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篇至第33篇

    sun mar 29 07:36:24 cst 2015

    31　马伯的表妹

    小孩子大多是淘气的，尤其是小男孩。我小时候经常玩自家的勺子，不论是大勺子还是小勺子，尽数伸进灶膛里掏灰，掏到什么程度呢？把勺子掏折了拉倒，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拿我没办法――不让掏就哭。后来，这么一招儿把我给降住了，我一拿起勺子，耳边就会听到一个语声：“快放下，勺子是你马伯家的！”我总会愣上几秒钟，我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半信半疑之际，我总是乖乖把勺子放回原位。

    马伯就是本村人，曾和爸爸在同一座小学念过书，我长大一些知道了马伯的名字，他叫“马德远”――和《西游记》里演猪八戒的马德华名字就差了一个字儿。马伯远没有老猪魁梧，可在幼小的我的眼里足以称的上是个“巨人”。马伯当然不是真的欺负小孩子，只不过是逗，可他的行为总能让小小的我泪流满面。

    我童年的世界观里有着些许恐惧，有着些许好奇。我见到马伯一般都会远远绕开，可听到有人说起和马伯有关的事情又会忍不住仔细聆听。我那一年不到七岁，听爸妈说到马伯的名字，我便留意了，接着，我就听到了这样一件事：马伯的表妹名叫“小香”，一十九岁，小香来马伯家走亲戚，人消失在了西屋里……

    貌似平常的一夜过去了，睡在西屋的小香不见了踪迹。门窗完好，得出一个结论：小香应该是从里面打开了屋门，自行离去的。小香是大姑娘了，安排她自己一个房间理所当然，她遇到了什么急事不辞而别呢？

    清晨，马伯骑摩托车向西去往十几里外的茁头村，他要去的是表妹小香的家。半路途中，马伯相遇了同样骑着摩托车的小香的爸爸。“姑父，您这是去哪啊？小香夜里不见了。我正急着去找您呢！”马伯说道。

    小香爸爸说道：“我正是去你家呀！一大早，我打开院门，远远就看到一个人走近，看身形正是小香，小香从我身旁走过，也没理我，我觉得奇怪，跟着她进了屋，小香倒头就睡，我和你姑都惊呆了！”

    “梦游！”马伯惊道。

    小香睡醒时，马伯已经随姑父到了小香家。

    小香妈妈问：“闺女，你记得什么吗？”

    小香疑惑道：“我不是去了表哥家吗？这怎么回到自己家了啊？”她摇头不止，不记得什么，只是觉得周身无比疲惫。

    后来，我从一档电视节目上得知：梦游的匪夷所思远远超出了我的所知范围。英国一男子梦游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美国一女人总会在睡梦中千方百计爬上邻居的床；加拿大一男人梦游开车夜行数十里，敲开岳父家门后将岳父岳母杀死，之后又开车返回了自己的家。

    32　你男人撑死了

    天津的河流很多，根治海河之后，很多年不再有水灾了。我听爸爸讲过不少当年他出河工时的事，我要说的这件事却并非爸爸讲述。发生这件事时，童年的我已经有记忆力了……

    这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发生在身边的抗洪。从我家南行百米是子牙河，北行二里路左右是大清河，天津五条大河中的两条在我家附近有着依偎的趋势。那年，大清河水猛涨，许许多多青壮年加入到了抗洪阵营之中。

    将河堤加固加高，我们这里称作“打土牛”。打土牛绝对是力气活儿，工地倒是管饭，吃的还不差，可入口的清水难免供不应求。妈妈和几个大娘、婶子带了清水送往大清河堤，还没等寻到自家人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已经将清水瓜分殆尽。

    凤珍婶子刚刚做熟午饭，三娘走进大门。凤珍婶子正要打招呼，三娘出言道：“你还做什么饭啊！你男人死在河堤上了！”

    凤珍婶子一愣，问道：“他怎么死的？”

    “吃牛肉撑死的！你见不着他了――他已经被埋进坟地了！”

    三娘和凤珍婶子是邻居。三娘刚从河堤送水回来。在大清河堤，三娘听说了一件事：西边六堡村的一个中年男人出河工吃饭时吃多了牛肉，撑破了胃，死了。回家从凤珍婶子门前经过，三娘突发奇想，来了个张冠李戴。这是一个水平不怎么高的玩笑，您想啊，就算真是凤珍婶子死了男人，她这个作媳妇的还不曾见到尸体，尸体能埋进坟地吗？

    凤珍婶子没有发现三娘话语中的破绽，当局者迷吧，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

    人们追寻到凤珍婶子时，她正蹲在自家坟地里用两只手不停地挖着，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人们看到她鬓发蓬松，两只手鲜血淋漓。

    孙五伯从河堤赶回，凤珍婶子的疯病好了许多――她看到自家男人还活着。

    此后，凤珍婶子一会儿不见孙五伯就会疯了似的寻找，房前房后后找不见，她就会冲向坟地。

    看来，有些玩笑千万开不得啊！

    33　姥姥

    这是一个人的亲身经历，她是妈妈的姑姑，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儿……

    篱笆院子、土坯房，平素只有两个人在家――小女孩儿和她的妈妈。

    这一天的傍晚，外出两个多月的爸爸回家了，小女孩儿依偎在爸爸怀里，手里握着爸爸带回的糖果。爸妈说着小女孩儿似懂非懂的话。

    小女孩儿感觉体内一阵不爽，她脱离了爸爸怀抱，独自出了屋――她是要去院子里的茅厕。

    小女孩儿的胆子当然不会很大，以前天黑之后她到茅厕都是让妈妈陪着的。小女孩儿到年就十岁了，她认为自己很快就是大姑娘了，在爸爸面前，她有着一丝属于自己的倔强，她心想：去茅厕都让妈妈跟着一定会令爸爸笑话的。

    茅厕是向日葵杆儿捆扎的，里面只有一个坑位，蹲着的小女孩儿透过茅厕缝隙能看到屋中油灯的昏黄亮光。

    从茅厕走出，小女孩儿被吓了一跳――茅厕旁阴影处站着一个人影。小女孩儿刚要惊叫，人影站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佝偻的背，布满皱纹的脸，脸上慈祥的笑容中带着一抹难以形容的诡异，小女孩儿认出了这个穿黑衣的老婆婆。“姥姥！”小女孩儿低语出两个字。

    老婆婆伸出干枯的右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低声道：“乖，回屋去吧！”

    一年前，小女孩儿最后一次去了姥姥家，她没有见到姥姥。妈妈说：“你姥姥找你姥爷去了！”姥爷？小女孩儿不记得这个人。

    小女孩儿跑进屋，急切道：“爸爸妈妈，姥姥来了，在院子里呢！”

    “瞎说！”爸爸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啊！”妈妈也觉不可思议。

    一个去世一年的人怎么可能再度现身？

    “是真的！刚才我从茅厕出来，姥姥摸了我的头。”小女孩儿满脸单纯。
　　http://www.xshuquge.net/txt/14038/315984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shuquge.net。书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shu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