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怪兽

    fri feb 13 17:19:24 cst 2015

    2000年10月23日，中国的北方已进入初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刮的一样难受。昏暗的天空不时有雪花飘落，给这片原始态的山林罩上了一层洁白厚重的外衣。这是高战和胡越踏入军营的第一天，原本以为五圈越野的“开胃菜”之后，他们可以得到一点调整和熟悉的时间，然而没想到的是，“怪兽”排长就连进宿舍放背包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从食堂吃完早饭出来就直接把他们带向了刚刚“战斗”过的训练场，用“怪兽”的话说，“开胃菜”之后怎么也得享受一顿“大餐”吧，于是五圈就变成了十圈。至此军训第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没有欢迎仪式，没有军训动员，甚至连部队的环境都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就像拉着磨盘的驴一样被“怪兽”撵进了训练场。十圈，整整五千米。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几个新兵把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馒头原封不动的交了出来，剧烈起伏的胸脯像急速运转的风箱，混合着尘土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一个个幼稚的脸庞上形成一道道的印痕。就像舞台上的京剧脸谱。可即便如此，“怪兽”也没有动一点怜悯之心，怒吼着冲上前去，托起一个个烂泥般瘫软在地的新兵。“是男子汉的，只要裤裆里的那根“鸟儿”还在，就给我站起来，别像个泼妇一样耍赖皮......”或许是“怪兽”的言语刺痛了这些新兵的自尊，只见他们一个个咬着牙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前奔去。尽管动作慢了很多，步幅小了很多。但毕竟是站了起来。和早晨那次“开胃菜”不同的是，这一次所有的兵们都坚持到了五圈以上，甚至大多数的人跑完了全程。尽管高战和胡越又是第一个到达终点，但体力也是严重透支。两人一头扑倒在地，刚要躺下来放松早已僵硬的四肢，就被“怪兽”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不要躺下，站马步，快点，照我说的做，深呼吸，慢出气，把全身肌肉绷紧，好，就这样，数十个数，放松，再来，反复做二十次。”两人欲哭无泪，像木偶一样被他摆布着，可心里早就把“怪兽”排长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十分钟后，二人惊奇地发现呼吸已经归于平静，浑身上下的酸软也已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特别是四肢，又恢复了跑步之前的力量。高战在心里说：这怪兽有点货，他说的方法还真管用。这时，怪兽排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洒满跑道的新兵蛋子集合到一起，紧接着就是口水纷飞的大骂：“垃圾、废物，这个运动场从来没有这么差劲儿的成绩，也没有你们这么差劲儿的兵，耻辱，我都替你们脸红......七天，我只给你们七天时间，如果不能在二十分钟内跑完十圈儿，那么就提前到养殖场报道。”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高战和胡越。高战心里一紧：坏了，被怪兽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结果在一个小时后，他的担忧就被不幸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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