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朝堂这个菜场

    tue may 05 21:13:51 cst 2015

    奉天殿外。早晨，天还是蒙蒙的，给人一种的看不透的感觉，阳光不曾透过层层的幕布照射进空中，空中还散发着昨夜的寒意，寒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好似要一头扎进身子里面。好多上了年龄的大臣都有点哆嗦。不一会儿，金乌慢腾腾的从桑木上翩翩飞起，一丝死光亮从黑白的间隙穿过来，并没有热度的晨曦此刻却仿佛具有很大的力量，使得寒意一下子从空中散去。渐渐的，光越来越亮，不再是一丝丝的光，而是铺天盖地的倾泻的光亮。奉天殿那高高的屋梁带着无尽的威严俯视着大地的苍生，檐角的瑞兽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把这天地的力量都给吸进去，而脊梁端的瑞兽呢？也是张着血盆大口，目视远方，好像要吃尽八荒，吸尽四海才算了事。宫殿的瓦片都不是反射着金乌的余光，而是一吸而尽，就好像那饕餮一般，无物不食。今天的宫殿，虽然还是屹立在这里不曾有过一点移动，但是却让人感到了恐惧，感觉今天它是那么不可测，就似一座无低的深渊。

    大门在大汉将军的推动下缓缓地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龙椅，在大臣们眼中，今天的龙椅仿佛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向众人扑过来，大殿和昨日一样，只是，大臣们的心中今天都没有低，今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大臣们鱼贯而入，有的大臣抱着必死的心态走进了奉天殿，有的抱着高高挂起的态度走进了奉天殿，有的大臣抱着迎合皇帝升官的心态走进了奉天殿，人生百态都一一出现。

    大臣们在自己的位置站好了，不久，隆庆就出来了。隆庆望着下面的大臣们，露出了一丝嘲笑，心中想着今天看谁会乌纱落地，谁是自己的拥护者。隆庆坐到龙椅上了之后，冯宝便上前一步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冯宝心里也知道今天的朝堂恐怕不会善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退了回去。下面的大臣们一片静悄悄的，整个朝堂除了呼吸声还是呼吸声，呼吸声中很多的急促很多的平稳。

    “启禀皇上，臣，高拱有事启奏。”高拱今日便是要在朝堂上提出解禁海关的，于是，就首先出来了。“高爱卿，讲。”隆庆在上面淡淡说了一句。

    “是，臣闻东南沿海各省有不少的走私海外之辈，所得不缴纳赋税，而且还和倭寇不清不楚。让东南一片乌烟瘴气的，搞得东南的百姓苦不堪言，百姓们在倭寇的刀剑下苦苦哀求，家破人亡的时候，那些卖国之辈却还是日日笙歌。东南被一些居心叵测之辈把持着，东南的百姓享受不到天恩沐浴，得不到皇恩浩荡。臣恳请圣上，解除海禁，使得人人可以出海贸易，朝廷在设置市舶司管理开关，以增加朝廷的赋税：也让百姓可以多一条活路：同时也绝了倭寇作乱的根源。”

    “高拱，你身为内阁阁老，却罔顾祖宗之训，破坏祖规，你这久践高位，妨群贤路，尸禄素餐，贪欲无厌之辈，枉为内阁，你怎能让皇上做那不孝之人，太祖皇帝所立规矩，我等后人应时时遵循，海禁是太祖亲自设立，怎么能说解就解。”却是礼部侍郎杨琼。

    “杨大人此言差矣。我们说太祖皇帝实行海禁的本意是为了大明的百姓好，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安心的种植粮食，但如今，好多百姓都无法活下去，在土地里过活，已经活不下去了，而且成祖不是也有出海贸易吗？成祖是太祖的亲子，既然成祖.....”说话的却是内阁的郭朴，此人和高拱一条裤子的人，话还没有说完。

    就有人说道：“郭大人，你是说皇上和先皇不够圣明？治下的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了吗？臣，恳请皇上治郭朴的罪，郭朴出言不逊，污及圣上。”郭朴还未说完，一个官员便跳了出来，道是谁呢？原来是给事中陆运，陆运是陆炳家支脉，也是在朝中的一个比较有力量的官员，说这话，显然是陆家的决策了。

