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商定战略

    thu apr 09 20:33:14 cst 2015

    要走南北古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千多里路的艰险并不下于海路。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大汉军目前唯一的办法，是最好的突破口。江元修在苦苦地思索着如何南下，谢方谨在一边一言不发，他似乎有话想说却不知如何说才好。

    “方谨，你对南方情况更熟悉，你说一说，现在这段路上最强大的是哪些人？”虽然不知道谢方谨为何对南方各族情况了如指掌，但总之能够借助于他的学识，仍然可以算是幸运的。藏书阁中对于这些族群的描述向来比较简略，甚至相互矛盾，这让江元修无所适从。

    “大人，其实你对三苗的情况应该也有一些了解吧？但是事实可能与记载并不完全相符。”

    “是的，按书中记载三苗是分为众多部落的，可是并没有具体的记录。我想知道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回会是哪些，他们的习惯和风俗。”

    “大人，三苗本来就是众多部落的合称，现在这里聚居的包括花苗、白苗、青苗、红苗、黑苗等，他们都属于苗民支系，与我汉民一样，互相之间也有争斗仇杀不断。”

    江元修感叹道：“人啊，只要多于两个，就会开始拉帮结派，然后就互相殴打厮杀起来，不管是不是源于一脉。”

    “是的，不仅我们汉民如此，放之天下皆准。”

    “人性本同，事实上，要不是必须从此借道，我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这也许是一个汉人的自傲吧，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其实往深想一想，都是人，又何必相互攻杀呢？”

    谢方谨很纳闷江元修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根据传闻，江元修自从安喜之战开始，那可是杀人无数，其凶名可谓大汉新一代战将中最盛的。大汉百姓都把他当做新的洛长飞来看。

    看到谢方谨突然愣住，江元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别人说说还好，从自己嘴里出来，真是绝大的讽刺。每一天，他都在恶梦之中惊醒，梦里，自己深陷在血海之中，想要呼救，腥臭的鲜血就从嘴里灌进去。以往所杀的每一个人的影子不时地环绕在自己面前。

    感觉到气氛的尴尬，谢方谨出言缓和道：“战场上相互厮杀本属无奈，大人也不必过于自责。说到这里的豪强，据我所知，应属黑苗最盛。他们又分为山苗、高坡苗和洞苗几支，喜欢穿黑色衣物，好勇斗狠。因为经济落后，多数以弓箭为远攻利器，并没有多少弩箭。在这点上我们占据着完全的优势。”

    “黑苗和其他几个支系的关系如何？”江元修一下就直问重点，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我们的朋友，但至少可以利用。

    “黑苗和客汉关系更好，但跟自己族内的其他支系关系就很差，尤其是一些被客汉称为熟苗的派系，他们的土司总管岩果经常仗着客汉的支持在族内搞专权，滥杀本族同胞，名声极臭。”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元修一眼。

    江元修知道他是想告诉自己，即使那些反叛大汉的也是自己的同胞，能饶过就饶过，不必赶尽杀绝，这是自己以前经常干的事，最近才收敛了一些。

    “南北古道之上可能的敌军数量会有多少？”

    “大人，这个我实在无法提供，只能说这条路上住着的各路人马加起来应该在三百万左右。但会不会都跟我们为难就不得而知了。此外，这条路最可怕的还不是敌人，猛兽、沼泽、毒雾、瘴气，这些更可怕的多。”

    “此外，古道上神出鬼没的匪帮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我的建议是若无必要的话最好不要惹他们。”

    “方谨，我们需要苗民的帮助。”最后，江元修这样说道。他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但他的想法却有可能与谢方谨甚至洛长飞背道而驰。

    “首先，我们第一个攻击目标就是九盘寨的薛本护，他在这一带恶名昭著，经常下山烧村掠夺，当地百姓都吃过他的亏。”

    “啊？万万不可！”谢方谨连连摆手摇头，拼命要制止。这个薛本护虽说罪大恶极，但势力相当大，而且跟古道之中许多匪帮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所谓同气连枝。如果动他，后面的路怎么走，江大人是不是犯糊涂了？

    “你听我说，我要改变大汉军的形象，首先，我们要是一支仁义之师，是奔着穷凶极恶的歹徒去的，分化掉古道上的军队，使其中一些人倒向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选择立场。斩奸除恶才能最快地把我们的名声传播出去。我想这条古道上受过匪帮祸害的人不少，站在这边对我们更有利。”

    原来如此，这个江大人还打得挺准的，要说这条古道上最遭人恨的，那还真是薛本护，他的匪兵三天两头下山要粮要女人，不给就烧村子。

    “然后，我们要留在鸡公寨一段时间。”

    谢方谨这下又不明白了，好好的不着急行军，驻扎下来做什么？

    “第一，我们要摸清楚前面的道路；第二，我们要帮村民修建房屋、插秧种稻。”

    “种稻？”

    “对，现在是七月份了，苗民一年只收一季的稻谷，所以经常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我大汉十多年前研究出稻子一年四熟的办法，我想在此给他们推广一下。”

    这是一个带兵打战的统帅该干的事情么？但是谢方谨稍微一想也明白了江元修的用意。所谓的同盟无非是建立在互惠互利基础上的，如果大汉能帮助苗民改善生活状态，就相当于在这一块土地上结交了无数的朋友。这对南征有利无害。

    “你没意见的话，去物色一下军中有相关经验的士兵，包括会种地的，会造房屋的，会打制农具的，其他例如纺布、做水车什么都，只要用得上，我们都聚集起来。还有，顺便问一下，你会耕地吗？”

    这个可真的难倒谢方谨了，虽然他是家道中落了，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怎么会懂得耕地这种贱役呢，想都没想过去学。

    “没关系，我教你！”江元修拍胸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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