木片取出来,里面是一串银色宫铃。三枚银色大小不过拇指的宫铃串在红色彩线上,在夜色下显得神圣。
九泉接过宫铃,在鼻子下嗅了嗅,眉尾一挑:“九转还魂丹?”
“不错!”王妃眸色灼灼:“你的父亲,也许武功不如你高深,可我想不出什么人让他连用药的时间也没有就被杀害?而且,这串宫铃是被藏在黑木匣子里的,那人明知这是当世灵药却不为所动,还有!”王妃抹去脸上的泪水:“那人将他埋在玉雪山下,还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只能是一个让他彻底放下心防的人下的手!”九泉接口,王妃连连点头,这才是她最不能放下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当年的宫予墨放下心防?为什么这个人要杀了他?
九泉将宫铃收入怀中,神色晦暗的拍了拍王妃的肩膀,转身出了院门。看到瑞亲王远远而来,看到他也只是颔首示意。九泉仰着脑袋看天上的繁星,半晌才转身望着瑞亲王远去的方向,岁月对瑞亲王无疑是宽容的,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转过长廊,却见墙角缩着一抹身影,九泉脚下一顿,那身影便受了惊吓似得瑟缩一下。
“谁在那里?”九泉一步步靠近,那身影更是一个劲儿的往墙角缩,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角似得!
“到底是谁!”
站在那抹白色身影面前,九泉瞪大双眼。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那人儿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一般缩在墙角,似乎还怕脸被看到,将脑袋埋在双腿间,九泉每靠近一步、他的身子便瑟缩一下。
“四月,”九泉轻喊了一声,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清瘦的少年:“将他送到‘九泉阁’,告诉白公子,若是再让他出来,本公子便亲手解决了这个人。”
“是,公子。”四月将墙角的人儿拎起来,藏在双腿间的脸盘终是暴露在了月光下,四月惊叹的看了那张脸一眼,调侃道:“倒是个绝色佳公子,公子不留下来自己享用么?”
九泉轻哼了一声,衣摆却被那人儿抓住,嗫嚅的声音响起:“九……”
月光下,那张清风明月也比不上的脸蛋上镶嵌的玉润纯澈的眼眸让他晃了晃神,九泉呆了呆,摆摆手将衣摆撕下来,四月识趣的拎着人儿便要朝后园飞去。可手上的人儿却突然发作了!
“九!”
“九——”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后园,四月勉强抓住那人的四肢,可奈何那人儿气力太大,竟一时间制衡不住!撕扯了几下,那人白色亵、衣亵、裤上便满满的浸湿,全是血!
可那人却毫无反应,四肢挣扎得更厉害了!那种挣扎就像是在阻止生命最重要的东西被生生剥离一般,那种悲壮的姿态让四月停下了手脚,呆呆的看着那血人儿连滚带爬的靠近他家公子,然后,以最卑微的姿态扯住那抹身影,将额头牢牢钉在地上,身子颤颤,像最虔诚的信徒在做最虔诚的赎罪……
四月呆呆的站在长廊上,看着九泉以足尖将那抹脆弱的身影踢开,头也不回的朝最里面的“渝州丞”走去。
这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地上垂死的人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拐过长廊,一抹白色的身影靠在常青藤边,九泉看着白陌玉半晌,才笑着靠近:“陌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对不起……”白陌玉低垂着眼眸,脸色还有些发白,九泉却上前将他的身子抱进怀里,细碎的吻落在白陌玉的长发上,然后两张脸紧紧相贴。
“对不起——”
白陌玉嚎啕大哭,整个人都颤抖得往下落,九泉只好紧紧抱着他,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试!额、探!你的……”
“对不起……”
九泉抱着他的身子,紧紧地相贴着。
白陌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九泉一起回了“九泉阁”,怎么进的卧室,怎么双双上了床……
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九泉便已在他体内肆意驰骋了!
久违的快、感席卷了他整个世界,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燃烧一种叫做‘九泉’的火焰……
也许是今夜太多的沉重让彼此放纵了自己?
