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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生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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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d mar 18 17:44:34 cst 2015

    窗外云淡风轻,九泉坐在门口望着远方,叹了口气:自从怀上身孕,宫城瑜便每日上山寻雪莲、雪糁给她补身子。可这些哪是轻易能找到的?为了一只传说中的千年雪参,宫城瑜已经上山两天了!

    说好的逍遥江湖呢!

    宸儿回了皇宫,自己和宫城瑜便辗转游荡嬉戏江湖,可是!这样日子才过了一个月,便发现,怀孕了!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皇宫太医院。

    宫城瑜咧嘴一笑:“是我反、攻的时候到了!”说着便低头含住九泉温软的小嘴,灵舌长驱直入勾住九泉的便纠缠起来!手上也没有停下来,不断的摸索着她柔软的身子。

    虽说曾是风、流场上的老手,可这具身子毕竟稚嫩,九泉三两下便被他拨撩得娇喘吁吁,一张欺霜赛雪的小脸也因动情而绯红如桃花!泼墨似得长发被宫城瑜打散,瀑布似得垂在身后,衬得她玉润的身子更是光洁!

    “九泉……”宫城瑜鼻尖沁出汗珠,抵在她的腰间细细呢喃:“九泉……”

    疼惜的抱住宫城瑜的脑袋,她自是知晓他的缺乏安全感,半晌,腰间濡湿一片,被冷风一吹,九泉弯下身子与宫城瑜一起脸贴着脸:“对不起……”

    红润的朱唇贴着宫城瑜的脸,将他的泪水全数舔、舐干净,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就像膜拜最圣洁的神邸一般。

    相互交缠的身子在阴暗的屋子里如一株双生花一般绽放……

    “爹爹!”

    门外传来宸儿高声呼唤的声音,许是那声音太过凄凉,如同被抛弃的幼兽一般,让屋子里的两人皆是一怔!

    连忙起身整理了衣物,这才出门将宸儿拉进来,细细解释了前前后后因因果果。一时间宸儿也是哭得稀里哗啦,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一夕之间的大悲大喜让他有些晃不过神来,只知道用哭声和泪水来表达心中的大起大落。

    “所以……你是九泉爹爹?”宸儿抽噎着望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子,有些大脑短路,九泉勾唇一笑:“还记得那日清晨在神仙谷被扔出屋子么?若非你爹爹我反应灵敏,只怕你早就摔了个大马趴了!”

    宸儿双眼一亮:这可是只有他和九泉爹爹知道的秘密呢!

    身后的宫城瑜却是好笑,感情还有这么回事,他一直竟都不知道!

    “可是……可是九泉爹爹不是已经……”宸儿还是不敢相信,小嘴嗫嚅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九泉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问道:“还记得九泉爹爹给你的承诺么?”

    “记得。”

    “那就对了啊,我这是回来兑现承诺的。”不仅有对宸儿的,还有对宫城瑜的“一生一世”,这个人世间牵挂住她的人太多太多,让她舍不得离开。

    宫城瑜听九泉说起承诺,便再次响起她一直强调着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彼此的一生一世。心中难免又多了几分感伤:自己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她回来找自己……

    事实上,那日的变故早有征兆,只是他选择性的忽略罢了!

    九泉抬眼便看到宫城瑜蹙眉感伤的模样,嘴角一扯:“你们俩行了哈!烦死了!本公子就是回来了!一句话,欢不欢迎吧?”

    “自是欢迎的!”宫城瑜笑。

    紧接着一家三口便寻思着逃出宫去!好在宫中的侍卫皆忙于搜寻他们先帝的‘遗体’,倒也没人注意到这三个行为诡异的‘太监’!

    出了皇宫,宫城瑜便开始张罗着买了新衣裳换上,然后又买了一架马车开始了他们的逍遥生活!

