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琳琅阁昏迷

    thu apr 23 07:56:33 cst 2015

    白驹奔过处，潺缓宛转同流水，悠扬飘忽似浮云。

    眼前一座枫桥一弯河水匆匆流过，层层波纹深浅荡漾，清澈见底，河边梧桐叶盛，风过少许飘落。

    这时缰绳勒下，只见她轻盈的跃下马，一袭白衣如同盛开的海棠，浓密的黑色长发随风飘扬，她轻盈地走上枫桥，所到之处花瓣纷纷飘落，落花中长袖飞舞，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弧度，他仿佛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问道“你是北冥玄的什么人？你甚至为了他不惜以性命相搏？”

    天晴回首望向他，覆面轻纱下，面容若隐若现，眸光晶亮，笑意弥漫，如黑夜盛放的烟火，如天边灿烂的朝霞，让人移不开双目。

    她满身灵气，回眸嫣然一笑间，极尽妖娆魅惑，如花中仙子，如暗夜精灵。

    胤礽目光灼灼，他见过美人无数，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可以和飘雪这么相似，将两种极致的美融合的那样自然。以及同她相似的清冷淡漠下的眼神所掩藏的悲伤与绝望。这感觉真的很像！胤礽沉浸在她那嫣然一笑间。往事如烟，种种片段，竟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可是，她会是她吗？他开始期待……——如果是，那该多好！只可惜，这世上根本没有奇迹，她不可能是飘雪。

    天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似燃着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墨黑的发缕在她脸上拂动着，视线交接的瞬间竟有种斑驳迷离的失落感，漠漠空荒，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下一秒，她便已收敛了情绪。

    “我跟北冥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看到了他对我的生死无动于衷，我要杀你，自是有我的原因，因为你皇阿玛欠了我。”

    听她言罢，胤礽心头一紧，她凄美的笑容让他莫名的心疼。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加的强烈，强烈到让他竟生出一丝不安，只静静的看着她。

    我皇阿玛欠你的我一定奉还，

    她嘴角微勾，笑意亦明亦暗，如若空谷幽兰，一抹清冷散逸风中。不屑一顾的一声冷言道“他欠我的是一条命，你能还吗？”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还，因为我要带你一起走。”

    天晴的脚步一顿，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应道：“你不怕我吗？　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或许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他捻了捻缰绳，马儿向前走了几步，他俯身附在她耳边道：““现在你的性命才至关重要，除了带你回宫，我想不到更安全的地方，如果你真如口中所说想杀了我那就是我命中注定，我是躲不掉的”

    天晴一侧眸，正好对上他恳切的目光，心里乍时有点闷闷的，不一会儿，痛感便流遍全身，忽然天边就聚起了层层黑云，只见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天空，一时雷声轰鸣，暴雨如注。脸上雨水成线似的往下滴，模糊了视线，她确实觉得疲倦，感到累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可是只能静静的跪在那里，雨水滴在心里的感觉虽然冰凉，可是她却愿意永远沉睡在这冰凉的世界里。

    枫桥上树影丛丛，徐徐的风雨吹动着清澈的泉水，泛起层层涟漪，冷雨打在琴弦上，倦怠的心像经过了几世轮回，仿佛在幽幽琴声中她依然等待着她的知音，此刻在这幽美的山林中却是心殇情断。

    睥睨眼下雨水飞溅，寒气袅袅。冰寒彻骨的雨水直逼她的全身，侵袭着她的衣襟，毒液也在她的身体里尽情的蔓延，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冲动的念想——让她就这样死去吧。只要她不在了，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刹那间，轻灵舞动的身影已如落花般飘然欲倒，眨眼之间，坠落的身影已落入胤礽的怀抱。

    胤礽见她脸色乌黑，摸了一下她的脉搏，惊道“你中了毒！”迅速点上了她的穴道，以延缓毒素的蔓延。然后急匆匆的将她抱上马驰奔而去，声音如雨中霓光在她身后暖暖道，“天晴，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会就到琳琅阁了。”

    天晴右手抚住胸口，之前的内力全失原是因为中了毒，难道是？越是往下想心里越是隐隐作痛，**道：“你为何要救我？”带着凄凉优美的味道，似悲伤，似愤恨，又似诀别般，最终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然后便晕眩了过去。

    天晴或许早就领悟到了，或许她不该有此疑问，隐约在这漆黑的雨夜听道：“因为你太像她了···。”

