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武昌城枪响皇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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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mar 17 16:07:34 cst 2015
欲知毛泽东,须看《蓝红诔》
诸位网友:
现将我的小说《蓝红诔》呈上,望点阅。并说明如下:
一、 本人久患高血压耳鸣诸疾,勉强挣扎写作。《蓝红诔》全书共一百二十章回虽已基本完稿,但尚未全部审核校正。只能隔时每次数章或一章见诸网端。俟发至近百章回即止。
二、 亟深赖诸位网友惠评,弟敬乞示知,诚当聆教。
三、 《蓝红诔》全书约一百零八万字。欲出版,则苦于囊中羞涩,购不起书号,亦垫付不起印刷出版费用,屡不敢问及。企望社会各界人士鼎助。
小说《蓝红诔》作者:孙庆明
二0一五年三月十三日于河北蔚县
《蓝红诔》作者:孙庆明,一九五一年生,祖籍河北吴桥,现住河北蔚县。老三届插队知青,务农三年,曾当过普工、瓦工,木工,电工和以工代干。八0年着手写作《蓝红诔》。
联系电话:13784551760 孙庆明
第二回 武昌城枪响皇冠落 毛泽东一语脱戎装
却说毛泽东背着行李赶至长沙,时值数千饥民聚众暴动,反抗清朝官吏的勒索压迫。巡抚衙门派兵镇压,死伤多人,又割下死者的头颅高挂在浏阳门外,众人群情激愤,皆敢怒不敢言。毛泽东见此般惨景,含泪泣道:“这些饥民都是善良的老百姓,皆因图活命而无故被杀,天道不容。天下贪官,甚于强盗,衙门污吏,何异虎狼。”随长叹数声:“浏阳门,浏阳门,浏阳门外冤魂多。”正在感叹,忽闻耳边一人悄然道:“为生灵涂炭,为百姓罹难而忧之,真君子也。”毛泽东回首视之,原来是一矮小白面书生也。互道姓名,才知矮小书生姓梁,名漱冥,与毛泽东同龄,生于重阳节。
梁漱冥见毛泽东生得身材高挑,面若冠玉,随邀毛泽东同入一茶馆略坐。边饮茶边聊。原来梁漱冥祖系蒙古族,元末迁留中原,改姓梁。梁漱冥之父巨川任清内阁中书,内阁侍读,四品京官,天子近臣,雨沐皇恩,家第荣耀。梁漱冥年幼时体弱呆笨,无过人之才,六岁尚不会穿裤子,颇受族人亲邻取笑。成年后梁漱冥虽身材矮小,但生性爽直,凡事不肯随俗浮沉,心直口快,从不遮掩,尤喜争论,好游荡。虽出身官宦世家,见清室衰败,国运凋零,常忧国忧民。
梁漱冥问道:“敢问润之兄在街头长叹,可有冤情乎?”毛泽东道:“梁兄你今天也看见了,饥民为了活命何罪之有,却惨遭屠戮。官府不顾民间疾苦,搜刮农民,榨取民脂民膏,敲诈勒索,加赋加价,苛捐杂税名目繁多,使天下百姓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生活日益贫困。布衣百姓饥寒交迫至极。这才会闹事的。余兄祖辈本是农民,农民苦,农民苦,农民背上有三把刀:徭役苦,租米贵,利钱高。当今朝纲败坏,民不聊生,我欲立志救农民出苦海,正无路可走,故长叹。”梁漱冥道:“救民之策多矣,我辈正当年轻,须发奋图强,求学上进,方可图大业。我素闻长沙学堂甚多,即从燕京游到此地,正欲投考学堂,不意巧遇润之兄,可同去。”毛泽东大喜,遂与梁漱冥同奔学堂,考入长沙湘乡驻省中学,发奋读书,不题。