    青山绿水,九泉享受着久违的惬意,眯着眼躺在马车顶棚上晒太阳,宸儿已是一米七左右的身量,三下五除二也爬上去,躺在他的“九泉爹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二十一世纪的新鲜事物,不一会儿,连宫城瑜也不甘寂、寞爬上来,抱着自家刚刚找回的娇妻听故事一般听着。太阳暖洋洋的披在身上,舒服的不像话!

    “对了,”九泉看宸儿睡着了便放轻了声音:“白陌玉怎么样了?”

    宫城瑜双眼一眯:“在夫君面前提起别的男子这真的好么?”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每思及此他的心里就酸得冒泡!

    “夫君?”九泉突然吃吃笑起来:“说起来,夫君好似年长人家许多……”她的这具身子可是只有二十岁的年纪,算起来宫城瑜也是三十二随高龄了!恰恰相差一轮呢!

    一言及此,宫城瑜的脸便绿了!算起来真的是老夫少妻,九泉又生得如此模样,再加之这三年来他相思成疾,一头泼墨的长发已然成灰白,以后的生活只怕是闲不下来了!可是一想到一生一世有着她伴在身边,嘴角又绽开一朵梨花似得笑:“铅华洗尽,白发红颜。九泉,我们也做到了世人皆艳羡的美事,不是么?”

    “嗯。”九泉苦笑,若非自己太过自负,让他心血熬成灰,他宫城瑜该是何等风华绝代?又何须如此自我安慰?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想什么呢!”宫城瑜揉了揉她的脑袋,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开玩笑道:“你的原意也是好的,不过……似乎忘了交代云开老道一点了!”

    “什么?”九泉歪着脑袋思来想去,总觉得当时已是考虑周全,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了!

    宫城瑜呵呵一笑,迎着璀璨的阳光:“忘了交代云开,若你不归,给我娶一房美妾从此幸福美满啊!”

    “你倒是想!”娇嗔一声,绯红着小脸:“你这辈子已经栽在本公子手上,还想其他人?还美妾?做梦吧你!”

    “‘本公子’?”宫城瑜揶揄的看了眼她胸前:“公子的‘胸、肌’好大啊……”九泉闻言一愣,一时间竟没晃过神来。当了二十多年的男子,突然变回女儿身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宫城瑜见她盯着自己的胸脯看个没完,只觉好笑,不禁哈哈笑出声来,这三年来淤积在心口的郁气好似也随着这笑声散去了……

    当夜,借宿在一家乡野的农舍,宸儿虽已是少年,初初大悲大喜心中犹是惴惴不安,缠着九泉要三人同眠,九泉也是三年未见这小家伙了,便点头允了。

    小家伙躺在两人中间,两手各挽着爹娘的胳膊笑得开怀,不久便沉沉睡去。宫城瑜却是难以入眠,毕竟三年的分离,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诉说,又无从说起,恨不得时时与九泉肌、肤相贴,哪里还肯就这么睡去?

    看着宸儿的气息渐渐稳下来,宫城瑜便点了他的睡穴,将九泉拐出门去。

    月色寥寥,宫城瑜抱着九泉纤薄的身子在丛林里漫步,月光窸窣的洒下来,斑驳而妖娆。九泉半眯着眼,她实是困极了!且不说摸进皇宫有多不容易,便是她从南澳到大楚京都这一段不短的路途也耗费了她不少精力!为了及时找到宫城瑜,她可谓是日夜兼程,眼下更是恨不得躺在地上便睡!

    “九泉乖,不睡。”宫城瑜嘴里碎碎念着,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山洞,查看了一番才进去,将带着的狐裘铺在地上抱着九泉坐在上面。

    夜寂静得不剩下虫鸣声,此起彼伏。

    “九泉……”相思入骨,饶是淡然若宫城瑜也难以自持,将九泉的外袍脱下,细碎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脸颊上,气息缠、绵入、骨,九泉闭着眼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得到身上人的急切,那是一种积毁销骨的急切!