    到了琳琅阁，南宫长风老远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胤礽慌乱的道：“皇太子。”胤礽快速的抱着她直接冲进内阁，顾不上众人的眼光，留下满园子慌乱的丫头们以及呆愣的长风。

    内阁安置着奢豪华贵的紫檀木大床，胤礽掀开水晶帘，荡漾出清脆的碎击声，床头和床尾各有灯台，上面分别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胤礽把她放在床上，天晴的身体颤抖着，额前已渗出汗水，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因为极度压抑的痛苦而失去了原本的明艳光鲜。

    胤礽忽然一眼瞥到她手腕间的紫玉链，那是飘雪最喜爱佩戴的，那是她娘亲的遗物，世间独一无二，为什么会在她手里?记得第一次在瑶仙山遇见她时，那么冷淡和疏远，像是隔了山水千万重，却让他有亲近的感觉，这次再遇上她，她倔强相望的眸光，她带给他的熟悉感，或许并不是因为她似曾相识的那双美眸带给他的错觉，而是？

    当下，手迅疾的往她面纱掠去，顿时惊呆了，心中一阵悸动。稳了稳心神道“飘雪？真的是你，”顿时心中一喜。是她！是他心心念念的飘雪，想起之前为何总是对她那么在意，她怎么能一次一次的轻易触动他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在宫中，各色美女眼前过，从没有过像对她的这种感觉，在她面前，他一步一步的沦陷，尽管他对她一无所知，他也愿意就这样沦陷，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飘雪，三年过去，她竟会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这世上原来还是有奇迹的。可是她怎么能容忍北冥玄伤她如此？而她甚至要牺牲性命以表明对他的衷心。而自己真的让她如此厌恶吗，厌恶到即使是死也要回到他身边吗？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长风紧随而至的脚步声，胤礽急着道：“长风快点给她看看！”长风上前看了看她的脸色，血中带黑，肌肤泛青紫色，并无其它异常，只是，手刚刚触碰到的她的脉搏的时候，心凉了一片。

    胤礽看到他那样的神态，惊问道：“中的是什么毒？”

    长风肯定道：“是！九阴碎心丹，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他的声音仿佛结了冰，心沉到了谷底，三年了，于再见到她，竟要面对她的死亡，却无能为力！为什么……

    烛光在他的脸上映出宠溺与温柔的流光飞舞，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

    他不禁失望时，却听长风道：“虽无药可解，但也不是致命的毒药，它只是在用武时紊乱内息，若是以皇太子之功力每天为她活血散瘀，只是那样长此以往，太子的身体只怕有所亏损！”

    胤礽怔愣过后，面色一喜，“我没关系，是不是只要我现在给她输点内力，她就会醒来。”

    “是这样没错。”

    胤礽道：“那好，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长风虽惊讶他竟会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救眼前的女子，但也不能逾越阻止，只能悻悻而出。

    胤礽遽然回神，敛了思绪，轻轻翻起她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释放给她，天晴乌黑的脸色消散后后泛起一丝丝红润，然后让她再次安然的躺下，望着她熟睡中凄美的容颜，心中荡漾着丝丝甜蜜，唇边带笑，眸中含情，这个傻丫头，即使将她从鬼门关里救出来，那毒还是会在身体内有潜伏，如此不计后果之事也就只有她做的出来。

    他低喃着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额角细密的汗珠滴滴坠落，许是刚刚输了太多真气的缘故，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淡眉如秋水，美眸如星辰，玉肤似凝脂，青丝如墨染。自她离开以后梦见过她无数回，可她总离他太过遥远，他只要一走近，虚幻缥缈的影子就随风而逝，不曾想到，现在却能这样的亲近的看着她，……一种异样的温柔，如行云流水般而来，轻轻地，轻轻地漫过他的心头，他笑容染上唇角，看着她沉睡的模样满足的闭上眼睛。

    天晴经此一役好像睡了很久，竟不知不觉又梦见了飘雪姐姐，飘雪怔怔的站在山崖边上，望着崖底道“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嗓音被耳边风声割裂，山崖边的风很大很急，扫在她伤口上如刀割般硬硬生疼，她虚弱的的身子在那狂风怒吼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风一吹便要倒去一般。

    康熙那快如疾风的身形突然闪至她的身后，反手一扣她的肩膀，她一声呼痛，随即摔倒在地。“你的计划并不在你的掌握之中，很失望吗？你想救他，可是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救他，看着他绝望的跳崖，很心疼吗？你为何不跟着一起跳？”康熙的声音凌厉，声声指责质疑。