且说孙中山在日本成立同盟会,不到一年时间,海内外会员就扩展到一万多人。国内一些学校的学生和新军士兵也纷纷加入同盟会。孙中山即派遣一部分同盟会会员秘密回国,筹划武装起义。一九0六年秋,江西萍乡和湖南浏阳、醴陵等地暴发起义,被清军平息,诛戮无数。后又发动潮州、惠州和钦州等地起义均告失败。孙中山不甘心,又不遗余力地亲率黄兴、胡汉民等袭取广西镇南关,被清军追杀,随即撤出。
一九一一年,值农历辛亥年。四月二十七日,黄兴在广州率数百人武装举事,遭清军围歼,七十二烈士殉难,同葬黄花岗。同年,四川爆发“保路运动”,武装抗清,清朝把驻防湖北之部分新军调往弹压。时湖北新军中的同盟会会员蒋翊武相继在军中发展会员达五千多人,其中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是骨干。看到湖北防务空虚,同盟会会员便在武昌小朝街密谋武装起义反清,推举蒋翊武为总指挥,并散布“中秋节杀鞑子”之说。湖广总督瑞澂闻之吓得心惊肉跳,坐卧不安,夜不敢宿总督署内而避于兵舰。
一九一一年十月九日上午,革命党人在汉口俄租界保善里赶制炸弹,不慎爆炸,俄巡捕闻声赶来,将起义者名册及旗帜印信囊括搜去,俄领事又交给了瑞澂,瑞澂下令关闭城门,按名册搜捕革命党人,蒋翊武侥幸逃脱,彭楚藩、刘复基和杨洪胜等被捕。当晚,总督衙门灯火通明,刀枪出鞘,瑞澂召湖北督练公所总办铁忠,汉阳知府双寿,武昌知府陈树屏和第八镇统制张彪齐聚堂前,吼道:“这伙无父无君之蟊贼造反,按大清律,罪杀无赦,斩。”刀斧手拥三人至。铁忠监斩,见彭楚藩身着新军制服,呵斥道:“你身为新军,吃皇恩俸禄,不思报国,何故做出此等事来。过来,小子!认个错,本大人则给你留条活命。”彭楚藩厉声道:“我是革命党,树反清旗帜,救黎民于水火,你是清朝走狗,奴才,惜哉!我杀不了你了。”铁忠大怒,道:“这种不识抬举的东西,快快拉出去枭首示众。”彭楚藩面不改色,伸颈就刑。刘复基因炸伤面额,被数名兵丁簇拥着推上刑场,面对屠刀,刘复基怒张两眦,目光如电,骂不绝口,大呼:“ 同胞速醒,还我河山!”随被乱刀砍死。杨洪胜,庸耕出身,不识字,面对屠刀,不屑一顾,不发一言,引颈就义。尔后,瑞澂令新军各标营之驻地全部封锁,不放一人出营房。傍晚,瑞澂见局势平静,略松一口气,忙电告朝廷,称:“弛弭患于未萌,定骚乱于俄顷,灭谋反于初行。”随置酒于署内,令姬妾陪之痛饮,方举杯,忽听枪声大作,瑞澂吓得冷汗淋漓,瘫倒在太师椅上。
却说武昌城内新军八营同盟会会员熊秉坤,派人到小朝街打探消息,方知彭刘杨被瑞澂杀戮,清军搜捕抓人,情知有变,想若不及时举事,恐先遭毒手,于是便在楚望台兵营联络革命党人,道:“瑞澂已握革命党人名单,我等均在捕杀之列,不作早图,难测后事。”随定于晚操鸣枪发难。不料未到晚操时分,各标营均接到命令,停止晚操,全营地封锁,不得外出。正在此时,后队队长陶启胜来巡夜,此人平日仇视革命党人,见其部下已接到不出晚操的命令却抱枪实弹,都未睡下,便申斥道:“你们这时拿枪想干什么?”熊秉坤毫不示弱,道:“我们防奸细。”陶启胜大吼道:“你们这是要造反?”熊秉坤随声应道:“老子就是要造反。”随大呼:“弟兄们,还不动手,等待何时?”即扑上前去与陶启胜撕打,旁边革命党人应声而起,用枪托猛击陶启胜的额头,陶启胜顿时头破血流,见势不妙,夺门欲逃窜,还没有跑出几步,熊秉坤端起枪来朝其背后打了一枪,陶启胜顿时毙命。
