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错过

    mon may 04 12:26:21 cst 2015

    皇宫是个神奇的地方，不论你想要什么总可以找到，就算是违背大自然的风景。宫外，满目萧条，黄叶侵占街道，宫内，花开依旧，虽不及春日鲜艳、夏日茂盛，却又一种秋日独有的美。以往，追随向煊的脚步，林其云从不曾欣赏花的美，今日他到可以告别匆忙，停下脚步，静心观察这世界的美。淡淡花香传来，那是**的味道。自向煊登基，林其云从来没有踏入一步。虽然向煊特批他可以入**，可林其云心中总有一道坎，**就是他的恶梦，那时，若没有看见，该有多好。

    远处传来嬉笑的声音，“嫡儿，你的毽子踢得真不错。”

    “娘娘喜欢就好，这几日见娘娘忧烦至极，奴婢才想出这方法逗您一乐。”那个叫嫡儿的宫女跪在地上，话语里充满了恭维。

    林其云躲在树后，待她们离去在出宫。

    “赏！”坐在石椅上的女人用茶盖择着茶末，轻轻抿了一口茶。

    “谢娘娘。”嫡儿站起身，道“娘娘以前都在里院待着，最近怎么喜欢到这来了？若是见到哪位官员，恐怕陛下会不高兴。”

    女人冷笑下，“他想让我做他的金丝雀，我偏不！况且他只说不让我随意出**，我在这外朝与**交处，有何不可？”

    “这样不太好吧？”嫡儿有些担心。几天前，叶白蒙偷偷出宫，却和向煊一同回来，那时向煊的无奈与冷漠她可忘不了，可叶白蒙却不理会，径直回到屋中。

    “有什么不好的。”

    叶白蒙很清楚，自己对向煊唯一的感情就是感激，感激他在七年前救了自己，给自己除掉林尹的承诺。她陪他，陪他从太子成为皇上。她放弃了其云，放弃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从此再不出**。有时，她真的会为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向煊感动，七年的陪伴，她以为足够了解了他，可直到那天才发现，向煊把自己藏得很深，深到没有人能看穿他的内心。至今还记得睁眼那一瞬见到的向煊，是那么的不经世事，眼神中充满了单纯与美好。也许，他真的曾经天真善良过，可现在的他，却是权威并俱、高高在上的天子。她无法埋怨向煊瞒着她复仇的计划，因为她也不曾将自己的心完全的付出。世事炎凉，只愿在这后宫与外庭的交界处，能再见那个冷俊的少年。

    “还是回去吧。”想了很多，叶白蒙收起冷若冰霜的脸，留恋地望了望，门外的那棵树还是依旧茂盛，在黄叶的世界里点缀一道绿光。

    声音渐渐散去，林其云躲在树后，始终不敢抬眼去望说话的人。眼中莫名噙着泪，刚刚那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却不记得从哪里出现过，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不安让自己出现了错觉。良久，他才缓过神来，他重重地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便离开了。

    徘徊在林府门外，林其云还是踏不了一步。每次经过那扇门，他都会想起母亲――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女人。他讨厌那扇门，若是母亲没有把他送到门旁，如今便不是如今了，可如今改变不了过去。

    “云哥哥！”林承慧见到他，欢喜之余，不免惊讶。

    “　我要见父亲。”林其云勉强翘起嘴角说道。

    林承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尽力忍住快要流下的泪水，道：“父亲在内堂教训大哥呢。”

    “谢谢。”

    话毕，林其云便直接去了内堂。内堂是林家子孙读书的地方，藏书最多，也是年轻时林尹最喜欢去的地方。林承恩与林承慧自小在那里求学，而林其云因为先拜入徐题门下读书，再入林府，所以从没有在内堂读过书。

    没到门旁，林尹的叫骂声便传了出来：“废物！三十好几的人连《论语》都不会背，究竟还能做什么！”

    “爹，您别生气。孔、孔老夫子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孩儿不仅会背，还感触颇深。”

    “感触！你不会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林尹大骂道。

    林承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憨地笑了笑，“听闻乔大人家的孙女貌美如花，父亲可不可以”

    “混账！”林尹狠狠地打了林承恩一个巴掌：“从你十六岁初婚，到现在都娶了多少夫人，外面养了多少女人！风流成性，你真是毁坏我林家的声誉！孽子！孽子！别说是乔量那个死老头的孙女，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娶亲了。你给我滚回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老爷，二公子门外求见。”

    “滚！”林尹瞪着跪在地上的林承恩。

    “爹，你不能啊！”林承恩抱着林尹的大腿：“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爹爹恕罪！”

    林尹不去理会林承恩，下人门见状，只好将林承恩拉走。之后，林其云才敢走进内堂。

    见到林其云，林尹的怒气消了大半，却只说了句：“回来了？”

    林其云低着头，轻声说了个“恩”字。

    “要走？”林尹问道。

    又是一个“恩”字。

    “我知道了。”

    与林尹的谈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林其云早已习惯。他回房简单收拾了下行李，转身离开房间。门外，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垂地――林承慧安静地站着。身为习武之人，林其云的感觉要比常人敏感得多，可他却不知道承慧何时站在门外。

    “送送你。”

    林承慧的手不自在地搭在一起，轻抿小嘴，挤出这三个字。

    上一次的并肩同行，是在雨中漫步，这一次却是在自家园中，不挑地点，只要身边的人是他。他和她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一路的沉默让两人略显尴尬。

    “云哥哥，”承慧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可以，找你吗？”

    “我做的都是危险的事，你还是不要常来。”

    “我不会常来的，”林承慧急忙解释道：“我、我和王爷关系还不错，我是说，我去找他的时候，可不可以见到你？”

    承慧与阳明交好，林其云倒是有些意外，“我的职责是保护王爷，你来王府，自然会见到我。”

    “真的吗！”林承慧有些意外，弯起嘴角：“我和王爷的关系真的很好，一定会按时拜访的。”

    林其云笑了笑，与承慧简单地告别，骑上马，离开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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