    “宫城瑜……慢点!”坦然接受,灼热的唇在她如玉的身子上探戈,这三年他有多痛现在就有多急!

    月光温柔的铺满了整个山洞,九泉身上的衣裳已经尽数褪去,修长纤细的身、躯在月光下一览无余,宫城瑜如同膜拜最神圣的神邸一般一寸寸的膜拜了她的全部……

    “宫城瑜!唔嗯……”

    “哈啊……”

    “嗯嗯……”

    九泉难、耐的呻、吟如同最好的催化剂,将宫城瑜推上情绪的高、潮!修长的玉、腿摩、擦着宫城瑜的长腿,动、情的勾在他的腰上,九泉的双手也不停地在他身上探戈,甚至恶意的画小圈圈,让宫城瑜一向自傲的矜持方寸大乱!脑中如大朵大朵的烟花轰鸣,宫城瑜只觉身子一沉便进、入了她。

    “啊——”九泉尖叫了一声将宫城瑜大力推开:“出去出去!”疼死她了!

    宫城瑜大惊失色,连忙低头看九泉,脸上因动情的熏红迅速褪去:“怎么了?”九泉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初次而疼痛罢了!

    视线下移,看到雪白的狐裘上一抹可疑的红色,宫城瑜一愣,半晌才傻呆呆的笑了:她竟是第一次!

    “还笑!”九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玉白色的小脚踹了他一脚,却被捉住。宫城瑜调、笑道:“纤纤玉足,窈窕佳人。灼灼春宵,艳若夭桃。”九泉叫小脚从他手中抽回,再回望那人:“素衣娟秀,绝世公子。衣冠尽褪,似虎如狼!”

    “似虎如狼?”宫城瑜暧、昧的靠近,衣裳半解露出光洁的胸、膛,灰白的长发披散,月色下真真是惊若翩鸿婉若游龙,九泉不禁一叹:好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

    翌日清晨,九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马车上,宫城瑜取了一盘刚刚还温着的肉糜粥给她:“吃点儿吧?”可九泉身上酸软,连手指头也不愿意动弹一下,更别提伸手接那些东西了!宫城瑜心中明了,连忙将她扶起来取了一只靠枕垫着,又取了一盏清茶给她漱口,这才将粥拿过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嗯!够了!”九泉摇摇头,腹中终于不再空、虚,便摆摆手不吃了。

    宫城瑜“嗯”了一声,将碗放下,看九泉微微蹙眉的模样好笑道:“我煮的粥就这么难吃?”

    “难吃?”九泉惊愕:“你说难吃?这哪里是一个简单的‘难吃’可以形容的?”说是难吃都已经是含蓄的说法了好么!简直就是对味蕾令人发指的虐待啊!

    虽然比起第一次下厨已经好上太多,但是宫城瑜的厨艺还是那么让人不知所措!

    “难道没有几分‘爱的味道’么?”宫城瑜揶揄的望着她:“你真的那么嫌弃?”有几个男子愿意为妻子洗手羹汤,居然还嫌弃?

    九泉抿着唇:“以后你还是谨遵古人‘君子远庖厨’的古训吧!”

    “对!”车帘被撩开,宸儿将小脑袋探进来抗议:“以后不许爹爹下厨了!”

    宫城瑜“噗嗤”一声笑了:“好好好!以后都让你娘下厨行了吧?”

    “好!”宸儿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咪一般,扭头继续赶车。九泉却是黑了脸:“什么意思这是?老娘这是专程回来给你们当厨娘来的么!”若非现在她连手指都不愿意动弹一下,她真想给这俩父子一个锅盖头!

    三个月后。

    九泉望着顺篱笆攀爬的落黎花,深深的无力感升腾起来。

    宫城瑜身上带着的干粮只够这两天的,若今晚他还不回来,她就要出去寻他了!