这一枪,有分教:将大清朝二百六十多年的基业打得落花流水,敲响了清王朝覆灭的丧钟。
刚才方说到熊秉坤开了一枪。只听枪声为号,革命党人蜂涌杀出,齐聚楚望台。熊秉坤见人多,自知职位太低,恐群龙无首。恰遇队官吴兆麟,因吴兆麟平时颇获兵士爱戴,人称“智多星”,即公推吴兆麟为总指挥,吴兆麟即率革命军攻打湖广总督署。督署座落在文昌门,围墙高厚,署内巡防营武器精良,据险而守,革命军堆起柴禾,火烧前后门。炮兵瞄准目标,炮击督署,总督署内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瑞澂魂不附体,左右侍从慌忙从西墙掘洞,瑞澂携家眷从洞口钻出,逃上兵舰,总督署随被革命军攻占。
竖日清晨,革命党人聚楚望台欲推举吴兆麟任鄂军都督。吴兆麟拱手让道:“诸位,本人资历浅簿,官职小,恐不压众,此时孙中山尚在日本,黄兴不在武昌,我意推举协统黎元洪当都督如何。”众人应诺。吴兆麟即派部下马荣去接黎元洪。
黎元洪,字宋卿,湖北黄陂人,素露宽厚之容,暗揣狠毒之心,任新军二十一混成协协统。武昌起义傍晚,黎元洪坐镇其兵营,严令兵士外出,有革命党二人持枪外出,被黎元洪发现,乱刀砍死,扔弃阴沟。湖广总督署被革命军攻下后,黎元洪仓惶化装出逃,匿其亲信家中躲藏,马荣正欲带兵去找,恰遇其马夫,知其下落,即闯入其亲信家中。黎元洪只道是革命党人来找他算帐的,藏匿在床底下,被马荣一把拖出。黎元洪吓得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着问道:“你们来是何意?”马荣说:“我们奉总指挥吴兆麟之命,请你到楚望台,有要事相商。”黎元洪担心被当众杀头,一路上愁眉苦脸,六神无主。至楚望台,吴兆麟传令列队相迎,黎元洪见此景,便又端起长官架子,对众人道:“你们为何革命,这是诛门灭族的事。速速各回兵营。”马荣气得指其鼻子斥责说:“我们抬举你,你还说三道四,叫我们回营,是不是再叫瑞澂派人来杀我们。你昨天亲手杀了我们的人,我们还没治你的罪呢!”说话间,拔刀砍向黎元洪,吓得黎元洪脸色刷白,连连后退。吴兆麟急步向前拦住马荣。黎元洪马上堆下笑脸道:“好说好说。兆麟兄,你把兄弟叫来,有何指教?”吴兆麟道:“黎协统,在座都是武昌各界人士,约同共商大计,想请你出山任反清鄂军都督。”黎元洪吓得惊惶失措,倒退几步连连摆手道:“别害我,别害我。革命党人才济济,何必抬举我。”马荣眦目,吴兆麟悄悄走到黎元洪跟前,轻轻拍其肩膀,劝其识时务且权衡利弊,,切毋多言。黎元洪看到周围枪炮环列,万一不从,说不定就会立即身首异处,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遂剪掉辫子,勉强挺起腰板就职。随即通电全国各省,号召驱鞑虏,灭清,共和。次日晨,汉阳、汉口也被革命党人占领。
却说清宣统帝闻武昌起义,惊得目瞪口呆,急命军机处调兵遣将,令陆军大臣荫昌率两镇北洋新军火速南下,并令海军提督萨镇冰率舰队协助。不料荫昌对北洋新军却指挥不动,原来北洋新军系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督练新建,军力渐成。袁世凯素昔暗中着意栽培死党,手下有龙虎狗北洋三杰:王士珍,谓龙杰;段祺瑞,谓虎杰;冯国璋,谓狗杰。三杰对袁世凯忠诚不二,眼里只有袁世凯,哪里还有荫昌的份?
