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孙女儿早死了

    胸膛不住地起伏，她有一丝委屈，“简战漠自然不可能，若是你能够主动离开，不是对任何人都好吗？”

    “我原以为你和周琴不同，其实你们两人行事都一致，都是一厢情愿，不要再陷入迷途。丁越亭对你一心一意，虽然你们相处时间不长，简战漠却认识他的家人，说极为可靠！”

    “别再说下去，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舍不得，才说丁越亭的好处，他若如此合心意，你为何不跟他呢？”

    顿时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常婆已经在门口喊道：“两位小姐该吃早餐了！”

    她们送来的是面包和牛奶，她毫无胃口，当当地上楼。

    常婆迅速地将她那份收起来，愤愤不平，“果然是不知报恩，小姐对她照顾有加，她还打简战漠的主意，着实不应该！”

    “好了！”林净净已经够烦恼，让她将早点送上去。

    常婆极为不情愿，一步一回头，望见林净净眉头紧蹙，心中更加不悦。

    林净净来到电话机前，才转了几下，索性又挂回去，这天晚上她将事情托付给虎子，自己呆在家中，安静无比。

    不想鹂花宫，放空自己，拒绝电话，几天下来无比的平静。

    小洋房的门口，早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门口，颜色漆亮，有数人在围观着，他们咂舌，“瞧瞧，那种车子，不知道值不值一千个大洋！”

    凑上前去拉过一旁的司机，向他打听行情。

    司机鄙夷地望着几个穿着褴褛的人，不耐烦地说道：“去，去，你能知道什么？至少一万个大洋呢，若是碰到掉落了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众人连连乍舌，不住地称奇，品头砸舌地议论一番、

    里面嘎吱一声，出来一位小姐，蒋道诚立刻迎上前去。林净净那愣了愣，不曾想到他竟然早早地在此等候。

    略微一想便上了汽车。

    才刚坐定，她便笑道：“简战漠喜好生意，我只是帮忙辅助而已，且在里面吃上一成的股份，你也知道，如今的世道，一名女子想要独立也并非容易！”

    “其实，上一次我开了纱厂也想请林小姐入股，当时的你可是一个劲地推辞啊！”

    林净净淡淡地笑了笑，她和蒋道成的交情并不深，莫名有了关系，就连自己也难以接受。

    “对于纱厂，我并不熟悉呢。”

    “看来林小姐的要求挺高的！”他微微一笑，之后便转而问林净净，“你是喜欢靠江的酒楼呢？还是西式的餐厅？”

    好似谈事情，她略想了想，“就西式餐厅吧，那儿安静！”

    清早自然是安静的，除了他们并无旁人。

    侍从给她们两杯咖啡后远远地离开。林净净偷偷地瞥了一眼，却见到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心中莫名一紧，她勉强地笑道：“蒋公子有话就直说吧！”

    “那好！我也不拐弯抹角！”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调羹，一本正经地说道：“城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实力办厂的人屈指可数，简战漠也算一位。

    他有自己的船队，就连娱乐业也来分一杯羹，你也知道他军阀起家，原先是少帅，一直从军而已，如今就在商界里也有他的半臂江山，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

    林净净眉头一挑，他居然说起简战漠的发家史，沉声道：“他们之前确实如此，可是如今的世道只想安安份份地做生意罢了！”

    “所以说如今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点我们深感敬佩，只不过，印染这一门，还是想不自量力地劝说着，让他暂且别碰，并没有丝毫好处！”

    “此话怎讲？”

    简战漠还不曾开始，反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啊，她倒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如今世道不稳，各国对我国虎视眈眈，而我们的纺纱被他国运走，织成布，再运回来售卖。”

    林净净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凝重，“简战漠也曾经说过，因为他国的政府支持从不收税，一来一回成本不增加，竟比本土还要低！”

    “是呀，所以我开的纱布厂利润并不丰厚，再加上陈家的染坊，市场已经将近饱和！”

    林净净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怕简战漠冲击他们的布业，“我瞧着市面上的牌子只有你们的蝶恋花，名字虽然美妙，但只是纯色布而已，说起来着实名不符实！”

    “这点很自然的，陈家操控着整个人印染的行业，印花的技术更难，光是机器可都要几十万再加上须得请工人，同时还有失败的风险。

    若是不成功，几十万个大洋可就打水漂了，任谁也不得不慎重以对！”

    “但是简战漠可以！”林净净一挑眉，“他此番回来想要做的便是真正的蝶恋花！”