    偌大的雪山,遍地白雪。宫城瑜顺着山崖往下爬,眼看着崖边的雪糁就在崖边,他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脚下加速往那边挪去。可雪山常年积雪,地面松软,哪里承受得住一个成人的重量?一个不慎,宫城瑜脚下踩空整个身子便往下掉落!

    九泉心里发慌,一咬牙一跺脚披了一件狐裘便出门而去。顺着淡淡的宫城瑜留下的痕迹,九泉一步一个脚印儿往山上走去。

    雪山常年积雪,阴寒异常。九泉自怀孕后便惧寒得紧,眼下更是将狐裘裹得紧实,一步一哆嗦的往山上走。

    好不容易到了崖边看到雪糁,却久久不见宫城瑜的踪迹!

    “宫城瑜?”九泉控制着声音叫唤了一声,见四下毫无声响,便又唤了一声:“宫城瑜!”你别吓我啊!

    “在这里!”低落的声音在脚底下响起,九泉一愣,上前方看到宫城瑜勉强抓住一撮杂草,毫无借力的地方,就那么挂在空中!

    九泉突然就笑了!

    “宫城瑜!你说若是我不来寻你,你该怎么上来?”

    宫城瑜:“……”你还不拉我上来!

    九泉伸手将宫城瑜拉上来,站在崖边望着山下望不见底的山崖感叹:“还好我来了!否则如何完成我们的一生一世!”宫城瑜将雪糁握在手里,叹口气道:“若非雪糁需得新鲜食用,我也不愿再来此了!”雪糁是个稀罕物,需得新鲜采摘便入药,对孕妇尤其好,九泉的身子眼下虽无恙,却难抵时空交错对人身的伤害!这也是他坚持以雪糁给她入药的原因所在。

    九泉将怀里的一只竹筒取出来,宫城瑜便以内力将雪糁化了融进竹筒中刚刚以内力暖热的安胎药之中给九泉食用,九泉也不矫情,接过来便小口小口的饮用起来。

    “冷么?”宫城瑜将她包在怀里,运起轻功下山而去。

    三个月后。

    繁华的街道上缓缓驶来一驾紫檀木做的马车,车厢外檐左边挂着一盏宫灯,右边系着一枚伶仃作响的银色宫铃,行人闻声便退开,给马车让出一条路来。不少人却发现此马车却是无人赶车的,那马儿似乎自己识途,一步步走得健稳无比!

    车内,九泉手里捧着琉璃盏,里面盛着冰镇过的酸梅汤,宫城瑜坐在软榻边的矮凳上整理九泉的杂物。

    九泉放下琉璃盏,以手扇了扇风,不耐烦道:“还不如同宸儿一道儿回宫呢!至少还有冰块可以降温……”七月的百辰有什么好来的?热得要命!

    “那皇宫呆了二十多年,你还没有呆够?”宫城瑜随口答道,他带她来百辰郡自是有目的的,只是现下不方便直言。说话间已将手上九泉搜罗来的春闺小人书整理完,却突然发现最下面那本书——

    “九泉,这是什么?”将那书抽出来放在她眼前,九泉看了一眼便僵住身子,半晌方讪笑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宫城瑜勾唇一笑:“难道为夫未能满足你的需求?才要看这些书籍聊以慰藉?”手上的书更是在九泉面前摆来摆去,还故意翻看几页,却真的绿了眼!这厮竟还在春、宫、图上做了标注!娟秀的蝇头小字清晰的在每一幅图上做出点评,这个姿势不好伤腰?或是那个姿势不错,深、入?九泉见他得理不饶人,便鼓着腮帮子道:“不就是一本‘春、宫、图’么!你若是要看便送你好了!”这些都是老娘看腻了的,谁还稀罕不成?

    “好!”宫城瑜咧嘴笑着将书藏进自己的衣袖中,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九泉心痛而皱起的小脸,眼中笑意更深——既然对此事如此热衷,为夫的自是不能让爱妻失望不是?

