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狡猾的宪兵司令官

    tue apr 28 19:33:35 cst 2015

    当那丁队长丁德贵哆哆嗦嗦站在武田办公室中时，武田并不生气，慢悠悠哼着那日本小调扫了一眼丁德贵“就这些？”

    丁德贵有些惶恐，脱下帽子挡住胸前频频点头“是，是。”

    武田波澜不惊的继续哼着曲子，忽的对着那旁边宪兵耳语几句。宪兵点头走了出去。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丁德贵双腿打着哆嗦擦擦冷汗低头。

    寂静一片，只剩下那如鬼叫一般的哼哼和一下一下撞击心头一般的敲击声。

    丁德贵反复擦着冷汗，抬眼瞥了一眼武田，轻轻咳嗽一声“太君，您看……”

    “丁桑，你说那个赵老三会不会有问题？”武田的中国话有些蹩脚，丁德贵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头“那是，这赵老三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方圆有名的混混无赖，他说的话根本没法听。”

    “恩？不不不。”武田拿出那枚弹壳放在桌子上，对着日光打量着“我们的大日本的枪，用的是6.5毫米子弹，而毛瑟枪是7.63毫米子弹，这个弹壳我试过，根本没法与这两种枪通用，这是7.92毫米的弹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丁德贵本来就是就没读过书，那儿懂得这些道理，唯唯诺诺“太君英明，太君英明。”

    “蠢货，这种子弹，只会在一种枪上使用，皇协军可能有那种枪，就是……汉阳造，你们支那也叫老套筒，不是吗？”武田轻轻将弹壳扔给丁德贵，丁德贵慌乱的接住。

    “你们做了些什么？恩？”武田看着丁德贵，用力戳戳他的前胸“你，只是给我带回来一头驴？我看你才是蠢驴。”

    “是，我是蠢驴我是大蠢驴。”丁德贵咽了一口口水，武田哼了一声，在丁德贵身上擦擦手，返回座位坐下。

    那宪兵匆匆返回耳语几句，武田点点头挥手，那宪兵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丁德贵，武田心中有些烦躁，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丁队长，同样的错误，我不喜欢有人犯两次，你，明白？”

    丁德贵擦擦冷汗点点鞠躬“是，是！”瘦弱的身边如哈巴狗一般，就差每个尾巴否则得摇晃起来了。

    “明天晚上，是优美的生日，我希望有个好心情，你能带给我一个好消息，你的，明白？”武田皱着眉头瞪了丁德贵一眼“出去，把门关上。”

    丁德贵慌乱的连连鞠躬，倒退出去轻轻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看看那门口愣愣的两个侦缉队元哼了一声，抬手一个大嘴巴，打的那侦缉队员唯唯诺诺不敢作声“武田太君说了，要是明天晚上再破不了这枪案，他会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我会扒了你们的皮！”

    转身走出大门，看到那宪兵慌不迭点头哈腰笑了几声。

    赵老狗带着那阿成走到宪兵队门口，看到丁德贵笑了几声“丁老弟，哎呀，正好找你。”

    丁德贵看到赵老狗一愣，狐疑上下打量“找我？”

    “过来，你个混小子！”那赵老狗扭着阿成的耳朵塞过来“枪，这小子见过，我这不带他来见太君吗？”

    这话一出口，丁德贵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阿成“枪呢？枪呢？”

    “哎呀，疼疼，我要见太君，我只能跟太君说这话。”阿成咧着嘴哭丧脸。丁德贵一瞪眼“就你还想见太君？走，跟我去侦缉队，我给你好好松松骨头。”

    赵老狗抓着丁德贵的手连声劝解“别，兄弟，兄弟，你听我说，这里面有事儿，关系到了你，不如太君面前说清楚，你也能立一个大功呢。”

    “什么功？”丁德贵松开手甩开阿成“你跟我说，什么功劳？”

    “这一句话半句话也说不清楚，不如咱一块见太君，怎么样？”赵老狗笑了几声，偷偷从袖子中掏出一叠钱塞给丁德贵，轻轻拍拍他的手臂“有好处，你沾个大头，咱也跟着沾沾光，沾沾光！哥哥日后还得仰仗你，能骗你不成？”

    这话也有些道理，丁德贵倒是不担心这赵老狗骗人，说实话，打心眼儿里，这丁德贵是有点儿嫉恨这些土财主，更是眼红他们的钱财，可是他们也是自己的财神爷，谁要是不给他上供，怕是在这黄桑一亩三分地上也活不下去，丁德贵总能找到由头折腾他们，让他们不得安生，所以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倒也不怕他们翻天。

