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虎毒食子】

    fri mar 27 17:18:21 cst 2015

    夜！

    晚春的夜晚居然也会这么冷。

    或许是因为丽江村的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的夜晚比人烟密集的州府要冷了许多。

    而这里的清晨，更像冬天一样冷得出奇。

    黄公望哈着手里的冷气，居然冒出了冷雾。

    他的眼睛里有些血丝。

    唐寅的眼睛也不例外。

    看来他们昨晚都没睡好。

    他们没有睡好，想来是因为他们想了一夜的问题，袁慕尧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马蛟和小三子捞出来的那些宝贝既然不属于他们自己，那又会属于谁的？

    他们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袁慕尧只淡淡地说道：“小红孩子之死的谜还没解，便不到解这个谜团的时候”。说完，袁慕尧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睡得这么香甜的人一直都只有黄公望的，可这一次袁慕尧居然睡得比谁都沉、睡得比谁都快。

    可要解开小红孩子之死，便要来小红的阁楼。因为小红在阁楼，小红的孩子也死在阁楼，就在众人的眼前忽然地死去。所以，他们一大早便来到了小红的阁楼下。

    小红的阁楼叫红楼。

    因为她的楼上从木栏到纱巾，全是红色。这里不是红楼又是什么呢？

    清晨的空气总是新鲜、清冽，因为它没有掺杂太多的杂质。所以清晨的空气总是沁人心脾。而这样的清晨，红楼里飘出来的香气便显得格外的明显。

    黄公望似乎也是忽然才发现红楼居然这么香，所以他使劲地嗅了嗅，又傻乎乎地咧嘴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香气不是其他，便是小红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香气。黄公望闻着这种香气，就像在闻小红丰腴的身体一样，他又怎能不乐呢？

    唐寅却没想那么深远，他只觉得这香气有些熟悉。而且，熟悉得可怕。所以，他吃惊地看了看袁慕尧。

    袁慕尧却似早已预见般地，淡淡一笑。

    小红早已起来，而且穿戴得很整齐。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看起来居然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诱人。如果不是想到她刚刚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的话，黄公望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要去调戏她。

    看见他们三个进来，小红也是愣了一下，却又很快地过来招呼起来，嘘寒问暖。当然，对袁慕尧是特别的殷勤。殷勤到你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刚死了丈夫。

    而且，她居然也没有问袁慕尧三人的来意。始终都没问。

    唐寅也不禁呆呆地看了看袁慕尧。因为，唐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袁慕尧一起床便拉了他们来到这里。

    所以，先开口的，只有袁慕尧了。

    “小红姑娘，你不是一直在找杀你儿子的凶手吗？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了”，袁慕尧喝了一口小红送上来的热茶，淡淡说道。

    他的声音很低，他的语气很淡。

    可小红却如被雷击般呆了呆，惨白着脸颤声道：“谁？”

    她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愤怒和痛苦。

    唐寅和黄公望也吃惊地看着袁慕尧。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昨晚也压根儿没提起过。

    袁慕尧却慢悠悠地喝着茶，又放下杯子，看着小红轻声说道：“杀你儿子的人　......　就是你。”

    袁慕尧是不是疯了？

    起码在唐寅和黄公望看来，袁慕尧确实疯了。小红又怎会杀自己的儿子呢？而小红表现出来的，又是对那个杀人凶手如此的痛恨。

    小红也呆了呆，许久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是的，她又怎会杀害自己的儿子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她这么一个温柔的女人？

    “对，就是你。是你把自己的孩子毒死了”，袁慕尧又重复地说道。

    “我？我杀自己的儿子干什么？我又哪里有毒药毒死他？我连毒药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小红冷笑了起来。

    “你是没见过毒药。可是，你有毒药！”

    连毒药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有毒药？

    黄公望真觉得袁慕尧疯了。

    “我有毒药？什么毒药？”小红已是一头雾水。真不知这个聪明人的读书人怎么变得这么傻了？

    “孔雀胆”，袁慕尧沉声道。

    孔雀胆？唐寅和黄公望都吃了一惊。孔雀胆不是早已绝迹了吗？这个美丽的小红会有孔雀胆？那不是跟一个村口的农夫有皇帝的玉玺一样可笑吗？

    小红不知道孔雀胆是什么，却也不禁笑了：“孔雀胆是什么？在哪里？”

    “就在你的手上”，袁慕尧淡淡说道。

    小红摊开了自己的手。她摊开了手，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的手很白嫩，手指很修长。她连手都生得这么漂亮。

    可她的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毒药是看不见的。你的手里实际已沾满了孔雀胆”，袁慕尧又看着唐寅和黄公望笑道：“你们忘了我们初来这楼里看到的是什么吗？”

    他们出来丽江村寻小红的时候，便来了这红楼。

    只不过那时小红正背转着身子，也不知在做什么。后来，小红的孩子哭闹着将吞进嘴里的食物又吐了出来。这在一个一两岁的孩子身上本是常事。所以，有些生气的小红又将食物塞回了孩子的嘴里。可第二天，孩子便死了。

    黄公望当然记得这件事，他记得当知道小红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时的那种失落。可他不知道这又跟孔雀胆有什么关系。

    但唐寅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眼睛圆睁着。

    “你当时将食物塞回孩子的嘴里时，实际上便已是将他送入了鬼门关”，袁慕尧看着小红又道。

    “什么？为什么？”小红当然也记得那件事，因为那是她喂孩子的最后一顿饭。可她当时心情并不太好，所以她至今都有些后悔。

    “因为你当时手里已经沾满了毒药”

    “怎么会？”小红吃惊道。

    “因为，夜明珠上本就涂满了孔雀胆。而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当时正捧着夜明珠在把玩吧？”，袁慕尧的声音一如既然的淡然，却已有些哀伤。

    小红已惊呆了。张着嘴一开一合，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来，袁慕尧所料并不错。

    “可夜明珠怎会在她的手里？”唐寅依旧有些疑问。

    袁慕尧淡然一笑：“因为，敲碎小三子牙齿的人，本就是她”。

    黄公望也呆了。

    原来小三子含着夜明珠中毒身亡，回来后小红竟敲碎小三子的牙齿取出了夜明珠，却不料手中沾满了夜明珠上的孔雀胆，竟而无辜地毒杀自己的儿子。

    真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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