袁世凯自夜告光绪帝,媚靠慈禧,用谭嗣同等六君子之血染红其顶带花翎,官运亨通,扶摇直上,爬到清朝最高地方大员: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慈禧太后死,宣统帝之父摄政王载沣系光绪帝胞弟,为给光绪帝报仇,本想诛杀袁世凯,又怕引起兵变,不敢动手,随借故硬说袁世凯患“足疾”,勒令步履颇健的袁世凯“回籍养疴”。
袁世凯回到河南彰德府洹上村,自称“洹上老人”,大展韬晦之术。一会儿装诗人,会友唱和,一会儿装渔翁,垂钓河边,或畅流山水光色之间,或嬉戏亭台楼阁之内。似闲云野鹤之身,不过问朝中诸事。且赋诗:
楼小能容膝,檐高老树齐,开轩平北斗,翻觉太行低。
其实袁世凯暗里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窥测时政。就在清政府下达讨伐令的当天,被任为第一军统领南下作战的冯国璋,便偷偷地溜进了洹上村,诚惶诚恐地请袁世凯面授机宜。袁世凯经过一番审慎地思考后道:“慢慢走,等等看。”冯国璋连连点头应喏道:“标下知道了。”在袁世凯的操纵下,杀向武汉的北洋军,先头部队到了前线便按兵不动。后续部队走走停停,弄得京汉铁路上兵车拥挤,交通断绝。荫昌天天急得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这时,袁世凯的中外朋友都为他的出山呼风唤雨。英国的公使朱而典,美国的公使嘉乐恒,四国银行代表司戴德,众口一声,都认为袁世凯是当今“强者”,收拾残局,非袁世凯莫属。清内阁总理庆亲王奕劻和副总理徐世昌,也在朝中极口称赞袁世凯对大清忠心耿耿,才堪大用。十月十四日,清政府迫于形势,下诏起用袁世凯做湖广总督,令袁世凯火速赶赴湖北,帮助荫昌指挥各军。袁世凯接到圣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即回奏:“足疾”未愈,一时不能起行。一个湖广总督怎能填满他的欲壑!
袁世凯这么一表演,倒把糊涂透顶的奕劻弄得更糊涂了,他悄悄地问徐世昌道:“慰亭玩得是什么把戏?你辛苦一趟,到彰德摸摸他的底。”徐世昌与袁世凯一起混了几十年,是穿一条裤子的,袁世凯心里想的是什么,徐世昌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只是不便说出来。奕劻叫他去彰德,正好趁机和袁世凯密谈。
徐世昌装模作样地去了一趟彰德,赶回北京后,就假装气愤地回报奕劻道:“慰亭简直是在做梦!他出来还要向朝廷提条件呢。难道没有他这块砖,咱们就不垒墙了。干脆别理他,让他去当他的‘洹上老人’吧。---不过,唉,也是,朝廷眼下却也需要慰亭这样的大才呀!”
奕劻急问道:“慰亭倒底说了些什么?”徐世昌方慢吞吞道:“他提了六项奉谕的条件。嗨!不说了,说了也做不到。”奕劻更急着问道:“说说也不妨嘛!”
徐世昌筢扳着指头告诉奕劻,袁世凯提的六条是:一是明年召开国会;二是组织责任内阁;三是解除党禁;四是宽容起事诸人;五是保证充足军费;六是授以指挥军队的全权。袁世凯很清楚,清政府是不会马上接受这些条件的,但最后还得乖乖地吞下他投出的苦果。
奕劻听此,满脸无奈,只声未吭。果然如此。十月十九日,革命军在汉口前线发起进攻,刚一接触,北洋军便败下阵去,退守滠口,萨镇冰的兵舰也退到武汉下游。前方战事不利,一些省宣告独立的消息纷至沓来,清王朝四面楚歌,只好答应袁世凯的六项条件,十月二十七日,一天下四道上谕,调荫昌回京。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援之海陆军均归其节制,这样,湖北前线军事大权便全部落到袁世凯之手中。
袁世凯在受命钦差大臣,握权柄出山的当天,冯国璋立即下令向守卫汉口的革命军猛扑。冯国璋对部下说道:“打下汉口,黄金万斗,人人升官,美女任你抢走。”于是北洋军从四面八方向汉口扑来,革命军英勇抵御,战斗异常激烈,清军的建威、江元等军舰用重炮攻打革命军侧翼和背后,革命军腹背受敌。清军标统张景良本已投降革命军,当了前线指挥,这时又与清军勾结,放火烧了革命军的军火库,汉口危在旦夕,武昌人心浮动!