    宫铃响了一路,直到郡王爷府门前停下。

    宫城瑜抱了九泉下了车,门前的小厮上前询问,九泉还在为方才之事赌气,便道:“叫百里延熙出来!”

    小厮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温驯的,谦和的,哀求的……却独独没见过敢这样叫嚷着让他家王爷出来相见的!更要发、飙,却想起王爷吩咐过的近日远道而来的贵客,看眼前这双人气度不凡,便施礼请他们稍等片刻,扭头对后面的小厮吩咐开门,并自己进门通报。

    宫城瑜自是对这些毫不在意,大步便走进王府。

    不同于大楚的繁荣似锦,这个王府显得萧条破败,虽然屋宇建筑仍保留原来的华美,却终究上不得台面了。

    远远地便看见失了左臂的百里延熙快步走来,九泉一看,百里延熙经历了人生巨变,整个人也不如从前那般莽撞轻浮,稳重了许多。可走近了九泉才看清原来他的长发已是灰败,整个人也沧桑憔悴,发间簪着一只墨玉簪子,那是墨言枢当年送给他的,杀手盟,墨刃的信物。

    “郡王爷百里延熙拜见,太上皇。”

    “免礼吧!”宫城瑜摆摆手,见九泉一直盯着百里延熙看个不停,便提醒道:“九泉,你的夫君我在这儿呢!”

    九泉“噗嗤”一笑,却向百里延熙道:“你的黄金玉簪呢?”

    百里延熙惊诧于宫城瑜的对她的称呼,又见她问及黄金玉簪,心中复杂,嘴上却很是谦和:“簪子早先被瑜世子没收了去。”那年他从乱军中逃脱,宫城瑜虽未曾要他性命,却一箭将那黄金玉簪毁了!失去了黄金玉簪之中的帝王之气的滋养,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究是走向了衰败!

    “哦。”九泉点头,看了一脸淡笑的宫城瑜一眼,不再言语。宫城瑜却看向起身站在一边的百里延熙:“我要的东西呢?”

    百里延熙犹豫片刻,拱手道:“兄长骸骨,不敢有所怠慢,延熙虽不才区区一郡王,却不愿兄长骸骨受人……”说着鼻子一酸,哥哥一世对他宠爱有加,死后难道连骸骨都要保不住了么?

    九泉却迷惘:“你兄长的骸骨?谁?墨言枢?”

    “不错。”百里延熙咬唇跪在地上:“求太上皇饶了哥哥吧!”言语间已重重的磕了头,九泉抿唇:“他何时死的?”记得交代云开将他放了啊!白陌玉复生,墨言枢的罪早在回大楚的路上已经惩戒过了,进阵法之前分明交代了云开将他放了。难道……

    宫城瑜见九泉望着他,便无奈的摇摇头,没好气道:“不是我,当时我没那心情!”彼时九泉刚走,他哪来的心力去看墨言枢?他的死也是在很久以后听云开说的。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没见过他,你永远都会惦念。我要你完全忘了他,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人!”虽说九泉不爱墨言枢,但是对墨言枢,九泉一直有种眷顾在,只要她一日未见墨言枢,他便一直让九泉牵挂着!这点让他很不舒服,哪怕明知在九泉心中墨言枢不过是另一个白景晗,是他自己的替身罢了!

    地上的百里延熙听得云里雾里,却明白了一件事——哥哥的骸骨不会有事!便起身带路,往里面走去。

    九泉脱离了宫城瑜的怀抱,一步步靠近。

    生玉棺内,失血惨白的骸骨就那么躺着,原来风华绝代的姿容依旧,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却还是那么悲戚。

    “他是为何而死?”九泉想不明白,自己分明已经将他放了,为何?

