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与第61篇

    mon apr 13 08:15:00 cst 2015

    60　笑侃当年

    我听奶奶说过生产队时候发生的一件趣事，事件的主角是我的二爷爷。二爷爷如今已去世数年了，二奶奶还活着。

    生产队时候，不夸张地说：“许许多多人都做过一件事，那就是‘偷’！”偷？是的，我在此必须解释一下：当时，一个村子为一个生产大队，一个大队则是分为数个生产小队，每个小队在小队长的带领下独自过活，人们偷东西一般都是去偷别的队的东西，这样，自己多得了，分的时候还不会少分，岂不美哉？

    有那么一次，奶奶找了二奶奶去偷玉米，同行的还有二奶奶的大女儿大平。

    女人偷地里的东西往往不会把时间选在夜里――毕竟女人胆子有限。通常以“拾”为名，女人就把东西偷了。

    结果，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去了仨，回来了俩――二奶奶被保卫人员抓了！

    傍晚，大队的喇叭响了，喇叭里喊出了户主――我二爷爷的名字。于是我二爷爷便向大队走去。

    二爷爷要站上大队的台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检讨一番，无非就是说：“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剥削大众，以后再不犯此类错误……”

    二爷爷轻咳一声，检讨开始：“干一天活儿了，回到家还不能歇着――平他妈妈给我找事！那就讲两句吧！”二爷爷接下去的话语坚固了他在人们心中的浑人形象：“平他妈妈这号人就不能去偷东西――怎么都抓不住就把你抓了呢？看我闺女大平，一见形势不好，一弯腰就钻进了芦苇荡！”

    61　晴天娃娃

    舅舅的儿子阳阳――我的小表哥，他长我两岁，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算一算，我和小表哥转眼已好几年不见面了。今年过年时，小表哥来了我家，得知我正在整理听说或遇到过的鬼怪事件，小表哥便说起了他刚到北京时的亲身经历：那个夏天，小表哥找到了他的第一份工作……

    小表哥在南五环租了房子。开着一辆二手的白色东风雪铁龙从住处出来时是七点整，不算远的车程，八点上班，到达公司，小表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七点五十六分，他差一点就迟到了！小表哥心想：北京这交通真应了相声演员说的了：“上班跟取经似的！”

    楼下车位已然不多，小表哥忙将汽车倒进一处车位。

    一个白衣女孩儿惊叫着奔来――她是在找什么东西，突然发现了那东西的位置，而那东西却正面临着劫难……

    汽车下微有响声，车轮轧到了什么呢？小表哥慌忙下车，他见到白衣女孩儿弯腰从车下捧起了一个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主要流行于中国、日本等地，在中国古称“扫晴娘”、“扫天婆”，是民间祈祷雨止天晴之时挂在屋檐下的剪纸妇人像；日本的晴天娃娃则是多以白色方形手帕包裹乒乓球或棉团制成，之后再在圆团上绘画五官。

    小表哥认出：女孩儿手中的晴天娃娃是白手帕包裹乒乓球制作的日本式样的那种。晴天娃娃的头扁扁的，那定是被车轮轧过的结果。

    女孩儿原本清秀的五官因为哀痛而略显扭曲。小表哥想要解释几句，女孩儿没有给他机会，快步跑开了。

    坐电梯上到十一楼，小表哥站在一扇房门之外，这里就是小表哥工作的部门了。

    淡黄色的房门关闭着，小表哥正要敲门时，门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门后――白衣女孩儿。

    “我……”小表哥仅出口一个字，女孩儿已经侧头从他身侧走过。

    每人一台电脑。小表哥进房间坐在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一上午，白衣女孩儿再没有出现过。中午时，小表哥从同事嘴里了解到：女孩名叫“乔雪”，也是新招聘来的，和自己同属一个部门儿，但不是在同一房间工作，乔雪工作的房间在隔壁，她今早是过来取东西。

    同事不明真相，还调侃我小表哥道：“你小子行啊，第一天上班就盯上人家漂亮妹妹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返回住处，小表哥终于又一次躺上了自己舒适的小床。今天的工作并不繁重，小表哥却感到无比疲惫，究其原因应该是自己和乔雪发生的不愉快所致。小表哥心想：晴天娃娃不应该是用来祈求天晴的吗？却如何会是乔雪心爱的布偶呢？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和同事发生不睦，以后又当如何相处？

    小表哥忽然起身下床――他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有一双巧手，做一个更精致的晴天娃娃送给乔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个晴天娃娃的五官已经齐备。看着手中活灵活现的作品，小表哥相信：乔雪对此杰作一定喜欢！

    转天，小表哥早早到了公司，他一直关注着走廊，以便知道乔雪何时到来。

    将近七点五十分，乔雪神情萎靡地走来了，

    小表哥迎上乔雪，他手里捧着自己的杰作，脸上微有笑容。

    乔雪眼眸闪过一抹冷意，这抹冷意将小表哥事先准备好的一系列话语尽数扼杀。凝视了小表哥手中晴天娃娃片刻，之后狠狠地瞪了小表哥一眼，乔雪冷声道：“你儿子很帅啊！你这个杀了我女儿的凶手！”

    小表哥一呆，乔雪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儿子，女儿！”小表哥喃喃重复了乔雪话语中的两个词。

    坐回到电脑桌前，小表哥把晴天娃娃放在了桌子上。小表哥开始了思索，他思索乔雪这样一个漂亮女孩精神会不会有问题。无意间，小表哥看到了电脑桌上晴天娃娃的脸，他心头一颤――晴天娃娃原本是一张阳光的笑脸，此刻这张脸却是一幅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自己眼睛的错觉吗？小表哥眼睑闭合几秒钟，再次睁开，果然，笑脸还是笑脸，可晴天娃娃的眼角分明多出了两滴泪水。

    听到这里，我问小表哥道：“莫非晴天娃娃当真具有生命？”

    小表哥道：“我虽早就知晓晴天娃娃的一些知识，但对其诡异之处，我却从未有过耳闻。想来乔雪定晓得晴天娃娃的全部。当我正想着如何能使乔雪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时，中午出了这样一件事儿……”

    小表哥午饭后从食堂返回部门，进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小表哥走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电脑桌略显凌乱。小表哥发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地板上有一个被踩碎了的乒乓球。下一刻，小表哥注意到电脑桌上有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块被剪烂了的白色手帕。小表哥拿起了那块手帕，手帕上画着的五官已难以辨认。昨天傍晚诞生的晴天娃娃被毁掉了。

    电脑处在屏保状态，小表哥伸手轻动一下鼠标。word文档呈现而出，一行字是这样写的：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你儿子的命！

    乔雪自那个中午消失了，此后再没有出现在小表哥面前，晴天娃娃的诡异就此迷雾一般永远笼罩在了小表哥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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