    你把晓蝶怎么了？

    “为了防止威胁与背叛，我只是清除没有用的棋子罢了，现在你就和她团聚吧。”

    飘雪立刻笑着道，“即使我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你必须下地狱向你伤害过的人忏悔”

    康熙一声冷笑，“同归于尽？就凭你？”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那刻，康熙一掌便狠狠击在她的心窝口，瞬间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她早就知道，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是她死的时候，原来娘临终前嘱咐她忘记过去，不可执着于往事，不让她被那些恩怨纠缠，最后死于非命，都只为了保护她，只可惜她当时没能理解，现在也做不到了。

    飘雪冰凉而阴狠的目光如炬，狠狠瞪着康熙道：“康熙，去死吧”随后弹起了绝音。

    听着她那愤怒之音在耳畔响起，康熙却丝毫没有被她那残酷的琴声控制住，反倒是更激起他心中那股隐忍着的怒火。

    山崖边上朦朦胧胧的微光将整个崖边笼罩的一片诡秘，也就在此时，不知何来的雾气袅袅升起，笼罩在她脚下，忽然在烟雾缭绕间，无数蝙蝠倾泻而出，飞向她的肩膀，而一曲夺人心魄之音在霎那间随着着蝙蝠的振翅声忽高忽低。

    那些蝙蝠轻轻勾起她胸口处的鲜血，使劲的尽情吮吸，顿时有种血腥之味弥漫到整个空气中。

    飘雪看着那嗜血的蝙蝠，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寥廓的苍穹，那刺骨的疼痛隐隐约约地传来。

    冰凉且伤痛的回忆如泉水般，轻轻涌入心头，指尖蓦然一动，琴弦声起“铛”！脆响回荡在那空寂地四周，像是惊起了心中最脆弱的一根弦，她已经无力再弹了

    当一曲终结，琴音消遁，飘雪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康熙的手突然一紧，狠狠的看着她，“十八年前我让你活下来，你现在非要往死路上走，你休怪我。”

    她终于攒出一口气来道：“康熙，我诅咒你。”语毕，飘雪的脖颈流出最后一弯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眩红，无法抑制生命一寸寸流失，很快她便会顷刻灰飞，康熙将她推下山崖时她轻轻的叫着北冥玄的名字，想着一切竟然这么快就结束，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不止一次设想过和他永别时会是如何情景，没想到会是这样，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山崖上康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梦魇中，她的姐姐死在蝙蝠群下，鲜血，弥漫了整个视线，她的眼中只有血，只有血……

    梦中如何已不在，一缕香魂远飞去，泪水，沿着她那紧闭着的眼眸缓缓滑落。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停了。如水的霞光笼罩着寂静的琳琅阁，将其罩上一层阴影，散发着朦胧的神秘感。霞光透过窗户隐隐照出屋子一角燃起的寥寥烟雾，有些虚无缥缈，却随处缠绕。

    天晴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吐了口气，她有些昏昏沉沉，应该是体内毒素的缘故了。她竟然做了一个可怕的梦，那些蝙蝠声是那样的狰狞鬼魅，而姐姐死的是那样凄惨…………但只怕也是事实，孪生姐妹向来有这种心灵感应，一睁眼竟看到胤礽靠在她的床边小憩着，室内那么安静，窗外一盏远远的风灯投下淡淡的光，照着胤礽英俊而略带点疲惫的侧脸，只是身上还隐隐散发着类似麝香和龙脑混合的熏香味，看着他眉头微皱，眼皮微动，似乎正做着什么梦。似乎梦里也十分痛苦。

    她看着熟睡着的胤礽，将腰间掩藏的小刀拔了出来，自从知道姐姐是康熙所害，她便一直在期许着，见到胤礽的那一刻一定要一剑杀了他，可如今，她不仅伤不了他，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只要一刀，只要轻轻地在他颈中一刀，她所有的仇恨，都会烟消云散。她狠狠的拿刀子刺上了他的背，可因自己有伤在身，又是临时出招，根本毫无力道可言，她挥出去的刀子竟没有刺中他分毫。

    忽而，他的身体微微一动，那浓密而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顿时心中一慌，立刻翻身坐起，她眼疾手快的收起了刀子，谁知刚动了一下，胸口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秀眉轻蹙，胤礽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神，扑朔迷离。那里有怜，有爱，有喜，有忧，有叹，一双纤长柔软的手抚上来，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他眸光晶亮，神情温柔如水，轻柔的扶着她的脸，促声道“你醒了，我真害怕你醒不过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飘雪？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他深湛的黑色瞳眸，就这么静静地映着呆怔的她，那眼中的柔和、疼惜和心痛，几乎把她彻底融化。他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有些失措，他离她太近了，近得她可以看见子他眼中熠熠有神的光芒，如火般照耀着着她，与北冥玄那冰冷的眼神恰是两种极端。

