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祭奠家人

    她一边关门，一边轻轻地嘘了一声，“蒋先生可有许多日子没来！”

    微微的一笑，他点了点头，旋即问起：“林小姐人呢？”

    常婆一时之间语塞，苦笑一声，将他让入之后才轻声说道：“近来小姐行为反常，正在楼上。”

    她搓着衣角，神情局促不安。

    蒋道诚爽朗地大声说：“你尽管前去通报，就算他不见我立马离开，也不会令你为难。”松了一口，常婆歉疚地瞟了他一眼，之后才蹒跚着上楼。

    门一推开，林净净已经换好了衣服，常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赶忙上前哑声说道：“蒋先生正在楼下！”

    林净净毫无反应，低低地说道：“你去买香和纸钱，我要出门！”声音低微，身体虚弱，眼角的那团青，让她担忧不已。

    “小姐，你没事儿吧？”

    林净净却也不看她，之后便扶着楼梯缓缓地走了下去。扯了扯僵硬的面庞，上前之歉疚地说道：“蒋先生，真是不巧，我有事很快就要外出！”

    蒋道成眼见林净净如此憔悴，面庞当中闪过一丝担忧，紧张地问道：“林小姐，看你精神不佳，是否身子不适，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林净净微微地摇头。

    他眼中闪光，钦佩地说道：“其实我来只是想说，蝶恋花如此，是她咎由自取，你已经仁至义尽！”

    按照常理，打败了十余年的蝶恋花，林净净应该高兴才是，偏偏她却这般的反常。

    林净净满脸的淡漠，微微扬起的唇角，显然她依然听得进去，却不肯再说话。

    “这两日陈阿娇被迫将印染厂关闭，他们还剩有半船的坯布！”

    “你让她去找简战漠，他是需要的！”林净净立即打断说道。

    蒋道诚点了点头，望着林净净时神情复杂，“林小姐真是大人大量！”眼底闪过一丝钦佩，“若是换做陈阿娇，定然会落井下石，令人再无翻身的余地！”

    “做生意就像做人一样，不可做得太绝，以免断了自己的后路！”此时，林净净紧咬着贝齿，为何他们却要弑父杀母，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说到此时，脑中似有着针刺般的疼痛，林净净不愿意再想下去，常婆已经匆匆地归来，将东西装好之后，林净净则起身，“我有事要外出！”

    “这样也好！”他早已经瞥见了，温声说道，“刚好我陪你同去吧，车子停在外面！”不等她说话，自己从常婆的手中拿过了香纸。

    常婆嘴唇翕动，可瞧见林净净并未说其它，反而随着他一起外出。倚靠在门前，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依旧不明白。

    不久之后例想起来哒哒的马达的声音，林净净上车之后紧闭着眼睛，车子缓缓地开向了郊外，“你瞧瞧，外面的景色倒佳。”

    远处的树木苍翠欲滴，田埂里面一堆一堆的稻草，像是一个个小山丘，他们沿着山路缓缓而行。

    山道崎岖不堪，颠簸异常，林净净索性让他停下，自己下车徒步而去。

    蒋道诚从未来过此处，荆棘遍地，他走在前头，为林净净开路，可是林净净却站定。“你就在下面等我吧。”

    匆匆的瞥了一眼正将枝条高高撩起，让自己是顺利通过的蒋道成。很快身后的脚步声音匆匆地跟上，他扬声说道：“四处偏僻，若是有了万一，可如何是好？”

    不管不顾，走在前头为林净净开路，不久之后便到了坟墓，两块墓碑并列，一个小小的坟茔。

    林净净一声不吭低着头。

    蒋道成识趣地后退，到远处只见到林净净独自呆在坟前许久。自己靠在树旁，点燃了一支一根烟，环顾着四周。

    他发现山底有一辆车子经过，极为眼熟，掂起了脚尖，待到想看清楚之时，却已经被树木遮蔽。

    荒山野岭的，竟然还有人和他们一起，说也奇怪。

    “爹，娘，原先我一直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死去的，现在终于知道仇人了！但是……”她低头突然哽咽，“我却不知道，是否该向他们复仇？爹娘，你告诉女儿要如何做！”

    风一吹，将燃烧的香纸几乎吹散，灰烬吹入林净净的眼中，她眨巴着眼睛，涩涩的眼泪落下来，她赶忙擦去，抿了抿唇，坚定地说道：“女儿不会心软的！”

