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飞龙山祁弘败石勒，梓潼郡訇琦杀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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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飞龙山祁弘败石勒，梓潼郡訇琦杀阎式

    公元309年秋冬之际，汉赵刘聪攻打洛阳损兵折将，皇帝刘渊获报自是痛心。岂料就在这时，刘渊又获报在冀州一带攻城略地安东将军石勒也遭重创，损失惨重。此事还须慢慢道来。

    公元309年四月，石勒率部进入冀州后，部众仍有十余万人，文有谋主张宾、左左长史张敬、右长史刁膺，武有将领夔安、孔苌等。石勒纵横驰骋冀州赵郡（河北省高邑县）、钜鹿郡（河北省宁晋县西南）一带，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远在洛阳的西晋朝廷以及近在信都（河北冀州市）的冀州刺史王斌一直无可奈何。

    公元309年秋天，石勒决定继续北上，攻打冀州北部的常山郡（河北省正定县）。数日后，石勒率部来到赵郡的元氏县（河北省元氏县），离常山郡真定县不足百里。时正傍晚时分，石勒传令大军就地扎营，明日继续起程。石勒与张宾走出中军帐，阵阵凉风吹来，已觉浓浓寒意。二人远望前方，见不远处有一不高的土坡，算不得高山，但绵延数里，尤如一条飞龙。张宾说道：“将军，早就听闻元氏县有一座飞龙山，当是这里了。翻越这座山，向北一片旷野，并无城池，可直抵常山。”石勒马上问道：“我军在此驻扎，可否凶多吉少？”张宾叹道：“但愿幽州王浚不要出兵。”提到王浚，石勒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王浚只是幽州刺史，不会插手冀州事务。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飞龙山北侧尘土飞扬，正有一支骑兵奔袭而来。石勒急忙传令各将率所部兵马整队迎战。石勒的十万大军正在扎营，突然整队迎战，哪里来得及，只见飞龙山顶数千骑兵踏着飞扬的尘土，早已冲下山来。这飞龙山虽有数里之长，但并不高，数千骑兵很快就到石勒营前。石勒大军猝不及防，已乱作一团。再看数千骑兵，横冲直撞，均以一当十，为首一将，手持长枪，挡者无不被挑于马下。孔苌不顾所率兵马，单枪匹马，迎战来将。来将并不答话，马不停蹄，只三合，便将孔苌挑下马来，正要向孔苌刺来，夔安、桃豹、王阳、支雄等一齐迎战来将，逯明、郭敖、刘徵拼死来救孔苌。孔苌终被救下，夔安、桃豹、王阳、支雄等根本不是来将对手，不数合均败下阵来，只得且战且退。

    石会与张伏利度领一支人马护卫石勒与张宾等向南撤退。石会边撤边大声对石勒说道：“兄弟，这支兵马非常勇猛，不似中土兵马。”张伏利度也大声说道：“就是迁入关内的匈奴与我等乌桓，也没有此等勇猛，当是关外的鲜卑兵马。”

    石勒非常担忧，更不知这支兵马是何兵马，也疑惑地看着张宾。张宾叹息道：“难道是幽州来兵？”这时被逯明、郭敖、刘徵救回的孔苌赶来说道：“来将确实骁勇异常，可惜不是对手，但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末将愿抖擞精神，再次上阵，总得要知晓来将名姓。”

    石勒正要阻止，孔苌已冲上阵前。此时只见来将手舞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枪头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孔苌对来将大声叫道：“来将何人，可否报上名姓？”

    来将并不停枪，也不勒马，高声叫道：“我乃幽州祁弘，奉幽州王刺史之命，前来杀你等异类。”祁弘带领数千骑兵在石勒营地左冲右突，石勒兵马早已溃不成军。祁弘又高声叫道：“你等再不速速归降，辽西公段务勿尘亲率十万大军即将到此，你等将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果然，飞龙山上大兵压来，在落日的余辉中，如同天边的黑云，又如同草原山坡上的群狼。辽西公段务勿尘率十万段氏鲜卑兵马转眼冲到阵前。鲜卑兵马骑术高超，个个骁勇善战，从冀州归附石勒的十万兵马哪里敌得过，纷纷败下阵来。石勒急忙传令各将，率所部向南撤退，不可恋战。石勒引着众将及小股兵马连夜拼命向南撤退，一直南撤五百余里，直到司州魏郡的黎阳县（河南省浚县）方才敢扎营。石勒传令检点人马，只万余人跟随，大部兵马不是战死，就是溃散，所幸众将都在。

    石勒对张宾说道：“我等有此大败，损失惨重，如何是好？”张宾说道：“祁弘是幽州猛将，当年正是他率领一支人马从幽州出发响应东海王司马越，一直攻到长安将惠帝司马衷迎回洛阳。如今我等败在他之手下，也不为奇。我等先将这一战况报与平阳，再作定夺。”石勒点头称是。

    关于石勒所部在冀州败于王浚所派兵马，《晋书》只有一次记载，就是飞龙山败于祁弘所率的段家鲜卑这一战。《资治通鉴》载，公元308年二月，投奔汉赵不久刚入冀州作战的辅汉将军石勒，即在攻打常山时，被王浚击败。公元309年九月，安东将军石勒在飞龙山败于祁弘所率的段家鲜卑。笔者认为飞龙山一战可信，而308年二月败于王浚一战可能不实。