    百里延熙扫去生玉棺上的尘埃:“是云开国师将哥哥的骸骨送到我手上的,说是自愿死的,个中缘由我也不知。”

    “是那个阵法。”宫城瑜轻声道:“云开让他用了那个阵法,当时云开以为你身死,恰好墨言枢愿意重启那个阵法,于是……”便一命换一命,要将九泉换回来。

    九泉扯了扯嘴角,不在意道:“反正我放过他了!此生再无相欠!”眼角却还是怜惜的望了棺内人一眼。这人真是傻得可以!

    “走吧!”九泉被宫城瑜半拥着走出了石室,身后沉重的石门关起,心里那一丝丝对墨言枢的眷顾也随着这石门落下而放下。

    多年后,宫城瑜一直庆幸自己将九泉带去见了墨言枢,得到了一个完整的九泉……

    此是后话。

    马车再次上路,顺着玉雪山,九泉回去看了看曾经阴差阳错之下埋葬的叶浣尘和白景晗的尸骨,望着那个天然洞穴心中感触良多。

    “你还记得么?这里。”宫城瑜的指尖摸了摸石桌上沉积的尘埃,眼眸里有喜有悲最后化为一汪温软的秋水:“前世的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有喜有悲的时光。”那段时光于他而言,既是那一世最温暖也是最悲戚的岁月。

    那时,白景晗随着叶浣尘跳下山崖,虽幸运的活了下来,叶浣尘的腿却断了,身子也被摔得伤残破败,心情愈加阴郁,对白景晗虽离之不得却又恨之入骨!

    叶浣尘拖着伤腿就附近的野生蔬菜做了吃食,白景晗便自己出去打猎,可回来却发现整个山谷都被布上了阵法!

    凌厉、杀伐决断的阵法向来是他的弱势。

    “尘儿,让我进去!”他只能在山谷口叫,可叶浣尘哪里理会?自顾自的料理生活。为了能进去,白景晗铤而走险趁着夜晚她睡了才以轻功想越过重重阵法进去。可他终究是低估了她的阵法造诣!

    第一次,重伤。

    第二次,险死还生。

    第三次,她站在里面的石桌前望着那犀利的木质长剑寸寸逼近他,对他呼叫视而不见。

    那时,真的是冰寒入骨!

    眼眸阖上,打算就这么死了!

    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消弭不见,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初相见时她对他容颜的惊艳欣赏,对他伤势的嘘寒问暖,还有得知怀有身孕时的欣喜若狂……

    “还想继续睡下去?”叶浣尘轻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陡然一惊睁开双眼,眼前叶浣尘正托着一碗粥自顾自的吃着。

    那种喜悦有如地狱突变天堂!

    渐渐地,后来的日子里叶浣尘也允许他在谷中生活,只要不涉及她的物什,她一律只当看不见!

    那日,他闲来无事见她蹲在地上描描画画,便过去看了看。地上写着“九泉式微”“叶浣尘”“凰朝”“二十一世纪”,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旁边推算着深奥的阵法。

    “九泉式微?这是?”

    叶浣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一快道:“我啊!”手上还在比划着,心神完全不在他这边,嘴里却无意识的絮絮叨叨:“妈蛋!回二十一世纪就那么难么?”

    “二十一世纪?”

    “嗯,我过去生活的时空。”

    那是第一次,他有种身边的人与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不敢打扰那人,他默默地走开了。

    夜里,睡在石床上的叶浣尘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要!”他惊惶的进门,才发现只是梦魇了而已,刚要叫醒她却听她嘴里呢喃:“老妈,不要丢下九泉……”

    “九泉很乖,不要走!”

    “没关系的,九泉身上不疼了,不要走……”

    将床上梦魇了的人儿包入怀里,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不走,不走……”

    有一种悲伤叫做无能为力。

    假如你的世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深爱着你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翌日,叶浣尘对他的态度却突然好了许多,至少开始与他言语了。

    “四十九块这么大的黄珊石,你去找来。”她比划着,末了还诱惑道:“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

    “好!”

    哪怕寻遍了整座玉雪山也没有七七四十九块黄珊石啊!

