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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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mar 21 22:38:30 cst 2015
素君笑李景仁,“怎么就哭了。”
李景仁叹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你受伤了,我那时只想赶紧找到你,看看你到底怎么样,恨不能替你去受伤。他们再说你没事,我脑袋轰地一下炸了……素君,我真的好担心你。我们不要做了好不好,你去换个别的工作,离开站里……”
素君道,“这次是我不小心,和我的工作没关系。”
李景仁叹道,“你是去找我才会有后来的事。你是博士,回湖大教书不可以吗?或者去当工程师。”
素君道,“你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吗?”故意眼巴巴地看着李景仁。
李景仁道,“我是没有别的去处了。不在站里做事,只能去拉黄包车。”
素君道,“你拉黄包车我也喜欢――”
李景仁道,“是,我拉黄包车,钱宪带着人来撵我,你在旁边看――你喜欢啊。”
素君道,“好好的,扯上他做什么。”
李景仁道,“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喜欢你说明你有魅力,我也开心。但是他刚才明明守着你的,怎么给那两个人机会把你绑走了?在江边的时候我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能保护好你?”
素君道,“我去上厕所难道也要他跟着?”
李景仁道,“我要是他,我也跟到厕所里去,至少要检查过厕所里没有别人。”
素君道,“他跟着我去厕所,我又不是去补妆,声音给他听到了,多尴尬!”
李景仁道,“除非你爱他,不然你怎么怕尴尬。”
素君气得脸颊红红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好的,我爱他,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便往宿舍楼跑去。
李景仁伸手拉她,被素君甩开,也没有追过去。素君心里更气了。
黄蜜隔墙听到了,出来问李景仁,“以钱宪的工作经验,你能想到的,他不会想不到罢。”
李景仁此时必须舍一个,自然往钱宪身上推,“要说他故意让素君涉险也不至于,大概只是他有心放水,不去细查,这才让那两个人有机会。”
黄蜜笑道,“我不过想追究他工作失误,怎么你说得好像是他有心通共一样。”
李景仁道,“黄站长,我该问的也都问了。为了问出钱宪的嫌疑,我把素君都气跑了――”
黄蜜摆摆手,“你去罢。都是为党国效力,倒好像说得你是在为我做事一样。”
李景仁去素君那里拍门,素君只是不开。打开一条细窗,和李景仁分辩。“你平时装出一副包容的样子,内心里原来这么龌龊!一定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才怀疑人人都和你一样!”
她要闹得全站都知道他们在吵架。
半夜倦了素君便趴在桌子上睡去了。第二天一开门,李景仁坐在旁边地上正睡着,听到声音忙起来找她。
素君心中忽然一动,心想他在战场上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守着阵地睡觉,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听到一点点动静便醒过来,责任重于泰山,生死倒不重要了。只是也咬咬牙,去找黄蜜。
黄蜜向来到得早,这天却见素君先她来了,等在办公室外面,忙把素君拉进去。“你还没喝水罢。”给素君倒了一杯热水。
素君道,“站长,李景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严重影响了站里的团结。再这样下去,大家都怎么做!”黄蜜劝她慢点说,“我都还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早就看我和云坡有问题,昨天我们一起出任务,他就抓到机会了。又听说我是云坡救回来的,他心里更妒忌了。昨天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话――他说要开枪打死我!”
黄蜜吓一跳,“怎么就至于这样。我昨天还劝他对自己同志不要太刻薄。”
李景仁拿着枪冲进来,“是你说要我打死你,我说打死了你我就自杀――”
素君见他挥动着枪,吓得尖叫一声扑到黄蜜怀里。黄蜜将素君拉到身后,伸手一拦,一别,制住了李景仁,“你冷静些罢!”
李景仁不敢与黄蜜动手,直嚷道,“枪没有开保险――是她先拿话激我的――”
黄蜜道,“你把她气着了,她拿话激一激你,你就要开枪打死她?”
李景仁道,“那也是她说的――我并没有――”
黄蜜叹道,“我手下的科长,居然这点担当也没有。”再不理会,将李景仁赶了出去,“这几天你先冷静一下,站里的事不要做了。”又将素君好一阵安抚。素君只哭,黄蜜便也放了素君的假,“你去逛逛街,看看电影,散散心。”
刘芳如来办公室,一路上听到大家说的,进门便问黄蜜,“听说李科长要打死素君?”
