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洗尽

    wed mar 18 17:43:04 cst 2015

    第一缕晨光照射在皇城的上空，九泉贪婪的望着那暖色的晨曦，身后站着严阵以待的云开老道。

    “瑞亲王那事你解决了么？”

    “嗯，他供认不讳。”云开怜悯的望着天，谁也想不到真正的瑞亲王会被自己的双生哥哥杀死在荒谷埋骨他乡，直到二十多年后骨灰意外被亲子带回，甚至家中妻儿皆被夺去。再望着九泉销售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喊停的冲动，却听九泉带着低沉的声音：

    “时间到了么？”

    “嗯。”

    京都城外三十里的石洞里，浑身尘灰的人倏地睁开双眼剧烈的挣扎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连守着他的人都走了，整个山洞只剩下他一人被手腕粗细的锁链牢牢锁在山洞里，锁链的那一头深深的嵌入石壁，令他动弹不得！

    “九泉！”

    “九泉！不要！”极度的不安充斥着整个大脑，墨言枢一双桃花眼癫狂得猩红，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连着锁链便往外跑，琵琶骨上的锁链狠狠的嵌入血肉也毫无知觉，只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

    一步一个脚印，每走一步他的琵琶骨便被锁链刻进去一分，渐渐的石壁上出现裂纹，整个石壁被锁链拉出来，一大块连着锁链的石壁被挣扎得脱离了山洞被拖在他身后，可他根本无力理会，只知道快点！再快点！

    瑞亲王府。

    “啊――”宫城瑜惊叫一声从昏睡中惊醒，顾不得身上衣裳是否齐整连忙叫来了锦日询问九泉的下落！他的心里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像是即将失去九泉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心惊肉跳，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到九泉身边确认他是否安好！

    “公子去皇宫了。”锦日莫名其妙道：“武帝昨日被公子处死了，所以今日公子得去宫里处理要事。公子说了让瑜世子多休息休息……”

    “马上备马！我要去找他！”宫城瑜转身回去胡乱穿了衣裳便骑马飞奔，只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就要石破天惊了！但是那一定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九泉……等等我！

    九泉……

    快马飞奔，真正的鲜衣怒马！

    “啊――”马蹄崩断，宫城瑜被动跳下马匹运用轻功往皇宫最里面的禁地跑去，情急之下他甚至忘记了轻功怎么用，只能本能的跑！

    快点……

    再快点！

    禁地里，繁复怪异的咒语像索命一般震得他脑袋发胀，宫城瑜心口突然绞痛，他突然想起白陌玉的生玉棺就被九泉放在了禁地。

    禁地上空骤然出现一道猩红的光，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破禁地往外面喷涌而出！

    宫城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那是死亡的味道。

    九泉！

    “九、九泉啊……”宫城瑜感觉自己脑袋都空了，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进那个禁地怎么一步一步走近那个铺满了血腥的祭坛……

    苍白到惨白的九泉就那么躺在那祭坛上，繁复考究的符咒纹路上铺满了鲜血，血腥味铺天盖地的弥漫，云开老道就站在祭坛外面，见宫城瑜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也是一惊！

    “你怎么来了？”

    “九泉啊……”可宫城瑜眼里心里除了静静的躺在祭坛上的九泉什么也没有！他一步一个脚印甚至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走到那个血腥的祭坛，哪怕永远在靠近也好啊，只要九泉还好好的……

    入手的是冰冷入骨的触感，宫城瑜将那人轻轻抱起：“九泉……”

    “你冷么？我给你暖暖好不好？”

    “这里一点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

    “你好冷啊……我给你暖暖……”

    云开老道望着被宫城瑜包进衣裳里的九泉，突然鼻子就酸了。

    “你……”云开老道也说不出话来，连他也不能保证什么，他不是九泉式微，对九泉家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如何能为他开解一二？

    云开老道一路跟着他，还未出禁地却见他身子突然一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喂！”

