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义往事（7）

    mon apr 20 21:39:03 cst 2015

    曹振房的江湖绰号叫癞疤头，听这绰号便知道这伙计就不是什么好人。确实，这哥们的人品不太好，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俱全。按理说，这种人是无法在绿林江湖中立足的，但这哥们命好，有个好老爹。他爹当年救过一个江湖大哥，这个江湖大哥后来上了二郎山，报号‘老东北’。曹振房的老爹死了后，失去了经济来源，于是投奔了‘老东北’。‘老东北’大把头在曹振房上山的第二年就病死，他的结拜老二付扁头当了新的大把头，这个新大把头是个好色之徒，长期霸占了岗顶村的一个寡妇。曹振房不知道这个寡妇和他老大的这层关系，竟然招惹上来，把寡妇给强行睡了。

    事情最终败露了，留给曹振房的只有一条路：赶紧找靠山。在见到忠义堂大把头叶途飞之前，曹振房对忠义堂并不抱有希望，他是上山好多年的老土匪，知道江湖规矩，像他犯的事，是不会有人为他出头的。但是他还是想试试，就像一个病急的人会乱投医一样，在一连遭受了其他三个匪帮的拒绝之后，找到了忠义堂。

    曹振房没有想到，忠义堂的大把头竟然畅快地接受了他，还委任他了一个小头目的职位。他很感激，同时也有些怀疑，怀疑这忠义堂大把头的智商。

    忠义堂的老弟兄中也有一些对叶途飞及忠义堂表示怀疑的人，但这些人基本上身份低下，位卑言轻，叶途飞根本不在意。十三罗汉对此事均保持了沉默，他们知道叶途飞的用意，但不能说。不光不能说，还要有一些反对情绪表露出来，以便配合叶途飞。

    忠义堂收留曹振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二郎山江湖。第三天，‘老东北’付扁头便派人给叶途飞送来话：把曹振房交还给‘老东北’，否则开战。

    接到付扁头的话，叶途飞长吁了一口气，忠义堂终于有了和匪帮开战的机会了。

    ‘老东北’是二郎山江湖上一支排名较为靠前的老牌匪帮，论实力，他应该能排在前五名。忠义堂的实力这两个月虽然得到了飞速发展，但距离‘老东北’上百号人四十多杆枪的实力还有一定的差距。

    付扁头正是依仗这实力上的差距，才有了胆识向叶途飞叫板，他认为，叶途飞一定会审时度势，一定会对‘老东北’低头。付扁头的心思完全被叶途飞所猜透，他对十三罗汉做战斗动员时分析：

    “‘老东北’是二郎山一带数得着的老牌匪帮，他们人多势众，武器装备也颇为精良，我认为这就是付扁头敢于向我们忠义堂下战书的最大本钱。付扁头手中的这份本钱是真的，他们比咱们确实是人多枪多，但这些并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的主要因素有两点，一是作战单位的真实战力，二是战斗指挥者的战术素养。在这两点上，‘老东北’丝毫不占优势。”

    对于忠义堂的战术打法，大伙提了不少的建议，有的建议采用上次跟贾云贵作战的战法。有的建议先避其锋芒，待‘老东北’的士气三鼓而衰之时，一击制敌。暗杀队队长肖忠河迫切地想立战功，着重提出了他的暗杀付扁头的计划。

    叶途飞一一否定。他向众人分析说：

    你们提议的这些战术打法无疑都是些好主意，不管咱们采取哪种战法，都足以轻易地击溃‘老东北’一伙。但是，如若我们以这种战法击溃‘老东北’的话，其他匪帮会认为我们忠义堂是在投机取巧。匪帮绿林崇尚的是直接暴力，我们只有对‘老东北’实施最直接的暴力打击并击溃他们，才能起到威慑其他匪帮的作用。我们的目标是称霸二郎山江湖，想称霸就要战斗，有战斗就要有牺牲，我们要尽量减少牺牲但绝不能惧怕牺牲。‘老东北’一战将会是我们祭旗一战，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借此一战而达到我们的最终目的。因此，我的意见是和‘老东北’光明正大地干一场！

    叶途飞的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对整个二郎山江湖的走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叶途飞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注定了二郎山江湖在未来一年中的血雨腥风。虽然忠义堂最终取得了二郎山江湖的霸权，而且这个霸权比预想中的还要彻底，但是，因此而产生的牺牲却并非叶途飞所愿，它不是被最低化，而是被最大化了。

    和‘老东北’一战的场面虽然很激烈，但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叶途飞手中，忠义堂没有多大牺牲便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那一天的战斗是双方约定好了的，地点选在了双方的中间地带，由二郎山最为老牌同时也是势力最大的‘镇百山’做中间，监视双方不得提前在约定战场区域内做事先安排。

    ‘老东北’到达战场后，以四十余名长枪为前阵，四十多把明晃晃的大刀和三十多条黑漆漆的铁杆长枪（冷兵器枪）作为后队，一上来就对忠义堂发起了冲锋。

    这是土匪最常用也是最偏好的战术。直接，简单，暴力，且极具气势。

    若是对方的心理素质差一点的话，很容易被这种阵仗所吓倒，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开枪就能够取得战斗的胜利。

    可惜的是，‘老东北’面对的是‘忠义堂’，付扁头要对付的是叶途飞。

    忠义堂纹丝不动，冯忠梁率大刀队与第一线，肖忠河的暗杀队与冯忠梁之侧后，所有队员均与掩体之下，不露头，不退缩。待到‘老东北’冲到己方阵地前约一百五十米处，‘老东北’中有的枪手已然按捺不住，开始放枪。此时，忽见‘忠义堂’阵地后方飞出密密麻麻甚至可以说是遮天盖地的不明物体，这些不明物体的制造者是罗忠刚和他的爆破队，这些不明物体的名字叫土炸弹。

    罗忠刚的土炸弹是用陶罐装了土炸药制作成的，爆炸起来的威力并不大，几乎不可能要人命。但是，土炸弹爆炸之后的冲击波，以及高速飞行的破碎陶罐片，还是把‘老东北’炸了个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在近千发土炸弹的打击下，‘老东北’迅速失去了战斗力。看时机已到，冯忠梁肖忠河各率自己的战斗队从陷入慌乱的‘老东北’阵营的两翼杀出。虽是仅有三十余人的冲锋队伍，但个个是穷凶极恶嗜血如命之徒，所到之处只见血光不见刀影。这样的冲锋只能给‘老东北’做出立即全面撤退的决定。

    但是，晚了。

    李忠云的神枪队已经潜伏到‘忠义堂’的后方，此时，开始向玩命撤退的‘老东北’进行狙击。

    不逃，挨刀！逃，吃枪子！

    两难之下，开始有人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跪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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