    “跟我来。”丁德贵转身，再次毕恭毕敬的对着那宪兵鞠躬，赵老狗也连连点头偷偷看了阿成一看，咳嗽几声跟着进去。

    武田正在想心事，优美有些刁蛮非常挑剔，加上自己妻子美智子这几天回国不在，心里也着实有些烦恼。

    明天是优美的生日，虽然自己早就请了那警察厅那来自名古屋最有名的日本厨师做最正宗日本料理，可是这原材料奇缺，再好的厨子也没办法，真的够烦恼的。

    正在烦恼中，忽的门口有人敲门，皱了皱眉头“进来吧。”

    丁德贵带着阿成走进来谄笑着连连鞠躬“太君，我找到那人了，这就是发现枪的那个人。”

    “哦？”武田眼睛一亮，心中有些兴奋，在整个宪兵系统中都有传言，他武田弘一就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蠢货，多少让他有些羞恼，急需用一些功劳来堵住那些用他的话说来自北海道渔民的嘴。

    阿成装作有些惊吓过度的样子，咧开嘴想哭，又实在挤不出半滴眼泪只能哭丧着脸“是，太君，我见过枪，是一个……”反复比量夸张的说了半天。

    武田这个老狐狸倒是有些半信半疑“你说的武器我怎么没见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

    这‘独一撅’构造极为简单粗糙，武田那儿见过那个玩意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丁得贵“丁桑，那个武器，你见过？”

    “见过那样的。”丁德贵倒是见识不少，闻听点点头“那是一种民间土方法制造的枪，倒是不难造。”

    “枪在谁手上？”武田用力攥拳轻轻砸了一下桌子，深呼吸“谁拿了枪？”

    “太君，事情是这样的。”这阿成老老实实把事情开始和盘托出。

    那日，阿成肚子疼，在玉米地中方便，忽的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钻入树林之中，不大一会儿又出来就顺着小路跑了，阿成有些怀疑就去看了，结果发现了一棵树下坑中埋着枪，和一些纸还有皮包，阿成没敢说什么，拿着枪出来打了一枪，结果碰到闻讯而来的赵老三，这赵老三威胁他不能把事情说出去，阿成不肯，坚持要上报皇军，双方扭打之时，恰好碰到赵老狗骑着驴，结果这枪就被赵老三夺走，为了追赶这赵老三，赵老狗还跌入泥塘之中，云云，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赵老三就报告了太君有枪，却对他皮包只字未提。

    “皮包？什么样的包？”听到皮包，这武田忽的眼睛一亮，心砰砰跳“里面都有什么？”

    “我不识字，好像是一份地图和一些信。”阿成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后来，我还去找过，被人拿走了，气的我在里面上了一个大号呢。”

    “地图？”武田弘一打了一个哆嗦，前几日在靠近黄桑的临近县城，一处鬼子据点被端了，不知道什么人干的，但是好像他们早有准备，躲过了关卡，顺着一条小路从一处偏僻地方凿洞摸进了重要据点，那次事件有足足十七个日本军人玉碎，皇协军也死了三十几个，最后暴怒的司令部撤了一个中佐的职位，拉回国受审，后来特高课分析，应该是有人提供了地图，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

    早就听说这黄桑有地下交通站，只是苦于这些人太过于隐匿，根本毫无线索，难道？

    这可不是小事，狡猾的武田陷入沉思，这赵老三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报告？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呢？

    “丁队长，我觉得这个年轻人没讲实话，会不会就是你拿走了枪，反过来倒咬一口，合谋诬陷赵老三呢？”武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丁队长，你去让这个小子说实话。”

    “太君，我与这赵老三从无仇怨，怎么诬陷他呢？”阿成心中忽的一闪，果然，这武田老鬼子不好糊弄，昨晚上那张忠义说的话回想到耳边“阿成，你一定要记住了，不管吃多少苦，挨多少打，一定咬定这赵老三拿了枪，至于他为什么你不用管，我来处理，记住，一定要挺住！”

    “太君，如果我拿了枪，怎么还敢来报告呢？”阿成哭丧着脸连连摆手“是赵老三啊，真的是赵老三。”

    武田死死看着阿成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寒光，轻轻摆摆手。

    丁德贵一看，拉住阿成狞笑“小子，你还敢在这里骗皇军，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走，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侦缉队的刑罚。”

    赵老狗噗通一声跪下“太君那，太君，这可真的是那赵老三那，我作证真的是。”

    其实这武田也就是诈他们一下，心中倒是相信了一半，赵老三就凭没有说出那公文包，就该死。为什么呢？

    看看赵老狗，轻轻咳嗽一声“赵桑，你我朋友，平心而论我还是相信你的，只是那少年怕是说了谎话，我得好好审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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