    云开老道上前接住宫城瑜抱着九泉便倒下的身子，见他面色死灰连忙把脉。谁知宫城瑜竟是自毁经脉！

    “他说什么来着……”云开老道嘴里絮絮叨叨着：“刻着‘九’的宫铃……”在宫城瑜腰间找到之前九泉说过的九转还魂丹，给他喂进去，再取了银针金针度穴，以内力打通闭塞的经脉，好半晌才救过来！

    “咔――”身后传来物体挪移的声音，老道连忙回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将眼珠子脱框！

    原来好生躺在生玉棺里的白陌玉的尸体竟自己打开棺盖出来了！

    却见那懵懂如初生的人双眼迷惘的望着他，然后眨巴眨巴双眼，无辜的笑。云开觉得自己这一生见多了光怪陆离之事，可眼前的场景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死而复生？

    还是一命换一命？

    指尖触及九泉那失血过多而显得过分苍白的冰冷尸体，还有刚刚救回来的宫城瑜温热的身子，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玄幻！

    那可是死了半年有余的人啊！

    这边的白陌玉已经自己走出生玉棺慢慢踱过来，蹲在老道旁边一脸好奇的望着九泉和宫城瑜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竟莫名的抽动了一下！他轻轻按住心口，右手指尖碰了一下九泉冰冷的脸庞，再点一下宫城瑜温热的脸，有股酸气一下子涌上鼻尖，酸得他想要流泪，却又迷惘为何想哭……

    “快！帮我将它放进生玉棺！”老道反应过来，连忙将九泉从宫城瑜怀里扯出，可他抱得太紧太紧，好半天才成功，白陌玉异常配合的帮忙着将九泉的尸体放进生玉棺，盖上棺盖。那张倾城绝色的俊颜便被锁在生玉棺里，除却白的吓人的脸色，其余的倒是同生前一致无二。

    宫城瑜的身子被放在生玉棺旁边，老道四下环顾，也没找到九泉所说的那个阵法送来的二十一世纪的“九泉式微”！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老道忐忑，按照九泉的说法，白陌玉复生便是成功，但是他自己呢？说好的会以另一具身体活着的呢！

    “九泉！”

    “九泉……”

    禁地外传来凄厉的叫声，伴随着铁质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老道眼皮一跳，交代白陌玉在里面看着，自己则出了禁地。

    却见几日前还好端端的人像是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是血！周围是刀枪并用的禁卫军，地上七零八落的倒着禁卫军，那人身上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却是异常骇人！

    “退下！快退下！”老道出面将禁卫军屏退，在看着神智有些混乱的墨言枢，终是叹了口气：“你也走吧！他说，放你自己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逝，他不与你计较了！”

    “不是啊……”墨言枢红着双眼：“九泉……我要见九泉……”

    “我有很不好的感觉，九泉有危险啊……”

    “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九泉啊……”

    “不要放过我……九泉啊……”

    老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么？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

    虽然九泉保证自己会没事，但是……

    “你还是走吧……”云开老道把墨言枢往外推，却发现那人浑身都在发抖：“是不是？他是不是……”伤了？死了？总归告诉他啊！

    “国师，”墨言枢突然冷静下来，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如死灰一般：“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死了死了！”老道觉得自己都要疯了！今日短短半个时辰而已，让他比这大半辈子都要心累！

    “死了？”墨言枢一直握紧的手突然松开了：“为什么？”

    “你知道帝王骨吧？这一世出现了两具帝王骨，必须要毁了其中一具才能……”

    “那么，另一具是谁？”

    老道突然笑了：“是他舍不得的人啊！”

    “舍不得的人……”

    最终，墨言枢还是进了禁地。

    血腥味扑鼻而来，祭坛上繁复的咒语纹路，墨言枢一步一步走近，远远地就能看到生玉棺外面靠着的昏迷的宫城瑜还有清醒着望着棺内九泉的，白陌玉。

    “道长，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的始末？”

    “……”

    “那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什么？”

    “我也有血有命，那我的换九泉的。帮帮忙好吗？”