    倏地睁大了眼睛，蒋道诚连连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林净净瞧着时间不早好，含着笑站起：“谢谢你请的咖啡，还有世间并无不可能之事，纯色布早晚是需要淘汰的。

    就算是简战漠不开始，难道几年后，几十年以后众人依旧穿着花色寡淡的衣裳上街吗？”

    蒋道诚也随之站起，呆呆地望着离开的林净净。

    他失神地坐下，喃喃地说道：“仓库里面还有废弃的一架印花机，难道他们就能成功？”

    因为前去得太早，只有豹子一人在鹂花宫对账。

    说起近来的收入，他喜得直翘大拇指，“如今周琴虽然不在，仅凭着温小姐一人依旧人满为患呢。

    之前的是温小姐代言，再加上和周琴的争艳，她一胜出，那些在她身上得了彩头的人自然是她的铁杆粉丝！”

    “温小姐现在如何？”

    豹子此刻脸色黯然，撇了撇嘴，“或许知道自己是台柱子，倒是养成越来越大的小姐脾气，好在这几天丁越亭时常前来听她唱歌，她才在台上如常。”

    “这般说来，若是有一日她心情不好，依旧得撂挑子。让你们前去物色的小女孩可有了着落？”

    豹子的眼睛一亮，“依林小姐的吩咐，我们开设了一个台子，专招那种资质出众的年轻漂亮女孩，报名者甚多，可真正有实力的却已经被陈家的抢走。

    其实他们想培养出巨星的决心比我们还大！”

    “你要记住，不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她们招来，这点上的银子不能少！”

    “林姑娘，我们都明白，还有刚刚方婆打来电话，说前两天熬制的一碗鸡汤如今已经熬好，问姑娘何时回去？”

    转悠了一圈，无事可做，“就现在！”她还想着回去补一个觉。

    如今天气明媚，心情舒畅。

    回去之后发现满院子里面晾满了布单，有豆绿色，天青色，深红碧蓝，挂在竹竿上迎风招展，煞是美观。

    突然她呆住，就在此时，各色的花纹中，有件小孩子穿的布褂，是几岁的小孩所穿，上面绣着小狗，极为可爱，忍不住走上前去细细的摩挲着。

    这只小狗好似有印象，林净净想着不会是自己的旧衣裳吧。

    正在这时候，二楼的窗台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大声地喊叫：“别动！”

    她愣住了，抬头望去原来是方婆。

    撸起袖子的手臂挥舞着，旋即转身不见了身影，很快她咚咚咚的跑下楼，冲到林净净的身，将褂子移至远处，“这个不是你的，是我的小孙女儿曾经穿过的！”

    她讪讪地缩回了手，指着上面的小狗，胖胖的脸，软软的耳朵，毛茸茸的身子，“很可爱呀！”

    方婆眼中的戒备消失殆尽，目光变得柔和，不住地摩挲着，“是呀，小狗图案有趣，若早知如此，当时也应该不辞辛劳地绣上几只，也许能够找到相同的。”

    “相同的？”林净净的脑中灵光一闪，她似乎曾经见过，可是瞧着方婆的性子古怪，万万不可能和她有关系，或许是别的女子也会的。

    反而拍着方婆的肩膀，“我在城中多年，第一次听说你有亲戚，是孙女儿吧，往后我让人给你打听打听，除此之外可还有线索？”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方婆瞬间脸色变得阴沉，嘟囔着说道：“老婆子可不会领任何人的情，什么孙女儿，怕是早死啦，不需要别人帮忙！”

    林净净无奈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瘪瘪嘴，“如此古怪的性情，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男子才能够忍受吧，竟然不需寻找好，也省得麻烦！”

    远远的站定欣赏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寻常。

    方婆回去一趟老家，回来之后拎了只老母鸡，几天几夜的炖上，香味似乎已经飘入了屋中的每一处。

    进去之后越发地浓郁，常婆已经给她添了一碗，悄声说道：“方婆嘴硬心软，早早地还叮嘱让小姐多喝几碗呢！”

    “是吗？”林净净才尝了一口，顿觉心安。唇角衔着淡淡的笑容，长婆在一旁瞧得笑盈盈的，等到她吃完一碗后立即问道：“还需要吗？”

    抚摸着圆圆的肚子，林净净摇了摇头，同时满足地笑道：“从未有这般舒畅了。今日天气不错，你随我一同前去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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