十月二十八日,黄兴赶到武汉。黄兴,字克强,湖南善化人,在同盟会中,职位和威望仅次于孙中山。黄兴一到,军心大振。被汉口危机弄得六神无主的黎元洪,立刻挑选了一位又高又大的军人,叫他骑上一匹又高又大的马,手里高举一面大旗,旗上写着“总司令黄兴到”几个大字,在武昌城内外跑了一圈,以借黄兴的威名稳定武汉的军心和民心。黄兴与黎元洪谈了几句,了解了汉口的军情,征尘未洗,盛宴不赴,当日即戎装出发,匆匆奔赴汉口前线。
汉口地区无险可守,革命军处境困难。但是。黄兴临危不惧,在满春园一线尽最大的努力布置了防御工事,力图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北洋军攻入汉口,他就命令革命军分守要冲,利用街道楼房进行巷战,顽强狙击。黄兴亲率敢死队督阵,有临阵逃脱者,就当场处决;敌人临近,就骤起冲锋。黄兴以弱得多的兵力,给北洋军以重大打击。使北洋军无法前进。
冯国璋见革命军勇猛异常,无计可施,急忙向袁世凯请示。袁世凯回电:“速用火攻。”汉口顿时浓烟滚滚,居民房屋化为灰烬。革命军不得不稍稍后退。北洋军烧一段,前进一段,大火烧了三昼夜,把汉口市中心最繁华的满春园一带化为一片焦土。北洋军还趁火打劫,抢掠、奸淫、屠杀,无所不为,百姓血流成河。北洋军的暴行,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极大愤怒和声讨,袁世凯才不得不假惺惺地下令:“通饬各营,整顿纪律”。革命军因为损失过重,又无险可守,不得不退守汉阳,后又退出了汉阳。黄兴因处处受黎元洪的钳制,也被迫离开了武汉。
正当袁世凯的北洋军在汉口、汉阳的战场上占了上风之时,使清政府始料不及的却是以武昌起义为肇始,全国革命运动风起云涌。湖南的革命党人焦达峰,听到武昌起义的消息后,便在十月二十二日起义,光复长沙,被人推举为都督。主张君主立宪的旧官僚谭延闿顺风转舵,响应起义,当上了湖南参议院院长,然后他策动兵变,杀害了焦达峰,自己则当上了湖南都督。时隔不久,四川、陕西、贵州、云南 、江西 、浙江、江苏等十五省先后起义或独立,宣布脱离清王朝的统治。十一月初,同盟会会员陈其美在上海发动起义,先后占领巡警总局和兵工厂,清兵负隅顽抗,终因大势所去,上海被革命党人占领,继而成立上海军政府,陈其美被推举为都督。陈其美又连发急电召回正在日本留学的挚友、浙江老乡蒋介石,派其率敢死队到杭州,攻打浙江巡抚衙门,随即杭州光复,公推汤寿潜为浙江军政府都督。
这时正在长沙学堂里用功读书的毛泽东,闻听武昌起义反清,大喜过望,跃跃欲试,并串联数十人剪辫子。随弃笔从戎,投湖南长沙新军二十五混成协五十标第一营左队当列兵,成了赵恒锡的部下。数月后,一日,毛泽东相约梁漱冥在茶馆会面,梁漱冥先到,正喝着茶,毛泽东昂首阔步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梁漱冥看见毛泽东戎装英姿的样子,哑然失笑,毛泽东忙问:“梁兄为何发笑?”梁漱冥道:“润之兄胸怀大略,欲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凭一人一枪行否?”
毛泽东大惑,不解。梁漱冥道:“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应诛之,试问润之兄,圣贤之士杀人用何端?”毛泽东不假思索地答道:“用笔端。”梁漱冥又问道:“中士杀人用何端?”毛泽东答道:“用舌端。”梁漱冥笑问:“那么,下士杀人用枪端,村氓愚夫互殴用石端。我将用舌端以救国救民,问兄何如?”毛泽东大笑,幡然悟彻,即脱弃军装并说再也不会迈进军营了。梁漱冥因问:“润之兄今后打算做什么?”毛泽东即应道:“还是随梁兄一块再回学堂吧。”梁漱冥笑了笑说:“润之兄, 我有个想法, 我这个人越来越对佛教感兴趣了,我打算从今往后离开学堂转而研究佛学,不知妥否?望润之兄指教。”毛泽东笑道:“研究佛学倒也是一条出路。我呢,全靠着我爹给我的一点学费上学。我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要是混不出一个人样来, 我爹他肯定不会轻饶过我的。我想我还是早点选一个能学点养家糊口学问的学堂上学,那怕是吃粉笔沫子的营生也行, 须得先有个占手的, 以后再图谋大事吧。”自此,梁漱冥离开学堂潜心研究佛学,毛泽东则重返学堂捧起了书本,从而一生不握枪。
正是:农舍腾起真天子,王者原来竟先生。
因汉口、汉阳相继失陷,武昌又连遭北洋军炮火轰炸。各地革命党人群龙无首。随推派代表齐聚南京商议成立民国临时政府并选举临时政府大总统一事,岂料竟众说纷纭:湖北湖南代表意欲推举为人敦厚的黄兴为临时大总统,江浙代表此时认为黄兴系“汉阳败将”,颇有蔑视之意,有人荐举黎元洪为总统,黎元洪却百般推托,不愿离开武昌地盘而跑到南京去当挂名总统。
