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生的金嗓子

    林净净好似听见肚子咕咕直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点了点头。可突然回过神来，忙地摇头，“不，不必了！”

    妇人心中早已经明了，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却惹上了地痞流氓，往后该如何是好！”说出她的心声，感激得心中一颤。

    将十几张的烧饼包大一起，塞给她令她背在身上。

    “这个你拿好，留在路上好赶路！”

    虽然人来人往，她依旧忍不住泪流满面。

    林净净瞧着感动万分，见到四周的人头攒动，不敢久久地耽搁下来，免得为她招惹麻烦，留下银子急急地离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净净气愤不已，凭什么别人需要自己离开，她就要离开呀，林净净越来越觉得此时和陈阿娇有关。

    既是如此，她更为恼怒了，简战漠和她成亲，而自己却被扫地出门，一时间心中难以忍受。

    趁着天黑，林净净悄悄地进城。知道没有客栈肯收留，只能漫无目地往前走，走入一条巷中，却被里面鼎沸的人声所吸引。

    声音出自一间戏院内，瞧着里面的人热闹开心，自己落莫如此，微微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有人拍着她的肩膀。林净净一转转过脸去，却见到笑盈盈的一张男子的面庞，他一笑便有两只小酒窝。

    林净净在脑中不时地搜索眼前的此人，面庞和蔼，好似是有病态，精神不足，笑着并不答话，她试探地问道：“你是陈老板？”

    “几年不见你竟然还记得我，哈哈！”陈老板拉起林净净之后便往内走去，外面看门的小厮对他神情恭敬无比。

    走过熙攘的人群，他们来至后台的一间房间里面，林净净见到那些面庞上画着脸谱的戏子，个个朝她投来的震惊的目光。

    无暇理会，已然被陈老板按坐在一张椅子上。

    “我在后面跟了你许久，你背着包袱漫无目的，形容落魄，一定是遇见麻烦了吧，当时我和你和简战漠相遇之后便说好了，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虽然不曾拜把子，可情谊早已经超过亲人，到底遇到怎样的困难，就连简战漠也摆不平，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话音才落，他不时地咳嗽起来，直咳得脸庞苍白，林净净连忙为她倒了一杯水，送至她的面前。

    他先是接过水杯，饮了一口休息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都怪我太无用，身体不济，若不然早跟着简战漠去打天下了，又怎会困在这一堆戏服里面呢！”

    四周有一面墙，挂着花红柳绿的戏服，林净净眼见他滔滔不绝后终于停了下来，长吁一口气，终于轮到她说话。

    “你近来倒白胖了许多！”往先的他略显得黑瘦，如今倒又白又胖，旦角的他更加像名妇人。

    陈老板爽朗地大笑着说道：“还和原先一样，你们两人不肯开口说话，只有我一人喋喋不休，人老了都会变得啰嗦的！”

    “你不老！陈大哥！”林净净对他万分感激，客气道：“你如今正当壮年，又有大的事业，往后必然会长命百岁！”

    “那就借你吉言啦！”陈老板欢喜无比。

    突然猛地拍脑袋，慨然说道：“你瞧如今的记性，竟忘了问简战漠在何处，你为何与他分开？是否他很快会前来将你带走？

    可说好了，我们既然在街上相遇便是难得的缘分，你得住上几日！”

    林净净求之不得，眼中闪过一团亮光，有如天空里眨着眼睛的星星。

    陈老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直瞧得林净净也有一丝尴尬，脸庞微红，转过头来，叹声说道：“我也想留下，可是会给你添无数的麻烦，还是算了，我走吧！”

    “这如何能行？莫非你忘记了原先我们所说的话了？”

    他们才相识时，陈老板是一名戏子，被他人抓来在路上为他们唱曲解闷，林净净看不下去，和简战漠商议中将他救下。

    渐渐地发现那人颇有趣，关系较为要好，自分开后难得见面，如今这般遇上，他如此殷勤，让林净净只是觉得不自在。

    在他百般挽留之时，却摇头说道：“我也想留下和你共叙别情，可是我真有事情，下次我再来此处找你！”

    “我们唱戏的四海为家，今日在此保不准明日则在千里之外，你可不能离开，我还想知道简战漠的情形呢！如今好似时时能听见他的大名，可是外人总不如你了解！”

    心中一阵绞痛，林净净的脸庞却有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他如何自然要问他了，我又如何得知？”

