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舞会

    sat mar 28 23:39:09 cst 2015

    第15章舞会

    “夫人，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低垂眼帘，把装裙子的袋子递给约瑟芬。

    “唉，真是可惜了，里昂上等的丝绸做的，真想看看你穿着的样子。”约瑟芬摇摇头。

    “很抱歉，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衣服上的。”路易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

    “嗳，这也没什么。”约瑟芬依旧保持着她迷人的微笑，语气却多了几分酸味：“情人间打打闹闹嘛，也很正常。路易，你去跟奥坦斯玩一会儿吧，我和苏说说话。”

    路易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夫人，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先带苏离开吧，我们还有事。”

    我感激地看着路易。约瑟芬却扑哧一下笑了：“瞧你，有什么要紧的呢，我就是太闷了想找个女伴聊聊天嘛。看你把你的小情人宝贝的……”

    “夫人您别误会，和您聊天是我的荣幸。另外，我是路易的未婚妻，不是情人。”我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地对她说道。哼，难不成你约瑟芬能变成狮子吃了我么，我岂能让你欺负。

    “那件裙子，苏小姐就那么不喜欢吗？”路易走后，约瑟芬幽幽地问道。

    “瞧您说的，好像我故意跟您作对似的。”我轻轻一挑眉：“夫人也不请我坐下？”

    “哦，我失礼了，苏小姐请坐。”她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下，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地吹着：“夫人，咖啡洒了这事儿也挺常见的，咖啡不喜欢这裙子，可不能代表我不喜欢啊。”

    约瑟芬说道：“就是一条裙子嘛，苏小姐何必纠结于此。我只是觉得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新的合适的裙子？”

    “还没有，”我抿了一口咖啡，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我打算找一条差不多的吧，至少颜色相近，绿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而且也不算辜负您的美意了。”

    约瑟芬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我从来没有小气到会在意一条裙子，”我放下杯子，站起身：“正是因为您送的才让我纠结呢。告辞了。”说完，我丢下约瑟芬，也不管她是否难堪，便径直离开去找路易了。

    当我找到路易的时候，他和奥坦斯玩得正开心，看到他和奥坦斯在一起，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拉着路易就走。

    “路易哥哥，再见哦。”奥坦斯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易还回头给她打了个招呼。

    “你玩得很开心啊？”我冷冷地问道。

    路易一脸困惑：“你又生什么气呀？”

    “什么叫我又生气？”我愤愤地说：“要生气也是你惹的！”

    “苏你讲点道理啊。”

    “谁不讲道理了？我被约瑟芬气得半死，你却再这儿和奥坦斯玩得开心！你你你……”我委屈地声音有些哽咽了。

    “可是……”路易挠挠脑袋：“我也没做错什么呀？宝贝别哭啊。”说完他轻轻地搂住我：“受委屈了吗？”

    我点点头：“约瑟芬欺负我，不过这次我可没败下风哦。”

    路易的眼神瞬间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苏，为什么，要弄脏那条裙子？”

    我一下子沉默了，看着他灰色的眼睛，又缓缓说道：“舞会那天你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路易有些激动：“我希望我的苏是纯真善良的，不是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玩心计。”

    “什么叫玩心计！路易你还讲不讲理？”我瞪着他，气呼呼其说道：“你不保护我就算了，还不让我捍卫自个儿？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想和漂亮小姑娘在草地上玩啊，哪那么多烦心事……”我坐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

    一双温暖的手触摸到我的脸庞，我气愤地甩开了，耳边却传来了路易的几声坏笑。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哭了你还笑得出来，欺负人……”

    “好啦，宝贝别哭了，”路易坐下搂着我的肩：“我相信你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刚才我不该责备你的，对不起。”

    我抬头看着他，他边抹去我的眼泪边说道：“不过，我到发现一个问题，好像你几句话里面总不离奥坦斯？”接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明白了，吃醋了是不？”

    “滚，你才吃醋了呢。”我嘴硬道。

    “真是的，跟一小女孩吃什么醋，”路易有些得意：“不过呢，我还是很开心的，宝贝为我吃醋了。”

    “什么嘛，胡扯。”我白他一眼。

    “别嘴硬了。不过真没必要啊，我可是奥坦斯的叔叔。”路易捧着我的脸庞，又颇为严肃地说道：“而且，宝贝你记住，我爱你，只爱你，到永远。”

