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悬一线】

    wed apr 01 14:32:11 cst 2015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唐寅也惊得呆了。

    可蒙面人并毫不迟疑，立时又发出了五十只五菱镖。只不过这一次速度更快了，快到凭空发出一阵低低的呼啸声。

    眼见再无躲藏处，偏在这时，一件道袍夹里面着个物件直飞了过来，硬生生地将五十只五菱镖挡了下来。只听一阵“叮叮当当”声响，道袍里的物件已碎成数十上百块，竟是被脏道士黄公望偷走的那个酒壶。

    至此，果见那黄公望嘻嘻哈哈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眼见着蒙面人又要冲了过来，黄公望竟然一把扯断拂尘甩了出去。只见他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只晃了晃，那些白丝就如利箭一般射了过去。

    那么轻的物件，速度之快竟完全不下五菱镖。

    这是只在街边说书人里才听说过的“摘叶飞花”啊。归、王二人正看得眼花缭乱，黄公望骂了一句：“你以为只有你们才有暗器吗？”已是人影一闪来到袁慕尧身侧。

    只见他朝唐寅叫道：“快走”

    言罢，二人一人一手扶住袁慕尧两侧，三人腾空而起以树枝着力，瞬间便已没了踪影。

    直到来至树林入口，待唐寅再扭头看时，那黄公望又不知去了何处，更不知何时离去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

    “方才”。他就在袁慕尧身侧，所以袁慕尧最清楚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们？否则　......　否则怎么这么巧，他也出现在这里？”

    “他跟着我们干什么？”这回轮到袁慕尧发问了。

    唐寅却嘻嘻笑了起来：“也许　......　也许他看中了你怀里的夜明珠。”

    袁慕尧也淡淡地笑了，他早已察觉自他们逃离江陵之后黄公望便对自己生出了芥蒂，早不像在蟒山时那么亲密，再没央求拜自己为师。而丽江村之后，黄公望更是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也不知他藏着什么秘密。

    天色越来越暗了，也不知道那五个东瀛人还会不会追过来？

    唐寅也有些担忧：“如果那几个东瀛人追过来就麻烦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嗯。对。”

    “先回苏州城吧。回了苏州城，他们便不敢这么放肆了。”

    “只怕就在回城的路上，我们已经被他们杀了。”

    “那该去哪儿？”唐寅不禁疑惑。

    袁慕尧却指了指前方。

    “小树林？”唐寅都有些快疯了。

    “是的”

    “是的？”

    “是的”

    唐寅彻底要疯了。

    幸亏袁慕尧又说话了，虽然还是那副不管别人死活的淡然表情：“危险之地最为安全。而且，而且还有些东西我们没有去查”。

    当他们重新回到小树林的时候，恰好看见那群黑衣人追了出去。

    唐寅不得不佩服。

    当他还想问袁慕尧还要查什么的时候，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那是多余的，袁慕尧已经在道圆和尚被杀的树下四下搜索了。

    “找什么？”唐寅还是问了。

    “脚印”

    “脚印？”

    “嗯，是的。你没有发现这四周只有道圆一个人的脚印吗？”

    “嗯？嗯”唐寅这才发现，大树之外受雨的地方确是只有一排脚印。只可惜树木巨大，遮风避雨，树下长年干燥。凶手在此杀人却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可树外泥泞处，凶手竟也能诡异地不留痕迹。

    “那凶手的脚印呢？他杀了人之后是怎么离开的？”

    唐寅沉默。

    “也许远处会有了”

    “为何？”

    袁慕尧并不回答，只指了指一大树枝杈上的一个泥脚印。

    顺着这个脚印，他们在不远的枝杈上又发现了一个脚印　......　直到树林的另一侧，脚印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

    唐寅一笑：“看来凶手是只‘猴子’”

    袁慕尧也是一笑：“凶手虽然武艺不高，却很是灵巧”

    唐寅点了点头，笑道：“说不定是个轻灵之人。”

    可脚印到了虞水河边便不见了。

    虞河水，潺潺东流。微弱的星光下，尤其的静谧、而死寂。

    一天的寻觅和危险，二人都已疲惫。

    袁慕尧望了望身侧的唐寅。

    唐寅只是看了看在清水里两个人模糊的倒影，有点像是在静心听着流水的声音一般，很不经意地问道：“脚印没了。该往哪个方向？”

    袁慕尧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清水一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顺流往下”。

    唐寅望了望水流的方向，眼角抽动了一下，也不说话，抬脚便往东走了下去。

    夜漆黑，只有远处的星光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今天的那群黑衣人是哪里来的？”

    袁慕尧摇了摇头。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袁慕尧又摇了摇头。

    “你不想这个问题？”

    “不想”

    “为什么？”

    “想不出来”

    唐寅一愣。是啊，想不出来是不去想的最好理由。

    “东瀛忍者、折章、纸条、就连焦芳也牵扯在内。我怎的觉得这件事里藏着太多太多的玄机？”

    袁慕尧点了点头。

    “这么多线索，该从何处下手去查？”

    “脚印”

    “脚印？这么多线索，就从已经没了踪影的脚印开始下手？”

    袁慕尧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且沿着河边走下去，看看能发现什么。”

    “为什么要沿江往下找？”唐寅还是问了。

    “凶手的脚印为什么到了河边就没有了？”

    唐寅稍一沉吟：“如果他是沿着江边走，江边比小树林更加泥泞，不可能不留下脚印的。所以　......　所以　.......　所以凶手必然是投入虞河游了回去”

    袁慕尧点了点头：“可他并不可能是游到对岸去。因为对岸是悬崖峭壁，游过去了他也上不去。那是一条绝路。”

    “那为什么不是逆流而上呢？”

    “逆流？不可能。水太急。凶手会选择水路，那必定是有水路的便利。”

    唐寅不禁点了点头。

    袁慕尧也点了点头。因为，他看见了一座雄伟的建筑――兴福寺。兴福寺就在河的对岸。点点灯火下，还隐约传来寺僧的晚课念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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