白陌玉趴在床上,手臂支着下巴看着旁边的九泉睡得很熟,两排细密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光洁的皮肤在月光下像上好的白玉一般,今夜的一切都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多久没有这么近的观察过他了?白陌玉缱绻的眸光落在九泉浅粉色的薄唇上,好想……
“还不睡?”九泉闭着眼,薄唇一掀道。这一声真真是险些将白陌玉的魂给吓飞了!他含含糊糊的应了声,整个人一缩便缩在床边,就怕打扰到那人,九泉却长臂一捞将他捞进怀里:“睡得那么边就不怕掉下去?”
白陌玉含糊的嘀咕了句,九泉无奈的睁开双眸,眸光清澈,里面倒映出一个胆小瑟缩的绝色男子:“白陌玉,我很清醒睡在我身边的是谁,你不必这么畏畏缩缩的,知道吗?”
“我还以为你……”说着又是一阵倾盆大雨,九泉无奈的骂了句“真丑!”却将人儿拉进怀里,肌肤紧紧相贴却不带一丝邪念,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怀里的人儿哭得欢快,时不时给他抹一抹眼泪……
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果然……还是不行吗?”窗外墙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萧瑟的立着,苍白的脸上写的满满的落寞。
日上三竿,九泉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埋着一抹玉白色的光洁身影。
“陌玉!起来啦!”
“不要……”白陌玉羞赧的小脸埋在九泉的咯吱窝里,害羞得连脖子根都便成了粉红色,听到九泉的话语,更是将小脸使劲儿往他咯吱窝里埋,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眼前的窘迫一样。
“呵呵!”九泉笑得胸膛都震动起来,一憋气起身将身上害羞的人儿托起来,晾在阳光下:“瞧瞧!多好看的粉红色?”他真真是爱极了这种羞赧的粉色,尤其是白陌玉这样“厚颜无耻”的妖孽男子!
“呜呜……”白陌玉使劲儿挣扎,最后无力的任由九泉托着,四肢自然垂下,脑袋也向下垂着,正好可以看清眼前一丝不挂的男子,阳光下俊美得像个神邸。
“公子,”门外五月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瑜世子请您过去。”
“嗯。”九泉将白陌玉放下,亲手给两人都穿上衣服,然后牵着他的手出门。站在木质阶梯上,九泉望着外墙的墙头看了看,阳光晃得他有种神奇的晕眩感,一如那人……
“走吧!”
白陌玉点点头,跟上那人的脚步,临走前,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墙头上。
坐在圆桌上,静得落根针都能听清。白陌玉第一次在宫城瑜的目光下不知所措。
若不是他的纠缠,九泉是不会再次接受他的,他不认为自己追求幸福是一种错误,但是看着宫城瑜那平静无波的冷淡目光,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感觉歉疚。一直都是这样,他也清楚,九泉最爱的始终是他宫城瑜,都是因着自己的纠缠才让三个人从此像根麻绳一样捆在一起,他的幸福是偷来的,从宫城瑜那里偷来的……
可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放手,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个……不可以!说他卑鄙也好说他不要脸也好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吃啊!”九泉将新炒芹菜放进口中,看着这群动也不动一下的人,无奈的拍了一下凑热闹的宸儿的小脑袋:“快吃!小萝卜头的也凑热闹!”
“哦!”小家伙这才挥动小胳膊将喜欢的酒糟小菜放进口中,酸甜的味道瞬间愉悦了小家伙的心情。原本严肃的气氛因为这个小家伙而变得活泼起来,就连低气压源泉的宫城瑜也终于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九泉喜欢的新炒芹菜。
但是,有个什么不能被触碰的东西,在这一刻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时光也不能抹去。
“七月,我怎么觉得在公子身边做侍卫比在绝情宫还惨呢?”五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道,未有一双眉飞色舞的眼眸,旁边的七月更是苦着一张脸:“你还说呢!我努力了一整年才被选拔到公子身边的!”却被迫站在这里忍受低气压……
“诶?”七月眼前一亮,院外进来一个青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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