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煮饭

    fri mar 27 09:54:42 cst 2015

    美好羡慕穿的漂亮同学们。想自己不用穿补丁的衣服就很好了，李老师就可以对自己笑了，就不用三个人坐一个桌位了。特别是爸妈穿旧再给她穿的大衣服，走路都因为衣服过大不合体显得困难，还被人笑话，她越来越觉得上学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整整读了三个学期他们三个人都依然保持坐在这个位置，好在爷爷一直又教美好认字，一年级两年级的课程对她学不学没有多大影响，依然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好成绩，作业回到家三两下就完成了，主要是作业实在也是不多。

    春生和日丰就惨了，跟没有读书一样，常常交不了作业，他们两个轮流做班上成绩倒数第一第二的霸主。

    美好越来越不喜欢这个李老师，慢慢的无论在哪里看到李老师都躲的远远的，不想跟她在课堂外任何一个地方碰面。

    直到二年级第二学期的时候李老师通过她哥的关系调到镇上的一个小学教书了，换了另外一个老师才加多了一张桌子。美好还是跟春生坐一个座位，日丰自己坐了一个新加的座位。

    春生在书桌的中间画一条界线。美好一不小心过界，他依然用手扭美好。甚至到最后，不管美好有没有过界线，放学了他就要打哭了美好才肯放手。春生不喜欢读书，上课也是不专心，每天放学还要打的美好哭哭啼啼的才笑着回家，他只有打哭了美好这个成绩好但体力上打不过他的弱者才觉得自己更有尊严些。这个春生简直就是美好的噩梦。

    到三年级时学校再次分班，由原来的两个班分成三个班。春生美好分开不在同一个班！对于美好来说这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啊。但在学校碰到春生他又还是会过来打美好。

    美好流泪走着。玉莲跟着美好狠狠的骂春生是乌龟羔子、烂猪头、大坏蛋、大蠢驴、大老虎，美好抹着眼泪，心里想到自己不能再被春生这样欺负了。现在慢慢大了被他打别的同学看到多没有面子。暗下决心要想办法让春生不敢再打自己。

    又想起来梁老师下课时候说的毛笔字比赛的事情。停下哭泣打着哭嚏问玉莲：“我想去参加毛笔书法大赛，你去吗？”

    “不去，我都不喜欢写毛笔，又不会写。”

    “可以学啊，我爷爷写的毛笔字漂亮极了，他教过我写。”美好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得意的神色。

    玉莲向前跑了几步说到：“我不会写，我不报名了。”

    美好在后面追上去突然大声喊到：“玉莲，我在想办法，我一定会让春生那个大坏人不敢再打我的，还会怕我。”

    美好回到家放下书包。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自从妈妈回了娘家后美好常常要自己放学回来煮饭吃了，父亲常常到外面找朋友或者到田里干活，中午饭也就常常顾不上回来煮，虽然妈妈在家的时候美好也要帮忙烧火煮饭煮菜，但还没有试过自己单独完整的煮过一顿饭吃。

    去到厨房揭开锅盖，锅里面什么都没有。父亲肯定又再外面没有回家煮饭吃了。美好跑到不远处奶奶的家里，边跑进门边大声喊：“奶奶我下课回来，奶奶我想在你这里吃饭。”

    “又来吃奶奶家饭，奶奶的米都不够吃了，还要养你啊！你不会在自己家吃饭啊！”

    立刻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迎过来。这个男孩叫大明，是大伯的大儿子，已经在镇上读初二了，长的虎头虎脑中等身材，皮肤黑黑，是美好的亲堂哥哥。

    “我家里还没煮饭，等一下还要去洗衣服，我来这里看有没有饭吃？”美好怯怯的闪着圆圆漂亮的大眼睛说到，手有点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捏来扭去。

    “奶奶哪有那么多米给你天天过来吃。”

    爷爷奶奶听到大明这样说立刻说:“大明，美好妈妈不在家，她也不是天天在我这里吃饭啊。”

    “难怪妈妈说你老是不够米吃，要我们家给多些米你们吃，原来是美好老是在你这里吃饭，那以后我也天天过来吃饭。”

    “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么计较的，她一个小孩能吃多少啊？她是你妹妹呀！哎！”

    “我不管，我告诉我妈去，奶奶你好偏心哦。”

    “你这小鬼什么时候这样子的，不要跟你妈说，到时候又说我偏心了，我对谁都不偏心，对你也这么好，我对你不好吗？现在美好妈不在家才过来吃饭，你又计较什么。”奶奶生气的训了几句大明。

