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墓碑谜诗】

    thu mar 19 15:14:50 cst 2015

    石洞内的道路异常狭小，越是往上越是崎岖。此时早已经没了黄公望的踪影，却依稀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呼喊声。袁慕尧、唐寅和小胖子循着声音好不容易挤出了石道，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处断崖，断崖下烟雾弥漫、深不见底。断崖的另一侧看着像是一个硕大的演武场，演武场旁边的峭壁上写着几个一人高的大字曰“断天崖”，也不知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法子写上去的。

    “断天崖”三个大字不远处的树林更加茂密了些，这些树木虽都不高却都紧贴着峭壁生长，想是由于峭壁中水份更加充足的缘故。在那些树木掩盖下又是一个石洞洞口，洞口盘站着十几个精壮男子，这些男子举着火把正惊恐得看着堵住他们蓄势待发的巨蟒。

    巨蟒身后的黄公望盯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嘴角异常轻蔑，却多了几分狰狞，似乎在看着一群死人一般冷哼道：“哪里来的盗匪竟敢打我的主意？没看见这蟒山上的那些尸骨吗？嘿嘿，今日就让你们做了‘老祖宗’的点心罢！”

    见黄公望便要招呼巨蟒发起攻击，小胖子眼尖忽然大叫：“等等，不要！”

    黄公望住手诧异地看过来。

    小胖子心中一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忙推了推袁慕尧。其实袁慕尧早看清了那群黄公望口中的“盗匪”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欺侮自己的“江陵四杰”以及一干家丁。只因这“江陵四杰”时常为非作歹，辱自己太甚，袁慕尧有意让这群无恶不作的小人受点教训，因而一直拉住唐寅没有言声，岂料小胖子生性良善竟出来制止，更硬拉上了自己，袁慕尧便不好再装聋作哑，上前一步对黄公望道：“黄兄，这几位我都认识，都是江陵的乡邻，并不是什么盗贼”。

    黄公望看了看那群人：“江陵的乡邻？哼，就算是平常百姓，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既然我师父替你们说话了，那便饶了你们性命，哼！”

    “江陵四杰”一群人见到巨蟒本以为难逃必死，岂料冒出这“小乞丐”袁慕尧生生救了自己性命，就算再不情愿此时也忙不迭地上前千恩万谢。

    黄公望却忽然大吼一声，震住全场，狞笑道：“作甚？你们还不把东西放回去？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一干家丁吓得腿软，听黄公望一声呵斥，忙跌爬滚打从怀里掏出许多的金银玉器丢入石洞内。看得袁慕尧等人惊诧不已。

    “江陵四杰”之首的李书隆从怀里掏出两条翡翠玉带，很不甘心，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我们是强盗？我看你才是强盗。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依我看也未见得是你的吧？却又为何要听你的指挥？”

    黄公望一愣，看了看这个胆大的待死之人，打量着冷笑道：“哼哼，　胆子不小啊，小命都捏在我手里还敢强辩？”

    李书隆浓眉一挑，并不怯懦，冷笑道：“你如此做派还敢说不是强人？哼，大不了一死而已。可就算我们死了，万事都讲究个理字，还有天理王法！你此番无故杀了我等，你也必将难逃天谴！哼！”

    “江陵四杰”见为首的李书隆言之凿凿，心中也委实舍不得将财宝交回去，便又胆气壮了起来，起声附和。

    黄公望见状气急。

    只见人影一闪，“江陵四杰”脸上都挨了一巴掌，身上的财宝也不知何时入了黄公望的手里。黄公望轻蔑地一笑，漫步到洞口将财宝丢了进去。这才回身道：“便告诉你们也无妨。此处的藏宝洞建于南唐。昔年宋太祖黄袍加身，先后灭了诸国。南唐将亡之际，后祖李煜遣太子太傅陈抟将南唐财宝兵器尽数藏于蟒山以图复国。并在蟒山周围村镇散布传言说蟒山乃是神仙修行之地，凡人不得枉入，以使百姓不敢轻进，并豢养大量的蟒蛇以做蛇阵吓退闯入者。岂料后祖被赐毒酒自尽，陈抟见天下升平，不忍再惹战事，便也绝了复国之心，四下周游修炼。几经辗转，此处宝藏转交于吾师王阳明手中，阳明先生之所以可以四下平乱也多赖此处宝藏兵甲的益处。现今我师父仙去，我自当守护此地，不让奸邪小人把财宝贪图了去。哼！”

    一席话说得众人一呆，万不料这蟒山石洞竟然藏着这天大的秘密。“江陵四杰”捂着脸上鲜红的手掌印再也无话可说。

    唐寅心中忽然一动，道：“既然陈抟将这许多财宝藏于此处，想来必有下山通道，不知是否如此？”

    黄公望依旧对唐寅爱理不理，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指着“江陵四杰”一干人怒道：“哼，你们这起子小人现在无话可说了？再也不强辩了？惹毛了小道我，小心我割了你们的头。哼，此番便饶了你们，明日便送你们下山，若有谁敢说出这蟒山的秘密，我的手段你们也瞧见了，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说罢凭空挥了一掌，不远处的石壁竟哗啦一声露出一道切痕来。

    众人对他的手段无不咂舌。

    石壁上的碎石随着黄公望凭空一斩窸窣落地，滚到了一处坟墓旁边。众人这才注意到，此处墓地泥土很新，想是新修的。墓碑上一笔遒劲的行书写道“王守仁归化之地”。再仔细看，墓碑的最下方用蝇绳小楷还写着一首诗，诗云“断崖夜高心思明，子丑魑魅现繁星。假月所向是通达，幽兰花下是天机”。

    慕袁尧低低吟诵，只觉得诗句中看似表明心智、思国天下，实则透着怪异的暗示，像是在说什么切又却说不清道不明这诗句到底在暗示什么，不禁问黄公望道：“这便是阳明先生的坟墓？”

    黄公望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来到坟墓前做了一揖。袁慕尧等人忙都随着作揖以表尊敬。许久袁慕尧才问道：“下面这首诗是何用意呢？”

    黄公望这才恢复了神色，看着袁慕尧露着喜色道：“师父说这句诗句有缘人自然能懂。想是师父交代师父你的罢！”

    众人听他语无伦次，想笑却又是不敢，前番慑人的肃杀霸气顷刻便淡然无存。袁慕尧苦笑不得，却也无法，只有随着他领着众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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