在同盟会内部,也是意见不相统属,议论岐为万途。章太炎鼓吹“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并说:“如果要选举总统按功绩应该为黄兴,凭才能要算宋教仁。”宋教仁则不然,主张实行内阁制,总理对国会负责,不同意总统制。
值难产之际,此时又跳出一个人来,推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大家定睛一看,却是名满天下的荆轲式的壮士汪精卫。汪精卫,一八八三年出生于广东三水县,字季新,后赴日本留学,结识并跟随孙中山加入同盟会,为章程起草人。一九0八年,汪精卫冒死潜入北京谋剌摄政王载沣。事败被捕后,即昂首自如当堂口占诀别诗:“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被国人称颂一时,后被人保出释放。袁世凯把汪精卫请到寓所,嘱其促成南北和议,汪精卫频频点头,并与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结为好友。
只听汪精卫说道:“袁世凯早有共和之心,亦主张共和。如袁世凯反正,当公推举其为临时大总统。”不料汪精卫的这席话,却立马遭受到大家的反对,说袁世凯仍站在清王朝一边,还在镇压革命军,怎能当革命军的首领。汪精卫反驳道:“将来收拾大局,非袁世凯莫属。”
且不表汪精卫如何为袁世凯捧场,就在这相互拗扭,互不相让,互不屈附之时,有人提出何不让孙中山出来当临时大总统,各派系均无反对,于是急电邀孙中山回国。此时的孙中山正在欧美各国为国内武装举事筹款。
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孙中山乘船回国到上海,刚一上岸,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道:“孙先生,听说有许多代表公推袁世凯当临时大总统,你是什么看法?”孙中山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态,回答说:“袁世凯是个巨奸大憝,把建立民国的大任托付给他,是靠不住的。”这时,又有记者问道:“孙先生,有些代表提出:‘先覆清室者当为总统。’倘若袁世凯能覆手反清,推翻清室,赞成共和,那么,你将怎么做?”孙中山毫不犹豫地说:“我们革命的目标就是要推翻清朝,驱逐鞑虏,建立民国。如果有人,包括袁世凯在内,能够一举推翻二百六十余年的满清朝廷,赞成共和,那么,即使我当上了大总统,也会把这个职位让给他的。”
二十七日,十七省代表在南京举行会议,选举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接着,孙中山由上海前往南京就职,沿途迎送者人山人海,“共和万岁”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九一二年元旦,各省代表及海陆军代表聚集在南京前清两江总督署的大公堂里,在军乐声中,孙中山身穿一身洁白笔挺的圆领四兜服装,气宇轩昂地宣誓就职,宣布: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共和国政府------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改用公元纪年,一九一二年为民国元年。孙中山表示要“尽扫专制之流毒,确定共和,普利民生,以达革命之宗旨,完成国民之志愿。”
之后,孙中山领导的南京临时政府,在短暂的三个月里,颁布一系列法令和制度。废除刑讯和奴婢制度,禁止缠足,禁止买卖人口,通令剪辫,保护华侨。三月十一日,又颂布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规定:“中华民国之主权,属于国民全体”,人民有人身、居住、财产、言论、出版、集会、通信、信仰的自由,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不料,就在南京临时政府成立还没有几天之后,即露端倪。原来在辛亥革命党中,难免鱼龙混杂,各怀二心。也有不少旧官僚和投机分子。这些原来的巡抚或协统,在革命党人的枪口下,都是违依两怕:不摘下顶戴花翎,惹不起革命党;穿上民国的都督服,怕半倒不倒的皇帝,心有余悸。在各省代表会议上,孙中山提出了九个部的总长、次长人选,可是,除同盟会员外,多数总长、次长却持观望态度,不肯就职。
