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太极侠

    tue mar 10 00:00:00 cst 2015

    “…………”

    “这鬼天气……看看是不会下雨了，可‘密云’呢？怎么连一点影子都没有！？”龙涛武“蛰伏”在菜市场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竖起耳朵，东听听，西望望，玩起了“潜行”加“窃听”，顺带对晴朗的天气发表了“不满”。

    “林不雨？不雨？！！”龙涛武忽然听到了一个词，一个令他“惊喜”的词。

    龙涛武循声望去，一位粗布汗衫的老大爷站在一车大葱前，正在那里长吁短叹。

    “老爷爷，您好啊……您这是在卖葱吗？”龙涛武看到了那一车大葱，随口问道。

    “秘银公司不仅占据菜市场，强收‘场地税’，还排放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废水废料，害得西郊乌烟瘴气。唉……都怪‘秘银’不义呀……”林老大爷似乎有点耳背，依然自顾自地感叹着。

    “‘密云不雨’？！！老大爷，您的葱我全买了！”龙涛武一激动，马上就认定老大爷是自己的“命中贵人”。

    “啊，小伙子，您要全买啊，好，好！葱卖两块八毛钱一斤，一共一百七十五斤，总共四百九十元钱……”林老大爷这回总算听见了。

    “啊——这回轮到龙涛武“惊讶”了，因为龙涛武口袋里只有二百五十块钱，“大爷，您……您看……这……”

    正在龙涛武尴尬的时候，一个身穿制服、手拿账本，右边脸颊一道如同被刀划过的细长的疤痕的中年人（简称“刀疤脸”），快步走了过来。

    “喂，卖菜的，赶紧把‘场地税’交上来，哪个要是敢不交的就给我滚出这个菜市场，要知道，这里，可是我们秘银公司包下的地盘！”“刀疤脸”不客气地说道。

    “哎……年轻人，您能不能行行好呀，我们卖菜的不容易，再加上这段时间行情不好，菜卖不出去，这‘场地税’能不能少点？”林老大爷一边收拾起了小车，一边哀求道。

    “想减少‘场地税’？没门！什么菜卖不出去，我看全都是借口！刚才那个臭小子不就把一车葱全包下了吗？你们这些人整天占用我们公司的地盘，还说长道短的，简直是不知好歹！”“刀疤脸”说着看似轻轻地踢了一脚，老大爷的车就往外一歪，车上的大葱散落了一地。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家！”龙涛武忍不住了，站出来为林老大爷打抱不平。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臭小子！”“刀疤脸”对龙涛武极其不屑一顾，一出手就把龙涛武推到在地。

    龙涛武倒在了一边，行李袋也掉落在一旁。

    “算了，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十块钱的‘场地税’，大爷我还交得起！”林老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的紧紧的塑料袋，解开并从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缓缓地递给了那个“刀疤脸”。

    “哼！算你识相！”“刀疤脸”拿过了钱，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龙涛武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他试着爬起来，却只能无奈地发现，身体里连一点点力量都凝聚不起来，臃肿的身躯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沉重。身体上的疼痛固然难忍，而心里的痛则一直刺到最深处。

    （“真是不行了……难道这几年的荒废，竟然让我连面对的勇气都失去了吗？！”）

    龙涛武看到了地上的行李袋。掉在地上的行李袋开了一道口子，小时候的日记本露出了一角。他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梦想。

    “‘平心静气，气沉丹田’，‘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龙涛武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忽然，龙涛武脑海中出现了一片光明，光明之中浮现出一段金色的文字：

    “十三势行功歌诀：十三总势莫轻视，命意源头在腰隙。变转虚实须留意，气遍身躯不稍滞。静中犹动动犹静，因敌变化示神奇。势势存心揆用意，得来不觉费功夫。刻刻留心在腰间，腹内松静气腾然。尾闾正中神贯顶，满身轻利顶头悬。仔细留心向推求，屈伸开合听自由。入门引路须口授，功夫无息法自修。若言体用何为准，意气君来骨肉臣……”

    龙涛武下意识地按照“歌诀”默默行持，忽然感觉真气自行运转，全身充满力量。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拦在了“刀疤脸”的面前。

    “不准欺负老人家！”龙涛武言词给力，眼神凌厉，一身正气。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来管闲事？”“刀疤脸”依然不屑一顾，

    “吾乃太极侠！”龙涛武两脚开立，两手向前平举，再略回收向下按至腰间，摆出了太极拳的起势。

    “就凭你？”“刀疤脸”冷不丁使出一记快拳打向龙涛武的面门。

    “咍——”龙涛武应机而动，随即右手扬起，使出一招“白鹤亮翅”，一把搭在那个“刀疤脸”的手腕。顺势往后一带，“刀疤脸”一个踉跄，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喝——”“刀疤脸”眼见不行，大喝一声，使出一招“侧鞭腿”突袭龙涛武的膝盖。

    龙涛武左腿一个后撤步避过，“刀疤脸”又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猛地向龙涛武抓去。

    “去——”龙涛武轻哼一声，顺势一招“进步搬拦捶”就打了出来。

    “哎呦……”“刀疤脸”一下子就被打得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看你还敢欺负老人家！”龙涛武此刻只觉得正气凛然、豪气冲天。

    “你们给我等着，竟然敢对我们秘银公司的人出手，一定有你们好受的！”“刀疤脸”爬起来，撂下一句“狠话”，轻蔑地看了一眼龙涛武，一转身就离开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林老大爷看着龙涛武，关切地问道，“对方可是大公司，不好惹的！”

    “老爷爷，对不起……”龙涛武拍拍身上的尘土，满怀歉意地说道。

    “没事！你是个好孩子，这不怪你！”林老大爷说道。

    “不，要不是我……”龙涛武依然有点过意不去。

    “那这大葱你还要买吗？”林老大爷问道。

    “这个……我是因为……”龙涛武踌躇再三，不知道是否要把真相告诉林老大爷，“我……我其实‘只是’二百五……”

    “要就好！小伙子，你真有眼光。俗话说‘一根葱，十分钟’，在我们农村，大葱可是个好东西啊。不仅能解毒调味、舒张血管、发汗抑菌、壮阳补阴，甚至还能预防癌症、抵抗衰老。你要买的话，老爷爷我就便宜点卖给你。就这样吧，葱绿或葱白分开卖，葱绿一块两毛钱一斤，葱白一块六毛钱一斤，我称一下……葱绿七十五斤，葱白一百斤。小伙子，你可以先买葱绿，一共九十块钱，再买葱白，一共一百六十块钱，这样，总共只需要二百五十块钱，老大爷所有的葱就全都卖给你了！”林老大爷麻利地称好葱绿和葱白，又取出一个麻袋，把葱绿和葱白一股脑全装了进去，递给了龙涛武。

    “啊——好，好的……”龙涛武目瞪口呆，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二百五十元递给了林老大爷。

    “小伙子，谢谢你，再见了！”龙涛武还没明白过来，林老大爷就推着那辆空车迤迤然离开了。

    天空再次变得阴沉沉的，浓密的云层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一层一层地，越来越低。太阳也看不见了，阴郁的天气，让人感到沉重和压抑。

    “风来云聚天将雨，人去湖空蟹欲迁。”菜市场的人群也全都散去了。只剩下龙涛武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一袋大葱，不知道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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