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周侗上

    sun mar 29 17:42:13 cst 2015

    既然你拜我为师，就要记住，为师我叫周侗，字光祖，陕西华州潼关人，周家寨人。于是说道

    纷纷五代乱离间，一旦云开复见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寻常巷陌陈罗绮，几处楼台奏管弦。

    天下太平无事日，莺花无限日高眠。

    宋朝自太祖皇帝开基创业以来，文臣武将辈出，励精图治，致使江山一统，国力日盛，边疆外族不敢轻举妄动。岂知到了五帝英宗即位，朝中却出了一名奸贼，此人复姓澹台，单名一个伟字，身居丞相之职，心怀篡位之念，对上拍，对下压，排除异己，培养亲信，一手遮天，文武百官敢怒而不敢言。是年，正值瘟疫盛行，生灵涂炭，英宗亦觉龙体欠安，难理政事。澹台伟一看机会难得，就暗中密书安南蛮寇，许以割让边关三路之地，图谋凭借外力为自己夺取皇位。那南番狼主，久已觊觎中原肥沃之地，在仁宗时就曾发兵入侵宋地，却被平南大元帅金台打得丢盔弃甲，只得乖乖俯首称臣，年年来朝，岁岁进贡，暗地里却在宋廷之中收买奸细，妄图卷土重来。澹台伟正是南番豢养的一条走狗。接到他的密书，狼主大喜不已，顿即发兵二十万，大举入侵宋地，一时间，狼烟复起，边关紧急。

    这一日，边关急报传至内廷，英宗看了，惊恐万端，心想：“朕好不容易接了皇位，刚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南番怎地偏偏同朕作对？”连忙传旨召集文武百官来朝商议御敌之策。而自己也只得强打精神，离开朝阳正院，登上龙车撵，前呼后拥来到八宝金銮殿。

    这时，朝中百官已按部就班，肃立金殿两旁。见皇上驾到，一齐伏身在地，山呼万岁。英宗开言道：“众卿家，今接边关邸报，南番发兵犯关，想为赫赫天朝，怎允此等蛮寇轻觑！谁愿挂帅前往御敌？朕将重重封赏。”哪知连问数次，武班之中一个个垂首呆立，无人主动应承，整个八宝金殿，鸦雀无声。

    英宗不觉双眉紧皱，深深叹了一口气，暗自伤心：“唉，看来大宋气数逆转，江山难保了。想当年先皇在世之时，西夏、北辽、南番也曾屡次骚扰边关，都被为大宋打得一败涂地，杨家将、呼家将、狄家将出生入死，以身许国，名垂青史。而今面对外寇入侵，竟连挂帅抵敌之人也没有，这，这叫朕怎地不焦忧难安呵！”想到这里，差点滚下泪珠来。只得朝文班中的澹台伟瞧瞧，忧心地问：“澹台老爱卿，你是朝廷重臣，百官之首，你看谁人能挂帅御敌，为朕解忧啊？”

    澹台伟心里话：“为还巴不得无人挂帅，还要来问我，真是想得美！”嘴里却笑嘻嘻地说：“臣启我皇万岁！想那小小南蛮，不必多虑，凭我天朝威望，皇上洪福，料其不敢轻易深入宋地。臣意且静观一段日子，待万岁龙体康复，再聚文武商议退敌之策。”此话用意十分清楚：拖延时日，好让南番长驱直入。哪知英宗非但不识其中奸计，反认为那老奸臣是在关心自己的龙体！竟昏胡胡地称赞道：“到底是老爱卿为朕着想，不负先皇之重托、朕之重用。就依老爱卿之言，过段时间再议。不知众位爱卿还有何高见？”

    英宗朝文武百官瞧瞧，依然鸦雀无声，不置可否，自以为众卿都赞同此议，便命殿头官传旨退朝。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殿下传来一声：“万岁！且慢退朝，臣有本奏明！”只见一人“噔噔噔”赶上殿来，伏身在品级阶下。

    澹台伟见了，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他怎地偏偏这时来了？且听说些啥！”此时英宗也在循声定睛细瞧，见闯殿的是一位老将：年纪五十将近，面皮淡黄泛金，身材不高浩气在，嗓音洪亮绕龙庭；头戴三扇王帽，身穿银色蟒袍，脚蹬虎头战靴，手捧象牙笏板，来的却是平南王，当年南番的大克星。

    百官见来了平南王，一个个背上包袱落地，面露喜色，英宗也龙颜大悦，道：“哈，朕也是急糊涂了，怎地把南寇的克星也忘了。不知爱卿所奏何事？”

    这位平南王姓金名台，在先朝是一名赫赫战将，原系武林出身，河北贝州府梧桐庄人氏，祖籍乃浙东金华府义乌县佛堂金庄。自幼投师异人蛋子僧，学得一身出色本领，年轻时广交天下武林好汉，行侠仗义，曾偕同结义弟兄，力挫七十二半擂台，打遍天下无敌手，荣获“天下拳王”之称。一次，在沧州府供职时，遇上一名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劝阻无效，反遭其辱，一怒之下将其打死，没想到此恶少正是当朝丞相之子澹台凤。澹台伟对此怎肯干休？一心要置金台于死地。好在靠了柴五千岁出十二道免死金牌，才得以免去死罪，发配潼关充军三年。三年刑满归里，正遇南番在京城设下猴台乱邦，被他打下，官封皇家御教师。不久，南番正式入侵中原，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时有八百里呼延老王爷慧眼识英才，向仁宗皇帝竭力举荐他率兵平南。皇上允诺。数年征战，果然大显身手，出生入死，外患平息，立下奇功。仁宗大喜，破格封他为平南王。金台手下的一班弟兄、将领，亦一一论功行赏；有不愿为官的，就钦赐衣禄，返回家乡安享天年。仁宗为防澹台丞相与金台过不去，又下旨在汴梁建造一座平南王府，并恩准王府竣工后，让他回梧桐庄去接夫人林雅仙来京团聚，安享后半辈之福，平日无诏不必来朝，来朝不必通报。这样一来澹台伟越发嫉恨难忍，但又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三年过去，王府建成。金台正想亲赴梧桐庄迎亲属，殊知仁宗驾崩。此系皇家大忌之日、举国大哀之时，接夫人进京一事只好暂时作罢。待到百日之后，英宗才下旨允其归里。这天，他正在府中作着归里迎妻的准备，忽闻南番再次发兵入侵中原之事，又闻新皇要聚集群臣商议御敌之策。他知新皇胆小怕事，澹台老奸居心叵测，百官畏若虎狼，再也安不下心来，便急急赶至金殿，打算向皇上力陈外患不除、社稷难安之理。来到殿下，正巧听见澹台伟的谬误之见，不觉义愤填膺，闯殿直陈：“万岁，澹台大人此论不足取，坐等静观不啻开门揖盗！”“嗯，那以金爱卿之意如何处之？”“立即发兵平南，殄灭外寇，以振国威！”“可是无人愿意挂帅，奈何？”“这个么……”金台略一思忖，便昂然回道：“若不嫌臣下年老，我愿再次率兵平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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