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竹叶青酒】

    fri apr 03 09:12:53 cst 2015

    唐寅喝了两杯酒，头已经有点眩晕。

    疲倦的时候喝酒总是容易醉倒的。

    可袁慕尧没有醉。

    虽然他也在喝酒。他是从来不喝酒的。

    虽然他不喝酒只是因为他太穷了，根本买不起酒。

    但遇到朋友，身边又有酒。他当然不会客气。

    所以他喝酒了，可他却没感觉头晕。他没感觉头晕也不是因为他酒量好，而是因为他喝得太慢了。

    他是个很干净的人。就连喝酒也那么“干净”。生怕洒出一点酒渍一样。

    “没想到柴房里居然有酒”，唐寅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伸开了四肢呼着酒气。

    “嗯，是啊”，袁慕尧却还在喝着。

    哦，不。应该说是在抿。

    看他端坐在煤油灯下举杯的样子，你真不知道他是在喝酒还是在品茶。

    “你怎么喝得那么慢？”唐寅还是笑着问了。

    “你就不怕酒有毒？”袁慕尧悠然道。

    “有毒？”唐寅猛地坐了起来。他确实被吓到了。

    “是啊。一个闹鬼的柴房。除了堆满了柴火，居然还藏着一壶酒。而且还是那么好的酒。不奇怪吗？”

    “奇怪是奇怪。可是，我是说，酒有毒？”

    袁慕尧微微一笑：“酒本来就有毒。否则　......　否则你又怎么会晕呢？”

    唐寅气得横了他一眼，张口欲言，却又颓然住口，埋头便倒向床上。

    他确实太累了。

    可袁慕尧不累，他好像从来不会累。可能也是因为他做什么都那么慢吧。一个慢悠悠的人，又怎会累呢？

    所以他抿了一口酒，望着酒杯里还有大半杯的酒又说话了：“这是什么酒？”

    “青竹酒”，唐寅是世家出身，对这些茶、酒、戏、曲，那是深谙其道、个中行家。

    “青竹酒？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过？”

    唐寅半睁着眼睛一笑：“青竹酒是山西才有的名酒。平日只供京城的达官贵人用的。”

    “只送给京城？”袁慕尧悠然放下了杯子。

    “嗯，是呀”

    “那也就是说，这酒只有京城才有？”

    “嗯。嗯？”唐寅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袁慕尧又摇了摇头。

    唐寅看了看他：“你说方才柴房的鬼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进去之后除了这壶酒，什么也没看到？”

    “还有很多的干柴。”

    “我知道”，唐寅没好气地道。

    “堆到屋顶的干柴”

    唐寅气得不想说话了。他当然看到了那是堆到屋顶的干柴。

    “你真认为那是鬼吗？”袁慕尧又开始将自己修长的手指靠向了烛光，那好像是他很喜欢的一个游戏。

    “不是鬼又是什么？”

    袁慕尧却又摇了摇头。

    “那我们这间房内的火光又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忽然就亮了？而且　........　而且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袁慕尧却忽然起身，走到了屋内一侧：“如果你在屋外，你能看见我的影子吗？”

    当然不能。

    因为，窗户就只有那么大，没有哪个窗户有墙那么大的。

    只要不在窗户的阴影处出现，那是打死也没有影子的。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可唐寅这时却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吓得、还是累的、或是喝酒喝得这样了。

    所以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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