    他开始找寻周边的山脉,夜以继日,终于在三日后寻到了!兴高采烈地搬回去,放在她面前:“你看!”

    “好!”她难得的抿唇笑,指着桌子上满桌的菜肴:“这是给你的。”这顿饭,他甚至是含着泪吃完的!

    接下来的几日,她指派给他各式各样的任务,紫晶石、黑曜石、红柱石……作为回报,也准备了他喜欢的食膳,各式各样。

    渐渐地,他忘记了曾经的冷漠相对,忘情的试探:“九泉式微是谁?”

    清晰地,叶浣尘脸上的笑颜一点点消失了:“你怎么知道的?”那种反射性的防备让他受伤——舍弃了生命也要跟随在她身边的他,还能做什么?

    好长一段时间,她不再与他言语,整日低头摆弄自己的阵法。托她的福,他的阵法造诣也日渐精湛。

    那日,他从谷外打猎回来,远远的望见山谷中有异样的蓝紫色光芒,心中隐隐不安,便丢下手中的兔子飞快往回赶!

    谁也料不到,平日里走惯了的入谷阵法却被改动过!

    九死一生破了阵法,好不容易闯进山谷,洞穴里却只剩下叶浣尘一具冰冷的尸骨……

    那种痛苦,光是想想便让他胆寒。

    叶浣尘身边失去光泽的那些黄珊石、黑曜石、红柱石都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她说的不共戴天,岂是那般容易放下的?竟还傻乎乎的给她找寻那些奇矿石!

    前世的白景晗是自断经脉而死的。

    抱着他心爱的人,死在最后的爱、巢。

    九泉拂去尘埃坐在石床上,看宫城瑜面色苍白神色不郁,便将他拉过来一起坐在石床上:“莫要再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那时的叶浣尘一心想要通过上古奇阵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下与白景晗一胞同生,成了这一世的宫城瑾。现在想来,当年的举动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嗯,我只是想起那些事,心中感触……”宫城瑜低声笑:“那时我甚至不敢想有现在这般的生活。一心以为你若能允我住进这方洞天,便是最大的幸福了……”当年的叶浣尘与他之间有着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岂敢肖想其他?

    在这方洞天住了几日,九泉便腻味了,嚷着要出去看遍江南的花红柳绿!

    回到大楚皇宫已是两个月后,九泉挺着大的离奇的肚子在父子俩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整日在御花园里闲逛。

    三日后,临盆。

    当天接生的稳婆都被吓破胆了!这位太上皇妃娘娘疼痛之下将太上皇祖上十八代都骂遍了!偏生的这太上皇还一本正经的应和,就差自己跟着一起破口大骂!

    哎呦喂!两祖宗啊!你们骂不要紧,可这听着的人心里可都哆嗦着呢!

    生生的拖了一、夜,次日才将孩子生出来,是一对漂亮的龙凤胎。哥哥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太上皇,除了一双眼神似太上皇妃的,远远望去便如一汪秋水,其余的简直就是太上皇的翻版!妹妹却生得与太上皇妃九分相似,独独那双丹凤眼微微一挑,万千风情自在其中,小小年纪便是个美人坯子!

    在皇宫住了几个月,瑞亲王夫妇相继却过世了!带着九泉给的宫予墨的骨灰。九泉看了眼林帆那张安祥的脸,再看看躺在她身边的瑞亲王也就是换了身份的玉慕的尸体,心中酸楚:或许不该将事实真相告诉她,或许那样她还能怀着渺茫的希望活下去……

    谁也想不到,宫予墨早在二十年前便死在与雪山下的山谷中,死在了自己一奶同胞的双生哥哥玉慕的手上!就连玉慕自己也没想到终有一日自己会在嫉妒心的驱使下弑亲!

    回到皇宫,登上摘星楼,宫城瑜沉默的望着江山如画,半晌拥紧了怀里人:“九泉,碧落黄泉我们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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