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战成名（2）

    tue apr 14 19:37:28 cst 2015

    张罗辉对二郎山并不陌生，早在四年前，他和他的一帮兄弟曾在二郎山一带做过山大王，也就是土匪。那时候，二郎山一带大大小小有三十余家土匪帮派，张罗辉所属的是一个报号‘五魁首’的匪帮，‘五魁首’的大把头是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匪二代，在一次官府剿匪的战斗中丢了性命，张罗辉集结了剩余的兄弟，向官府举了白旗，接受了招安改编。江湖上曾经有个说法，说是张罗辉勾结了官府，出卖了那个匪二代的大把头。张罗辉自然是打死不承认。之后，张罗辉和他的弟兄们幸运地编入了中央军序列，被调往江西剿共，一走就是三年多。再回来时虽已是堂堂少校副营长，但张罗辉毕竟是吃土匪饭成长起来的，身子里流淌的仍旧是绿林的血，对二郎山的江湖现状还是颇为关心。

    所以，当他带着部队赶到了二郎山山口的时候，他并没有着急进山勘探地形布置防御阵地，因为他知道，他这不到三百人的队伍对二郎山来说是客人，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贸然进入，是一定会有麻烦的。

    他选择了拜山。

    半年前，258团被调往第五战区驻守临沂，张罗辉就刻意地收集打听二郎山的江湖故事。他得到消息说，在他离开的这小三年中，二郎山的江湖发生了巨变，一个三年前从不知名的报号为‘忠义堂’的匪帮迅速崛起，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统一了二郎山江湖。张罗辉顿时对‘忠义堂’的大把头充满了崇敬，这种强悍之人绝非是他张罗辉能够对抗得了的。

    所以，他必须拜山。

    江湖虽然发生了巨变，但江湖的规矩却不会轻易改变。当张罗辉看到山口的茶肆的时候，他不用想便知道那就是‘忠义堂’的眼梢。他很客气地叫醒了茶肆老板，很温和地对茶肆老板说明了原因，请求茶肆老板看在民族大义上尽快通报‘忠义堂’大把头。

    茶肆老板揉着惺忪的睡眼，这理由那原因地搪塞着张罗辉，直到张罗辉把五块大洋塞到了他的口袋。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让磨推鬼。茶肆老板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屁颠屁颠地跑进山通报去了。

    那么，留给张罗辉的只有等待。

    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时辰的等待时间，张罗辉着急，焦虑，愤恨，但他清楚，所有的情绪都是无奈，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

    同一时间，在距离二郎山一百三十里的耿集镇，小泉正雄中佐笔直地挺立在刚刚张贴起来的作战地图前，虽然他并不习惯油灯发出的光线，但他没得选择。部队集结仓促，准备极为不充分，很多必需品在慌乱中都忘记了，比如：蜡烛。

    小泉静静地站着，目光凝结在地图上的一个三角标志，其实他用不着再去研究这个三角标志，早在出发前，他就牢牢地记住了这三角标志的名字：二郎山。

    自耿集镇至贾家汪，这七十余公里路程之间，除了这二郎山，均是一马平川。小泉对他的快速突击部队的战斗力非常自信，他认为，在平原上，中国的军队是根本无法与他抗衡的，更何况他选择的突击路线又是中国部队的防守盲区，即便遇到了小股的阻击部队，那也是螳臂当车，只能算是给他的快速突击部队热热身而已。

    小泉唯一担心的就是二郎山。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小泉用不着询问，听声音便知道是他的贴身警卫川岛中介。待川岛进屋，小泉淡淡地向他道了声谢，然后让川岛先去休息。

    川岛中介应了，走到了门口又折回头，终于开了口，说：“中佐阁下，今天虽然一路顺利，但毕竟是将近两百公里的急行军啊！这中间还附带了十几场小型战斗，怎么说，您也是很疲惫的了，应该早些休息。明天您还要带领我们去夺取更大的胜利。中佐阁下，您应该记得将军的嘱托的。”

    小泉缓缓转过身来，对川岛挤出了一丝微笑，回答说：“我当然记得，不过，还是要感谢川岛君的提醒。正是因为叽谷将军的嘱托一直响彻在耳边，我才难以入睡。川岛君，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对整个战局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哎，我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我们会在这个叫二郎山的地方遇到麻烦。”

    川岛中介撇了下嘴角，说：“我认为是中佐阁下多虑了。特高课的情报表明，贾家汪地区实际上是支那人的防守盲区，他们的机动兵力都被我们大日本皇军牢牢地牵制在台儿庄周围，即便是支那人发现了我们的作战企图，恐怕也来不及抽调兵力阻击我们了。中佐阁下，今天的进程恰恰说明了这一点，支那人根本无法集结团以上的机动战斗单位，只能委派小股兵力对我们进行骚扰。”

    小泉的脸上又多了一丝笑，但这笑中却带着苦，他端起川岛中介给他端来的咖啡，轻轻地呡了一口，说：“川岛君，我相信你的判断，特高课那帮家伙的情报是对的，支那人的确无法集结出团以上单位的机动部队，但是，不要忘了，二郎山还有一股武装，据可靠情报，他们的人数接近一千人。”

    川岛中介不由地大笑，似乎有些嘲讽小泉的意思，说：“中佐阁下，您指的那股武装力量不就是二郎山的土匪吗？乌合之众，于我大日本皇军作战岂不是以卵击石？中佐阁下，您过虑了。”

    小泉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呡了口咖啡，对川岛中介道：“川岛君说的有道理，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好了，经你提醒，我现在轻松多了。川岛君，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川岛中介离去的背影，小泉禁不住摇头。川岛中介这个猪脑子莽夫，若不是身世显赫，他小泉正雄还有仰仗之处的话，又岂能留他在身边还如此客气待他？

    在叽谷将军面授任务之时，特意嘱咐他要留心二郎山的这股土匪，特高课的绝密情报显示，这股自称‘忠义堂’的土匪自三年前凭空崛起，横扫二郎山，绝非等闲。

    “幸亏我早有准备！”小泉自言自语，“竹下君，就看你的啦，我相信，那帮土匪是经不起金条的诱惑的！”

    就在小泉正雄喝完咖啡准备休息的时候，张罗辉终于等来了茶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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