    “……”老道望了眼祭坛上高高悬着的消耗殆尽的萤石，摸了摸心口，耳边突然响起三十多年前九泉朝华将九泉式微托付给自己的话……

    “对不起……”

    宫城瑜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他摇了摇脑袋才看清自己竟身在古来帝王居住的“承庆殿”，处处皆是象征帝王的明黄色，亮得好像把那些记忆都消失了一般……

    “九泉……”

    帘子外转出一个身穿道袍的人：“醒了？”

    “九泉呢？他在哪里？”

    “冷静！冷静一点！”老道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身子：“你现在还很虚弱，躺好了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强忍住心口的钝痛，宫城瑜闭了闭眼：“说。”

    “之前我说过这一世出现了两具帝王骨，对吧？你先别说话！”老道低声道：“其实另一具，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啊……他舍不得，所以，就想了他们九泉家的一个阵法，逆天而行付出一具帝王骨来脱离宿命，那一具就是九泉他自己。可是，他说过，这个阵法一旦成功禁地里的白陌玉作为阵法成败的‘指示灯’，他说的，只要白陌玉活了就说明成功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回来找你知道么？虽然不是以宫城瑾这个身体回来，但是终究是要回来的！”

    “白陌玉，活了？”

    “活了。”老道勉强笑了笑：“所以你现在要代替九泉管理好他的大楚帝国是不是？”

    “他真的会回来的？”

    “会，你身上的九转还魂丹也是他交代我给你服用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你也要相信他不是么？”

    “好……”宫城瑜靠在靠枕上：“我等他三年，三年之后若他还未归来，我便去寻他！”

    三年后。

    宫城瑜站在摘星楼上高高的眺望远方，晨光破开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大地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三年来朝臣们不断往宫里送自家女娇娥，可惜君心难测，皇帝对送进宫的那些小姐们倒是来者不拒，却全数束之高阁！到后来连那些朝臣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自自家女儿被留在宫中坐等年华老去……

    “他还是没有回来……”宫城瑜叹了口气，灰白的长发垂在肩上，一寸相思一寸灰，这满头的灰发也只能平添落寞，身边的老道也是无力的坐在地上：“他会回来的……”这话说得却连自己都心虚……回来？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南澳的叛军平复了。

    百辰正是并入大楚的版图，百里延熙回去做他的郡王爷了。

    连宸儿都长成了小小少年，九泉却一直杳无音讯。

    “你说……他是不是骗我的？其实早就死了？”宫城瑜顺着柱子坐在地上：“还是说，他迷上了外面的世界，不想回来了？”

    老道无言，晨曦渐渐铺满了整个摘星楼，金光灿灿却看在宫城瑜眼里只有心如死灰……

    “可是，我情愿他只是不想回来了，而不是，回不来了……”

    “好累啊……”

    当旭日东升，这个年轻而沧桑的帝王却颓然闭上了双眼，嘴角滑下一丝墨绿色的血迹。

    “父皇！”

    稚嫩的小小少年气喘吁吁地爬上摘星楼，只看见他的父皇颓然的低垂着脑袋，嘴角一丝墨绿色的血迹带着残忍的色泽。

    九泉爹爹走了，难道你也要离开宸儿么？

    说好的一起等着九泉爹爹回来的呢？

    不是说你也爱宸儿的吗？为什么要丢下宸儿一个人？

    少年轻轻地走过去，拥住爹爹的身子：“是累了吗？等不了了么？”泪水顺着稚嫩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晨光照亮了所有人的世界，只有我的冰冷一片？

    “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云开老道顶着晨光提醒：“陛下已经去了，您看是不是该发丧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也要节哀，早日登基才是……”