    我握住他温暖的手，会心地笑了，傻瓜，我也爱你。

    两天后，拿破仑也赶到了，他一回来就开心地拉着约瑟芬，带着她在宫殿里到处转悠。午餐的时候，约瑟芬告诉他今晚她办了个舞会，邀请拿破仑参加，拿破仑爽快地应允了。随后饭还没吃完，他就急切地拉着约瑟芬的小手朝卧室走去。

    “二哥真是的，这么急。　”路易摇摇头。

    “你没听过尼采的那句话吗？　”我咬了一口甜点，慢条斯理地说：　“男人的幸福在于，我要；女人的幸福在于，他要。　”

    “没听过　……尼采是谁？“

    我差点没一口点心噎死，我怎么能忘了，尼采是后现代哲学家啊。

    “没，没什么，是……我家乡的一位哲学家。”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心想尼采大人千万别怪我给您改了国籍啊。

    “哦。　”路易也没深究，却突然凑近了我，坏笑着低声说：　“那么，你想要幸福吗？”

    我冲他微微一笑，同时狠狠踩了一下他桌下的脚：　“你说呢？”

    路易眉毛都拧到一起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抿着嘴，挤出“不敢不敢”几个字。

    我又给他送去一个妩媚的笑，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提拉米苏。

    “请进。”我坐在梳妆台前描着眉毛。

    “苏小姐，你要的裙子。”杜洛克彬彬有礼地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忙打开，果然和我想要的几乎一样，乳白色的长裙，样式简单大方，袖口绣有蕾丝花边。难为杜洛克了，我托他帮我找一条裙子，他极其诧异这差事怎么落到他头上。但谁让他将来会成为宫廷总管呢，我坚信他肯定得有办成这事儿的能力。于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杜洛克终于点头了。

    “真是太谢谢了！”我感激地对他说道。

    “没什么，”杜洛克看看我，笑笑：“很漂亮。”

    我脸红了。送走了杜洛克，我换上裙子，继续在梳妆台前整理，我要让自己绽放出青春的美丽。

    “宝贝？”路易进来了，看到我眼神微微一滞：“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你。”

    “你是说我以前不漂亮？”我冲他抛了个媚眼。

    “没有没有，”路易连连摇头：“我的宝贝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他又凑近我，在我耳边说道：“你当定我的妻子了，苏晴，你跑不掉的。”

    我脸红红的，轻轻捶了他一拳。

    “好啦，舞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路易站直了身子，朝我绅士地伸出手，我挽着他，向宫殿大厅走去。

    “路易，你看到没有？”我示意他看会场四周：“窗帘是绿色的，桌布是绿色的，整个舞会的主色调都是绿色的。如果我穿一条绿色的裙子，会有什么效果？”

    路易点点头：“没错，你太厉害了。是怎么想到的？”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在现代的看过一则小故事，说约瑟芬有次想整一个情敌，就告诉她拿破仑最喜欢她穿绿色的衣服，于是那位女士便身着一袭绿衣参加沙龙，而约瑟芬用大块的绿色布置沙龙，而自己身着白色长裙，出尽了风头。只是我没想到，这则故事居然被运用到了自己身上。

    “也没什么……我猜的。”我只好这么对路易解释。

    路易皱了皱眉头：“你真聪明，可是，也有些太聪明了。”

    “一个是人要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不是单纯，是傻。”

    “路易来了，欢迎欢迎。”约瑟芬笑盈盈走来，果然穿着米白色的裙子。她看到我，愣了一下：“这是苏小姐吗？”

    “夫人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当然是我的未婚妻。”路易扬起嘴角，搂住我的肩。

    随着约瑟芬走来，不少宾客也注意到了我们。我微笑着，轻轻抬起下巴。我要让她明白，我与她不同。虽然我没她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可我正值人生最美丽的时刻，青春、活泼、自然。而你约瑟芬，纵使再漂亮已年逾三十，而你的女儿年龄尚小身量不足，谁都休想把路易从我身边抢走。

    “您的新裙子很漂亮。”约瑟芬尴尬地笑笑，又说道：“怎么，你们不去跳舞吗？我记得路易舞跳得很好的。”

    路易点点头，又牵起我的手：“那我们去跳舞？”

    可是我不会跳！我只好低声对路易说：“待会吧，我有些渴了。”说完便冲约瑟芬一点头，挽着路易便离开了。

    “你去跳舞吧，我不会。”我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喝着。

    “我教你不就得了。”路易耸耸肩。

    “算了吧，你想让约瑟芬看我出丑吗？”我叹了口气：“我讨厌她。”

    “我们家人都不喜欢她，所以，欢迎加入我们波拿巴家族……”路易嘴边又露出了那丝坏笑。

    我瞪他一眼。

    “哈哈，不说了，我去跳舞啦。”路易冲我眨眨眼：“话说，你放心我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路易・波拿巴！”我凑在他耳边说道：“你要是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就死定了……男人也包括在内！”

