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吾将上下而求索

    wed mar 04 19:29:06 cst 2015

    其实有一点高战并不知晓，那就是他面前的四百米障碍设施不同于　其他常规部队和武警部队的，当初营建这块场地时，按照首都军区首长的指示，整个军区所属部队的军事四百米障碍场地将完全参照军区特种大队的模式建造。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像矮洞障碍，其他部队的是距离地面有大约三十公分的高度，而首都军区的则是与地面一平；再有高杆障碍，其他部队的是两米高的墙体，而首都军区的是五米高的栏杆；还有铁丝网首都军区的也要低出十几公分。从难度上说不止增加了一星半点儿，对过障碍的方式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特别是五米高栏，稍有不慎，从上摔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在去年，一名战士由于保护人员的措施不力，导致其从栏杆的顶部脱手摔成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落下个二等伤残，这也是胡越当初对当兵一事耿耿于怀的主要阴影。

    再说高战的深夜探索，两个来回后，他又回到了起跑线，平息了一下激动不已的心情，很快他便找到了这套动作的致命缺陷，那就是在矮洞前的犹豫。他来到了矮洞前，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缓缓地退到前一个障碍的脚下，深吸了一口气，助跑、加速，在距离矮洞两米多远的时候，突然脸部朝下，手臂前伸，借助双脚大力的蹬踏，使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射向了仅容人体通过的矮洞，刹那间，他的手臂、头部和膝盖以上的肢体出现在矮洞的另一侧，就在身体即将触底的一瞬，他用半收回的双掌用力拍打地面，借这一拍的力量，他的身子像被人提起的布袋子一样，轻飘飘的、以斜上四十五度角弹了起来，待身体恢复直立的一刹那，左臂和右腿前探，摆出继续奔跑的姿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不超过三秒钟。相比何大陆排长的那种方法至少快了一半儿的时间。高战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嘴角边荡起一丝欣慰满意的笑容。心事已了，这回该能睡个好觉了吧，高战想道，遂转身迈着更见轻松地步伐向营房走去。就在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夜色中，从障碍场地的拐角处便走出一个身影，在冷清的月光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辉，脸上的表情就像中了六合彩，或者听闻他的老婆一下子给他生了三个十斤重的大胖小子一样精彩绝伦。半晌，他的嘴里才发出一串老僧念经般的梦呓声：“臭小子，果然没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农历一九九九年腊月十六是新兵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法定假日――星期天，肆虐的寒冬似乎预感到他的末日即将来临，变抓紧一切有利时机恣意宣泄着它的余威。五六级的西北风呼啸山响，刮在人的脸上像小刀割肉般的疼痛。恶略的天气打乱了新兵们户外活动的所有计划，只能在宿舍内把扑克牌甩得“劈啪”作响，用以消耗过剩的精力。一时间笑骂、打闹的喧嚣声不绝于耳。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四百米障碍场上的胡越都快哭了出来，再过矮洞的障碍上胡越已跑了n次，后脖子上也挨了高战n次的巴掌。当他再一次失败后，索性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垂头丧气的说：“我说高老大啊，你就别折腾我了，你拿第一就行了呗！反正我也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你又何必非得你中状元、我当榜眼，你坐轿来我骑马呢！只要你不在玩儿我了，就是让我去给你抬轿我也认了......哎呦！”话音未落，脖子上又挨了一巴掌，胡越揉着痛彻心扉的脖子，带着哭腔说：“我这儿招谁惹谁了，我老爸也没这么教训过我呀！你怎么比排长还怪兽啊！哎呦！你看脖子都让你给打肿了。”高战蹲下身子，盯着胡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自从咱俩来到这军营的第一天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绑到了一块儿，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懂吧，你不想我在这里风光无限，而你像个赖皮似的在两三年后卷铺盖滚蛋吧！就算你想自甘堕落，但在我这儿通不过。来，起来，你要还是个爷们，你要还是站着个尿尿的男人，就给我站起来，照我刚才做的，做给我看，也做给你自己和你的老爸老妈看看。”一番话震醒了胡越，看着他逐渐坚定的眼神和变得冷峻的脸庞，高战知道他成功了。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把眼睛瞄向训练场的方向，就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在凛冽的寒风中，一个瘦小、矫健的身影飞一般驰骋在四百米障碍的场地上，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拌合着高战嘶声大喊着的注意事项。一次、二次、.......就在胡越完成第十次跑回起跑线的时候，高战的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在不远处，障碍场地正对着的连部会议室内，何大陆排长屏息注视着这一切，当看到两个人高兴地搂抱在一起的时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晚饭后，何大陆又将二人带到了小树林里，其实自从他将那本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经的书交给高战以后，高战和胡越就每天早晚各抽出一个小时来到这里参研书上的东西，至今已有十来天了。薄薄的一本书，寥寥的几百字，二人差不多已倒背如流。但除了有图解的穴道名称、位置和简单的攻击招数外，其余的二人可以说是一知半解。排长坐在那块大青石上，慢悠悠的说：“现在知道上次在这儿我给你们做了什么了吧？”高战和胡越同时摇头，突然高战说：“您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到身体有了一些变化。”排长诧异地说：“哦？说说看有了什么变化？”高战想了想说：“爆发力增强了，　身体的柔韧度和关节的灵活性也增强了。特别是持久性和耐力同以前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排长点了点头，说：“不错，上次我帮你们疏通了於塞住的关节和筋脉，你们的骨质清奇，适合练武，胡越稍差一些，以后的成就可能强差人意，尽量在别的方面弥补吧！比如射击或者冷兵器之类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了眼一脸错愕表情的胡越，转过头对高战说：“你的悟性很高，日后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排长你......”他抬手制止了高战想要辩解的话，继续说道：“我是就事论事，别以为我是恭维你。不过，有关于徒手格斗这方面我有几句话你们一定记在心里，招式是死的，只要你有力量和智慧，你就是无敌的。好了，我能教给你们的都在这儿了。至于能走多远就看你们是否勤奋了。”说完他笑着站起身来向营房走去，高战发现那笑里透着一股凄凉。他第一次感觉到排长其实并不令人讨厌，相反竟使他从心底深处生出了尊敬仰慕之情。这时排长的话又传了过来，就是这句话把高战和胡越二人震得像被雷劈的树桩，浑身火星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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