    修长的十指拂过她的肌肤，他深邃的目光锁定她低垂的双眼，“若不是父皇告诉我你死了，我是绝不相信的，三年了，你竟然能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简直觉得这是上天再垂怜我，让我再一次的能看到你，我真的太开心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样过的吗？我生不如死，可是我立誓要为你报仇，所以艰难的活到现在，还好你活着，我所有的痛楚全都烟消云散了”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阵啰嗦，他的眼神那么的执着，那么的热情，他对姐姐的爱一点也不亚于北冥玄，可是他父亲却狠心的杀害了姐姐，她冷冷的看着他却无言以对。

    “飘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好陌生！三年才见到你，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胤礽依旧是满眼忧郁淡然，他的眼神就像是沙漠里的龙卷风，能将一切东西都卷进去，当他看着她的时候，想起北冥玄渐渐离她远去的哀默，想起姐姐惨死在康熙手里的愤恨，不知为何，自动避开了他迫人的视线，淡淡地道：“我和我的仇人能有什么话好说。”胤礽紧盯着她。他的飘雪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清冷的？为何她的话会再三让他心里撕扯般的痛。“仇人？我怎么会是你的仇人呢？”

    胤礽皱着眉头看着她，眼中露出疑惑和伤感，突然冲动地一把抱住了她。

    天晴只觉得身子一紧，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腰被他紧紧的搂住了，她的娇躯更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体上，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的缝隙。空气里某种一触即发的暧昧情绪，已经浓得快要使她窒息。胤礽低下头，把脸埋入了她的发间，嗅着传来的淡淡的馨香，他鼻子有些酸涩道：“我知道你失踪了整整三年，这期间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寻常的事，受了很多折磨，我却一无所知，你该怨我，可是你说我皇阿玛欠你的是人命我真的不明白。”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畔，带来丝丝麻痒，天晴又羞又怒，她黛眉轻蹙，连忙躲闪，想要摆脱他，身子却被他拥抱得很紧，根本就动弹不了半分，天晴眸光一转，恨声道““你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胤礽一时愣了愣神，感受着怀中温软的娇躯，竟不舍得放开，目光在她绝美的面容上流连，天晴冷冷地看着他，三分矛盾、三分压抑、三分带着酸涩的温柔……她愤恨的从他的怀抱中挣离开去，一切的一切，仿佛在瞬间静止下来。

    她看到胤礽的表情瞬时僵住了，仿佛被人使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石化住了。他缩回手来，失落的看着她，她那冷冷的话令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明明在意料之中，心却仍免不了生出些哀伤之感，眼中泛起了泪光，仍然望着她的双目，似要透过眼眸望进她的心里去，然后永久驻留，然而连他的眼神她都那么抗拒。

    “飘雪，你现在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可我不信你真的想要我死，我不信，飘雪，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么想你吗？求你不要这么冷冰冰地对我，我，我心里好痛！好，只要你先告诉我，你这三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说我皇阿玛欠你？只要你让我知道我真的该死，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开心，我一定会成全你，不必你亲手动手，我自己了断。”

    “胤礽，有些事你被你皇阿玛蒙蔽了，可是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康熙灭了我叶赫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胤礽震惊异常，难以置信地看着天晴，许久才慢慢镇静下来。“你说什么？皇阿玛灭了你叶赫家满门？你，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这么可怕的想法？”

    她的眼睛内慢慢透出了冷芒，脸上的笑意更盛，“他以为我死了，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犯下的罪恶了？没想到我居然大难不死，又回来了吧？”

    她的笑声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系着他的心尖，天晴每说一个字，就一牵一牵的疼，“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这三年来你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蛊惑了你？是不是你被人利用还不知？是谁？北冥玄？”

    “不，我坠下瑶仙山的那一刻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可是被你皇阿玛狠心推下去的那一幕从不曾忘记，于是我在瑶仙山潜伏了三年，终于在那夜机缘巧合的遇上你们，我便借机跟着北冥玄入了北冥殿，之后知道他们的计划便乘机而行，我在瑶仙山等着你就是为了杀你。”

    “原来你失忆了，你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忘了，所以你才会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可是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我的，也会让你想起之前的种种，或许是你坠崖的时候记忆出现了混乱，记错了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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