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踪疑云】

    mon mar 23 16:49:33 cst 2015

    孩子的脸色发青，显然是中毒死的。可谁会向一个孩子下手？

    小红依旧在痛哭，披头散发，全没了那副成熟女人的魅力，倒像个街头泼妇。是的，像极了一个街头耍泼的泼妇。

    可谁也没觉得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得体。

    所有人都是带着同情的眼神，十分不忍地看着她。

    她披头散发，双眼红肿，不住用双拳击打着自己的胸口：“呜呜呜　......　你先杀了我的丈夫，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儿子　......　呜呜呜　.......　你到底是什么鬼？你出来呀　......　你出来呀　......　你出来把我也害死吧　......　呜呜呜　.......　”

    她竟有些神志不清，发红的眼睛瞪视着众人的身后波口大骂着。

    可众人身后什么也没有。

    她在骂谁呢？

    海瑞已经上前了一步，凝视着孩子的尸体，又掰了掰孩子的眼睛，正色道：“中毒死的”。

    是的，中毒的死的。

    这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尸体的脸色发青，嘴角流着黑血，不是中毒又是什么呢？

    可关键是这么一个孩子，怎么会中毒呢？难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孩子吃的东西很少，而且他吃的东西都是家里人都在吃的东西，袁慕尧他们也吃了。如果孩子会中毒死去，那他们也应该不能幸免才是呀？

    “他身上有没有伤口？”袁慕尧忽然问道。

    众人忽然都意识到他的意思，忙解开了孩子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检查起他的身体来。可孩子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就连针扎的口子都没有。所以，孩子绝不是中了什么有毒的外伤，也不是被什么毒物咬伤。

    那他怎么平白就中毒死了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红家的灵堂又多了一副棺材。

    也没有人去通知府衙，包括先前一直责怪丽江村不去通报府衙的海瑞。

    灵堂里终于有了哭声，小红的哭声。

    海瑞却出去了，他说他要出去看看，但是没人知道他要去看什么。只不过他出去之前问了黄伯那绿水潭的位置。黄伯虽然将绿水潭说得鬼森鬼气、玄乎其玄，可海瑞只是付之一笑，冷笑。

    袁慕尧他们也出来了，他们实在受不得那灵堂凄惨诡异的气氛。

    看着远处的桃花涧，他们这才觉得真实。这两夜的经历都像噩梦一样，而且是看不懂的噩梦。

    此时正是四月，鲜花盛开的季节。桃花涧下的桃树，依旧开满了桃花。

    唐寅已有些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的一切，本都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就连黄公望也都默认了这个选择。

    “可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又去哪儿？”袁慕尧的眼神有些忧郁，自从蟒山之后他就越来越忧郁。

    “去京城”，唐寅断然道。

    “去赶考？”

    “是的”

    他们本就是要去参加会试。

    袁慕尧悠然地看了看唐寅：“考完之后呢？你要去做官？”

    唐寅沉默了起来。他自小便是要参加科举的，做官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自在江陵被王望之陷害之后，他真的有点犹豫起来。他有点迷糊，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所以他没有温书。

    可袁慕尧也没有温书。

    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唐寅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如果你真去做了官，可做了官之后呢？”袁慕尧继续问道。

    “为民请命？为民伸冤？”袁慕尧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并不喜欢那些。

    唐寅也不喜欢。

    “你们也要来做道士吗？”黄公望忽然插嘴道。

    “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和尚”，唐寅笑着答道。因为袁慕尧沉默，所以就只有他来回答黄公望的问题了。

    是的，袁慕尧沉默了。

    沉默得让人怀疑，他有一天真的会去做和尚或者道士。现在的他，总是那么忧郁和出尘，不似人间。蟒山之后的他太忧郁了，似乎也太累了些，因为人间太脏？而他，是喜欢干净的人。

    “你在想什么？想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唐寅还是问道。

    在袁慕尧面前，很多人都会问那个问题，你在想什么。因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有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

    “他是中毒死的”，袁慕尧淡然道。他的回答很快，很自然，也很正确。

    “可他是怎么中毒的？”

    “我没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唐寅已有些抓狂。

    “现在去想，也想不出来”，他的回答还是很有说服力。

    正是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海瑞才出了门去，去寻找其他的线索。

    “那你在想什么？”唐寅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我在想她在跟谁说话？”

    “谁？”

    “小红”

    “小红？她不是一直都在说话吗？什么在跟谁说话？”

    “就是今天早上，我们上去的时候，她在对着我们身后说话。可，我们身后什么也没有”，袁慕尧悠然道。

    “她不是神志不清了吗？”唐寅听他又说起今天早上，身上有些发冷，也有些诧异。

    袁慕尧却摇了摇头：“她说有什么害死了他的丈夫，现在又害死了她的儿子。”

    “鬼？”唐寅张大了嘴巴。

    是的，小红今天早上就是那么说的。她说鬼把她的丈夫害死了，现在又害死了她的儿子。

    袁慕尧沉默了许久：“如果真的那样，那她儿子的死便与她丈夫的死是相通的”

    唐寅不禁变色，他似看到了一丝光亮：“你是说，只要知道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就可以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也许”，袁慕尧淡淡道。

    “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唐寅忽然朝黄公望问道。

    因为，黄伯跟他们讲小红家的事情的时候，黄公望站在最前面，也听得最仔细。所以，这个问题问黄公望总是没错的。

    “不是说跟一个叫绿水潭的地方有关吗？”黄公望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绿水潭？不是海瑞在问的地方吗？”唐寅诧异道。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唐寅望了望沉默的袁慕尧。

    袁慕尧却摇了摇头。

    海瑞想已去了绿水潭。可他们为什么不去呢？唐寅不明白。可既然袁慕尧觉得现在不去，那便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他的决定总是对的。

    到了这天晚上，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便印证了他们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一直在问绿水潭所在的海瑞没有回来，也没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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