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五 初心

    wed apr 22 21:18:26 cst 2015

    谢初心打赏，番外一篇送上

    腊月初八，大雪，冷，非常冷！

    纷纷扬扬的雪花渲染的大地一片浓白，沉甸甸的雪压折了树枝，孤鸦阵阵，仓皇哀鸣，好大的雪！

    “岁岁寒风，岁岁愁。”初心苦笑几声，怔怔看着窗户，窗外屋檐下的冰凌挂的老长，丝丝暖意让玻璃凝结了白茫茫的雾气。

    那呼啸的寒风狞笑着掠过窗户肆意在街道上飞舞，掠起雪花裹挟着飞向远处！

    破落的玻璃晃动着，发出轻微呜呜的声音，寒气顺着缝隙钻入屋中，衣着单薄的初心顿时感到一身寒，伸手木然的在炭火微红的火炉上烤着。

    雪已下了一夜，丝毫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张狂而又肆虐。

    炉中已冰冷，窗上结满冰花，破旧单薄的棉被丝毫抵御不了这刺骨感觉，初心感觉自己快要结冰了。

    床头放着一本当地县志，古旧破败，这本书初心已经读了无数遍，甚至熟悉每一页的每一段文字乃至那一页有破损，撕裂。

    看的熟了，也就顺手翻开随意翻查着自己喜欢的内容，其实不为了娱乐，只是单纯的看，漫无目的的翻着，真正的思绪早已飞出九霄云外。

    这是一棟林间小屋，坐落在那连绵深山之中，原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前人造的，历代的猎户，采药者，寻金着总会在这里驻足歇脚，早已破败不堪。

    颇有毅力的初心足足用了三个月，选上好的木料再次修补，尽管难看，起码还能抵御这刺骨的寒风和游离于深山的野兽。

    就这么一个屋子，初心住了三年，整整三年，连上今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这令人愁断肠的山脉有个传说，传说山上有金坑，坑里满是金子。

    “河边道，弯弯绕，百万金银等人找。”一句山歌流传了无数年。

    每年总有贪婪之人进山找寻，无数年过去，有没有找到，天知道，可是那些憧憬美好生活的汉子却从来没有人最后走出大山。

    明知危险，可无数人依旧飞蛾扑火，因为他们深信，自己就是那最终的幸运儿。

    当初心欠下巨额债务再也无力的时候，他终于动了，踏着前辈的道路义无反顾的走入这茫茫大山，找寻传说中的金子，祈祷那美好的生活。

    山很大，大的令人心慌，心焦，初心用三年时间踏遍了每一个角落，翻开了每一块石头，金子？初心自嘲一笑，真是可笑，可笑的可怕。

    也许只是前人的一个玩笑话罢了……

    初心茫然，想家了，真的想家，老母亲那期盼的眼神让他心碎，犹记送别时，额头那缕白发随风飘舞，母亲脸上带着笑容，缓缓挥手，眼神中的沧桑不舍却深深镌刻在心头，不时浮现着，在空寂时，在梦中，每每想起总让自己泪流满面。

    三年，三年啊！

    谁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苦？双手的茧子褪了一层又一层，喝着溪水，吃着能找到的任何东西，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能这么过，再也不能。

    找到金子，那就能找回原有的幸福，找到金子，那就不会再看到母亲那悲愁的面容，娘老了，该歇歇了……

    那本县志明明记载，曾经有人发现过金子，就在这片山，就在这附近，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

    卷缩在被中瑟瑟发抖的初心一阵阵委屈涌上心头，堵得难受，憋的难受，简直要窒息一般。

    三年，我已经找了三年，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呢？

    没有了食物，没有了火，此刻初心依然陷入绝境，也许，再也走不出大山，再也走不出！

    腊月十七，冷依旧

    雪依旧，飘然若精灵曼舞。

    积雪日渐深厚，初心日渐消瘦，雪已封门，仍然没有任何一丝要停歇的意思。

    胃烧的厉害，浑身无力，阵阵虚弱感涌上心头，天旋地转。

    嘴唇干裂，口中再也分泌不出一丝丝唾液，饿久了，那神智也已迷茫，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茫然，僵直。

    床头的碗中水已凝结成冰坨，初心眼窝深陷如骷髅一般，只有时不时仍然起伏的胸膛还预示着，这是一个活人。

    浑身冰冷僵硬，空留胸口一丝热意，初心在做梦呢，露出一丝微笑。

    梦中，他正疯狂奔跑在那春暖花开的大山上，身后母亲年轻，笑吟吟看着奔跑的自己，温柔而又慈祥“辰辰，跑慢点儿，不要摔着。”

    自己很快乐，暖洋洋的光笼罩着自己，很暖和，很舒服，一丝丝困意涌出，眼皮越来越沉，母亲温柔看着自己，轻抚脑袋，低声“心心，累了就睡会吧，你太累了。”

    是啊，我太累了，累，累啊。

    初心轻叹，深深的叹息，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

    呼……风雪摧开玻璃，吹得书呼呼作响，雪涌入房中，慢慢将一切痕迹掩埋，将初心连带房子埋入雪底，埋入寒冬。

    当地爆出新闻，发现了大金矿，方圆百里轰动了，而那个金矿就在初心家的下面，初心万万没想到过，自己找寻了三年的东西，就在自己脚下，祖祖辈辈脚下。

    有钱了，母亲翻修了高大明亮的房子，整洁的院子，种上美丽的花草，闲暇时总静静站在门口，默默看着那皑皑的远山，一站一天。

    喃喃“有钱了，我儿怎么还不归来？还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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