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彼岸花开时

    sun nov 10 17:59:49 cst 2013

    “嘶嘶――”凌月看着自己大腿上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似乎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似的，完全没有知觉，走路更是一跛一跛的。尽管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光看着呐血红的纱布，心中就渗得慌，又不敢拆下来，说不定里面更恐怖怎么办？

    走着走着，凌月恍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清澈的如同看不见水面的河。

    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河！

    他一瘸一拐的向河边走去。走得近了，忽然发现河上有一艘小木块。是的，小木块，不是小船，因为它简陋的连小船都绝对算不上，甚至连小舟的形态都没有――它就是这么破烂。

    这玩意儿能载人？

    凌月心中疑惑的想着，却依旧走到湖畔处坐下，看着那――船上的女子在河边上悠悠的滑来滑去。

    “这大白天的得有多惊悚？这妹子居然就这么滑来滑去，而且那小木棍下面似乎还有白刃的光泽？”他觉得那绝对不仅仅是用来划船的木杆子！

    然而他不禁又回想起之前来的路程。

    “艾玛我去！”他眼前一亮，竹林中竹叶的间隙形成的光斑照在凌月的眼睛上，令她感到十分不舒适，“呀啊！”他企图站起身，可当他的右腿着地时候，忽然发现右腿似乎不见了？可当他往腿上看时，自己的腿分明还在那里。

    ――麻药！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可是，谁给他注射麻药呢？为什么要给他注射麻药？不过得亏自己的腿还没废，而且只有右腿没知觉，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总之，现在得赶紧离开这片竹林，“话说这伤口又是哪里来的，野兽？”他看着自己右腿上的绷带，自言自语道。幸好八云紫此刻不在，不然的话，估计他得完蛋！

    迷迷糊糊的向前走着，走了好远，似乎走过了一个小丘？似乎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反正自己也不过去，他也就懒得去好奇了。

    于是便来到了此地――三途河畔。

    三途河畔，据说三途河畔的对面是一个叫做彼岸的地方，那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篇天空，由一个叫做映姬的妖怪掌管着整个彼岸。而想去彼岸呢，只有一个方法――坐小町的船，当然也是有前提的，你得是灵魂。

    说起来，将幻想乡与彼岸断开的便是这条三途河了。至于为什么区区一条河能够断开妖精、妖怪们的去路呢？很奇怪对吧？其实有什么好奇怪的嘛，就是因为过不去而已――仅此而已。

    因为呀，这条河根本算不上河，与其说是河，倒不如说它是一片绝对领域，因为它就跟不存在似的――它违背了自然现象，它的河水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浮力，并且，河的范围就是领域，其上空根本无法飞行，故此才说――欲渡河，先死，后求小町。

    总之小町之所以一直在河上滑来滑去，就是因为她一直在载灵魂过河啊！当然这是一般人类看不到的。

    离得近了，凌月发现这个双马尾的那还双目无神。但与其说是双目无神倒不如说是她压根儿没把任何人、事、屋放在眼里，这种眼神很微妙，不是高傲，而是那种执行“绝对不可以把任何人放进眼里”般的命令似的。

    凌月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那个双马尾的女孩走去，似乎是她有着凌月所需要的“情报”？可是他到底想要什么情报呢？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归根于吸引他的，更多的是那个“彼岸”的世界。

    “你确定你要去彼岸吗？”凌月身后突然有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八云紫？”

    “你怎么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凌月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全部是漆黑一片，只有面前的一个八云紫似的。他的腿似乎好了似的，他开始慢慢地向八云紫走去。

    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了一下，但是面不改色，摸了摸脸颊，根本不可能有泪，她相信自己绝对掩饰的很好！

    凌月的右手抬起，缓缓地向八云紫的脸颊伸去。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紫的表情很淡漠，可是他却感觉她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

    当他的手触到她脸颊的那一刻――“咚咚！”

    他的心脏极大幅度的响起，他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他瞪大了眸子――“为什么，心脏突然好痛！”这种疼痛，他完全承受不住，他用空着的左手狠狠的抨击在自己的左胸，企图减少一点内心的疼痛。