    郭朴一听此话，便知坏了，这是要坑他啊。说他侮辱皇上，便是侮辱皇权啊，这如何能认？随即大声道：“你血口喷人，百姓在皇帝陛下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本官只是说太祖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如今，皇上一解除海禁，使百姓能多一点吃食和布料，这是锦上添花的事，是给百姓给好的生活，倒是你，不为皇上思考，我看才真是不助明君，你才应当治罪。”

    “我对皇上忠心，日月可昭，我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给事中陆运赶紧说道。

    一众的官员你放站出来一个支持解除海禁的，另一方就必然出来一个不支持解除海禁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如此来来去去不下来个时辰，当然，前面的都是不怎么的小卒，除了提出解禁的高拱和力挺高拱郭朴。

    “臣徐阶有事启奏”徐阶站出来对着隆庆说道。

    “徐阁老，请讲”隆庆说完之后，笑了笑，他倒是要看看徐阶会怎么说。

    “是，臣以为，太祖既然不准备百姓私自出海，就有太祖的思考，太祖是怕百姓都从事商贾，而荒废了土地，土地是本，商贾是末。先皇时期，更是海禁到底，就是防止倭寇，这是在保护百姓。所以，臣，以为解除海禁不可取。”徐阶说完了就退了回去，此时的徐阶嘴上带着苦笑，眼中满是无奈，心中却苦想：谁让族中的人既然那么鼠目寸光，竟会和倭寇有联系，还在走私贸易中有大“声望”，虽说自己是首辅，但是，自己还是一个徐家的人啊！看来，这次是非走不可了。”

    “臣，张居正，有时启奏。”“讲。”隆庆刚刚被徐阶的话着实气着了，说话都有点不那么温和。想到徐家的那些事，隆庆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是，臣以为，高阁老的奏事中还有遗漏，解除海禁还可以和成祖一样，远下西洋，扩大我大明的影响力，让番邦小国知道，我天朝的皇威。”张居正知道隆庆刚登基，想要超过不喜欢他的老爹，所以，就对症下药，就不怕隆庆不上钩。果然，隆庆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臣，杨博，有事起奏。”杨博站了出来，杨博一个山西人，站出来干嘛呢？“臣，以为，解除海禁之后，百姓可以出海贸易之后，会增加海盗的气焰和实力，更加使百姓容易被劫掠，而，朝廷又没有可以出海作战的水师，保证不了海上的船只安全，所以，臣认为，解除海禁弊端很大，不值得解除海禁”。说完便退了进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员在议论这个问题之后，正方和反方都擦出真火来了，都在互相谩骂，你说我“不尊祖训，不孝”我说你“不知关心百姓，不配为官”等等一系列的骂着对方，都骂的脸红脖子组，有的差点就大打出手，准备揍人了，在大明历史上，文官在朝堂上揍人游不少见。

    隆庆在上面看着底下的官员，心中暗想：“这都是什么人啊？我怎么跟这样的一群人治理天下啊？哎，皇帝也不好做，还不如做王爷那时潇洒。”

    随即，冯宝大喝一声：“肃静，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一众大臣都反应过来了，都立马跪在地上大呼道：“臣等死罪，请皇上恕罪。”隆庆看了一会儿，笑道：“众位爱卿都是为了朕好，朕怎能怪罪你们呢！”说着还朝徐阶望了望。朕也收到了福建巡抚涂泽民上书说：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呢，所以朕，决定，解除海禁，重开市舶司，以增加国家税收，使百姓日子更进一步”。

    大臣们听见此话，都觉得事定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伏在地上齐口大声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一个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朱载垕，你怎么对得起太祖皇帝。”却道是陆运大叫了起来。

    众大臣听见这个，都吓了一身汗，继而纷纷大口骂道：

    “陆运，你竟敢当面如马上圣上，你大逆不道。”

    “陆运，你大逆不道。”

    “陆运，你该死。”

    “　......”

    “请皇上速速下令，拿下此人。”

    朱载垕听了这话，也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当即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拉出去廷杖一百，押入死牢。”殿外的锦衣卫赶紧进来把陆运拖了出去。

    经此人闹了一番之后，朱载垕生气的回了后宫，也就是这样就散朝了。隆庆岂会这般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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