有些人本来就是为了当官才到革命阵营里来的。可是临时政府组织大纲规定,政府只设五个部。粥少僧多,不好安排,没办法又变成了九个部。内务部次长居正就曾为难地对前来谋职的人说道:“你来晚了一步,若早点来,怎么也有一个次长当的。现在部长、次长都安置满了,内务部的司长、局长或是参事,你任选一个吧。”
话分两头。北洋军打下了汉口,清廷觉得袁世凯可以倚重,便封他为内阁总理大臣。十一月十六日,袁世凯在北京组成了责任内阁。
一贯是两面三刀的袁世凯自有他的如意算盘:要想实现“君临天下”的宿愿,须得利用南方革命党人的力量来借刀杀人,取代清朝。袁世凯更知道单靠武力消灭不了革命党,为此,袁世凯一边在攻占汉阳后,继续用大炮轰击武昌,一边提议和平谈判,鼓吹“共和”,以瓦解革命党人的斗志。
袁世凯又把洋人的影响掺加在中国风雨飘摇的政局中,他多次会见英国公使朱而典,摇尾乞怜 。十一月二十九日,英国驻汉口领事向交战双方提出三项议和条件:停战、清帝退位、举袁世凯为大总统。各省起义军代表在开会时,竟按朱而典的意思,通过一项如袁世凯反正,便公举袁世凯做大总统的荒唐决议,并且同意停战议和。
十二月十八日,南北议和在上海英租界开场。事隔一天,英、美 、德、俄、日、意六国驻沪领事便对议和施加压力,要求尽速取得协议,否则会“危于外人之利益与安宁。”袁世凯立即会见朱而典,密谋对策。第二天,袁世凯就撤消和谈代表,以示威胁。同时,袁世凯指使北洋军大小头目四十多人,气势汹汹地叫喊拥护君主立宪。六国也群起为袁世凯撑腰,并且调兵遣将,蠢蠢欲动。
看到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了临时政府的大总统,气急败坏的袁世凯相继派兵攻占太原,并进逼陕西。企图在军事上给孙中山的南京临时政府施压。
有革命威望而无实力的孙中山针锋相对,又筹集了一些款项,力排众议组建了北伐军。孙中山自任总指挥,黄兴为北伐军陆军参谋长。各地拼凑起来的六路北伐军沿铁路北上,首战告捷,败清军于蚌埠、宿州一线,打得张勋辫子军望风而逃,重镇徐州不战而下,抵烟台,占登州,北京为之震动。但好景却不长,由于军费匮乏,前方粮草饷械奇缺,时值冬季严寒,官兵御寒服装跟不上,暴毙者众多,军队的士气一落千丈。加上六路人马各行其是,进军势头受阻,几路兵马再无建树,
再说南京临时政府自成立后,不仅没有一个国家认同南京临时政府,连清朝的海关仍被外国列强把持,拒绝将关余交给临时政府。临时政府统辖的脱离清朝宣布独立的十七个省也是各行其是,两淮盐税和各省按地交纳的常税也解不上来,地方政府反而屡屡伸手向临时政府索饷。临时政府内部也要支薪付俸花钱,仅陆军部庞大的军费开支月月就高达千万。
孙中山毫不气馁。为解决临时政府的财政困窘之境,孙中山下令将原清朝的江南造币厂收归国有,大量发行纪念币,以解决燃眉之急。又宣布没收清朝政府的官产,均收效不大。为救急,又决定发行公债,遭到抵制,最终不了了之。孙中山还心有不甘,又发行了百万军用钞票,却又是铩羽而归,许多商店拒收,百姓怨声载道。
临时政府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眼看着光景过不下去了,孙中山和黄兴即为借款之事到处求人,四处碰壁,搞得焦头烂额。 每天来陆军部索饷者不下数十起。陆军总长黄兴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有时急得暴跳如雷,口吐鲜血。拿不到饷的北伐军官兵兵无斗志,纷纷瓦解,一些将领星散四方,自找门路去了。由此,天天为摆脱财政危机而苦苦挣扎的孙中山和黄兴,眼睁睁地看着北伐的宏图大计终于付之东流。
就在孙中山就任大总统后的不久,夫人卢慕贞由南洋回国到南京与丈夫团聚。当看到满脸憔悴的孙中山一面当着总统,整天起早贪黑,粗茶淡饭的,一面为筹集经费和军饷而四面奔波,卢慕贞极为心疼地对整天阶愁眉不展心烦意乱的丈夫说:“你当得太累了。我要不先回老家去,省得在这里给你添好多麻烦。”卢慕贞仅在南京住了二十多天,随即离开南京回到了广东香山翠亨村。
南京临时政府的后院也失了火。钻进临时政府中的立宪派、旧官僚则遥相呼应,曾参与杀害秋瑾的汤寿潜,在保路运动中反对人民起义的蒲殿俊,武昌起义时劝说江宁将军铁良出兵镇压起义军的张謇,分别窃据浙江、四川、江苏革命政府的要职,此前均与袁世凯私交甚笃,暗中且有勾联,“拥袁”的呼声颇响。陆军总长黄兴也渐渐地失去了必胜的信心,面对节节失利的战场,皱着眉头劝说心情郁闷的孙中山,道:“现在南北方的军事实力,北方强,南方弱,长期拖打下去,对南方明显不利。因此,还不如把大总统的位置让给袁世凯,来换取清帝的退位。袁世凯上台后,咱们用《临时约法》来限制他,谅他也不敢胡做非为到那里。”连跟随孙中山的汪精卫,甚至也说了急话,向孙中山说:“你不赞成南北议和,不就是舍不得这个大总统职位吗?”