    呆了呆，陈老板原先唱的是旦角，稍一沉吟便是女孩子的眉眼及模样，唱了多年的戏，对心理极为精准，林净净一蹙眉，他便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笑道：“谁家不吵架呢？若一吵架便如柳絮一般随风乱飘，简战漠又该如何来寻找呢？别在外乱跑了，就在我这儿住下，让人前去送去请帖令他前来。”

    推却不过，林净净答应下来，心中依旧紧张，神情不安。陈老板让林净净放心，“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不会有人前来寻你的任何麻烦的！”

    林净净想本无处可去，陈老板像兄长一般地照顾着她，便安心地住下来。

    翌日清早，她被外面的吊嗓子的声音所惊醒，支耳倾听，他们个个声音或是雄浑，我是旷达，或许纤细，直听得不亦乐乎。

    倒比挂在树上的笼子里的鸟儿也动听许多。

    瞧见里面的最为年长的女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绑着一条粗长的辫子，她的身段修长，穿着一件花布衣裳，白白地可惜了她的气质。

    只要穿上戏服，整个人容光焕发，好似变作另一人，林净净震惊地望着她的变化，在一旁赞叹着。

    “她叫小翠，最为勤劳！”眼见的林净净紧紧地盯着她，陈老板在一旁轻声说道，同时伸手招来小翠，指着她道：“往后你有事尽管吩咐她便是了！“

    “不论何事，你都答应？“林净净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陈老板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啦，别说条件了，就算你想留下来，我也是热烈欢迎！“

    林净净可没有兴趣唱戏，上台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如今韶华不在，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

    于是笑着说起来：“唱戏太累，倒不如打打杂，省事不费力气！”

    小翠听后噗嗤地一笑，收了手中的剑，“林姐姐说得正事，但凡我们原先有活路，也不会唱戏的。”

    “你个死丫头！”陈老板嗔了她一眼，“带林小姐去歇息吧！”

    小翠吐了吐舌头，果真撇下正事陪同着她。

    一时间心中难安，林净净只说自己回房便是。

    小翠极为勤勉，眼见她无事可做，无聊透顶，于是拉着她练声。

    她们一出声，附近的师兄们个个拍手叫好，他们挤作一团，向着在里面学习认真的林净净笑问道：

    “林小姐可是老板的妹妹呀，长得不差，又是天生的金嗓子，清脆悦耳呀，若是上台唱上两句，可不得震了她人的眼！”

    “她若是前去我第一人捧场！”众人都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入小翠的耳中，她面上笑嘻嘻的，心中极为恼火，明明自己是他人心中的女神。

    林净净才来却夺去所有人的目光，她的心中不平，林净净才吊完嗓子，见到墙角冒出的人头，连忙一低头随着小翠回到屋内。

    枕头下面掏出一张画纸送至林净净面前，倒有几分眼熟，林净净才看一眼，顿时呆住了一把夺了过来，就着外面的光线不时地打探着，果真是自己的画像。

    “你从何处找的？”

    “很多呀，我在一座面摊见到，个个的座位上压了一张，拾起来一看原来是熟人！”她的话音当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林净净紧紧地将画纸揉作一团，闷声说道：“难怪会如此！”

    “会怎样呢？”她嘻嘻的一笑。

    瞧着小翠一脸阴阳怪气的模样，林净净止住话头，缓缓道：“不会怎样。”

    等到吃饭时林净净食不下咽，推脱身子不爽躺在床上。

    小翠名为关心，背后将门一关上，对着外面的师兄一一谢过说道：“他可是林黛玉呢，不时身子不爽，娇滴滴的！”

    “这样的女子我最喜欢呢，让人有种大男子的保护欲！”常常扮演武生的柱子将胸脯拍得砰砰直响，抬起下巴。

    小翠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就凭你这个憨头憨脑的模样，林净净怎会看上你？我早已经打听过了，她原本有相好的，便是和我们的班主有着八拜之交的男子，他们的感情好着呢！

    “你若是打林净净的主意，班主可不得将你开除！往后上你无戏可演！”

    话语一出柱子的脸庞惨白，连忙闭嘴颤声说道：“竟然如此厉害，得了，我还是远离她吧！”

    简战漠的大名个个如雷贯耳，乃是城中有名的霸主，整个人显得颇为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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