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英雄的荣耀

    thu mar 19 16:16:56 cst 2015

    身处战场，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对第一次登台亮相的新兵蛋子来说，不但没有被吓得尿裤子，还能手底下见红，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可高战和胡越并没有为此有过一丝一毫的自得之意，特别是高战，他把排长的牺牲归咎于自己的心慈手软，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生出那瞬间的恻隐之心，而是乘胜不给匪徒一丁点的喘息之机，那么结果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深深自责的同时，使他对战场的残酷和身负的责任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也使他年仅十八岁的稚嫩心性过早的背负起一个鲜血淋漓的惨痛教训。

    二月七日，集团军下达一道电令，原文如下：鉴于何大陆的英勇事迹，经集团军党委决定：追认何大陆同志为烈士，追认个人一等功一次，授予中尉军衔。

    同一天，何大陆排长的追悼会在团部的礼堂召开，军区司令部的副参谋长、军区政治部的副主任、集团军的政委、副军长和师长、政委等悉数参加，规格之高前所未有，令所有到场的军官、士兵无不动容。

    二月八日，军区前进报在头版刊登了题目为《英灵莫远走，浩气永卫国》的整版篇幅报道了何大陆排长的英雄事迹。上午十时，何大陆的遗体安葬在军区烈士陵园。

    二月九日，军报和各大军事媒体纷纷转载了军区前进报有关何大陆排长的内容。同日，中央军委向全军发出《向何大陆同志英勇无畏、矢志报国的献身精神学习》的口号。

    高战清楚的记得，在何大陆下葬的那一天，阴沉了几天的天空一下子就放了晴，提前来到的和煦春风沐浴着这片庄严神圣的土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安抚那些为国捐躯的灵魂。高战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带给他的舒适，心里却翻江倒海般的起伏跌岩。他仔细回想着三个月来和排长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的感觉中竟好似有几十年的生死相依。那闪电般矫健的身影和后背上那抹艳丽的血花总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在他的眼前。舍生忘死，以求战友安全的动力来源于哪里他并不十分清楚，但他知道那是身为一名军人的责任和使命。他不再流泪了，因为他发过誓：在有生之年，只要还有血可流，就绝不流泪，只要还有一口气，几天前的一幕就绝不重演。逝者已矣，生者何堪。大陆大哥，你给我上的最后一课已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在整理排长的遗物过程中，高战发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他大致的看了一下，里面详细记载了排长入伍前后的心路历程和与团长赵凯的恩怨情节，但更多的提到了开封美术学院一个叫小露的女孩儿。而最近三个月的日记里，他和胡越的名字几乎在每一天都会出现，正如排长临终前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排长就喜欢他们那种积极向上、永不服输的劲头。随着时间的推进，里面除了对他们优异表现的骄傲，更多的是面对战场时的担忧。高战看到这儿的时候，鼻子又是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偷偷地把这本日记藏了起来，因为里面有排长未及言明的牵挂和心愿，他觉得他有责任、也有资格替排长来解决、完成这些牵挂和心愿。他相信排长大哥若在天有灵，对此也会喜闻乐见。

    三天后，就在部队刚刚从何大陆牺牲的痛亢氛围中解脱出来的时候，高战和胡越就被指导员梁汉军叫到了连部。（此时的连长已被停职，正接受上级部门调查）对梁汉军，除了几次政治教育课和吃饭的时间外，高战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但在半个月以前，从何大陆的口中说起过他，当时好像是说别看指导员足不出户，可手里有绝活。如果你们能得到他的青睐，那么你们将受益匪浅。胡越问过什么绝活？排长笑笑未答，只是说看时机和缘分吧！

    从一排到连部，直线距离不到三十米，中间横着一道矮墙。平常的时候，高战他们没少在这矮墙上跳来纵去，连首长们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在他们的心里，这群半大小子还没有脱离孩子好动的天性，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打发过剩的精力，只要没有安全隐患，他们也懒着浪费口舌。今天高战、胡越并没有选择从墙上一掠而过，而是乖乖的走了大门。因为七上八下的心情使高战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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