    宫宸翊一抬头迎着晨光，一双深邃的丹凤眼血腥通红：“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呵！云开道长，真是体恤国民啊……”嘲讽的话倒豆子似得滚出来，宫宸翊越说越顺口，到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三年前九泉过世的时候好歹还有宫城瑜在他身边守着，彼时也年幼分不清何谓死生，现在，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他没有一个亲人，宫城瑜走了以后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太子殿下终于不装嫩了？”云开毫不客气：“分明早熟得厉害却在陛下面前装了三年的懵懂……太子殿下藏得可真深啊！”

    “你！”宫宸翊气结，脑子里火烧火燎的，只想一棍子把眼前这老道打得**迸裂才好！心中的悲戚却不知不觉减下几分。

    云开老道不理会他，转身便下了摘星楼，却见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迷惘的眼神终于聚焦：“你何苦这么气他？他心里已经够苦的了。”三年之内同时双亲，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还要背负起整个国家的兴盛衰亡，心里只怕早已是苦不堪言了！

    “现在不是生龙活虎了么？”云开话虽不好听，眼神却柔软了许多：“他不能辜负九泉的牺牲，该他自己面对的谁也帮不了。已经十一岁了，该长大了……不过，你这是？”看这背后的包袱，难道是？

    九月低头勉强一笑：“辞行。”

    “连你也要走了……”云开叹了口气：“也罢，人嘛……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你不多留几天？怎么说这三年了和……陛下总是有些感情的……”

    九月红了眼：“不了。”三年前送走九泉已经是悲痛难耐，她不愿意再看到这个皇宫白色祭奠的模样，就这样走吧，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回到了南澳，替九泉守好南澳也算是没有辜负两人的情谊了。

    “去吧去吧！”云开挥挥手继续下楼，在楼底竟看到同样背着包袱行色匆匆的五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一天下来，离开大楚皇宫的便有三四十人，宫宸翊站在父皇的棺椁外，屏退了所有侍卫太监。

    “父皇，他们都走了……”

    “我知道他们都是去哪里，南澳，百辰。你走了，那些不安定的地方总得有人守着才不会危及我，我都知道……”

    “这三年来，我一直如云开说的是在装嫩，其实我早就懂得了那些是是非非，早就知道自己该承受这使命……”

    “父皇，其实那一具帝王骨就是我啊！九泉爹爹是为了我才……脱骨的，可是我怕你知道了以后会以仇恨的眼光看我，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累了就靠在棺椁旁边睡了。

    夜色渐浓，皇宫外白衣黑裤的身影渐渐靠近……

    “偷别的都太没有挑战了！本公子就偷个帝王出来玩玩……”清越的声音显得放荡不羁，那人轻车熟路的摸进皇宫，三下五除二便到了皇帝停灵的“紫薇殿”，轻轻松松躲开巡逻的侍卫，大步走了进去。

    “就猜到你等不到我回来！”她停在棺椁前望着刻着皇帝名讳的灵牌叹了口气：“好在我早有准备！”几步上前，毫不犹豫的将棺椁打开，露出里面的生玉棺，入目的便是满头灰发闭目安祥的男子。小手一掀，生玉棺被粗鲁的翻开，那人展臂一捞将里面的宫城瑜抱出来，却惊动了在旁边昏睡的宫宸翊：“你是谁！”

    “等等再说！”那人将宫城瑜的身子扛在肩头，顺手点了宫宸翊的睡穴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紫薇殿直往太医院奔去！

    “白蔹、丝绵吊梅、鬼灯笼、穿心莲、凤尾草……”絮絮叨叨的找齐了药材，将就着熬了一碗药：“闻着就苦！”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熬得药，将放置在床上的宫城瑜扶起：“给我喝下去！”

    可已经断气了的人，哪里能喝下药水？

    “不是吧？难道要嘴对嘴喂？很苦的诶！”认命的含了一口药对着宫城瑜的嘴就喂下去，三下五除二，搞定！

    “接下来……金针度穴啊……”

    折腾了半宿才将宫城瑜救回来！

    宫城瑜睁开眼，刚好晨光照在脸上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有人影晃动，再一眨眼，那是一个身穿白衣黑裤的女子，泼墨的长发，纤细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可以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