    “美好你不可以在奶奶家吃饭，回去自己家吃饭，奶奶不够米吃，除非你家给多一些米给奶奶。”大明一边说一边把美好推出门口。

    奶奶在身后喊:“美好你爸今天中午不在家煮饭吃吗？我煮的饭刚才已经吃完了，你要在这里吃饭，我现在煮一些给你吧！”

    “奶奶不用了，我也会煮，我回去自己煮饭吃。”

    已经被大明赶小鸡一样赶出去门口外的美好看到大明哥哥说要告状给她妈听，又想起大婶阴晴不定的脸色，确定还是回去自己煮饭吃。

    爷爷奶奶很疼爱美好，美好又很懂事听话。但爷爷奶奶已经老了，不能种田了，粮食都是只能靠几个儿子合伙平均凑的，其它日常的开支只能爷爷奶奶自己赚。其他的孙儿孙女也要爷爷奶奶帮忙带，常常房子里面像个小幼儿园一样，这个爬那个哭的对美好就不能照顾的太仔细了，一个也担心其他媳妇孙儿孙女眼浅，二个也是有心无力，不得己美好中午下课回来通常都自己煮饭洗衣服，小小年纪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回到家拿起淘米用的大铜盆到房间里面的米缸淘米。米缸太大了。差不多有美好那么高。美好搬了张四脚的矮凳放在米缸边，爬上去吃力的搬开盖在米缸上用木板盖，米缸里面的米有一半多，里面有一个用竹筒做成的米勺，是爷爷做好四个儿子每家一个。满了刚好就有一斤，美好把整个身体趴在米缸的边上，摇摇晃晃挂着在米缸边沿上就差没有掉到米缸里面。拿起勺子装了半勺米起来，又用一只小手把身体撑起来。然后从凳子上走下来，把米倒在大铜盆里面，再踏上凳子，把竹米勺掉回米缸里面，拿出吃奶的力气拉起大木板盖盖好米缸。

    在凳子上下来，捧着铜盆去到放在天井的水缸边，把刚才的凳子搬过来站上去，水缸里面的水只有一半了，一个装水的木勺子浮在水面上轻轻飘荡。好不容易才把水勺抓住，又拿出吃奶的力气装起半勺水。小手颤抖着拿起来，倒下去地上放着米的铜盆里面，溅起一阵浪花，还有些水溅到盆子外面去了。溅到旁边一个装满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的桶里，这衣服有父亲的有美好自己的。

    洗好米，依然拿起凳子搬过去放在灶头边，拿些水放在锅里面，拿起大铁锅旁边一个用细竹枝做的锅刷刷了刷，用木勺把洗锅水勺出来放一个空盆里，再把米放锅里，放一些清水进去，美好把手按到米的面上，调到水刚好盖过手背，这是爸妈教的煮饭放水分量的最好程度。把米调好水后，把木板锅盖盖住大铁锅，再在锅盖裂开的地方放上一些干净的洗碗布盖住。再检查一下挨着铁锅傍边烟筒方向的钛煲有没有水，每一次钛煲盛半煲水煮完饭炒完菜之后，钛煲里面的水也就开了，可以用来泡茶喝。

    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有些熟练了，美好的妈妈去了外婆家的这一个多月里面，美好已经学会自己煮饭，劈柴，挑水，洗碗，洗衣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吃饭完美好拿着装满脏衣服的桶去村子前面的小银河洗衣服。

    小银河就在村子前面，唯一通往外面镇上的路要经过小银河，所以小银河上面有座石板桥。村里的妇女和姑娘都会把衣服拿到小银河里面洗，她们通常都在桥的上游这边洗衣服，河水非常清彻，水也不深。

    隔壁的三大娘也在那里洗衣服。“哎呀，你看你衣服都有你那么重了，怎么啦！你妈妈还没回来呀！你爸又不在家了，真可怜了。”旁边一个对面火村的妇女附和说：“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小就洗衣服了，好乖哦，会洗吗？”

    “不会洗要会啊，她妈妈回娘家好一个多月没来了，他爸又整天不沾家。”

    “哎呀，真可怜！真乖！我的孩子有那么听话就好了，叫他帮忙烧火都不理跑出去玩。”另外一个妇女也附和起来。

    “金生做包工头赚了大钱，我家那个死鬼也要他去赚钱回来才行，以前赚工分把人都饿死了。现在不用赚工分了过日子，要去想办法赚点钱，听说外面赚钱容易。”三大娘说到。

    “也要有运气、有本钱、有关系才好做，也有人赚不到钱的回来。”

    美好听到她们说她可怜，她最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可怜了，洗衣服做饭这些有什么可怜的，把衣服拿去离她们远一些的上游洗。听到那几个女人在边说边笑扯东扯西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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