身处内外交困之际,孙中山被迫发表声明:只要清帝退位,袁世凯赞成共和,自己就辞职。
袁世凯一接到孙中山的电文,自然喜上眉梢,立即转过头来收拾清室。紧接着,他演的“逼宫”的闹剧也就开场了。当天,袁世凯即以内阁总理的名义提交奏折,托词现有的兵力和财力,无法作战,假称生病,不再上朝。又指使多名内阁大臣御前奏请“赞成共和,以维大局”。恰逢几日后,朝中一向誓死维护满清皇权,反对清帝退位,顽拒共和的主战头目时任军咨使的良弼被同盟会会员彭家珍炸死,更是给袁世凯瞌睡了塞个枕头。此时众亲离散的清室却难再召集会议,亦无人入朝。袁世凯又不时派大臣入宫恐吓隆裕太后,并晓以利害。惊惶失措的隆裕太后,抱着五岁的小皇帝宣统,无可奈何地将袁世凯召到宫中,流着泪恳求袁世凯要赶紧想点办法,如何“善待我们母子”。袁世凯点点头,奏道:“臣不会亏待太后和圣上的。”隆裕太后随授权袁世凯与南京临时政府磋商退位条件。袁世凯立刻与南京临时政府往返电商,榷定大清皇帝尊号不废,暂居后宫,由民国政府供养等八项条款。
待一切就绪后,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二日,袁世凯迫不及待地邀集王公亲贵率全体阁员带退位诏稿入朝,在养心殿向隆裕太后和宣统帝行最后一次觐见礼。当内侍将诏稿跪陈皇案,隆裕太后一边执阅,一边泪如雨下,阅毕,颤抖着将诏稿交给内务大臣钤印御玺,当庭宣读退位诏书。宣诏后,隆裕太后领着溥仪,含泪掩面由内监扶掖回宫,众人一哄而散去。至此,清王朝二百六十八年的统治宣告结束,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君主制被推翻
清帝逊位的当天,马不停蹄的袁世凯即电告孙中山。孙中山便遵诺前言,不顾海内外许多革命党人的告诫和反对,立刻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并称袁世凯“富有经验,赖有建设之才,必能尽忠民国,可举为公仆”。随即亲自推荐袁世凯为下届临时大总统的候选人。
步步妥协退让的孙中山,只当了九十一天的南京民国政府的临时大总统,就被迫将大总统职位让给了自己的对手袁世凯。袁世凯步步为营,又如愿以偿地改在北京宣誓就职,当上了民国临时大总统。
恰是:自以为,磊落人格不计私利能感动天地;
岂料到,引狼入室堕入陷井而后悔莫及;
甚荒唐,到头来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世人常说:要是能买到后悔药,事情断然不会走到那种地步。可悲的是:辞去了大总统职务,把中华民国政府拱手让给袁世凯的孙中山后来却每每吃了回锅烫饭;可笑的是,早就窥窬皇帝宝座,名利双收的袁世凯即悠悠演出了一幕幕可笑的独角闹剧。诸位看官若有兴致,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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