    路易的脸都绿了。

    沙龙里欢声笑语，约瑟芬正和一位将军跳着舞曲，路易也在和一位年轻的小姐跳着。不得不承认，路易跳得真好，很绅士，很优雅。我饮尽杯中的酒，放下杯子，起身走向花园。

    还是这里的空气好。

    “苏小姐。”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司令居然也在这儿。”我冲拿破仑笑笑。

    “怎么不在舞会上待着，跑到这里来？”

    “我嘛……跳不好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也是。”拿破仑嘴角微微一扬，又自顾说道：“原来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心思没在这个上面，不太擅长交际场合……但却是在一次沙龙认识的约瑟芬。”

    他的目光多了些许温柔，看向灯火通明的大厅：“她一直是那么美，让人忘不掉…况且她很会处理社交事务，倒也帮了我些忙。”

    我看着他，内心有些复杂，他知道约瑟芬的放荡和背叛吗？他知道他在前线出生入死，约瑟芬却在这里寻欢作乐吗？但我只有沉默，谁忍心在这个痴心、热情的男人面前道破那层纸呢。

    他见我没说话，继续说道：“你今天很漂亮，甚至……比约瑟芬还漂亮。”

    “苏，你在这儿！可找到你了。”路易欢快的声音传来。

    “路易来了。那你们聊，我先告辞了。”拿破仑说完便背着手离开了。

    “怎么不在里面呆着，跑到这里来了？”路易问道，还捏了下我的脸颊。

    我撅嘴：“不会跳舞啊。看你和别的小姐跳得那么好，我眼不见心不烦。”

    “哈哈，你又吃醋了。”

    “才没有，美死你。”

    路易牵起我的手：“那么宝贝你想学吗？”

    我忙点点头，曾经多么想踩着轻盈的步子翩翩起舞，可惜象牙塔的时光都贡献给了书本，唯一会跳的只是华尔兹。

    “那么我教你。”路易微笑着，一手牵住我的手，另一手搂住我的腰，带着我慢慢起舞。

    他的蓝色的瞳眸好看极了，长长的睫毛卷曲着，那么容易就让人沦陷。他微抬下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我们离得如此之近，我听到了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

    他吻着我，将我拥在怀里。末了，他却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忙问道。

    “苏，我就要离开了，前方战事很紧。”路易皱皱眉头：“这次不知道多久才回米兰。”

    “没关系呀，反正我不也是跟着军队走么。”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路易摇摇头，很坚定地说道：“苏，这次你不跟我们走了，我已经争得了二哥的同意。我希望，你好好待在米兰。”

    我一下子推开他：“让我待在米兰？为什么？我不干！”

    “你听我说，”路易双手摁在我的肩上：“苏，我真的不希望你跟着军队继续冒险了，多累啊，还很危险……在米兰不好吗？”

    “谁允许你这么做？”我气愤地甩开我的手：“让我在米兰干什么？”

    “米兰很安全啊，你可以参加舞会、和贵妇们聊天，看看歌剧演出也不错呀，为什么非要跟着跑去战场上？”

    “你有没有搞错啊，让我和约瑟芬待在一块儿？和那些娇小姐们混在一起？我是不是还得学学贵族的礼仪啊，路易・波拿巴？”

    “那你就愿意跑到战场上，和那些肮脏的士兵、可怕的伤员待在一起？面对着流血、疟疾、死亡？这哪儿是女孩子做的事情？”

    我愣住了，路易，你这是要把我变成豢养的金丝雀么。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要漂亮就好了，每日只要关心是梳妆打扮、舞会沙龙就好了。

    “我不干，你管不了我，我现在就去找拉雷。”我转身欲走。

    他拉着我的胳膊：“波拿巴司令也已经同意了，你必须在米兰呆着。”

    我愤怒地看着他：“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我以为这样对你更好，我以为你会开心的。”路易按着我的肩膀，有些痛苦地说：“苏，我只是为你好。”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他的初衷是好的，可我只是不愿意和约瑟芬待在一块，也不想在平静的米兰消耗无聊的日子。过了半晌，我闷闷地开口了：“好吧。我可以待在米兰，但你不能阻止我照顾这里的伤员。”

    路易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米兰我也管不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虽然我不想你这样。”

    “我们彼此都静静吧，我也不喜欢我们总是这样吵架。”

    就这样我们貌似达成了一个和解，带着郁闷的心情，路易离开，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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