    话分两头，我们再来看看成汉在公元307年六月攻陷汉中（陕西省汉中市），并将汉中百姓迁入成都后，又发生哪些故事。

    公元308年十二月，又一年过去了，成汉没有发生战事。但就在这个月，成汉尚书仆射杨褒去世。杨褒是个真快之人，就是在皇帝李雄面前，也是直言直语。李雄刚建国不久，用度不足，有将领因献财物而获官。杨褒对此非常不满，劝谏李雄道：“陛下设官置爵，应当网罗天下英杰，岂能用金钱来换官？”李雄听后不令不生气，还向杨褒称谢。还有一回，皇帝李雄喝得酩酊大醉，让中书令打太官令。杨褒当场责怪李雄道：“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哪有天子酗酒闹事的？”李雄听后甚感惭愧。

    李雄对外仍是坚持不用兵，但驻防梁州梓潼郡晋寿县（四川省广元市）的平寇将军李凤将不断派兵进攻西晋所属的汉中（陕西省汉中市）。汉中百姓遂向东逃亡，进入荆州境内。后来西晋朝廷任张光为梁州刺史，驻防汉中，情势才得到稳定。

    公元309年十一月，又一个年头过去了，成汉梓潼郡（四川省梓潼县）发生一起反叛事件。关于这起事件，《晋书》与《资治通鉴》的记载有所不同。《晋书》中记载成汉的太尉李离与尚书令阎式据守梓潼郡，部将罗羕、张金苟杀害了李离、阎式。《资治通鉴》记载天水郡（甘肃省甘谷县）人訇琦等杀害了李离、阎式。訇琦等献出梓潼郡，归降驻屯巴郡（今重庆市）的西晋益州刺史罗尚。

    且不管倒底是谁杀害了李离、阎式，总之成汉的太尉李离与尚书令阎式在梓潼郡被杀。这两位可是成汉的重要人物。尚书令阎式可是李特时代的谋主，为成汉的创立立下汗马功劳。而太尉李离，曾与李雄商定共为国主。消息传到成都，成汉皇帝李雄自然非常气愤。李雄一直注重休养生息，如今怎么也坐不住了。当然李离的父亲，也就是李雄的姑父也早就坐不住了，不断劝李雄派兵前往攻打梓潼，要为李离等报仇。九十高龄的丞相范长生当然不希望李雄穷兵黩武，但这时也无法再劝了。李雄最后决定派太傅李骧、司徒李云、司空李璜领一支兵马北上攻打梓潼。李雄要求李骧等不仅要收复梓潼，更要捉拿訇琦等人，为阎式、李离报仇。李骧等遂领命出发。

    却说梓潼郡訇琦等获报李骧领兵来攻，一面向驻守巴郡的益州刺史罗尚求援，一面坚守城池。罗尚获报后，决定来个围魏救赵。罗尚派部将向奋领一支人马进逼成都，以图让成汉攻打梓潼的兵马回救成都。成都城里的成汉皇帝李雄获知向奋来攻，并没有传令李骧等回师，而是亲领一支人马迎战向奋。

    再说太傅李骧等攻梓潼。李骧所率的这一支兵马当属成汉一支精锐兵马，没想到无法攻破城坚墙高的梓潼城。訇琦等坚守城池就是不出城迎战，李骧等竟无可奈何。第二日，李云、李璜带领人马再攻梓潼城，由于攻城器械不力，城未攻破，李云、李璜均被城头乱箭射死。李骧看到李云、李璜战死，怯意顿生，连忙派人前往成都向李雄禀报。李雄获报非常着急，但因向奋兵临成都城下，一时也不能给李骧增派兵马。李雄最后决定暂且放弃攻打梓潼，传令太傅李骧等回兵成都，以对向奋形成两面夹击。向奋获知李骧等撤离梓潼回兵成都，随即率所部人马返回巴郡，向罗尚复命。

    成汉丢掉梓潼，派兵攻打也未能取胜，岂料这时一个叫谯登的人占领了涪城县（四川省绵阳市）。话说谯登乃是谯周之孙、谯贤之子。谯周是三国时蜀汉人，公元263年十月魏国大将邓艾攻入成都时，谯周劝蜀汉皇帝刘禅降魏，蜀汉遂亡。谯周之子谯贤一直住在巴西郡（四川省阆中市），因谯贤不愿降成汉，成汉巴西郡太守马脱杀害了谯贤。谯登时在外地，听闻父亲被杀，痛恨异常，决心报仇。谯登在襄阳（湖北省襄阳市）晋见西晋都督荆州诸军事刘弘，请求刘弘派军为其复仇。刘弘上书晋朝皇帝，任命谯登为梓潼郡内史，让谯登自行招募流亡在荆州的巴蜀难民。谯登集结两千余人，西上还乡。谯登先到巴郡（今重庆市），请求晋朝益州刺史罗尚再拨付一部人马，罗尚不肯。谯登遂单独向巴西郡进发。当时成汉巴西郡太守马脱正驻守巴西郡的宕渠县（四川省渠县东北三汇镇）。谯登率两千余人攻打宕渠县。不想马脱守城不力，竟被攻破，马脱被擒。谯登见到马脱，双眼怒红，亲手斩杀马脱，并挖出马脱肝脏吞食，以报杀父之仇。不久梓潼郡发生反叛，訇琦杀害阎式、李离归附晋朝。作为梓潼郡内史，谯登遂进入梓潼郡境内，但谯登并没有驻防梓潼郡治所所在的梓潼县，而驻防梓潼郡八县中最靠近成汉的涪城县。李雄未能收复梓潼，又闻涪城被占，更加坐不住了，遂再次亲率兵马攻打涪城，反被谯登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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