    “这……”紫的眸子开始积蓄泪水，那似乎，是泪腺崩坏了似的，泪水不受抑制的向下留着，然后心中似乎变得很畅快，完全没有动，她不想动，她怕丢失这种感觉，这种失去了多年的快感――她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明明应该不会再哭了，可是为什么，好难过，仿佛过去所积蓄的所有痛苦的挣扎起来，它们想出来，我根本抑制不住。”紫她干脆就不去顾忌那么多了，放声大哭。

    此刻的八云紫，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此刻的八云紫，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妈妈，向着自己信任之人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一般；此刻的八云紫，也不是曾经那个脸上总带着一抹玩味笑容的，那个什么都不曾怕、不曾畏惧的，神一般的妖怪。

    ――她只是一个爱哭的女孩罢了。

    凌月不知道，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干什么，安慰她？说什么，帮她分担痛苦？

    别闹了，他根本不敢去说出来。别说什么分担，光是安慰都已经很艰难了。

    因为当他的手触碰到八云紫脸颊的那一刻，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指间传遍全身――那是一种悲凉的、痛苦的感觉。

    不要以为只有紫在哭凌月也在哭――

    他哭――他恨自己的懦弱；他哭――他恨自己的胆小；他哭――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

    “嗤！”凌月使劲的忍着自己不要哭出声，他默默地在心中说“对不起，”他就这么站着没敢动，只是残忍地听着听着紫的嚎啕大哭。这残忍，是对紫，也是对自己，“请原谅我的……”

    “懦夫。”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心中不断回荡。

    “你这个懦夫都不如的家伙，自私自利的小人。”那个声音继续说着，“你只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我来帮你分担吧’这句话是你会很痛苦，可你曾想过，紫她向你诉说痛苦需要多大的勇气？”哽咽，凌月愣住了，那个声音竟然梗咽了，“是的，或许她只是凭借当时一股劲而发泄出来的，可她时候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承担此刻的过错？你真的想让她继续痛苦下去么？”那个声音顿了一下，悠悠的道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是，那么，她真的就看错人了。”

    冰冷的声音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出声。

    凌月心中如波涛般翻滚，是啊，自己一直以来，注意的，想过的，似乎真的只有自己，自己的人生路上――

    究竟……辜负了多少人呢？

    “请原谅我的懦弱！”那一瞬间，凌月的眼神坚定起来，“将一切都托付给懦弱的我吧！”他没有说出声，他企图用拥抱来诉说，可是……

    紫似乎晕倒了一般，向凌月身上倒去。

    他轻抚着她耀金色的长发，轻轻的说，“放心吧，都托付给我吧。”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的表情，他四周望了望，发现这还是那个河畔，周围没有变黑，什么变化都没有，但他没有发现，小町不见了，“我不过也只能给予你一份安慰，什么‘将一切都托付给我吧’的大话，所起到的，充其量也就是个安慰的作用吧。”他紧紧地抿着双唇，“但是，我会尽力的。”

    “呼呼――”这阵风刮过。这阵风，带着鲜红的碎花瓣，这阵风，染红了河边的一切。

    他向四周看去，没有人，可是……此岸之花正太枯萎、凋谢，而――

    彼岸之花开的谣言入学，如同一片血的**。

    “彼岸花开之时――”耳边又响起那冰冷的声音，“乃王者降临时。”

    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阵阵的风，是真正的阴风。仿佛再大一点就可以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抽走一般。

    刺骨，是真正的刺骨，仿佛是一根根针，一柄柄刀，穿过皮肉，剃着骨头。

    彼岸的花海，被这风吹得花瓣漫天。而这漫天的花の血海，仿佛只是为了映衬那妖异的身影一般。是的，在那漫天的花の血海中，渐渐地，露出一个身影，就如同花之君王一般。

    她，便是这花の血海，不，是整个彼岸，整个彼之天空的中心！

    她――彼岸的王者――映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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