    “醒了？”转过身，一双晶莹璀璨的桃花眼跳入眼中，宫城瑜嘴角一勾：“九泉式微？”

    “哈哈！”九泉哈哈大笑：“还以为你不会认出来呢！”毕竟与宫城瑾的长相实在是没有一分一毫相似的，一张圆润的鹅蛋脸，上面镶嵌着一泓秋水似得桃花眼，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若是云开老道见了定要惊呼：“九泉朝华！”她的这张脸除了桃花眼承自父亲，其余的简直就是老妈九泉朝华的翻版！

    宫城瑜伸手：“过来！”

    “好！”

    九泉走过去抱住那消瘦的人儿，不满道：“瘦了好多！这三年都没有好好吃饭吧？真会虐待自己！”

    “九泉？”

    “嗯？”

    “我不是死了么？”

    “没有，你吃的是我交代云开换掉的假死药。”

    “九泉？”

    “嗯？”

    “这是什么？”指着她胸前的两个肉包子。九泉一头黑线：“我是女子！”二十一世纪的九泉式微可是名副其实的美少女好吗！当然有一对“凶器”啊！

    好奇的戳了戳，看着九泉满头黑线，宫城瑜咧嘴一笑：“是我反、攻的时候到了！”

    云开处理完堆积成山的政务，看着宫宸翊忙里忙外的指挥大军全城搜捕偷走他父皇遗体的惊世小偷！心里清楚这是九泉回来了！

    “国师！”宫宸翊缠着他：“你给我卜算卜算父皇的遗体究竟被偷到哪里去了！”今晨他醒来，还以为昨夜是自己梦魇了，谁曾想一睁眼便看到自家老爹的棺椁被七零八落的掀开，现场之凌乱可见小偷是个凶残至极之徒！万一虐待他父皇的遗体可怎么办？

    “皇上！”云开扶额：“没事的！快点处理政务才是要紧的！”

    “不行！我要去寻父皇……”说着年少的帝王已经出门远去，云开摇摇头认命的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一连十多天，皇帝都没有回宫，后知后觉的云开想起皇帝出走的那日，眼底分明隐着笑意！

    “杀千刀的！”

    蓝天碧如洗。

    宫城瑜买了一艘船和九泉以及他们的宸儿一起泛舟湖上，宸儿对自己多了个母亲这件事接受得很快，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多个爱自己的人总是好的！况且……能把他父皇救回来，她便不是“九泉爹爹”也没关系！

    “对了，陌玉呢？”九泉小手拨撩着湖水，回头问宫城瑜：“他……回绝情宫了么？”

    宫城瑜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别想招惹别人！”今生今世就我们两个纠缠到底！

    九泉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哪能啊！就是关心关心！”

    “九泉爹――额！”宸儿发现怎么叫都不对啊！却见九泉抿唇一笑：“直接叫娘就好啦！”不用受分、娩之苦就有一个孩子，她可是很享受的！

    “……娘？”宸儿不习惯的看了眼自家父皇，发现父皇完全没有意见，便又叫了一声：“娘，为什么你三年多了才回来？”此话一出，宫城瑜也回头看着她，九泉讪笑一声：“其实，其实半年前就回来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掉在南澳的深山老林里，花了好些时间才出来……”想起那山里的亲亲野兽们，她直觉背后一寒！没有武功的人伤不起啊！那简直就是一段原始森林逃生记！

    好在终于还是出来了！

    到了南澳城镇中，她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了白月凡，在白月凡的帮助下她才这么容易的回大楚来……

    宫城瑜摸了摸九泉的头，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疼惜。可九泉不这么想啊！她小嘴一撅：“都怪云开那老道做事不靠谱！所以……”电力十足的桃花眼瞥了眼宸儿：“让他好好在宫里处理政务吧！咱们一家三口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嗯！”宸儿被自家娘亲电到，晕头晕脑的便点了头。可怜老道一人在皇宫忙得头昏脑热，偏偏放不下芸芸众生而脱不开身……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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