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贤者的膝盖

    wed feb 18 18:35:30 cst 2015

    “她们都有可能变成小狗……”

    曾游柄一直以为，少女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种不可思议的话。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基因变异，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蜘蛛侠？若是有钱的话，每个人倒还真有可能变成蝙蝠侠，或者是高科技的钢铁侠。

    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啊呜――”嘹亮的嚎叫接连响起，应急探照灯下，成群结队的小狗蜂拥而来。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上千只，而且，远处的黑暗边缘，还有更多、更多……不仅仅是学生，连教官们也发生了异变，不是没人去制止小狗，是所有的人，都化为了小狗！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燃烧的少女。

    火焰在舞动，少女本可以像河边的那次一样，一次性燃烧全身，全方位解决周边的威胁。但她不能那样做，因为小狗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她不可以那么奢侈地浪费能量。因此，她唯有一下下地挥舞长鞭，用绳头喷射的火舌，将敌人的心脏一个个刺穿，被她的火焰焚烧过的部分，小狗是无法再生的。

    如果就这样顺利进行的话，她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杀光所有的小狗。问题是，只能攻击一个方向的火焰，意味着，她无法防御其它方位的小狗！

    少女受伤了，毫无办法的，被疯狂扑跃的爪牙撕开了血肉。按理说，她会燃起一团火辅助防御的，可如今，独臂的她失去了防守的能力。

    “丧尸围城！”多么相似的一幕啊，无数的小狗，无数的丧尸……少女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吧！曾游柄缓缓转过头，他盯着趾高气昂的小萝莉，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来一发吗？”

    “凡人！你胆敢调戏伟大的我？”小萝莉的反应似乎不大对劲。

    “流氓！”范竹的脸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曾游柄愣了愣，惊叫道：“倒不如说，为什么你们会懂那个意思？她就算了，你明明还只是个小屁孩！”

    “没想到吧！凡人，我已经250岁了。”小萝莉张手算了算，确认了一遍，“没错，按你们的历法是250整。”

    “你是上上上个世纪的老婆婆吗！还有，这个数字也太二（傻）了吧！”曾游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叫你来一发激光炮。”

    “是斥力炮，不是激光炮！”小萝莉不屑地别过头，“愚蠢的凡人，想让我救那个半成品？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我求求你了！”曾游柄跪下来了，范竹惊讶地捂住嘴。

    “你、你……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怎么说跪就跪了。”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小萝莉甚至感觉自己又被戏弄了。

    “因为……因为我没能力啊！”曾游柄的手很痛，仅仅是支撑下上半身就受不了了吗？亦或是，他的自尊心受不了？“我一直都不愿承认，哪怕是从第一名掉到路人层次，我也认为，我是有实力的，都怪我的手拖累了我！但是，这里不是虚拟游戏，就算给我一个健康的手腕，我也没办法跟小狗战斗，我必须承认，我确确实实是个弱小无用的凡人！”

    “除非我的手腕能像蜘蛛侠那样喷蛛丝，不然，我根本没有办法救她，所以了，没用的我只能求你了！”曾游柄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是不惜以自贬来诉说的真诚，点点荧光在眼眶里回荡，“你是超越凡人的人，你才是有资格成为她伙伴的人。我什么都做不到，只有拜托你，拜托你消灭掉那些小狗，给它们来一发激光炮！”

    “流氓……”范竹鼻子也酸了，她有心阻止曾游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聪明的她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曾游柄不仅仅是在救下面的少女，他也是在救他们两个人，在救更多的人。必须有人消灭掉怪物！明白这点的范竹抽抽鼻子，毅然跑到了曾游柄身旁，一起跪了下去，“我也……求求你了！”

    “都说了，是斥力炮，不是激光炮。”面对两人的乞求，小萝莉仅是略微惊讶了下。她没有过多的触动，对她而言，人类，不就是这么卑微吗？“哼，我一向说到做到，让开吧。”

    “太好了！”范竹破涕为笑，感觉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

    “嗯，真是太好了。”曾游柄感动地站起身子，擦擦眼睛，同时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安全裤真是人类最愚蠢的发明！”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大贤者”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凡人。”小萝莉飘到了更远的空中，“这一发不算太亏，所以我会信守承诺，但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有一发的话，是没有意义的。数据收集完毕，我也不可能再任性地消耗能量了。”

    “斥力炮。”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挤满小狗的空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但就像小萝莉所说的，这近百人的缺口很快就被补满了。整个戒网所有大概5000人数，区区一百人的损失，什么都改变不了。

    “怎么会……”范竹沮丧地蹲下身子。

    “刚刚的低声下气，也是没有意义的么？”曾游柄的眼中，少女身上的血越来越多了。她靠在了一块石碑上，尽管减少了自己的受攻击面，但她长鞭上的火舌也小了很多，能量的耗尽将是其致命的弱点。“果然还是……求人不如求己啊！”

    “流氓？”

    “凡人？”

    两名女子疑惑地看见，曾游柄蹬上了护栏，跳了下去。

    每个学校都有着“飞虎队”的传说，那是半夜翻墙上网的孩子们创造的奇迹，简单地说，就是为了上网不要命。

    条件好的有衣服扎成绳子，条件不好的就直接往下跳。这事曾游柄初中时没少干过，还好女生宿舍下有花坛，他的“信仰之跃”没有演变成“自杀”，只是身子被枝条刮出了不少血痕。

    “老了啊，没以前跳得好了。”曾游柄挣扎地蹦出了花坛，他新换的保安服再度变为了破布。不知什么缘故，就他看来，所有的小狗都在疯狂地扑向少女。也是拖她的福，曾游柄和范竹才能在四楼待那么久，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保护，曾游柄决定，去做他能做的事。

    我知道，我是个聪明人，如果小时候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做律师或者医生，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

    天桥下的那晚她对我做了什么？

    那么严重的烫伤一晚上就能痊愈吗？

    永远都吃不饱的魔法使。

    吃了人会变厉害的小狗。

    从跟着我到带着我。

    唯独对我的差别待遇。

    我知道的，条件就摆在眼前，结果不是很简单吗？面对猎食者的腥风，曾游柄不退反进，他不知畏惧地跳进小狗堆里，他一点点往中心挤着。小狗们没有注意他，或者说，是在意他。但他的衣服还是被勾破了，随意摆动的爪牙轻轻擦过，便刮走了他一条血肉。在小狗们无意识的挤压中，通往少女的道路成为了一条充满尖刺的“荆棘之路”！

    等着吧！

    丧失意志的人群大多是四肢着地，就像“小狗”一样。见它们对自己没有兴趣，曾游柄索性踩在了它们的肩头上，蹦蹦跳跳，立马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少女在拼死抵抗，曾游柄在“刀尖”上奔跑，范竹的哭声更大了，小萝莉张了张手，若有所思。

    你无非……就是想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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