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又见飞刀

    fri apr 24 15:14:46 cst 2015

    本来在战场之中，生死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情，但对第一次杀人的高战来说，却显得是如此的残酷和痛苦。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像远距离射杀、手榴弹或布雷爆杀，设置陷阱诱杀等，可无论哪一种都没有近距离格杀让人的心灵所受震撼的强烈。

    就像《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第一次误打误撞的杀人后，竟有着好长一段时间梦魇般的经历，甚至开始质疑作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高战显然没有达到许三多那种“境界”，但亲手终结一条活鲜鲜的性命还是让他无比的失落和震撼。

    他走出那间小屋的时候，心里一片空白，大脑里像搅拌机里的混凝土一样浑浊不清，迎着队友们诧异之极的目光，他左拥右抱的两个已软得像面条的女孩令人不由得产生无限绮丽的遐想。“猎豹”看着呆怔楞傻、好似被抽去魂魄的高战，他一个箭步窜进屋内，他去得快回来的更快，不到五秒钟就像被鬼追似的逃了出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动着驱散浓郁不去的血腥之气，眼睛里充满惊悚和疑惑。

    “队长，你太牛儿了，啥时候学会的这手绝活儿？快说说。”高战接过苗子递过来的水壶，浅浅的喝了几口水，平复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情绪，眼前便闪现出几分钟之前的一幕......

    原来高战有意为之的右跨两步就是为了后退时造成不慎摔倒的假象，用以吸引匪徒的注意力，只要他把枪口从女孩的头上挪开，那么高战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距离匪徒不过三米远，他对自己的飞刀有着绝对的自信，看似无意的摔倒，实则是蓄意的进攻，飞刀出手，随后就是快速的前滚接近，位于办公桌、和两个女孩后面的匪徒恰好被他赖以掩护的“堡垒”挡住了视线，因此自寻死路也就在所难免。

    飞刀是从匪徒脖颈左侧、划破颈动脉后齐柄刺入咽喉的，在夺下手枪的那一刻，高战并没有想到他的心里会受到如此怵目惊心震动，他甚至还在为自己的英明果断而沾沾自喜。可在看见匪徒那双欲凸出眼眶的、瞪得像牛眼一样的圆目，脖子上刀锋刺入的部位暗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的时候，他一下子惊呆了。

    两个被挟持的女孩在目睹匪徒难以言语的死相后，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眼睛一翻直接就昏了过去。高战本能的揽过两具散发着少女馨香的肉体，他看着匪徒逐渐扩散的瞳孔，喉咙处“咯咯”作响的往外冒着一股一股的血沫，在心里说道：“你脚上的泡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从你踏上这条不归路开始，就已注定你今天的结局，如果有来生，还是做个安分守己的平凡人吧！”

    在暂短的时间里，高战就恢复到临战状态，他冷冽的目光一扫面前的队友，脑海里蓦然记起匪徒略带嘲讽的话语，他心里一紧，一道道命令几乎脱口而出：“渗透组护送人质马上撤离，突击组打扫战场，重点检查一楼，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书生“，叫警察进来押解罪犯，确认一、二、三号目标是否落网；狙击组撤离原阵地，在小楼外待命......”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在空旷的楼房内不绝于耳的久久回荡。几乎在同时高战就像一只被戳到痛处的野猫闪电般窜起，跃起的身体在楼梯的扶手上一滑而下，没等到转折点右手一撑，一个鲤鱼翻身人已经到了一楼。

    只见“泰山”左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右手持的突击步枪枪口还冒着徐徐的青烟。在枪口所指的小仓库里传来一阵近似一阵的惨嚎声。高战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一步跃至”泰山“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同时问道：“你怎么样？”

    “泰山”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点虚弱地说：“没事，幸好有避弹衣，仓库里有古怪，我怀疑我们头顶有监控...”“泰山”三言两语介绍完情况，这时高战已把他拉至楼梯的另一侧，随即对从二楼冲下来的队员喊道：“别靠近小仓库，散开隐蔽。“书生”告诉警察先别行动，你马上过来...“

    书生进来不到一分钟，就在棚角和灯罩里找到三个摄像头，趁着书生清理监控的空档，高战仔细查看了”泰山“的伤势，虽有避弹衣的保护，但ak-47强劲的冲击力还是撞断了他的两根肋骨，190厘米高、体重九十公斤的山东大汉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从额头上滚落的汗水看得出他铁一般的意志和坚强。

    高战吩咐“山雕”和以排除完监控的“书生”把“泰山”带出小楼医治，“泰山”死活不肯离开，他急切的目光可怜巴巴的望着高战，动容地说：“队长，你就让我坚持打完这次战斗吧！我不想我的第一次任务就这么灰头土脸的，那样我会一辈子心里不安的，队长，我求你了...”

    两米来高、铁塔一样的壮汉说着说着眼睛里竟映出一层水雾，高战心里一阵激动，他一把搂住“泰山”的脖子，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泰山”的额头，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声音说：“好兄弟，那就让我们肩并肩，把这帮狗杂碎捣个稀巴烂。“诡雷”，把那个狗洞给我炸开”。

    “是，队长。”目睹这一幕的队友们个个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他们像打了鸡血一样瞪着红红的眼珠儿，不待高战命令便各就其位、蓄势以待。伴随着几声烈性爆破装置和催泪弹、闪光弹的沉闷轰鸣，半堵墙壁连带着小铁窗已不复存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一米直径的、黑漆漆的地下洞口。

    里面鸦雀无声，袅袅的催泪烟雾缓缓地从洞口升腾，高战示意戴上夜视镜，然后一个鱼跃跳进地下室，落地时连续翻滚的间隙已把地下的格局看了个七七八八。这是一个约有一百平米的大厅，靠北侧墙壁的桌子上放着十几部台式电脑，里面的图像显示着整栋楼几个房间里的景物，其中三部里是一片雪花，很显然是刚才书生做过手脚的那三个摄像头。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在夜视仪下，却一切尽收眼底。

    高战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地下室的东侧，这一侧和南侧时空无一物的墙壁，只有西侧有两扇房门，通过门的缝隙，里面隐约有灯光透出。高战心里释然，如此隐秘的地点必会有大鱼等待捕获，殊不知对手同样把他们也当成了大鱼正守株待兔般的静等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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