黄蜜道,“他要是舍得下手我也服他。”刘芳如拿着报告给黄蜜看,“昨天写报告晚了,今天起迟了。”
黄蜜道,“你改一下,写成素君在抓捕共谍的时候被袭,钱宪和高铁行将她救回。李景仁在江边盯守时疏忽没有发现**行迹那里也要重点写――倒是高铁行胆大心细,立了两个功……”
“立了两个功。李景仁休养期间,行动科科长的职务由高铁行暂领。”李景仁没有异议,高铁行也只沉着脸不说话。白棠看着素君,素君――现在已经升了译电科副科长了――低着头,落了几滴眼泪在手上。钱宪仿佛很关心素君,隔着白棠轻轻拍了拍素君的肩。
他们座位坐得近,便于互相监督,也是黄蜜安排的。
开完会黄蜜问钟师,“这样看,倒像是李景仁在帮钱宪一样。我听说你们共产党,为了掩护战友,都可以牺牲自己。”
钟师笑道,“我才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要说李景仁,上次去书店,不也是他说钱宪可疑,你也没有信。”又道,“两次都和王素君有关。我倒更觉得与其说是李景仁有意掩护钱宪,不如说是王素君故意和李景仁吵,把李景仁的合理怀疑变为有意构陷,不用替钱宪辩驳而洗去钱宪的嫌疑。她自己还毫不费力。”
黄蜜摇摇头,“素君怎么舍得跟她心爱的李景仁吵架――你看她哭成那样,多么伤心――”
钟师道,“黄站长,我觉得你最近做事,好像越来越不果断了。”
素君为了保护钱宪,害得李景仁被黄蜜猜疑,又被降职为科员,差点丢了工作。素君内心倒是希望李景仁彻底离开站里。李景仁被黄蜜弃用期间,去找过曾严几次。
曾严原以为可拉拢侦查科的副站长孙巍,孙巍却是跟高铁行一样的脾性。虽然专业过硬,令行禁止,却都是公事公办,不如刘芳如之于黄蜜那样贴心。
李景仁和曾严正好郎情妾意,李景仁替曾严办了几件事,将黄蜜那里的功抢了几件过来,曾严于是越发器重李景仁。倒把李景仁忙了个脚不沾地。
前几次在站里见到素君,素君还故意和他置气,不理他。后来李景仁都只是提着枪匆匆走过去,素君见他水都来不及喝,看见她好像有话要说,又作罢了。
这次捉了一群罢工的工人回来审,在站门口见有辆车停在那里。钱母从车上下来,递给李景仁一个瓦罐,“她爸爸去乡下捉了几只野鸡,我用新疆来的大红枣炖了。前几次见素君她脸色都太白了,这个吃了好。你拿给她。”
李景仁并不好接,只问道,“钱宪不在?”
钱母笑道,“她不爱汤里面加红枣,我们都说不听她,只有你哄她吃。”硬要将瓦罐递过去。外面包了一层棉布,倒不烫手。
钱母又道,“你不哄着她把渣子都吃完,我不放过你。”推李景仁快些进去,“是了,素素说你这几天工作忙,休息都顾不上,也没陪她来我们家吃饭。你也吃点。”
李景仁摸摸索索到了素君门口,正是晚饭的时候。
素君鼻子尖,轻声道,“我从小憎恶鸡汤里面搁红枣,偏又是我妈家乡的风俗,爸爸总会趁我不备扔几颗,哥哥看到了就会偷偷帮我捞出来……”
李景仁道,“那你看在他们的份上,尝几口。”素君闷头喝了几口,“不好喝。”
李景仁道,“钱太太让我一定看着你喝完。”
素君道,“她怎么给你。”
李景仁道,“你再喝几口――之前的事,是我错了。你不原谅我没关系,别气到你自己。”站里虽然都知道他和素君吵架了,但他那么个人在那里,也没人敢追求素君。外面的人素君要想找,只要和钱家人一说,政法工商的名流,湖大的年轻教授,以钱母对素君的关心,早就安排了一队一队来相亲了――家里便有个现成的。她把汤给李景仁,竟然是不知道他们的事――那天闹得那样大,素君脸上也不好看,她竟然也没有去诉苦,还替她在钱家人那里掩饰。他这几天没有顾上她,她不吵不闹,只默默等他,他那一点点醋早就没有了。素君乐意见得李景仁伏低做小的模样,不枉费她五百块钱买了一只鸡。
和马白棠说的时候只嘴硬,“看他也可怜,上次本来是我陷害他――下次说不上什么时候又要用他,断了也不好。”
钱宪去帮素君捉的鸡,也算半个知情者,心里只想,原先以为白棠学术做得好,是一等一聪明的女人,不想素君在捉摸人性上,亦有如此高明的手段。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看李景仁倒是享受得很。
其时正值秋收,湖大不少学生社团组织了学生下乡帮助农民。站里的人都分出去调查了。照黄蜜的意思,正是学生向农民宣讲**政策的好时机。
素君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所以说学生就是这个社会最乱的份子。见过的世面少,活在象牙塔中,完全不懂社会的真实状况,任由**宣讲,完全没有辨识能力。又正处在最年轻冲动的年纪,一定要自己主张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理论,好彰显自己的不同,正中了**的毒。没有赶上抗战的浪潮,激发出来的烈士情结没有地方用,恨不能被政府枪毙几个,好留他的名。好容易考上的大学生,尤其是乡下的,都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才,到了城里一看,微如蝼蚁,便对社会产生不满的情绪,又被**利用。乡下人没有智识,最迷信大学生,这些被**煽动的大学生到了乡下,又掀起新的赤色浪潮――有了大学生给他们作宣传,有了农民给他们卖命,**打的好算盘!”
黄蜜点头道,“你说得极有条理。应该把这些记下来,我们各个击破。”想了一想,“你再去学校里走访调查一番,就像当年毛泽东去农村调查一样。你写一份报告给我。”叹道,“乡下的农民我发动不了,城里的大学生我还能管一管。”
素君便有些为难,“这一调查时间便有些久了。”
黄蜜道,“无妨,我派你去湖大当我们站的驻校代表。你负责观察学生中大流的一些动态,和他们去调查偏赤社团互不影响。”
素君知道再推辞黄蜜便要怀疑了,便不再说。正好上面也改用了夜阑珊的歌作为定时联系,她在湖大也一样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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