    隐隐有一股腥味传来，林净净猛地抬头，在茂密的丛林里面影影绰绰的有一个壮硕的黑影，吓了大跳，慌忙站了起来，不住地往后退。

    黑影渐渐的逼近是头伸长着獠牙的野猪，林净净惊呼一声，不远处的蒋道诚听见之后赶忙地上前，瞧见这一幕，一时之间也惊呆，连忙冲上前去将林净净护在身后。

    野猪迈着悠闲的步伐，紧紧地盯着两人，那双眼睛一直不曾离开。

    “你快走！”此刻林净净只觉得脚下万分沉重，别说走了，就连一步也迈不出去。

    蒋道诚伸出双手，沉声说道：“我可以挺一柱香的功夫，你有足够的时间跑下去，快走！”说罢冲着林净净一声大喝道。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野猪，那双眼睛分明变得凌厉，“你在这儿只会给我添乱！”加重了语气。

    林净净无奈，只得一转身才走两步，忍不住回过头来。

    她见到野猪身体微微地下蹲，那是即将进攻的姿势，“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听见身后蒋道诚愠怒的一句，她只得一咬牙飞速地跑开。

    紧张得慌不择路，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直至瞧见了他们的车子，林净净飞速的跑过去，猛地敲着车门。

    司机眼见到林净净青丝凌乱，满脸的狼狈，赶忙问起发生了何事。

    “快，山上有一头野猪正在攻击蒋先生！”自己靠在车上不住地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如流霞。

    随同来的两名手下赶忙地跑了上去，林净净湖只想跟上前去，可腿万分的沉重，抬眸远望，只见到他们已经消失得无踪，自己前去反而是负累。

    在山下焦灼万分地等候。

    时间异常的漫长，直至他们几人的身影再次出现，林净净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飞奔而上，“你受伤了！”

    蒋道成在手下的搀扶之下，一瘸一瘸地走来。

    浑身沾满了泥土，脸上也有刮伤，可他笑得灿烂，扬声说道：“是皮外伤，无关紧要。你们两人前去整理一下，将林小姐家人的坟茔清理干净！”

    他们立刻前去，林净净搀扶着蒋道诚在车上歇息，她紧张不安，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道：“你独自一人是如何打败它的？”

    “畜生和人一样，都欺软怕弱，越是怕它，反而越是欺凌，我找来一根棍子，拼尽全力将它打跑了！”

    望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异样，林净净不曾想到，他并非强壮，竟可以和一头一百多公斤的野猪对抗，简直令她刮目相看。

    “你别这样看着我，其实呀，也有几分运气的成分，或许是你的爹娘在地下保佑才能够平安吧！”

    说得林净净的心下黯然，垂下眼帘不再吭声。

    蒋道诚试探地问道：“为何今日突然前来上坟？”

    林净净为他清理好伤口，涂抹上药之后，并重新将药放回了药箱。

    “伤口有点深，还是要回去好好地休息几日。”之后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托着下巴望着远处满山的青翠出神。

    心紧紧地关闭，不可能再打开。

    蒋道诚瞧见之后，细眯着眼睛怔怔地盯着她。饱含着泪珠的眼中泛着潋滟的波光，像是一尊雕塑，安静美好。

    他一时之间呆住，直至远处两人匆匆的脚步声音传来，他才恍然惊觉，问道：“坟墓有何异样，是否遭到破坏？”

    “那儿确实有一丝凌乱，还有血迹，并没有其她！”

    林净净一直低垂着头点了点头，待到回去之后，蒋道诚原本想进去坐坐，但是林净净却谢绝道：“家里凌乱不堪，实在过意不去！”

    眼中凝着感激，“今日若非是你，我怕是回不来，改日请你吃饭！谢过救命之恩！”她黯然地往回直，心思深沉。

    今日的她如此不开心，他并没有再坚持。

    蒋道诚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林净净走出了屋内之后，这才问道：“那头受伤的野猪没有再回来吧？”

    “没有！我们循着血迹追了好远，一直不见到它的踪迹！”

    他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林净净离开不久，那头野猪便发起进攻，四周都是稀松的小树，哪有大的木棒？手摸着腰间才想起来，原来带着一柄枪。

    在它扑上来的一刻，一枪抵在他的肚皮上，可是野猪的身体异常的灵敏，一侧身只是擦着它的坚硬的皮肤而过。

    野猪受到了金下惊吓，瞪了他片刻之后，在他再次举起枪，立刻转身飞快地逃走。他带的是消音的手枪，鬼使神差，竟不曾跟她说起实话。

    眼见到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中有一丝惆怅。

    ……

    河边的码头，破损的小屋内四处漏风，冰冷得如同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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